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振振

我也谈一谈我心目当中的砺锋兄，我想借用《三国志·周瑜传》南朝宋裴松之《注》引晋虞溥《江表传》里所记载的程普的一段话：“与周公瑾交，如饮醇醪，不觉自醉。”莫老师不苟言笑，第一次跟莫老师接触的人都会认为莫老师很严肃，不敢跟莫老师亲近。但实际上莫老师真的是一坛子醇酒，与莫老师相处久了，相信大家都会醉的。

《莫砺锋文集》，是我们这个时代学人的一个学术标杆。一开始，凤凰出版社倪培翔社长就说得非常好，莫老师是我们这一代学人的一个楷模，一个典范。楷模，典范，表现在什么地方？表现在他全方位地代表了我们这一代学人当中的最高成就。这是一把尺。礪锋兄非常好地继承了他的老师程干帆教授的学风，就是在扎实的文献考据的基础上做精辟的理论批评。砺锋兄的学术研究是深入的。他的文风非常严谨。但他能做到深入浅出。能做到这一点是非常难的。学术研究，深入就很不容易;深入了以后还能够浅出，用朴实无华的语言，用大家都能看得懂的语言，把它表述出来，那就更不容易。而砺锋兄这两方面都做到了。

再一个，砺锋兄不但学问做得好，讲课也讲得好。他讲课，语言表达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而且时有幽默。有几回，我有幸与砺锋兄同台作学术讲演。一开场我就说，在莫老师之后作讲演是一大不幸。因为就像无盐站在美女面前。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无盐也未必没有姿色，对吧？但你跟西施站在一起，那就死定了。总之，砺锋兄是上课上得好，文章也写得好。我们不少老师，有的能上课，但不善于写文章;有的能写文章，但不善于上课。在这一点上，砺锋兄和他的老师程先生一样，是全才。程先生在他那一代学者中，才华非常全面。砺锋兄继承了程先生的特点，他不仅能写学术论文，还能创作散文，创作诗歌，也是很全面的。砺锋兄指导研究生也非常认真敬业，带出来的一批批博士、博士后，大多数也很优秀。陶文鹏先生说，读砺锋兄的文章，几乎挑不出毛病来。我想补充说，全面审视砺锋兄的道德文章，也几乎挑不出毛病来。他在所有的方面都做得那么完美，是我们这代学人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