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刊记者 徐天宝 巩聪聪 王炜

会场外大8月雨滂11沱日，至会12场日内，气被氛称热为烈“。雨中赶考”的山东省首批国企改革述职问询在济南举行。

这项全国首创的国企述职问询活动，9 位省属企业董事长对由山东省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工作领导小组审定的问题进行必答，领导小组成员、企业职工代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现场打分，述职人不仅要很实在地介绍过去一年集团各项重点工作举措及成绩，对存在的问题也毫不避讳，并现场提出下一步的整改办法。

述职问询“真刀真枪”，场内场外掌声阵阵。

述职问询本身就要立规矩

据了解，这次述职问询采取事先调研、保密命题、现场开题、当场打分的模式，在国企董事长述职之后，以查漏补缺为导向，向他们提出6～8个由领导小组审定的问题进行必答。企业董事长必须在18～20 分钟内完成述职，否则考核成绩自动降级。

述职和接受问询的内容主要包含三方面: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山东重要讲话、重要指示批示精神落实情况,中央和省委巡视反馈问题整改情况,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批示落实情况,省审计厅关于国有企业发展质量状况专项审计揭示问题整改情况；本年度主要经济指标完成情况,并对标国内外同行业先进企业分析存在的差距,提出赶超措施；2017年7月《国企十条》出台以来省属企业重大改革推进情况等等。

现场，省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副省长凌文，省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工作领导小组成员，省国资委机关处室负责人出席。省直相关部门负责人、部分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国企改革专家及由述职企业工会随机选取的职工代表共120人，组成“评价团”，现场客观评价。现场还邀请了山东财经大学副校长綦好东教授、山东大学管理学院副院长陈志军教授作为专家代表即兴提问，全面考验了国企领导直面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样的创新问询，对山东国企人在思想认识上增强紧迫性，对持续加快三项制度改革和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步伐，都是一次非常给力的促进，领导班子的方向感、责任心更强了。”首先出场接受“考试”的山东黄金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陈玉民接受记者采访时坦言。

“完不成任务，唯我是问！”

“针对集团当前主业不够聚焦、产业过于分散等问题，你认为应当如何积极采取措施攻主业？”“在人才激励机制的优化和人才引进的过程中都存在哪些困难？企业要如何克服？下一步有何打算？”“近年来优秀经营管理和技术骨干流失严重，什么原因导致的？下一步有何具体打算？”“截至目前，员工持股工作仍未取得实质性进展，原因是什么？有没有具体的时间表？”……

述职问询现场，针对当前国企深化改革普遍存在的问题，省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工作领导小组等接连抛出“呛人”问题，省属企业“一把手”现场作答，整个会场“火药味”十足。

混改问题是当前国企改革重点推进的工作，山钢永锋淄博公司、鲁商银座家居、兖矿金通橡胶等企业都有典型的成功经验，也面临实实在在的困难和问题。

鲁商集团银座家居的员工持股，成为山东国企混改的一大焦点。

“改到深处是产权。作为一家身处充分竞争行业的国企，混改是必由之路。我们把银座家居定为第一个混改的企业，一是因为鲁商集团把它定位为夕阳产业，二是因为它是国内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国有家居企业，到现在每年的利润还能达到4000万元。”鲁商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高洪雷说，把银座家居列为混改试点后，采取员工持股的方式，激发了员工的内生动力；此外，还把对标单位红星美凯龙变成了战投伙伴，让全国最先进的企业参股甚至控股，实现了企业的凤凰涅槃。

“鲁商集团涉及多个企业、产业的管理，如何通过财务的共享协同，提高财务效率？”山东大学管理学院副院长陈志军教授对此提出了疑问。

“企业管理核心是财务管理，财务管理核心是资金管理。这也是我们一直苦苦探索的问题。目前我们的做法，一是发挥我们财务中心的作用，将资金归集；二是集团负责统一协调，而贷款、融资等具体事项由企业去做，这样能够降低融资成本；三是我们成立了大数据中心，目前正在和蚂蚁金服共同研究、探索；四是在人员的培训和使用问题上，我们裁掉冗员，引进高端人才，提升员工的综合素质，为企业发展带来人才方面的助力。”高洪雷这样回答解释。

按照国家关于员工持股试点工作的部署，经省政府常务会议研究通过，我省筛选了10 户企业作为首批员工持股试点企业，并先后于2018年3月、5月分两批公布了员工持股试点企业名单，其中包括山钢集团权属企业山东钢铁集团日照有限公司。在推进过程中，山钢日照公司完成了战略投资者的引入，制定了员工持股方案。

“山钢日照公司混合所有制改革没有实质性进展，主要原因在思想认识，主要责任在我和集团党委。从我们摸底的情况来看，越是基层、年轻的员工越愿意推进这项工作；越是年龄大的，思虑越多，很多人都会考虑入股是否能够旱涝保收。山钢集团现在还没有进行资产评估，会后，我们将立即启动招标程序，在2020年底以前完成混改。”山钢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侯军回答问询。

“必须今年年底完成，不能再拖！年底完不成，取消试点资格。”张斌插话。

凌文进一步追问：“能不能完成？”

“完不成任务,唯我是问！”侯军一咬牙，豁上了。

直面问题，才能担当作为

山东黄金集团是全国最大的黄金生产企业，同时，也是国内有色金属行业上市市值最大的企业集团。在黄金生产技术、黄金资源储备、资本运作能力、国企改革、海外发展模式、绿色矿山建设等方面均处于业内领先地位，但对标全球知名黄金矿业公司，山东黄金集团改革与发展任重而道远。

针对问询中提出的“2018年前三季度山东黄金集团纳入合并报表的企业亏损较多，多年形成的‘僵尸’企业投资巨大，资不抵债户数较多”的问题，陈玉民称，按照省国资委标准，“僵尸”企业处置要分段，但彻底清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目前，山东黄金集团已经将清除“僵尸”企业提上重点工作日程。

“对于‘僵尸’企业，我们不做扶持，将彻底淘汰。”陈玉民表示，“我们没有因为‘僵尸’企业亏损就对发展失去信心。相反，我们将全力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引入具有战略协同、产业协同效应的投资者；加快重点科研项目攻关，特别是‘十三五’国家重点研发项目——‘深部金属矿绿色开采关键技术研发与示范’项目；突出行业关键共性技术、前沿引领技术创新，提高科技创新成果转化率，激发企业发展动力活力。”

“绿色发展也很重要。发展矿业不能破坏蓝天绿水，必须以保护环境、优化环境为前提，绝不允许对环境生态有破坏。另外，还要加速国际化进程，同时对国际化风险进行防范。”凌文在点评时指出。

“我们将进一步完善激励机制和激励导向、方案，在下一步工作中，将加快速度、有序推进，着力完成中长期试点基地建设工作，并对其进行考核，确保试点企业的健康发展。”山东能源集团是省国资委中长期激励试点企业，在谈及试点工作开展问题时，党委书记、董事长李位民介绍，在中长期试点工作开展中，山东能源集团控股的上市公司占比远高于非上市公司。目前，集团已经完成了对控股上市公司的激励试点工作，非上市公司的中长期试点工作也已经加速提上日程。

国企改革述职问询现场

述职现场，盘活优势资产、做好高速全生态产业链成为齐鲁交通集团的关键词。

“齐鲁交通的资产特点是现金流充裕，具有良好的政府背景，在资本市场国内信用等级是AAA，在国家市场是A 级。今后将加大金融相关产业投资，建设高速公路物流、智慧高速、5G 时代的高速信息公路建设，我们目前推出高速+旅游、仓储、加氢加气等绿色能源，构建全生态产业链。”针对问询中提出的“省国资委组织综合评价发现，齐鲁交通资产证券化率较低。虽然齐鲁高速已于2018年底上市，但占齐鲁交通总资产的比重仅2.53%，资产证券化率在省属企业中处于较低水平”问题，齐鲁交通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周勇回答说。

随着企业经营规模不断扩大，招纳人才问题成为各企业工作的重中之重。

“兖矿是省属国企中唯一一个总部设在县城（邹城）的企业。吸引高端人才到县城确实很困难。我们设置了4个区域中心：上海、北京、青岛、深圳。兖矿集团重视对人才的引进和培养，首先，我们引进了院士、千人计划专家等高端专家和团队人才，扩大专业人才规模;再者，我们不断加大人才培养力度，围绕主体专业，建立了16个人才库，同时在国内外为员工提供专业、深入的培训，让员工到国际公司去锻炼，适应国际化发展的需要。”兖矿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李希勇在谈及集团专业人才总量不足、高端管理人才较为缺乏的问题时表示。

进一步解放思想干事创业

按照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扁平化、去层级，加速压缩层级进程是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的自身建设要求。

“山东国投主要包括投资运营和资产管理两大主业，承担着优化国有资本布局、提高国有资本运营效率、改善国有资本运营质量的使命，通过填补产业空白、助力并购重组、担当处僵治困，不断助推全省经济社会的发展。”在述职中，山东国投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李广庆表示，近年来，山东国投经济运行稳中有进，保持了健康发展势头，但思想解放不够，在开拓进取、创新发展方面过于谨慎和保守，求稳怕乱，大刀阔斧改革、敢闯敢干的劲头有待进一步提升。

山东国投的产权级次达到8 级，成为问询的一个重点，也是所有山东国企同样面临的改革重心。

“国家强调要求扎实做好压缩层级、重组整合工作。山东国投层级仍达8 级的主要原因是什么？”针对以上问询，李广庆答道，管理层级的问题是集团领导层最头疼的问题之一。“我们控股的企业，有的在世界许多国家都有子公司分布，因国家、地区、产业不同，重组整合确实存在困难。根据省国资委的相关要求，我们已经完成了7 户企业的压缩层级工作。为了让国有资产得到更有效的增值，在加速压缩层级的同时，更多着眼于投资，并通过股权管理方式对下级公司进行管理。”

“企业压缩层级工作还需加速进行，国投需要勇敢担起责任。”张斌指出，“企业管理层级链条太长，就会导致管理低效。”

在述职问询现场，进一步解放思想成为所有企业负责人的共识。

“华鲁恒升作为化工企业在国内处于行业领先地位，但对标世界一流企业还有差距，特别是在科技创新驱动发展方面还有很多值得学习借鉴的地方。”华鲁控股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樊军在回答问询时说，“华鲁恒升对标世界一流的巴斯夫、杜邦，以及国内的万华，还有很大差距。比如我们一年的研发投入是8 亿元，而巴斯夫一年的研发投入是20 亿欧元。我们加大了人才引进力度，引进了6个院士，并学习万华激励机制，对有突出贡献科研人员实行重奖。”

对大家关注较多的企业人才流失问题，鲁商集团有自己的认识。“表面上是人才流失的问题，根源在发展平台缺乏，职工对企业没有信心，看不到希望。鲁商集团实行了定岗、定员、定责、定薪的‘四定’改革；积极提拔起用年轻干部，构建后备干部平台；加大员工培训力度等等。我们的措施围绕为大家打造干事创业的平台而展开，为职工实现自我价值创造机会、提供条件。”高洪雷说，“但是，鲁商集团目前仍存在着党建弱化、思维固化、机制僵化、干部老化、改革落后、模式落后的问题。为正视差距、深挖根源，我们走出去对标优秀企业，邀请知名专家前来‘会诊’，把华润集团、阿里巴巴、红星美凯龙等对标单位变为战略合作者，用思想的大解放，促进视野的大开阔、境界的大提升、理念的大更新、模式的大转型。”

山东高速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邹庆忠在述职中重点反思了精干主业的问题，表示坚决退出距离主业太远的跨界投资。山东高速撤销了篮球俱乐部、文化传媒等9 家非主业二级公司，腾出资源向主业集中。规范大宗贸易，处置了6 家长期亏损的贸易公司。把基金公司由13 家压缩到3 家。

“希望你们干的要比说的好”

“谁说国企搞不好？要搞好就一定要改革，抱残守缺不行，改革能成功，就能变成现代企业。”习近平总书记在山东考察时指出。

述职问询，既是对全省国资国企改革工作的一次“把脉问诊”，更是对全省国资国企系统工作作风、工作水平的“现实检视”。据了解，针对省属企业负责人在述职与问询中作出的各项承诺,省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工作领导小组将建立台账，制定时间表、路线图跟踪抓好落实，对不能如期兑现的，严肃追究责任。省属企业的述职和问询工作将在年内实现全覆盖。

“将省属企业一把手直接推向考场，就是为了进一步传导压力，深化国资国企改革，真正把企业、职工和群众的揪心事解决好，进一步增强省属企业的责任和担当意识。”张斌表示。

功崇惟志，业广惟勤。

“国企改革任重道远。今天有些企业述职得了高分，期待未来继续得‘高分’，提高管理水平，让员工有更多的获得感。希望你们干的要比说的好。”凌文在述职问询期间点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