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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器晚成,别有灿烂

2019-08-27薛一鸣

语文周报·教研版 2019年31期
关键词:青叶大器晚成张居正

薛一鸣

黄公望在《富春山居图》的跋尾中讲述这幅画的创作历程,说了一句话:“兴之所至,不觉布置若许。”

实在是钦佩这位耐心的老人,某日兴致大开,铺开画轴,一笔一墨勾勒心中天地,又不急于画完,将画轴塞入行囊之中,游山访水,又有所悟,再添神笔,就这样磨磨蹭蹭,才完成这幅画,一画而惊天下。

好一番大器晚成!

而如今,青山依旧,绿水仍在,只是那番“大器晚成”的信念却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幼露头角。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被生活牵着赶着,被名利束着缚着,一心想要功成名就,并且越早越好,张爱玲喊出的那句“出名要趁早”穿越世纪,成为人们摆脱不了的魔咒。各种人物粉墨登场,有刚读了几本书就自称知名学者之人鼓嘴摇舌,有刚练了几天字就自认书法家之人处处留败绩……种种怪象挣扎嘶吼充斥眼眶,至于“大器晚成”,谁理它!

“大器晚成”在当代似乎被贴上“天生愚钝”的标签,但是正如青叶红花吸饱了营养才会更娇艳,大器晚成者并不愚笨,有了足够的沉积,他们才会更加绚烂。明代张居正初次乡试时名列第一,但主考官看出他身上轻薄放纵之气,出于惜才,主考官将张居正刷下。张居正明白深意后,一改轻薄之气,更加用心打磨自己,沉寂多年后,一举夺魁,后来成为内阁首辅,治清天下。试问,若无这一番用心打磨,张居正还会达到人生之巅吗?也许只会出现一个只知赏花弄月的无聊文人。不要轻视每一个大器晚成的人,他们的晚成是为了更燦烂的绽放。

大器晚成需要的是一颗守得了孤寂的心。若忍不了清寒,扛不住诱惑,自然无法有人生的沉淀。钱锺书先生起初并不为外界所知,他孤独,他必须忍受自然前行的寒冬,但他又不是快乐安然的。一豆烛火中有他凝思的眸光,朴素窗边有他呢喃的细雨,独行过无人陪伴的寒冬,经历了无数艰难的沉积,钱锺书先生以一部《围城》宣告了他的春天的降临。一如名茶“不知春”,只有忍得了独自抽芽的孤寂,才会有沁入心脾的芬芳。

不要去艳羡那些早早踏入云端的成功者,因为他们脚下之云不实;不要去在意那些讥讽你尚未成功的人,因为晚成的你比他们更绚烂。

大器晚成,突然也想做一四千百年前的画里画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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