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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女教师:有学生、有家庭、更有光明

2019-10-08刘竹

当代工人·精品C 2019年4期
关键词:丈夫学校老师

刘竹

侯文英是营口市大石桥官屯镇九年一贯制学校教师,曾获“辽宁教育年度人物”奖、营口市五一劳动奖章、优秀班主任、农村优秀教师、感动镁都杰出女性、大石桥最美教师等荣誉。2016年5月荣登中国好人榜。

45分钟

1991年,侯文英毅然拒绝父母安排的城市工作,回到大石桥官屯镇九年一贯制学校任教。

辛苦自不待言。那时上班,侯文英要翻过两座山,雨雪天要步行两个半小时,却是“第一个进校、最后一个离校”记录的保持者;因做声带息肉切除手术,一周内不能讲话,她硬是没耽误一节课,凭着不停地在黑板上写。下班也不意味着工作的结束。农村学校,有很多因素影响学生的学业,甚至辍学,她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家访,常常是九十点了才到家。

日子辛苦却也幸福。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2004年的一天,丈夫在值班回家途中遭遇车祸。面对躺在床上成为植物人的丈夫、懵懂的孩子、求知若渴的学生,侯文英毅然决然地将生活和工作扛在了肩上。

然而历练才刚刚开始。丈夫左侧身子完全不能动,由于脑外伤,还出现了罕见的代谢失调,无论吃了多少东西,过一会儿就会感觉饥饿难耐。侯文英在学校旁边租了房,白天,每一两节课她就抽空回家给丈夫送东西吃,然后哄他睡觉。晚上,睡足了的丈夫,个把小时就要东西吃,不满足就用大手使劲儿地拍炕,侯文英10多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她不但没影响教学,而且她担任的语文科教学成绩,每次考试都是年组第一。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学生做辅导的侯文英,“精心设计课堂上的每一个环节,向课堂45分钟要成绩。”

不掉队

为什么侯文英教的学生成绩总是那么好,有秘诀吗?在侯文英看来,其实很简单。

作为教师,侯文英希望带给学生的不仅是学识,更多的是人格上的影响。毕业于西南政法的学生张倩在寄给她的信中写道:“其实,我本是个很爱玩的孩子,但初三时您的那句‘越是你疲惫不堪的时候,越是你超越别人的时候,让我一刻也不敢放松!”

“不放弃任何一个。”这是侯文英常挂在嘴边的话。多年前,有个被称为“混儿”的学生,分班时很多老师都不敢要,侯文英主动找到校长,说“给我吧”。其实她也愁,很怕这名问题学生重复“今天打架,明天逃课”的生活,但她坚信只要方法对就没有改变不了的人。

渐渐地,问题学生有了本质的转变,还考上了职业高中。有一天侯文英打车时,发现开车的正是这个学生,学生看到她激动地说:“我虽没大出息,但老师把我领上了正道儿,没能给老师争光,但也绝没给老师丢脸。”

為给丈夫治病补充营养,经济最拮据时,侯文英连一元钱一块的豆腐都舍不得吃,但家访中,了解到一个女孩因父母离异、年迈的爷爷奶奶难以支付学费要退学时,她立刻打开钱包,把仅有的200元钱塞进女孩手中。“身处逆境中的我懂得困窘中的无助,希望这微小的帮助能给她以坚强和力量。”侯文英资助过许多面临失学的孩子,甚至读大学了还在继续帮助他们,10多年中她的学生无一人辍学。

不能照顾你

侯文英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当初夫妻在同一所学校任教,比翼齐飞。当囊空如洗的侯文英把昏迷不醒的丈夫拉回家后,她的字典里就没有了“休息”这个词。

每天,她都重复同样的事。天刚亮,起床,照顾丈夫洗漱、做身体按摩,边做边和丈夫说话。只要侯文英在丈夫身边,她就不停地说,虽然丈夫没任何反应,但她仍然固执地坚信:他听得懂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8个月后的一天,奇迹出现了,丈夫的手指动了一下。一年后,在专业医生的指导下,侯文英开始尝试着让丈夫站起来。她用瘦弱的身体拖着丈夫一步一步向前挪。丈夫只有右腿能迈步,侯文英就用右腿去点他的膝盖让他左腿先打弯,使后脚跟翘起来,然后再用右脚抬起他的左脚送出去。每次半小时的康复训练,几乎是侯文英连拖带扛地走完全程,好好的皮鞋,两个月就把右脚尖磨漏了。

2010年的一天,侯文英问丈夫今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对不起,不能照顾你。”丈夫那只有侯文英能听懂的含混不清的回答,让侯文英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智商只相当于小学生的丈夫,竟如此清晰而理智地记挂着侯文英,让她仿佛看到了黑夜尽头的黎明。

看到丈夫逐渐好转,看着学生日趋优秀,侯文英内心充满了幸福和喜悦。她更加坚信,风雨中跋涉的自己,未来一定会迎来那道最美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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