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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2019-09-10刘思含

锦绣·上旬刊 2019年11期
关键词:长矛沙场竹篮

刘思含

骄阳似火,鲜血如注。干涸的土地被鲜血一次次覆盖上亮丽的红色。灿烂的阳光下,是堆叠如山的尸首。火红的旗帜在大风下被撕扯的呼啦作响,一旁是布满斑驳裂纹的号角。

朱文正站在城墙上与陈友谅对望。

一天一夜未合眼的不止有他,更有数万守城的将士。

或是用双手扶住破烂的城墙;或是机械地举起长矛向叛军刺去;或是奋力拉开未满的弓,将如水般涌上的敌影射下。

城墙之下,一个老人顺着阶梯缓慢向上挪动着。

小心的避开最后一具尸体,老人轻轻握住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抬头望去,一抹火红高挂在天边,阳光穿透云层划破空气,刺入老人的双眼里,不由地眯了眼,他紧了紧手中盖着白布的竹篮。

老人的斜前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身影。

那人头发乱如鸟窝,凝结的血痂使他的长发一块又一块的悬挂在脑后;那人的双腿被长箭穿透,虚弱的靠在城墙上;那人举起了长矛精准而麻木地刺向叛军。

老人站在原地踌躇不前,再抬头时便只看到了那身影落下城墙,长矛落地,不闻声响。

瞳孔猛地一缩,老人慌忙向前几步,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

耳旁是兵器相接的刺耳声,身后是妇女的哀嚎遍野。

老人抿着干裂的唇,转身将篮子放在草垛旁,任由散发出的香气在空中飘散。蹲下身来捡起满是血污的长矛,手指轻轻摩擦,好似还留着青年的体温。

站到城墙旁,老人高举长矛狠狠地刺入判军胸膛。

“一个”。

在青年离家参军时,老人曾给过青年一个血红的巴掌,印记之下是老人想起从前被毒剑刺入大腿时的疼痛;是老人在每个雨夜捶打双膝的煎熬;是老人十多年来对独子的疼爱与心血;是不愿儿子同他一般忍受伤病痛楚的深沉父爱。但谁又能想到,两人的最后一面是如此让人心碎。

“两个”。

竹篮子里的白面馍馍是妻子用省下来的面粉,在天还未亮之时放在大锅里蒸好的。轻嗅着在空中环绕的面香,热气扑在脸上,老人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嘈杂声,构想着一会儿同青年交谈的话语,想象着青年因惊讶与愧疚而垂下的睫毛,嘴里不由轻咳两声,带着笑容向前走去。

“三个”。

“四个”。

过往的一切在老人脑海里一一浮现。他想起了年少參军时和战友一同血战沙场的豪迈激情;想起了站在前线守卫国家时内心的满足与骄傲;又想起了妻子生下孩子时苍白而柔弱的脸;还想起了怀中婴儿稚嫩的脸庞。

时隔数年,重回战场。身体已不如从前灵活有力,但长矛却使得依旧熟练。数不清多少叛军被赐下城墙。但此刻从胸口传来的疼痛感是无法忽视的。

老人直直望向那叛军的双眸,在他怔住的一瞬间,向前一步长矛穿透胸膛,与相连的叛军齐齐跌落城墙。

少年英姿勃发,金戈铁马。

死后尸身挺立,遥望洪都。

或许,在春光正好的那一天,高台上的身影大声呵出的华语,早已被他铭记在心。

“执剑沙场,佑我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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