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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被救者

2019-09-10文泉

小读者·爱读写 2019年5期
关键词:蒂斯修道院匕首

文泉

在阿尔卑斯山麓,有一个著名的修道院,叫圣伯纳修道院。院长凡蒂斯是个很有学问、很善良的老人。他从事慈善事业,驯养了一只身高力大的救生犬,此犬浑身像炭一般黑,院长便为它起名叫黑蒙。

大雪封山的季节,常有人在山里遇险。凡蒂斯院长一收到求救信息,就在黑蒙的脖子上套上救生袋,袋里面装有烈酒、香肠、面包等物,然后把遇险者的衣物给它嗅。這一切妥当之后,黑蒙就箭一般地飞跑进深山里。它一路追踪着遇险者的气息,直到找到遇险者为止。遇险者看见黑蒙就如同见到了救星,他们解开黑蒙带来的袋子,用烈酒驱寒,用药膏擦冻疮,用香肠和面包充饥,然后,随黑蒙走出深山丛林。如果遇险者走不动,黑蒙身上的袋子里还有纸和笔,遇险者在纸上写清自己的情况及需要,黑蒙就会将那张求救纸带回来,再由救护人员赶到现场解救。几年来,黑蒙救出过40个人,它的名气越来越大了。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阿尔卑斯山被大雪覆盖,业余登山运动员华生特在一次雪崩中失踪了。

登山俱乐部的负责人拿着华生特进山前脱下的一件衬衫,向凡蒂斯院长求助。凡蒂斯院长立即找来黑蒙,给它喂了几磅牛肉和牛奶,又让它闻了华生特衬衫上的气味。

“孩子,去吧!这是第四十一个!”院长向黑蒙轻轻一挥手,喃喃地说道。黑蒙像一道闪电,很快便隐入了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区。

后来,黑蒙爬过三道雪障,终于找到了业余登山运动员华生特。他被埋在雪里,大雪盖住了他的身子,他仰面躺着,只露出一张脸,上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

黑蒙蹲在华生特旁边。伸出血红的舌头,发散浑身的热气,期待着华生特起来,然而华生特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黑蒙凑到华生特的鼻子跟前嗅了一阵,突然灵机一动,伸出舌头舔他的脸,一股彻骨的冰冷从舌头传到心里。它停了停,缩回舌头,等到冰凉的舌头在嘴里焐热了,又伸出来,紧紧地贴在华生特的脸上。它心里明白,只要华生特醒来,情况将会好转。

黑蒙身上的热量通过它的舌头传到华生特的头部,刺激了脑神经,使他恢复了知觉。华生特不能转动僵硬酸麻的脖子,也不能完全睁开眼睛,他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狼!

华生特吓得差点晕过去。他知道狼的本性。雪崩发生时,他甩掉了身上所有的包裹,只将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现在新的险情迫使他聚集起全身的力气,抽出被雪盖住的右臂,举起锋利的匕首,唰的一道寒光,刺进黑蒙的胸膛……

黑蒙两眼直翻。在那一瞬间,它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黑蒙发疯似的绕着华生特毫无目的地跳着,鲜血染红了白雪。它懊丧、愤怒、痛苦……突然,它转过身子,睁着血红的眼睛,张开大嘴,露出雪白尖锐的牙齿,扑向华生特的咽喉……然而它又停住了。它闭上嘴巴,两只眼里的凶光渐渐散去——它看见华生特紧闭双目眩晕过去了。这时它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情,希望赶快回到它的主人——凡蒂斯院.长的身边。它头也不回,顺着来路,踉踉跄跄地向圣伯纳修道院跑去,一路滴着血……

它回到修道院,院长惊呆了。他蹲下身,看见黑蒙胸口插着匕首,刀尖虽然没有触及心脏,却切断了动脉,黑蒙的血几乎流干了。院长悲痛万分。他把匕首拔下来,仔细辨认,发现这把精致的芬兰刀的刀柄上刻着华生特的名字。

此时黑蒙己气息欲绝,它低低地呜咽了一声,那双潮湿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凡蒂斯院长,好像在回忆这几年来朝夕相伴的生活。院长心痛万分,他颤抖着向黑蒙伸出手。但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黑蒙己无力伸出舌头来礼貌地回报主人的爱抚。它只是轻轻地动了动头,把脸贴在院长的手背上,吐出了它最后的几口气,渐渐停止了呼吸。

黑蒙死了。华生特却活了下来。顺着黑蒙的血迹,救援人员找到了华生特。

黑蒙被葬于修士墓地。四十一个被救者,包括华生特在内,自发捐献资金,为黑蒙修建了坟墓,立了墓碑,上面刻着黑蒙救出的四十一个遇险者的名字。在墓碑的最后部分,华生特刻上了英国诗人拜伦的诗句:你有人类的全部美德,却毫无人类的缺陷。

名师点评

这篇文章的感人之处在于救生犬黑蒙在受到遇险者攻击时,仍能以德报怨,在生命中最后时刻想到的只是与主任的深厚情谊。稳重还详细写了救生犬受到攻击后的一举一动,如“发疯似的绕着华生特毫无目的的跳着”“两只眼里的凶光渐渐散去”等,正是这些生动的描述让情节格外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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