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杀人，不去杀西南诸省的乱党，倒来杀我一个老婆子。到时候外面都会说：袁大总统当不成皇帝，杀一个老婆子，赖掉十来万块钱……好，要么杀我，要么给钱，你决定吧！”精彩过招后，民国催债第一高手完胜赖账第一高手。

赖账第一高手赖掉两千万袁大头

要知道谁是民国催债第一高手，先得知道谁是民国赖账第一高手。赖账高手姓袁，名世凯，是民国首任总统。

1915年春，袁世凯在英、日帝国主义的支持下，积极准备改行帝制。8月由总统府美国顾问出面发表文章宣称共和宪政不符合中国国情，鼓吹君主制。之后由袁世凯的党羽当请愿团要求改变国体，并于10月组成袁记国民代表大会，投票表决国体。

而袁世凯平生最大的赖账，就是洪宪帝制发动前，组织了这个近千人的国民代表大会，一致推戴他当皇帝。

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宣布接受帝位，推翻共和，复辟帝制，改中华民国为“中华帝国”，并下令废除民国纪元，改民国5年（1916年）为“洪宪元年”，史称“洪宪帝制”。

这些代表们自以为拥戴有功、富贵可期，天天在北京城里狂吃滥嫖，欠下无数烂账，都等着洪宪皇帝给他们埋单。不料袁世凯过河拆桥，当了皇帝后，只发给每个代表一百元大洋。一时间哭声震天、怨声载道，代表们哪个不是当衣典裤才离开京城的？以曹锟后来贿选总统时每票两万元计，这笔赖账足足有将近两千万袁大头。

不过，袁世凯称帝的行径，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反帝制运动在深入发展。12月25日，唐继尧﹑蔡锷﹑李烈钧在云南宣布独立，讨伐袁世凯背叛共和，护国战争爆发。袁世凯最终放弃洪宪帝制，恢复“中华民国”年号。

催债第一高手出场，向袁世凯讨债

帝制失败后，袁世凯退位，这才轮到催债第一高手出场。来者何人？姓周，人称周妈。她的委托人，是其主人兼姘头、筹安会首领杨度的老师、号称“湖湘第一才子”的王闿运。

袁世凯在谋划当皇帝时，觉得王闿运乃大名士，托人说项，请他列名为劝进领袖。王闿运以前曾劝过曾国藩称帝，有什么不肯？只是回信说：王某这个名字，每字要卖十万金。袁世凯一口答应，指令湖南都督如数拨给。不过，湖南借口现钱不足，先付了一半。

不料帝制取消，湖南独立，尾款自然扣住不发。王闿运已年老力衰，只好委派第一号心腹周妈为代表，来京找袁世凯索债。

袁世凯只当钱已付清，谁知道还留了这么一笔。他想致电湖南问问具体情况，可是那边已经独立，正在进行讨袁行动。袁世凯只好回转来与周妈一边喝茶，一边说和。关于二人的对话，民国笔记中有详细记载，可谓十分精彩：

袁：不管钱有没有到位，我的事业已经失败，你家主人怎么还能来要债呢？

周：我们家老王列名，只是負责劝进，你成不成功，我们哪个能担保咯？我家老王八十多岁了，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现在派我来北京，已经十天了，不知道多想念我呢。你一个大总统，动辄耗财百万，不在乎这些个小数，为什么不把钱给我，好让我拿回去让我家老王高兴高兴呢？

袁：你既然怕主人孤寂，我这里一时款项又不充足，不如你先回湖南，我筹足款再给你寄过去如何？

周：我奔走几千里，专为取款而来，现在两手空空回去，怎么对得住我家老王嘛？大总统，你行行好，把钱给我，我马上就走。

周妈完胜袁世凯，成功讨债

这一顿茶的功夫，讲来讲去，周妈就是不让步。于是，袁世凯寻思着先把周妈晾在一边，让她自行退去。可是周妈每天都会去袁世凯所住的春藕斋吵闹一通。袁世凯如果躲起来，周妈就搜遍各位姨太太的房间，反正她在袁府也住熟了。最后惹得袁世凯发火了。这次的对话更为精彩，民国笔记是这样记载的：

袁：我就不给你钱，你能怎么样？

周：不给钱，我就不走。

袁：你不走，我就不能赶你走吗？

周：赶我也不走。

袁：莫非我就不能杀了你？

周：你杀，我让你杀！你先求我家老王，现在不给钱，还要杀我，传出去才好听哩。你能杀人，不去杀西南诸省的乱党，倒来杀我一个老婆子。到时候外面都会说：袁大总统当不成皇帝，杀一个老婆子，赖掉十来万块钱。莫忘了，我家老王还有一支史笔，你就不想想你会在历史上成一个啥人？好，要么杀我，要么给钱，你决定吧！

结果呢，自然是周妈大胜，拿钱走人。袁世凯赖账不成，反被一个老妈子羞辱一番，没过几天就死了。

（《特别文摘》 杨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