薛啸岩

近年来，全球经济增速放缓，经贸摩擦不断，对外贸易的外部环境恶化，外贸增长传统动能有所衰减。我国应坚定不移地以技术进步为立足点，以区域协调发展为基本战略，以价值链攀升为主导，以制度创新为主要任务，平衡一般贸易方式、加工贸易和培育贸易新业态发展，为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注入新动能。

一、我国进出口贸易发展现状

（一）国际贸易规模发展壮大，贸易结构不断优化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积极融入经济全球化，对外贸易规模迅速扩大。2018年我国进出口总额达到46224.1亿美元，占全球贸易总额的10.87%，巩固了世界第一货物贸易大国的地位。

近年来我国对外贸易结构不断优化，进口成为拉动我国外贸增长的重要动力，进出口结构更加平衡。贸易伙伴多元化趋势明显，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出口额达到12694.1亿美元，占我国进出口总额的27.5%，相较于2013年增加2.6个百分点。根据商务部的统计，2018年我国进口增长对外贸增长的贡献率达到56.6%，成为拉动外贸增长的重要动力。

（二）传统贸易方式平衡发展，一般贸易方式重要性不断增强

党的十八大之后，经济发展理念和发展方式发生重大变革。为实践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我国降低甚至取消了高污染、高能耗的出口退税，提高高新技术装备、生物医药等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退税，加快产业由中低端向中高端迈进。

加工贸易近年来增速有所放缓，一般贸易成为现阶段我国最主要的贸易方式。2018年，加工贸易进出口总额达1.3万亿元，是1995年的9.6倍，占进出口总额的27.4%;一般贸易进出口额高达26814.4亿美元，是1995年的23.4倍，占进出口总额的58.0%。

（三）外贸新业态迅速发展，成为我国外贸发展新动能

近年来，外贸新业态规模不断扩大。2018年我国海关验放的跨境电商出口总额为1247亿元，连续两年增长50%以上。其中，出口额为561.2亿元，增长67%;进口额为785.8亿元，增长39.8%。在国内建设数百个进口保税仓库，在全球布局近600个海外仓，有效解决跨境电商企业批量出货与个人小额需求之间的矛盾。2017年，市场采购贸易方式试点出口465.2亿美元，增长50.5%。在外贸转型升级基地、贸易促进平台和国际营销网络“三项建设”的带动下，一大批外貿企业从供给侧发力，加快转型升级，加大技术创新、管理创新力度，不断提升国际竞争力，具有自主品牌、自主知识产权、自主营销渠道以及高技术、高附加值、高效益的产品出口快速增长，外贸发展自主动力进一步增强。

二、优化进出口贸易方式，培育外贸新业态对我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我国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优化进出口贸易方式是巩固传统优势的重要途径，培育外贸新业态为外贸发展注入新动能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指出，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国外部面临来自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双重挤压，以美国、欧洲、日本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均出台不同的政策，增强本国产业竞争力，促进制造业回流，东南亚、南亚等发展中国家凭借人力成本低、环境承受能力强等优势，大力承接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产业转移，对外贸易增长强劲。新的国际经贸规则正在加速形成，我国既要巩固在加工贸易方面的优势，延长国内价值，提升增值率，又要注重一般贸易的发展，还要加速我国在跨境电商、市场采购贸易、外贸综合服务企业方面的建设速度，促进我国进出口平衡、出口目的地多元化、通关便利化，加速完成我国外贸新旧动能的转换。

（二）我国仍然存在地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优化进出口贸易方式有助于产业梯度转移，外贸新业态为欠发达地区企业提供更广阔市场

我国对外贸易仍然存在东中西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东部沿海地区，经过长时间的发展，资本、技术、品牌方面已经取得了一定的积累，浙江、广东等省份的贸易结构中，增值率更高的一般贸易方式已经占据主导地位， 但是人力、土地成本上涨迅速，应在巩固现有优势的基础上，大力发展一般贸易方式，进一步提高贸易增值率。西部地区人力、土地成本相对低廉，电力资源丰富，应利用好“中欧班列”的开通，优化营商环境，大力承接东部地区的产业转移。

中西部地区的开放水平与东部地区相比仍然存在一定的差距，但互联网与跨境电商的发展使得产业发展逐渐脱离空间与时间的限制。在传统的贸易模式下，出口厂商需要付出信息成本搜寻匹配进口商，内陆地区由于区位原因，在竞争中天然处于劣势。近年来跨境电商快速发展，搜寻—响应时间大幅缩减，为中西部地区的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提供了便利。物联网模式下消费者利用现代化信息技术进行交易的频率增多，使得跨境电商间对支付和交易的便捷化与高效化要求更高，倒逼地方政府改善营商环境，缩小东中西部营商环境的差距，围绕规范管理、模式匹配、信息共享等方面的建设实现东中西区域协同发展。

（三）全球经济不确定性持续上升，优化进出口方式深度融合内外贸易，外贸新业态助力进出口结构优化

世界经济环境不确定性上升，外部需求疲软可能性增大。一方面，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民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思潮抬头，对外部需求产生负面影响。另一方面，全球金融环境面临的不确定性也在增加，全球债务水平高企，债务问题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巨大隐患。

传统加工贸易是中国对外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发达国家为主要出口市场，促进了中国经济、产业与技术的进步。在全球经济不确定性增强的大背景下，我国加工贸易极有可能受到国际产业转移、贸易保护主义的影响而遭受损失。通过改变“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的贸易方式，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延长国内价值链，内外贸易相互促进，深度融合国内国外两个市场，提高我国对外贸易的边际收益，实现对外贸易的高质量增长。

以跨境电商、市场采购、贸易综合服务平台为代表的新业态，由于发展还处于萌芽阶段，更需要深化放管服改革，更需要建设具有前瞻性的制度，不仅成为我国对外贸易的新动能，还能够进一步推动我国的制度型开放。制度创新将推动贸易新业态与产业融合形成新的增长点，从而推动我国外贸的高质量发展。

四、政策建议

（一）促进完善技术进步激励政策，提升企业创新意愿

2016年党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创新驱动发展纲要》以来，我国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创新能力和效率进一步提升。为实现我国外贸高质量发展，必须发展自主品牌，在核心技术方面完成突破。首先，政府在税收、落户、人才政策等方面给予支持，提高企业的创新意愿和对人才的吸引力。其次，对实行“跟随策略”保护我国产业安全的企业应给予特殊优惠。我国短时间内仍没有办法解决所有领域“卡脖子”的现象。為保证对外贸易的平稳发展，保障我国产业安全，必须在部分领域实行“跟随政策”，应充分肯定这样的企业。

（二）促进经济圈内部协调发展，各经济圈产业梯度升级

深入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建立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的意见，通过区域间产业协调发展，优化贸易结构，保持我国对外贸易健康持续发展。首先，要加强中心城市的引领功能。其次，完善中心城市与周边区域的沟通机制。最后，完善区域内与区域间的产业功能优势互补机制。

（三）扩大进口推动进出口平衡，鼓励企业走出去推动产业链延伸

实现各种贸易方式平衡发展，贸易新业态持续壮大，必须提升我国在全球价值链的地位。首先，平衡进口与出口，吸纳全球优质要素资源。积极扩大先进新技术和关键设备、零部件以及优质消费品进口;支持跨境电子商务发展，鼓励企业通过规范的海外仓等模式;其次，“走出去”与“引进来”相结合。对为获取研发、设计、营销、品牌能力的企业的海外并购提供贷款、换汇方面的便利，增强整合国内外市场、上下游产业的能力。

（四）推动外贸政策与国际接轨，以更加开放的姿态培育贸易新业态

应以“法无禁止即可为”为原则，促进贸易新业态的发展。贸易新业态的快速发展已经使贸易理论与法律法规滞后于贸易实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的改革发展没有可以奉为金科玉律的教科书。因此，政府应该以开放的心态对待贸易新业态的发展，只要不以破坏环境、破坏我国外贸健康增长为前提，都应该支持，并在事后通过法律法规规范发展。

（作者单位：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外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