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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立抗战特等功臣的鲁西南“讨饭大婶”

2019-10-11王贞勤

钟山风雨 2019年1期
关键词:交通员鲁西南婶子

王贞勤

在位于山东菏泽的冀鲁豫边区革命纪念馆展厅里,各类展陈文物中有一件十分特别,它是一只小小的针线包,别看它在满眼枪炮的展厅文物中是那么不显眼,但在抗战时期却发挥了重大作用。它的主人叫朱文起,是一名情报战线上的巾帼英豪。当年,这个有着一双“解放脚”的农村大婶,就靠四处讨饭和这只小小针线包做掩护,天天行走在抗战的道路上,传送了大量机密情报。

讨饭大婶成为中共地下交通员

1941年冬天的一个傍晚,阴沉沉的天空中飘荡着鹅毛般的雪花,鲁西南定陶县城北5公里的游集村很快披上了一层银装。村西头一处破落的院落外,忽然响起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谁呀?”院内传出一个中年妇女有气无力的声音。

“四婶子,我是文斋,快开门!”来人压低声音,略显急促地回答。

“哎呀,原来是大侄子!”院门很快打开了。来人看了看四周,闪身进了院子。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看衣服上都是雪,快打打,我给你倒杯水暖和暖和!” “不用了四婶子,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快说吧,咱们一家人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来人叫游文斋,也是游集村人,1916年生,1938年5月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组织“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简称“民先”),次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40年6月,游文斋任中共定陶县特支委书记,同时兼任定陶县抗日游击大队(以下简称县大队)政委,他带领全县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积极从事政权建设和武装建设,同日伪军展开尖锐的军事政治斗争。

到1941年下半年,随着日伪军的多次残酷“扫荡”和接连不断的天灾,定陶的抗日形势处于极端困难的境地。日伪军的一双双贼眼,天天都在搜寻定陶县特支委和县大队的情报交通员,几个男交通员不是被捕了,就是牺牲了,最后一个杜克敏被敌人抓住残酷活埋了。定陶县特支委和县大队的情报工作一时陷于瘫痪状态。

游文斋和同志们费尽周折,再也找不出合适人选了。这天,游文斋半躺在床上,心中又在“合计”这个问题。忽然,他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径直找到特支负责情报统战工作的国耕宸和单肖岩两位同志。一见面,他就高兴地对他们说:“这个人选我总算想到了,我四婶子——朱文起!”

朱文起出生于1905年,20岁时嫁给游文斋的四叔游兰馨为妻,先后生下了儿子游泮元、游泮弟和女儿游泮芳。不幸的是,游兰馨在1940年死于饥荒。朱文起独自一人抚养三个孩子,极其艰难,一年大半年時间都领着孩子在外讨饭。虽然一贫如洗,但她为人刚强正直,颇具正义感。因为游文斋参加了革命,家族中人都没少遭受过牵挂和连累,她不仅没有说过一句怨言,还一直鼓励侄子跟着共产党好好干。游文斋也经常利用各种时机对她进行启发教育,说只有在共产党的带领下,才能推翻强压在中国广大劳苦大众头上的“三座大山”,中国人民才能真正建立起有吃有穿有自由的新国家。朱文起很快就提高了觉悟,曾不止一次对游文斋说过,如果党组织和游击队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尽管说。

游文斋之所以想起了朱文起,一来是她已经初步具备共产党员的思想觉悟,并且具有支前的强烈愿望;二来她是一个中年妇女,虽然实际年龄还不到四十岁,但岁月的沧桑已在她的脸上刻满皱纹,看起来足像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婆了。敌人可能压根儿也不会想到,一个经常外出讨饭的老婆子怎么会是共产党和游击队的地下交通员;三是她做人办事向来干净利落,不仅能说会道,人也非常机灵。此外,她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有着一双当时妇女很少见的“解放脚”,她又四处讨饭走惯了,因而传送情报走起路来根本不成问题。再者,朱文起前一段时间带着孩子去徐州讨饭了,他听说前几日刚刚回到家中。

国耕宸和单肖岩听游文斋说完朱文起的情况,也都立马叫好,说:“男同志干交通太危险了,如果四婶子同意干,倒是一个好人选!”游文斋说:“这个工作就由我来做好了。以我对她的了解,问题应该不大!”

朱文起一听游文斋说明来意,犹豫了片刻,说:“我可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啊!能行吗?” “行,这个工作同您识不识字没关系,您只要胆大心细、不怕跑路子就行了;这个工作也重要得很,您干好了,就是对我们在前线打鬼子最好的支援;另外,这个工作也挺危险的……” “那就好,这个工作我接了,你们年轻人都不怕危险,我这个老婆子还怕啥?我也看准了,不把日本强盗赶走,不会有咱老百姓的好日子过。既然不过跑跑腿就能支援你们前线打鬼子,我正求之不得呢!文斋,你说咋办吧,婶婶今后听你的!”

“那好,婶子,我就代表党组织谢谢你了……”游文斋心里一热,两眼很快就湿润了,眼泪差一点没有流出来。

接着,游文斋将朱文起的情况连夜向鲁西南地委和军分区作了汇报,地委和军分区马上批准了这一人选。从此,朱文起就以讨饭和卖针为掩护,正式挑起了定陶和鲁西南地委及军分区之间地下交通员的重任。

小小针线包藏着大情报

没等厚厚的积雪开化,朱文起就挎起讨饭篮子上路了。这一次,她的“行头”比以往多了一样东西——针线包,别小看了这个小小的针线包,定陶报送鲁西南地委的一份秘密情报就藏在其中。那时候,妇女有针线包很平常,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很适合把字数不多、纸张不大的情报藏在里面。

前面就是日伪军的岗楼了,朱文起想起游文斋他们的特意嘱咐:这时候一定不能慌张,越像往常一样自然越好,不少交通员就是因为见了日伪军心神不定和胆怯而被看出破绽的。她稳了稳神,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一个歪戴着帽子的伪军斜着眼睛瞅了她一眼。她心说,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躲避这个杀千刀的目光,就瞪起眼珠子向那小子“回敬”了过去。

那小子倒有点下不来台了,骂到:“这个老娘们,我瞅她一眼还不高兴了。讨饭有出息了不是……”他好像要急于把这个“刺头”打发走,草草翻了一下篮子,问针线包里装有什么东西,朱文起就顺势拿起针线包,并从中快速拈出几根明晃晃的纳鞋底大针来,朝那小子眼前一晃,那家伙吓得往后趔趄了一下,不耐烦地摆摆手:“快点滚吧!”到了地委驻地,她通过暗号接上头后,从针线包中取出情报交给了地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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