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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安德洛玛刻》中的情感表现

2019-09-10刘俏含刘舒曼

青年生活 2019年8期
关键词:宿命理性

刘俏含 刘舒曼

摘要:拉辛在《安德洛玛刻》中,再现了古希腊悲剧人物形象,在17世纪欧洲这一大背景下,用其特有的清丽笔法,描绘了四位主角之间的爱恨纠葛,本文从理性与非理性的抗衡,情感的循序渐进以及情感的归宿出发,浅析《安德洛玛刻》中的情感表现,通过它们我们可以窥见主人公丰富而细腻的内心,感受作者深刻的洞察力与强烈的表现力。

关键词:情感转变;理性;宿命

拉辛在《安德洛玛刻》中,再现了古希腊悲剧人物形象,在时代大背景下,用其特有的清丽笔法,描绘了四位主角之间的爱恨纠葛,而在这其中的情感转向,是真实且复杂的,通过它们我们可以窥见主人公丰富的内心世界和细腻的心理活动,感受作者深刻的洞察力与强烈的表现力。

一、理性与非理性的抗衡

当将四位主角置于同一时间进行对比,安德洛玛刻的特别便得以体现,她被塑造为一个不畏强暴而坚贞不屈的苦难形象,虽亡国为奴,遭受侮辱与迫害,但为保护同亡夫的唯一儿子,在敌国忍辱负重,不惜以嫁给敌国国王卑吕思为代价,但准备在婚礼上自杀以保贞洁,从而既拯救了独子又不会委身于卑吕思。她周旋于各种威胁和恐吓之间,对卑吕思炽热的情感和唾手可得的地位保持者冷静的距离,这是一种极其理性的表现,不盲目、不冲动,有着明确的价值标准。 “拉辛刻意把这个行为提高到理性原则的高度来看, 并让女主人公坚守到底, 对事关国家利益、丈夫荣誉和个人贞节的理性不作丝毫的让步,这也是作者坚守理性的态度。”[1]

而与安德洛玛刻不同的,剧中的其他三人则被感情所蒙蔽,随心所欲,为个人欲望所支配,虽情感真挚浓烈,但他们的种种行为在拉辛的剧中显然不够理性。卑吕斯身为国王,却弃国家不顾,一直追随着安德洛玛刻,为救她儿子不惜与希腊为敌,“大家怨恨他忘记了自己的血统和诺言,在他的宫廷里居然养育着希腊的敌人。”甚至在最后将卫队调走保护她同赫克托尔的儿子,而这些近乎癫狂的情感也毁了他,卑吕斯身死,他的国家也随之拱手相让。爱妙娜和奥莱斯特也是同样,爱妙娜爱英雄卑吕斯,而奥莱斯特却爱着爱妙娜,他们的爱是偏执而带有毁灭性的,爱妙娜因爱生恨,一时冲动让奥莱斯特去杀死卑吕斯,而奥莱斯特也被感情所左右,同希腊兵士一起杀死了卑吕斯,最后因爱妙娜的死而发疯。他们的不理性最终酿成了悲剧,三人最终非死即疯,走向了毁灭之路。

拉辛处于十七世纪中后期,而在这一时期作者塑造了有着美好品质的安德洛玛刻,以此来对抗卑吕斯等人,作者借助这两类人物的对立,来折射现实社会,来表明对自己所属资产阶级的支持和对贵族社会的隐晦批判,“法国封建社会发展到极盛时期,宫廷的灿烂辉煌越发促使人欲横流,这就是拉辛悲剧所折射的社会现象。”[2]

二、情感的循序变动

剧中每个人物的感情都有一个变化的过程,这些过程都并不突兀,有着作者对心理描写真实性的思考和体悟。安德洛玛刻在剧中是坚定不屈的,但她从剧作的开头到结尾的情感态度依然有着微妙的变化,在卑吕斯被刺死之后,“安德洛玛刻自己,本来对卑吕斯是那样反对,现在倒为他尽一个忠实寡妇应尽的本分,下令叫人替他报仇。”在比拉德的陈述中,安德洛玛刻此时作为“卑吕斯的寡妇”,与刺死丈夫之人为敌。而正是随着卑吕斯的身死,击碎了她对这位希腊英雄冷漠的心,而他也一定程度上取代了赫克托尔在安德洛玛刻心中的位置。而这样的情感转变在前面也有展现端倪:她认为卑吕斯“性情暴烈,但他心地诚实。”在她决定自杀时,让赛菲则告诉自己的儿子不要复仇。“对卑吕斯的好感是安德洛玛刻的隐秘,是她决不会承认,不敢正视并竭力压制的,她不断深情地对丈夫亡灵起誓,时时把对丈夫的爱挂在口上,过于外露的感情往往是真情的表现。”[3]

而对于爱妙娜,则经历了一个悲——喜——悲的过程,她对自己心目中英雄的爱是毋庸置疑的,从一开始得知卑吕斯同安德洛玛刻亲近时的怒气冲冲,到卑吕斯答应娶她的雀跃高兴,直至最后决裂的癫狂,唆使奥莱斯特杀死卑吕斯,她的全部感情都被卑吕斯所牵扯,而卑吕斯最后的道歉也使她拒绝收回命令,但当奥莱斯特听从她的话杀死卑吕斯后,她责骂道:“你竟然如此疯狂,斩断了一个何等壮美的生命!”随后也便自杀了。她其实仍爱着卑吕斯的,恨意不过是一瞬的情感,拉辛也将因爱痴狂的形象写得真实而生动。而卑吕斯作为剧中不理性的代表,在剧中却有着对战争的反思:“胜利同黑夜比我们更残酷,它们刺激我们去屠杀,并使我们不分皂白地乱砍乱杀。”可见在拉辛笔下,他并不似古希腊戏剧中那样暴虐无道。奥莱斯特的感情则是同爱妙娜绑在一起的,最后因爱妙娜的死发了疯,他们的爱都是自私的,是一厢情愿而不顾全大局的,爱得痛快淋漓却疯狂,但那些都是真实的人性,是自然的情感转向。

三、情感的宿命归属

奥莱斯特在一出场时便表示“谁知命运将要怎样安排我的前途。”卑吕斯在奥莱斯特的质问下回答道:“命运——大家都遵从它的判断的命运。”可见剧作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命运面纱,奥莱斯特来到爱比尔,见到了他一直爱着的爱妙娜,而也是正随着他的到达,激化了剧作的矛盾,也坚定了他的决心,从而推动了故事的发展,最终爱妙娜指使奥莱斯特杀死卑吕斯。在这系列事件中,我们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爱而不得,却又汲汲求之,似乎像是被诅咒般无力挣脱。而在追求爱情时,卑吕斯等人又是狂烈而无法自拔的,这也使他们走向毁灭。安德洛玛刻在走投无路时去已故丈夫的坟前征求意见,而这里的魂灵也也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它同意了安德洛玛刻的“纯洁的妙计”,魂灵的出现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而它所发的指意也非人间的声音,一切都在命运的安排下前进。“拉辛从命运观念出发,导向悲观主义。拉辛认为一旦激情侵入人物,他就完蛋了。他还认为没有高尚的激情,迷住了人的爱情,事实上是一种灾祸,它对受害者毫不容情,不讓他们有任何藏身之地,只让他们走向死亡。”[4]拉辛从小经历坎坷,自幼父母双亡,而让森派影响颇深,而在这个派系中有着浓厚的神学气氛和悲剧色彩,欧里庇得斯剧作中的命运观也影响了他的创作,他又身处于隐隐孕育着变革的十七世纪,对于一切的无力掌控感让他对命运有着特殊的情感,而剧中人物的毁灭也代表了了他的思考和人生态度。

四、总结

在《安德洛玛刻》中,作者并未对卑吕斯被杀这一场景做具体的描绘,而是将主要的笔墨放在人物的心理活动上,整部剧作有着澎湃的情感,真实地反映了人物的性格与变化,通过人物情感横纵向的比较,我们可以发掘他们的不同个性与隐秘,被他们疯狂而炽烈的爱所感染,被最后毁灭一切的悲剧所震撼。而我们从这些情感表达也可以窥见作者的内心及那个时代。在这部严格遵守了三一律,被布瓦洛称为“标准的悲剧”的古典主义戏剧中,展现的是作者对人生和社会的思考与感悟。

参考文献:

[1]袁素华.论古典主义的理性——兼比较高乃依与拉辛创作中的理性倾向[J] ,中山大学学报论丛,1998(03).

[2]郑克鲁.古典主义悲剧思想艺术的新高度——拉辛悲剧论[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08).

[3]李鸿泉.《安德洛玛刻》艺术技巧探微,内蒙古大学报(社会哲学科学版),1991(01).

[4]郑克鲁.古典主义悲剧思想艺术的新高度——拉辛悲剧论[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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