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雪杨 袁宝玲 罗琳鋆 林振华 马丽萍

[摘 要] 随着老年人消费能力的不断增强和消费观念的逐步转变，旅居养老模式在“银发一族”中不断形成和发展，并受到越来越广泛的关注。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自然资源条件，湛江旅居养老市场在海南旅居养老产业的影响下逐渐形成。为进一步发展湛江旅居养老产业，并克服海南发展旅居养老产业所产生的“炒房”、“季节性难堪”等问题，湛江可创新发展异地互动旅居养老公寓酒店模式，糅合连锁或联盟的经营模式，发展区域性的合作式旅居养老产业，将各地资源整合配置，在坚持推动养老事业发展和促进旅游经济增长的基础上，发展互换旅居业务，为旅居养老老人提供更优质的旅居体验，同时，公寓酒店应瞄准中长期租住群体合理提高资源利用效率。

[关键词] 湛江市;旅居养老;异地互动;公寓式酒店

[中图分类号] F470[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043（2019）07-0022-02

一、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旅游成为老年消费新热点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末，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为24949万人，占总人口的17.9%，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为16658万人，占总人口的11.9%，比联合国传统标准7%高出4.9个百分点。而据国家人口发展规划（2016-2030）预测，到2030年，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将达到25%左右，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我国面临着不断增长且压力巨大的养老需求。

除了衣、食、住、行的基本生存需求外，老年人还有医疗、健身、休闲娱乐等养老需求，在这些养老需求中，老年旅游需求增长迅速。据全国老龄工作委员会的一项调查显示，国内老年旅游者已占旅游总人数的20%以上，有70%的老人有退休后旅游的倾向，旅游成为老年人提高生活质量的重要方式（潘松安、张晓英、谭晓丽，2018），成为老年消费新热点。

另据陆杰华、王伟进和薛伟玲三位学者预测，2020年、2025年和2030年我国老年人群未来消费规模将会达到31835.81亿元、49921.94亿元和75316.87亿元。

持续增长的老年旅游消费倾向以及万亿级的老年消费市场，刺激老年旅游业发展的同时，也催生了旅居养老这一新型社会养老模式。

二、湛江旅居养老产业的起源

所谓旅居养老，是“旅游+养老”的结合体，具有旅游、居住、积极养老、促进健康的内涵（程勇，2009）。根据学者候蔺的观点，积极养老是指在社会群体的认可和支持下，以老年人本身为养老的主要行为主体，打破养老是一种负担的消极观念，进行身心健康并利好社会的养老实践。在这种利己又利他的“双赢”情况下，越来越多的老年人选择旅居的养老方式。

进行旅居养老时，老年人大多喜欢风景优美、气候适宜的旅游目的地，且常常是“冬迁南，夏飞北”，像候鸟一样随季节改变栖息地，因此，旅居养老也被称为“候鸟式养老”，而旅居养老老人则被形象地称为“候鸟老人”。

在海南，“候鸟式养老”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比较成熟的阶段。据近几年海南省统计数据显示，每年来到海南的老人可以达到45万左右，候鸟型老年群体已成为海南冬季度假旅游的主力军，预计，2020年海南“候鸟”老人将达到34.9万-62.8万人（张琴，2016）。

随着海南候鸟老人数量的不断增加，在海南买房养老的消费群体也变得越来越庞大，海南房地产市场迅速被炒热。不仅海南当地人抱怨房价上涨过快，外地购房者也不得不承认，在海南买房，已经变得越来越昂贵。自2018年4月22日海南省人民政府发布限购政策，宣布对商品住宅实施全域限购以后，外地购房者除了要承担高昂的房价，还要面臨严格的购房资格审核（邓骞，2018）。这使外地购房者在海南买房的难度增加，于是部分购房者开始外溢。

外溢通常会优先惠及周边地区。湛江隔琼州海峡与海南相望，具有地理上的位置优势。根据湛江机场2019年夏秋航季航班时刻表，乘飞机从湛江机场到海南省海口美兰机场约为50分钟，而根据湛江市徐闻县海安两港（海安港和海安新港）定时发班时刻表，乘船从湛江市徐闻县海安新港出发，到海南省海口港也只需2小时。再加上湛江冬无严寒的优越气候条件以及与海南类似的优美自然环境，越来越多从海南外溢出来的“避寒”老人开始注意湛江这个新起的旅游城市，并将湛江视为海南的“替代品”，由此形成了湛江发展旅居养老产业的最早消费者。

三、湛江发展旅居养老产业的潜力

海南旅居养老市场的外溢消费者，可以为湛江旅居养老产业的发展带来契机。但一个产业是不可能仅凭外溢消费者发展壮大起来的，因此，湛江还需要挖掘发展旅居养老产业的其他消费主体。

作为全国性综合交通枢纽，湛江在十三五规划中明确，要优化区域铁路网布局，打通连接珠三角、大西南腹地的高铁客运通道。预计到2020年，湛江将会形成快速通达珠三角和环北部湾的2小时生活圈、泛珠三角地区的3小时生活圈。现代高速交通体系的建设意味着，湛江与珠江三角洲之间的距离将缩短，而这种缩短给湛江带来的红利之一便是珠江三角洲喜欢就近养老的中高端老年消费群体。这些中高端老年消费群体，除拥有充裕的娱乐休闲时间外，还具有较为充足的可支配资金，经济基础较为雄厚，因此他们会有更高的意愿进行旅居养老。若能够将这些中高端老年消费群体吸引到湛江，湛江不仅能从其更高的消费需求中获益，还能更好完善湛江的城市建设，因为这些中高端老年消费群体多为退休学者、科研人员、高层管理人员等，他们的素质修养普遍较高，能为完善湛江城市建设提供较为专业的建议。也就是说，珠江三角洲的中高端老年消费群体是湛江发展旅居养老产业的潜在优质消费者，能为湛江发展旅居养老产业提供可预期的经济回报。

四、湛江发展旅居养老产业存在的问题

虽然有潜在的优质消费者作为湛江发展旅居养老产业的基础，但根据本研究的调查，湛江社会各界对湛江发展旅居养老产业仍有所顾虑。湛江市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湛江市智慧居家养老服务中心和湛江·吴川鼎龙湾国际海洋度假区的相关负责人均表示，他们对湛江发展旅居养老产业仍有顾虑。他们表示，旅居养老老人的旅居时间多为两、三个月或半年。因此相对于酒店便利性的短暂住宿，旅居养老老人更倾向于入住居家式的中长期住所。这种需求倾向，会引发旅居养老老人在旅居地购买房产的行为。随着旅居养老老人的持续进入，当地房产供不应求的状况进一步加剧，从而导致房价不断攀升，“炒房”风险令人担忧。另一方面，购房式的旅居养老，还会带来季节性资源闲置与季节性资源紧张的问题。以海南为例，每到冬季，就会有大量的旅居养老老人涌入海南，给当地供水、供电、交通等带来巨大压力，资源供给显得异常紧张;但一到夏季，过冬老人离去，当地为迎接旅居养老老人所配置的资源，特别是公共基础设施等又会出现闲置浪费的问题。像海南这种“季节性难堪”的问题，如果不想办法解决，就会在湛江发展旅居养老产业的过程中重复出现，因为这种问题是由旅居养老老人季节性旅居的特点造成的，是随旅居养老老人的存在而存在的。因此，湛江在发展旅居养老产业的过程中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炒房”风险和“季节性难堪”这两个问题。

五、湛江发展旅居养老的新思路

“炒房”源于购房，数量不断增长的购房群体与有限的房产资源相结合，导致了房产的稀缺，从而引发房价的上涨。因此要解决“炒房”的问题，其实就是要解决作为购房群体之一的旅居养老老人的住宿问题。不买房，旅居养老老人的另一选择就是租房。在租房的市场中，酒店往往占据着较大的份额。酒店的衍生业态——公寓式酒店兼具了酒店的性质又相当于个人的“临时住所”，不仅能为旅居养老老人提供酒店式的良好环境和专业服务，还能满足旅居养老老人对隐私性和居家性的需求（侯利、刘荣鸿、罗斓，2017），且相比购房，公寓式酒店容易实现重复出租，较少挤占房产资源，因此湛江在发展旅居养老产业时可考虑借鉴公寓式酒店的概念，构建适宜旅居养老老人居住的场所。

至于“季节性难堪”的问题，则是由季节性量式流入流出而引起的。各地的资源配置一般是按照常住人口数量来安排的，因此在正常情况下，资源配置是合理的，但在当地发展旅居养老产业的条件下，会有大量的老人在特定的季节（一般多为冬夏两季）涌入涌出。当老人涌入时，会出现当地人口数量的激增，此时的人均资源就会变少，出现资源紧张的问题，但当老人离去时，人均资源又会恢复原状，呈现均衡状态。如果政府在老人涌入时形成的“资源配置不合理”的假象引导下，加大资源供给，虽能解决老人涌入时的资源紧张问题，但是当老人离去后，扩配的资源就会变成多余的资源配置，造成资源闲置浪费，即引发季节性资源闲置的问题。

因此要解决“季节性难堪”问题，本质上还是要解决旅居养老季节性量式流入流出的问题，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可从“分流减负”的层面着手，以异地互换客源为基础，建立峰值调控制度，即在旅居养老老人数量超过当地最大接待量时，将部分老人分流到旅居养老老人数量较少的异地，以减轻当地资源供给的压力。契合这种异地分流的办法有很多，其一便是进行异地互动养老。对异地互动养老目前尚无统一定义，但大连同泰老年公寓的经理贾钢成认为，异地互动养老是从养老机构的角度出发，以满足老年人的精神需求为目的，以旅游养老为依托，以机构之间互换客源为主要经营方式的福利性养老方式（张澜，2018）。

但互换需要面临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消费者是否同意更换旅居目的地？对于异地互动的两地来说，要使消费者同意进行异地互换分流，除了要考虑互换地之间经济价值的可比性，还要考虑老人对异地环境的适應性以及老人的喜好、身体状况等，所以异地互动养老操作难度较大，需要经历长期摸索调整，但一经成形，异地互动养老将推动大范围统一市场的形成，有助于实现资源的更有效配置。

鉴于上述分析，为同时克服“炒房”风险与“季节性难堪”的问题，湛江可在公寓式酒店和异地互动养老的基础上，糅合连锁或联盟的经营模式，发展区域性的合作式旅居养老产业。将各地资源整合配置，在“双赢”的基础上，发展互换旅居业务并最大程度地使互换老人感到满意，也就是使老人在互换后所享受的服务质量不低于原住所地的服务质量，使异地所产生的效用不低于原住所地带给老人的效用。当然，异地互换住所的群体不应只局限于旅居养老老人，其目标群体应是范围较大的具有中长期租住需求的租客。因为旅居养老老人是季节性的消费群体，具有特定的时间限制，以湛江为例，其特定时限便是冬季，冬季过后，若无其它消费群体入住，公寓酒店就会面临资源闲置浪费的问题。所以，公寓酒店应瞄准中长期租住群体，充分考虑目标群体的需求，结合酒店租住的旺季和淡季现象，合理利用分时度假的概念，制定正确的经营理念并完善相应的管理制度，以合理提高资源利用效率。

六、结语

老年人口的不断增长，经济的不断发展，以及老年人消费水平的不断提高，为旅居养老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机会。湛江作为一个新起的旅游城市，在老龄化的大背景下，正好赶上了旅居养老发展的潮流。但在旅居养老可观前景的预期下，也潜藏着“炒房”风险、“季节性难堪”等问题。因此在坚持推动养老事业发展和促进旅游经济增长的基础上，湛江应借鉴各地发展旅居养老产业的经验，在克服现有困难的条件下，创新发展异地互动旅居养老公寓酒店模式，为旅居养老老人提供更优质的旅居体验。当然该模式下也存在着内部协调、服务标准制定、异地利润划分等一系列问题，因此该模式还存在许多不足之处急需讨论，在此，本文不再做过多描述，仅以此抛砖引玉，供大家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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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侯利，刘荣鸿，罗斓.公寓式酒店市场发展现状和未来发展方向——以厦门市为例[J].商业经济，2017（1）：67-70+131.

[11]张澜.异地互动养老的产业化发展的政策研究[D].浙江大学，2018.

[责任编辑：潘洪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