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彩

经济新常态下，省际竞争越来越集中体现在核心城市之间的竞争，杭州首位度高不高、集聚度强不强对全省的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本文分析了杭州城市首位度现状、面临的机遇、存在的挑战，并就持续提升杭州城市首位度，更好发挥“头雁”作用提出建议。

城市首位度是衡量一个城市优势度、贡献度和牵引度的重要指标，代表着该城市在所属地区的竞争力和影响力。当今经济增长更多地依赖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的支撑，资源和机会向少数大城市集聚的趋势更加明显。因此较多省份实施了强省会战略，不断强化省会城市的龙头引领作用。杭州，作为浙江的省会，进一步提升其城市首位度，增强其对省内城市的辐射力、带动力，不仅是当好“领头雁”、“排头兵”的责任和担当，也是浙江在省际竞争中走在前列的重要支撑。

定位全省，优势与挑战并存

（一）杭州城市首位度优势明显

1.规模首位度。经济总量稳居首位。2013 年以来，杭州地区生产总值每年以千亿元左右规模扩张，2015 年突破万亿元，2016-2018年分别为11314 亿元、12603 亿元、13509 亿元，经济总量稳居全省首位，占全省的比重由2013 年的22.2%提高到24.0%。人口集聚加快。2017 年首超温州，2018 年末达980.6 万人，比2013 年末增加96.2 万人，居全省首位。财政优势凸显。2018 年，杭州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825 亿元，占全省的27.7%，比2013年提高2.8 个百分点；增长12.5%，高于全省1.4 个百分点。资金实力提升。2018 年，全市本外币存款余额由2013 年的22175 亿元提高到39811 亿元，贷款余额由2013 年的19351 亿元提高到36598 亿元，资金总量居全省首位，有效支撑了实体经济的平稳发展（表1）。

2.产业首位度。服务业占比超60%。2018 年，全市服务业增加值8632 亿元，对GDP 增长的贡献达68%，占全省的比重为28.1%，比2013 年提高2.6 个百分点，三次产业 结 构由2013 年 的3.1∶42.6∶54.3调整为2.3∶33.8∶63.9,服务业成为杭州经济总量持续领跑的重要支撑。数字经济走在前列。全面推进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和城市数字化“三化融合”，全方位打造“全国数字经济第一城”。2018年，全市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实现增加值3356 亿元，占GDP 的24.8%，高于全省11.7 个百分点，占全省的比重达60.5%。

3.创新首位度。创新主体不断增加。2018 年末，全市高新技术企业3785 家，科技型中小微企业10800 家，数量均居全省首位。创新投入不断增强。2018 年，全市研究与试验发展（R&D）经费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为3.3%。财政科技支出118 亿元，增长28.0%，投入强度和规模居全省首位。创新成果不断涌现。杭州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产值率达38.8%，高于全省2.4 个百分点。

表1 2018 年杭州主要指标规模占浙江省的比重 单位：%

4.功能首位度。教育发展步伐加快。杭州集聚浙江大学、中国美术学院等优质高等教育资源，拥有高等院校40 所，在校大学生49.6万人，数量均居全省首位。医疗服务更趋优质。全市拥有各类医院316 个，占全省的24.5%，汇聚了浙一、浙二等一批高水平的医疗机构。交通建设加快推进。以交通大发展推动城市能级大提升，全市高速公路、轨道交通、空港建设全面推进。2018 年交通投资增长65.1%，增幅比全省高39.3 个百分点，投资力度居全省首位。

（二）进一步提升首位度面临的压力

杭州主要指标首位度在全省均处于领先地位，但2018 年杭州GDP 首位度比上年回落0.3 个百分点，而同期宁波占全省的比重却有所上升。近三年，全市GDP 增速从9.6%回落至6.7%，波动幅度较大,同期全省则从7.5%回落至7.1%。

1.先发优势赋能弱化。数字经济进入顺周期波动期。当前，杭州经济发展的主要增长源自数字经济，但数字经济波动远高于同期经济波动，2018 年，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增长15%，虽大幅高于同期地区生产总值6.7%的增速，但比上年回落7.8 个百分点，波动幅度高于GDP6.4 个百分点。民营经济发展质量整体不高。民营经济一直是杭州最具特色的比较优势，但近年来，民营企业发展压力较大。2018 年，全市规模以上民营工业企业4451 家，占全部规上工业的81.9%，但增加值占51.8%，户均产出偏低。

2.后继动力有待增强。从产业端看，工业发展压力加大。工业是振兴实体经济的主战场，但近年来工业发展趋缓，连续三年低于全省平均增速。2018 年，全市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3405 亿元，低于宁波326 亿元，差距较上年扩大261 亿元。增长6.3%，低于全省1 个百分点。新兴服务业增速放缓。2018年，全市信息传输、软件与信息技术服务业增加值增速为15.4%，比上年回落10.2 个百分点；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增长11.6%，比上年回落7.4 个百分点。从需求端看，占全省的比重降低。2013-2018 年，全市固定资产投资年均增长9.9%，低于全省2.4 个百分点，占全省的比重比2013 年回落5 个百分点左右。出口增速持续下滑。2018 年，全市出口总额3417 亿元，占全省的16.1%，比2013 年回落1.9 个百分点，总量分别被宁波、金华赶超。增速下降1.0%，低于全省10 个百分点，连续三年增速下滑。消费优势缩小。2018 年，全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5715 亿元，占全省的22.9%，比2013 年回落1.3 个百分点。

放眼全国，竞争与机遇并行

（一）杭州城市首位度相对偏低

放眼国家战略版图，城市竞合，百舸争流。在城市竞争发展、融合发展的新形势下，各地根据当地自然禀赋、区域定位、产业格局，不断出台强省会政策，进一步提高城市首位度。2018 年，全国15 个副省级城市中，60%的城市经济首位度同比提高。同期杭州首位度出现回落，且首位度位次相对居后。杭州地区生产总值在15 个副省级城市中居第5 位，但城市首位度居第9 位（表2）。

（二）同方阵城市提升首位度的举措

1.一城独大的成都和武汉。制造与创造双重发力，发挥成都“主干”优势。作为“一带一路”重要节点城市、西部大开发的“领头雁”，成都规划建设66 个产业功能区和28 个产业生态圈，“大创造”与“大制造”双重发力，先进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快速发展。五大先进制造业营业收入接近万亿元，在四川省中的龙头地位和关键作用更加凸显。2018 年，成都地区生产总值15343 亿元，增长8.0%，高于杭州1.3 个百分点，总量占全省的37.7%，高于杭州13.7 个百分点。

武汉以重大项目招引、建设为抓手，为经济发展提供坚实底盘。深入实施招商引资“一号工程”，加快推进武汉赶超发展。2018 年，武汉实际利用外资109.3 亿美元，高于杭州41 亿美元，规模居副省级城市首位。大力开展“项目落地建设竞赛年”活动，积极推进重大项目开工投产，长江存储、东风新能源汽车产业园、翰宇药业等5 个投资50 亿元以上工业项目建成投产。2018 年，武汉地区生产总值14847亿元，增长8.0%，总量占全省的37.7%，领先杭州的优势进一步扩大。

表2 2018 年全国副省级城市首位度对比

2.齐头并进的青岛和济南。青岛、济南抢抓政策机遇，不断提升城市首位度。山东是经济强省，但“群山无峰”，省内两个副省级城市济南和青岛首位度都不足20%。近年来，山东利用建设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总体方案的新机遇，加快提升济南、青岛核心地位，支持济南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综合试点试验，加快培育青岛西海岸新区，两市发展齐头并进，2018 年，济南、青岛首位度分别比上年提高0.4、0.5 个百分点。

3.奋起直追的南京。南京发挥人才竞争优势，提升城市核心竞争力。2018 年，南京GDP 仅占江苏的13.8%，低于杭州10.2 个百分点。但南京科教资源丰富，211、985 大学云集，公布的全国双一流名单中，南京仅次于北京和上海，以12 所排名全国第三，在校大学生超70 万人。南京充分发挥这一人才资源优势，以人才驱动创新，以创新驱动发展，充分释放人才在高新技术产业发展中的新动能。2018 年，高新技术制造业产值增长19.1%，高技术服务业营业收入增长21.4%。在高新技术产业快速发展的新形势下，南京全年地区生产总值增长8.0%，高于杭州1.3 个百分点，首位度比上年提高0.2 个百分点，与杭州经济总量的差距不断缩小。

（三）杭州提升城市首位度面临的机遇

国际知名度持续提升。立足后峰会新亚运的历史性机遇，杭州加快建设独特韵味别样精彩世界名城，国际知名度持续提升，由国际机构GaWC 编制的全球城市分级排名杭州连升三级。2018 年，全市入境旅游420.5 万人次，旅游外汇收入38.3 亿美元，国际旅客业务量位列全国空港第5 位。

营商环境持续改善。大力实施制度创新，率先打造移动办事之城，以“最多跑一次”改革来撬动全市各领域、各层面的改革，不断提高行政审批效率。2018 年，“市民之家”办件量比上年减少7.7%，大厅人流量减少21.4%，改革的“减法”、“除法”不断转化为市场活力的“加法”、“乘法”，全市营商环境不断优化。

创新环境持续优化。作为创新创业的高地，杭州已建成市级以上孵化器138 家，其中，国家级孵化器32 家，数量居副省级城市第一，为杭州“双创”提供了良好的空间支撑。杭州大力实施境内外引才引智政策，人才净流入率和海外人才净流入率位居全国第一。

立足杭州，扬长和补短并举

（一）聚焦聚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动能转换上更好发挥“头雁”作用

一方面加快新动能集聚。围绕建设“数字经济第一城”目标，加快布局数字经济在制造业、服务业、农业的应用，大力发展云计算与大数据、视频安防、信息软件等优势产业，加快补齐集成电路、网络通信设备、柔性电子等短板。另一方面促进传统产业改造提升。传统产业需求稳定，抗波动性强，对稳增长至关重要。要积极推进低效企业整治，全面提高企业亩均税收、亩均增加值、全员劳动生产率。加快落实国家、省关于降成本的各项决策部署，进一步降低实体经济经营成本，着力减轻企业负担，提升企业发展活力和市场竞争力。

（二）聚焦聚力扩大内部有效需求，在发展后劲上更好发挥“头雁”作用

一方面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壮大消费新增长点，利用亚运会、城市国际化及乡村振兴等发展契机精准提供消费项目。完善收入增长机制，落实好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政策，持续改善居民消费能力和消费预期。另一方面提高投资精准性和有效性。聚焦稳投资的重点领域，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等补短板力度，加大工业项目招商引资力度，加快现有项目推进，尽快形成新的产能。持续深化投融资体制改革，拓宽民间资本进入领域，激发社会资本活力。

（三）聚焦聚力优化企业营商环境，在城市竞争中更好发挥“头雁”作用

一方面要坚持问题导向。以争创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示范区为着力点，以“最多跑一次”为抓手，不断加大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力度，优化办事流程，主动查找办事流程中存在的“痛点”和“堵点”，进一步提升政府服务质量和效率。另一方面要坚持对标一流。积极对标国际先进理念、领先标准，进一步放宽市场准入，创造更有吸引力的投资和贸易环境。进一步提高相关制度、规则的国际化水平,持续提升城市竞争力，使杭州成为外商投资、浙商回归的战略高地。

（四）聚焦聚力创新工作机制，在改革开放上更好发挥“头雁”作用

一方面是创新招商引资机制。积极转变招商方式，由“重数量”向“重质量”转变，由“以引资为主”向“引资与引智并重”转变，重点围绕杭州优势主导产业延伸升级和现代服务业开展招商，着力引进一批拉动作用强、发展潜力大的项目。另一方面是主动服务和融入国家发展战略。抢抓长三角一体化战略机遇，加强与上海及周边地区的协调、互通和共享，特别是在科技创新、动能转换等方面积极对接上海新一轮发展，为杭州高质量发展注入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