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一劳

因为一部《快把我哥带走》，在片中饰演妹妹时秒的张子枫，在戏外也被人们亲切地唤作“妹妹”。“妹妹”在人们宠爱的目光中长大，前不久又在铺天盖地的祝福中迎来自己的18 岁生日。但成年之后，她必定要面对较之以往更难对付的角色。而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挑战，是她在为正在上映的动画电影《雪人奇缘》配音时经历的。

找到自己与角色之间的共鸣

在《雪人奇缘》的配音特辑里，张子枫说这是她第一次为这么完整的人物配音。小艺这个角色，制作团队希望她能同时达到本土化和全球化，就像是一个真实且独立的现代中国青少年，让每个孩子都能有共鸣。

所有人都曾在人生某个时刻感受到与家庭和朋友的疏离，于是故事的一开始，我们看到的小艺，是一个因为父亲过世而将心门紧闭的16 岁少女。就算是身边的小伙伴阿俊，也因为和小艺发展出不同的爱好而减少了来往。

在小艺生活的公寓楼楼顶，有她为自己搭建的一个避风港。夜里，城市的灯光在她面前散布开来时，她就会拿出父亲留下的小提琴。小艺不肯在家人面前拉琴，她只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拉，这也是她试图保留父亲记忆的方式。以前，小艺的父亲每天晚上都会拉小提琴给她听，“他的琴声仿佛在说，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艰辛，永远不要放弃。”

负责为《雪人奇缘》作曲的音乐家表示：“小艺拿起小提琴的时候，你能看到她和小提琴是联系在一起的，这不是几天工夫能出来的。和她的父亲一样，她和小提琴之间有共鸣，小提琴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但这一部分生活，小艺从来都没有展示给予自己一起生活的奶奶或母亲看，所以她是这个家里的“重点关照对象”。

#电影《雪人奇缘》剧照

小艺的奶奶比较传统，她怀疑小艺无法很好地接受父亲去世的事实，因此她整天忙于保护这个小家庭。小艺的母亲虽然自己也没能走出失去丈夫的痛苦，但她更关心的是小艺的状态。当奶奶不能理解为何小艺总是疏远自己的时候，母亲知道她的女儿需要时间来消化悲痛。母亲给予小艺稳定的引导和无条件的爱，对小艺来说，母亲是她的避风港。

张子枫表示，她也经历过小艺那个年纪的烦恼，“小艺是一个很勇敢、信念感非常强的女孩，但她同时也是一个极度敏感的女生。”在造型上，制作团队给小艺设计了一款酷酷的齐短发。打开小艺的衣橱，你看不到一条裙子。导演兼编剧吉尔·卡尔顿希望小艺是充满活力的，独立自主的，但还没准备好讲述她内心真正痛苦的“假小子”。

讲到为小艺配音的小窍门，张子枫透露很多情绪要放大，有时候为了更加入戏，自己也会同步模仿画面中小艺的动作。此外，她也跟随小艺“解锁”了不少同款表情，惊慌、尬笑、皱眉……看张子枫配音的过程，就像是看她演了一遍真人版《雪人奇缘》。

一场温柔的冒险

“爸爸总想让我去环游世界，总有一天会的。”在小艺搭建于屋顶的小空间里，挂着一幅中国地图，上面贴着部分城市的景点照片。神奇的是，小艺在影片后半段将这些景点走了个遍。让这一奇迹发生的契机是大毛，大毛是一个迷路的雪人，来自遥远的珠穆朗玛峰，是小艺的琴声唤醒了它。

小艺把雪人的秘密告诉了阿俊和阿俊的表弟鹏鹏。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们决定亲自送这个神奇生物回家。在三人千辛万苦帮助大毛寻找回家之路的同时，大毛也让他们了解到各自心底真正的归属。“大毛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伙伴，一路上有它陪伴你就会觉得，啊，好温暖。”张子枫笑着说。

#电影《雪人奇缘》剧照

曾经依靠演奏父亲留下的小提琴来表达感情的小艺，在踏上旅途后，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通过琴声唤醒大毛体内的魔力。片中，大毛会使用自己的魔力，让起伏的花海变成山坡，让繁花开遍乐山大佛的周围，也让张子枫有机会和小艺一起，参与了一场充满惊喜与颠覆的冒险之旅。

影片视效总监马克·爱德华兹透露，他们会从全剧组听取最创新的想法，“我们讨论了每一个故事场景，他们会说关于选址以及那组镜头的魔力要如何起作用的想法。”所以除了在油菜花田这样的大面积场景里“施展魔力”外，大毛还会带着小艺、阿俊和鹏鹏坐上“锦鲤云”在空中遨游，也会把蒲公英变成一顶稳妥的降落伞。

但魔力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比如原本大毛想要催化蓝莓果实急速生长，与小艺他们一起收获超大份的新鲜美味，然而却出现了计划之外的失控，蓝莓变成了一触即爆的果浆炮弹。大毛撒腿就跑、冒险小分队目瞪口呆的画面，让影片多了几分欢乐和洒脱。

导演吉尔·卡尔顿希望这个故事以诚实和直接的方式探索爱与失落的主题，“小艺踏上旅途是为了重新与她的家庭相连，而阿俊和鹏鹏组成的‘延伸家庭’，比她想象得更加庞大和可靠。我们不想逃避经历悲伤的过程中出现的那些难受的感觉，但我们也不想让这种感觉牵引着故事走。”

张子枫表示，自己在配音过程中充分感受到了小艺的勇敢以及信念感，这些都让她很感动，而小艺和大毛之间的感情，更是难能可贵。在大毛最初被小艺发现时，因为它受伤且害怕，所以小艺拉琴安慰它。后来，大毛将毛发给小艺用作小提琴弦的时候，它也把自己拥有的自愈的力量传递给了小艺。

找到内心所属

《雪人奇缘》里，小艺因为失去父亲，短暂地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但在电影的最后，她回到了奶奶和母亲辛苦维持的家，与她们一起面对悲伤，面对生活。另一边，在城市中迷路的大毛，也在冒险小分队的友善帮助下，成功回到雪山，与家人团聚。

戏外，张子枫今年刚成年，但小小年纪的她，在出道10 年后也依旧存有做演员的困惑，“对自己的判断和认知还不够深，说白了就是阅历问题，包括表演上，也有很多部分是欠缺的。”

在拍《快把我哥带走》的时候，张子枫因为影片风格偏喜剧和夸张，演起来有些绷着，“但就是从这部戏开始，我后来演的每个角色都能找到更加生活化的支点。”

另一部有她参演的电影《你好，之华》也在去年和观众见面，她说通过这次一人分饰两角，总结了一名好演员应该具备的两个特质：一个是共情能力，要学会换位思考；还有一个是专注力，能集中精力在一件事情上。所以，张子枫会在休息时间通过弹钢琴来练习专注度。这个原本因为角色需求才接触到的技能，却被她加入了自己的日常。

去年，张子枫凭借这两部电影里的角色，获得了相对应的奖项提名。不过对她来说，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提的，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她说自己是一个比较随缘的人，只有偶尔才会对未来的自己提出疑问：“很多很多年以后，我还会拍戏吗？”

有时候，这些思虑会让张子枫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完全享受演戏的过程，她怕自己对电影的热爱随时间慢慢消耗，她怕自己从小开始积攒的经验不足以让她接下下一个剧本。在这过程中，她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调节困惑与迷茫的方式，“适当地去思考或是去倾诉，然后接受它。”于是她开始了公交车之旅。

在张子枫的公交车之旅上，她注意到了给同学发微信的女学生，灿烂的笑容只在打字时浮现，放下手机、望向窗外的同时，表情也跟着恢复平静。她注意到了坐在她前座的卖保险的人，他打电话时的用词和语气，让她了解到了这类人的工作状态。“如果接下这个角色的话，除了自己思考，和导演交流之外，可能乘公交车也是其中一种方式吧。”这些与张子枫搭乘同一辆公交车的人，他们在几分钟内表现的言行举止，都被张子枫录入了自己的表演素材库，这是让她可以解除不安的方式。

18 岁，对张子枫个人生活来说没什么变化，无非就是长大了一岁，但是从表演这一层面来讲，她可以接触更多不同题材的剧本，可以去饰演一个学生之外的带有职业特性的角色了。张子枫形容自己是一个有疙瘩但不刺儿的圆球，步伐不会很快，但这样的节奏对她来讲很好。

回到张子枫参与配音的《雪人奇缘》，光是从外型上看大毛，它挺像外星人的，但它因为迷路而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和人类没什么不同。《雪人奇缘》的主创人员在采访时表示，希望观众看完电影后，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挺像人类的角色的故事，大毛只是一个试图回家的家伙。它有自己的目的地，它在往心里所属的那个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