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琼 杨永红

摘要：中国画历史十分悠久，具有显著的民族风格，是传承中华民族精神的主要载体。在物象写照中表意传神，寄托个人情怀。诗人画家张问陶对意境创作的追求，充分显示了画家本人的学术修养和精神格调。在写意传神中，将时代性、自我的人文情怀和学养境界，借助“物象”而表现出来。

关键词：张问陶;国画;精神境界;艺术修养;大家情怀

中国画具有十分悠久的历史，同时也具有显著的时代风格，它是中华文化的艺术国宝，是传承中华民族精神的主要载体。中国画家对意境创作的追求，主张“缘物寄情”，“以景寓意”“以神取形”，“笔不周而意周”，“笔不工而心恭”特别画家的主观感受，透过描绘对象来借以体现画家的思想感情，使主观情感和客观的物象精神性格交融和转化使画家在作画前的主观感受得以充分的表达，而产生动人心魄的意境创作。

清水县博物馆馆藏张问陶《菊石图》，立轴，设色，为国家二级文物。该藏品是张问陶众多作品中最能体现写意花鸟画特色的精品之一。整幅画面以奇石为骨，菊花为神，“置陈布势”巧妙，将主题菊花这一实体有机地处理于做为虚体的奇石周围，既不失笔墨骨力之体现，尤使得菊获得灵动舒畅，富有变化，巧妙地处理空白，疏密，虚实之间的关系。菊花这一主题更加强烈地表现出了。画面主宾得当、虚实相生。奇石之倔傲铿锵与菊花之妙曼多情，“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相得益彰，互为表里。既能表达出作者超然世外的文人情怀，又能充分彰显中国传统文化的艺术魅力。

《菊石图》中对最见笔墨修养的“线”应用的炉火纯青，充分体现了中国画骨法用笔的审美追求。“线”作为画家创造形象和表达自己思想感情的最可靠的艺术语言，显示出画家本人丰富的独具个性的表现力及艺术感染力。以简洁概括、富于感情色而又极富装饰件的线，以用笔的逆顺、浓淡、干湿、虚实、强弱、主次、阴阳、开合、轻重、徐疾、明暗、疏密等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极为和谐、简练地勾画出菊花的娇美和委婉，奇石的刚毅和质朴。“线”在文人画家笔下在写意而不写实。“线”生动异常，让一簇秋菊临风而舞的神情和奇石之魏然傲立的风神呼之欲出，体现了“线”这一艺术语言高度的“运动感”和节奏感，充分发挥了线条的艺术表现力。

《菊石图》中的菊、石，显然已经超脱了自然界的菊和石，在该画面中，画家有意强化了菊、石的内在美——菊花的凌霜不凋和奇石之春秋永寿的精神。菊花具有高洁的品质。它代表了人类的许多感情，如：真挚的友谊，纯洁的爱情，崇高的信仰。菊花还代表思念。传统文化中的菊花体现了人类的许多精神，如：坚韧不拔，傲然不屈，神圣贞洁。在我国，菊花一直就代表长寿、成熟的爱、清高、纯洁。作为著名诗人、书画家的张问陶，以菊石为题材的国画作品，也必然是表达这样的思想的。《菊石图》所展示的，是君子情怀，是那种情投意合、相敬如宾的爱情，是真挚的艺术爱情，对文化的赤诚之心，和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

一柱顽石突兀而立，顶天立地，占据了画面中心位置。而它的挺拔，却以率意之笔淡墨为之，略施点苔，言简意赅地表现出了一个大气磅礴的文人的伟岸和豪迈，又为菊花的精神境界的表现做了铺垫和映衬。顽石的意气风发和挺拔傲立，是作者自己少年得志、满腹经纶的经天纬地之才的自信表现。而自下而上蔓延而依附于顽石的一簇秋菊，以勾勒为主，没骨法为辅，轻设花青色和淡墨色，活脱表现了一个大家闺秀的温文雅尔和端庄俊逸。乾隆五十一年，张问陶诗歌已经名满天下，成都盐茶道林儁爱慕其文才，将其女儿——著名诗诗人林韵徵许配予张问陶。张问陶家里因此出现了世界诗坛罕见的“三兄弟三妯娌诗人”这一文史奇迹。画为心相。从题款来可知，这幅画是1796年张问陶与林韵徵成婚后32岁的手笔。诗人伉俪夫唱妇随、幸福和谐的艺术家庭生活的反应。这幅作品里，菊花既是端庄娴熟的第二人夫人林韵徵的艺术形象，又籍此对幸福美满，君子情怀，健康快乐、平安长寿等的美好愿望的表达。

欧阳修就指出“画意不画形”，画家从“意”出发，真正是得意而忘形。中国画凝聚着中华民族的性格，文化层面的审美心理，艺术家本人的精神气质。强调书画作品要见笔墨，见修养，见性情。画如其人，见画如见人。中国画另有一种精神便是民族精神。菊、石向来是文人借以表达思想、情怀和抱负的介质。画面中，不管是线条的灵动飞扬、肆意而为，还是用笔的转承开合，以及设色的意足不求颜色似，都给人一种文化氣息弥漫的君子翩然的美感和快意。作为传统文人的杰出代表的张问陶，此画充分体现了其学识修养、个人情怀。

《菊石图》里，我们能够感受到强烈的文化的浸染和浓郁的诗文气息。似乎看到一位君子超然世外的高雅风神活脱在观众的面前。画面以灵动为质，清新淡雅，虚实相生，笔法墨法精妙得当，表现的形象灵性而厚重，是张问陶作为灵性诗人代表的精神境界的完美体现。张问陶的绘画亦集明四大家之技艺精华而挥笔自如、线条流畅，韵味宏厚，技艺一绝、别具风格。画面清爽，虚实相间，线条转折如行云流水，心手合一。腹有诗书气自华。张问陶的国画作品，能够达到这种境界，与他在文学、书法等方面的综合修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张问陶以诗名世，书画为诗名所掩。其诗“生气涌出，沉郁空灵，于以前诸名家外又辟一境”，被誉为“太白少陵复出”。其画，近似徐青藤，不经意处，皆有天趣。杨守敬说其：“乾嘉间之书家，……惟张船山，宋芷湾绝不依傍古人，自然大雅，由于天分独高，故不师古而无不合于古”。张问陶被公认是乾嘉诗坛泰斗、清中叶诗冠、三百年来第一人。船山（张问陶）可以和李白、苏轼并美，乾嘉诗坛所有诗人无人能及！船山诗不仅在国内广泛流传，“四海骚人，靡不倾仰”，在国外也影响巨大。清诗人张维屏、李元度、学者孙桐生、林思进等对张问陶的诗文修养评价极高。不少专家学者强调，蜀中文苑自从明代杨升庵以来、张船山之前三百年，蜀中没有出现张船山这样杰出的的诗人。“李太白、苏东坡、虞伯生、杨升庵之后一人也，诚蜀中亦大家矣。”列入《清史稿·文苑传》者，蜀中只有张船山一人。可见，称船山为“清代蜀中诗人之冠”、元明清巴蜀第一大诗人，是名副其实的。张船山是清代中期全国诗人之冠。为乾嘉诗坛“性灵派”三大家之一。张船山在清代乃至整个古代诗歌史上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做出《菊石图》这样风度高逸、格调高古，出神入化的艺术佳构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