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主动报警
2019-08-19
一
已经入秋，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无所事事地在公交车站游荡。这两个年轻男子看上去比较奇怪，一个是高个子，而且胖；一个是矮个子，而且瘦。两个人像一对相声演员。
一辆公交车进站了，矮个子手潇洒一挥：“上！”
胖子犹豫着：“这辆车人太少了。人少不太好搞。”
“废什么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拿主意了？”矮个子说着又跟了一句，“快，车要关门了！”
胖子看上去笨重，身手还算敏捷，一个箭步在公交车关门之前跳上了车。
上车后的胖子不知道为什么，脚总是站不稳，他一会儿前门一会儿后门，有的乘客露出怀疑的目光：“这个人会不会是小偷？没事挤来挤去。”
既然有乘客“怀疑”，胖子就不挤来挤去了，他在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身边站稳了。这个时候，矮个子男子走到胖子边上，随意问道：“胖子，你约的人今天会按时到吗？不如你打个电话问问清楚。”胖子回答说：“好的，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着胖子就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料胖子掏手机的手在自己身上几个口袋里摸了个空。矮个子见胖子着急的样子，就问：“怎么啦，手机丢了？”胖子回答：“刚才上车的时候我还在摸手机，手机在我口袋的，怎么一会儿就没了？被人偷了！”胖子说着转头看身边的戴眼镜男子。
“看我干什么？我没有偷你手机。”戴眼镜男子急忙声明。
“哟哟，紧张什么？没有人说你偷手机，你自己说你偷手机。”矮个子看起来嘴上有些功夫。
“没有，我没有说我偷手机。”男子急忙分辩。
“谁说你偷手机啦？看你紧张得不得了。”矮个子又问胖子，“真的手机被偷了？”
“谁骗你了，我的手机我知道。肯定在车上被偷了。”胖子傻乎乎说道。
“好，车上的乘客听着，我朋友的手机在车上被偷了。大家不要动，保持安静。我有办法找到手机。”矮个子马上用自己的手机拨通胖子的手机。
一两秒钟的工夫，手机铃声在戴眼镜男子的上衣口袋里响起。戴眼镜男子惊呆了，他知道自己的手机在裤子口袋里，而且自己手机的铃声不是这样的。
“掏出来呀，你自己掏出来看看，是谁的手机？还说不是你偷手机？”矮个子胸有成竹地奸笑着。
眼镜男脑子一下子炸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掏出了手机。
“小偷，真的是小偷。戴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想不到会是小偷。人真的不可貌相。”有乘客评论道。
“我没有偷手机，我不知道手机怎么会在我口袋里。我肯定没有偷手机。”男子有口难辩。
“你没有偷手机吗？那我的手机怎么会跑到你口袋里了？”胖子一把从男子手上抢过自己的手机，然后准备动手打他。
“不要动手打人。人家偷了你的手机，是小偷。你动手打小偷，你就不对了。”矮个子劝胖子说。
“我不是小偷，我没有偷手机，我向天发誓。”眼镜男涨红着脸说。
“不承认也没用，大家都看到的。走吧。”矮个子说。
“走？到哪里去？”男子害怕了。
“去派出所。”
“我不去。我没有偷手机，我为什么去派出所？”男子的手紧紧抱住车厢里的栏杆。
“我们报警。”
矮个子用手机报了警，然后他对公交车驾驶员说：“师傅，我已经报警，警察马上到。你把车开到前面站点后，车门别打开，别让小偷跑了。等警察到后再开车门。”
接警后的两个身穿辅警制服的年轻人开着私家车来了。一个辅警上车后叫道：“今天见鬼了，好几个报警的，警车用完了，我只好开自己的车来办案。谁偷手机了？来，去派出所。报案的人一起去。”
面对辅警，眼镜男无法反驳，心想去派出所总讲得清楚。
两个辅警带着胖子矮个子戴眼镜男子，正好一车共五个人。车开没有多远，开车的辅警就说话了：“偷个手机，也不算什么。到了派出所，作为小偷被处理，就不合算了，可能会被拘留。小偷，你说是不是？”
“我没有偷手机。我不是小偷。”眼镜男还在分辩。
“嘴说没有用的，现在是人赃俱获。我是为你着想。我们内部有规定，只要你们双方同意私了，我们当中间人，赔偿一点损失就可以了结这个案子了。这个叫简易程序，像处理较轻的交通事故一样。”
“我们同意。把你抓进去坐牢，我们也没有好处，你赔偿一点我们就算了。”矮个子马上接口说。
“手机还给你们了，又没有什么损失。”眼镜男天真地说。
“你这个人所以没有出息，就会偷个手机。叫你赔偿一点就赔偿一点，人家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这个不是损失？”开车的辅警有点光火了。
“那好吧。”男子心想进派出所总是影响不好，再说万一被冤枉了说不清楚啊！“多少钱？”戴眼镜男子马上问道。
“被偷的手机多少钱？”开车辅警问胖子。
“我的手机刚刚买的，6000元。”
“那就赔偿百分之五十，3000元，不要多说了，浪费时间，我说了算。”开车的辅警说着把车停下，“付钱吧，付给被害人钱后就走人，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二
这天，有不少人等车的公交车站上，又来了这两个年轻人——胖子和矮个子。
一个穿戴华贵的中年妇女款款走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中年妇女朝胖子笑笑，问：“到东方站是这里上车吗？”胖子没有兴趣搭理她，随便点点头。中年妇女自言自语道：“我的宝马车刚刚被撞了，在修理厂修，否则我不乘公交车的。”
矮个子走到胖子身边，碰碰他，用嘴朝中年妇女点点，示意胖子可以下手。胖子领会，就拿出自己的手机靠近中年妇女，眼明手快完成了动作。
这个时候，矮个子男子又随意问道：“胖子，你约的人今天会按时到吗？不如你打个电话问问清楚。”胖子回答说：“好的，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着胖子就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料胖子掏手机的手在自己身上几个口袋里摸了个空。矮个子见胖子着急的样子，就问：“怎么啦，手机丢了？”胖子回答：“刚才我还在摸手机，手机在的，怎么一眨眼工夫就没了？被人偷了！”胖子说着转头看身边的中年妇女。
“看我干什么？我没有偷你手机。”中年妇女急忙声明。
“哟哟，紧张什么？没有人说你偷手机，你自己说你偷手机。”矮个子嘴上功夫又发挥起来。
“没有，我没有说我偷手机。”中年妇女急忙分辩。
“谁说你偷手机啦？看你紧张得不得了。”矮个子又问胖子，“真的手机被偷了？”
“谁骗你了，我的手机我知道。肯定刚才被偷了。”胖子傻乎乎说道。
“好，在边上的人大家听着，我朋友的手机刚刚被偷了。大家不要动，保持安静。我有办法找到手机。”矮个子马上用自己的手机拨通胖子的手机。
一两秒钟的工夫，手机铃声在中年妇女的衣袋里响起。中年妇女惊呆了，她知道自己的手机在手提包里。
“掏出来呀，你自己掏出来看看，是谁的手机？还说不是你偷手机？”矮个子胸有成竹地奸笑着。
中年妇女脑子一下子炸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掏出了手机，同时叫道：“这不是我的手机。”
“小偷，真的是小偷。看上去衣着打扮都是名牌，像个有钱人，想不到会是小偷。”有看客评论道。
“我没有偷手机，我不知道手机怎么会在我口袋里，我肯定没有偷手机。”中年妇女有口难辩。
“你没有偷手机吗？那我的手机怎么会跑到你口袋里了？”胖子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准备动手打中年妇女。
“不要动手。人家偷了你的手机，是小偷，你动手打小偷，就你不对了。”矮个子劝胖子说。
“我没有偷手机，我向天发誓。”中年妇女涨红着脸说。
“不承认也没用，大家都看到的。走吧。”矮个子说。
“走？到哪里去？”中年妇女害怕了。
“去派出所。”
“我还有事，我不去派出所。”中年妇女不想和他们纠缠。
“你不肯去派出所，那我们就报警了。”
“报什么警？我又没有偷手机，有什么警可报的，滑稽！”
“你嘴硬，到了派出所看你嘴还硬？”矮个子说着就打电话报警。
这个时候一辆公交车进站了，中年妇女就要上车，被胖子和矮个子拦住了。当这辆公交车刚刚开走，两个年轻辅警就出现在公交车站上。
“谁报的警？”一名辅警问。
矮个子马上说：“我报的警。是这个女人偷了我朋友的手机。”
胖子马上接口说：“对，这个女人偷了我的手机。”
“手机呢？”
胖子把手机交给辅警。
“唔，手机倒是不错，多少钱买的……6000元，倒是蛮有钱的。”辅警说着问中年妇女，“公了还是私了？”
“我没有偷手机。还没有搞清楚我偷没偷手机，怎么就问公了还是私了？”中年妇女觉得十分的冤枉。
“你这个同志说话注意点，我们是根据证据办案的，你偷手机人赃俱获，还有什么说的？进派出所就是按人赃俱获做个笔录，然后该罚款的罚款，该拘留的拘留。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辅警口气很硬。
“你进派出所，最轻也是要罚款的，还留了案底，还不如我们私了算了。你进去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如私了，给我们赔偿点钱算了。警察也是这么说的。”矮个子马上劝说道。
“算我倒霉。我赔几个小钱给你们也无所谓，我有的是钱。你们说我一个大款，会偷你们手机？笑话笑话啊！多少钱？”她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叠钱准备数数。
“按手机的价值6000元作为赔偿吧。”辅警说话了。
中年妇女自己说有钱，不在乎钱，大话已经出口，就只好咬咬牙，把6000元钱给了胖子。
胖子和矮个子拿了钱就走。两个辅警也走了。
中年妇女呆呆地站在公交车站上，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没有偷手机，那么手机怎么会跑进自己口袋？肯定是两个家伙栽赃陷害自己，目的是要敲诈钱。两个辅警在矮个子报警后没有几分钟就到了，而且没有警车，按理110接警后会派警车或者是巡逻车到现场，警察不可能走过来。再说两个是辅警，又不是警察，还看上去也不太像真正的辅警，会不会是假辅警？他们是一伙的？中年妇女毕竟有点生活经验，看出了其中端倪，于是她马上报警。
的确，中年妇女报警后，是按照中年妇女的想法，警察是开着警车来的。
当警察问明白中年妇女报警的原因后，对她说：“你碰到骗子了。我们前不久也接到类似这样的报警，我们正着手破案。初步断定两个穿辅警制服的年轻人是假辅警。以后你们觉得自己被栽赃被陷害，那应该大胆地主动地在第一时间自己报警，别人报警不如自己主动报警，这样歹徒就没有可乘之机了。”
“走吧！”警察说。
“去哪里？”中年妇女问。
“去派出所呀。”
“怎么又是去派出所啊？”
“去派出所做笔录呀。你们不要怕去派出所，到了派出所，才安全了。”
三
这是个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七八岁的姑娘，一件宽大的黑风衣随着姑娘长腿的摆动而飘逸不定。黑风衣有两个张口很大的口袋，据说是当前的流行款式。当这个姑娘在公交车站上徘徊的时候，胖子和矮个子这两个幽灵又出现了。
一辆公交车靠站了，姑娘没有上车。这使得胖子和矮个子产生了怀疑：会不会是公安的便衣？
“喂，你在哪里？快点，刚刚一辆公交车开走。你快过来，我等你一起走。”姑娘在大声和她朋友通电话。
胖子和矮个子松了一口气。矮个子示意胖子尽快动手。胖子领会，就拿出自己的手机靠近姑娘的风衣，风衣的大口袋好像专门为胖子设计的。
这个时候，矮个子男子又随意问道：“胖子，你约的人今天会按时到吗？不如你打个电话问问清楚。”胖子回答说：“好的，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着胖子就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料胖子掏手机的手在自己身上几个口袋里摸了个空。矮个子见胖子着急的样子，就问：“怎么啦，手机没了？”胖子回答：“刚才我还在摸手机，手机在的，怎么一眨眼工夫就没了？被人偷了！”胖子说着转头看身边的黑风衣姑娘。
“看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偷你手机。”姑娘急忙声明。
“哟哟，紧张什么？没有人说你偷手机，你自己说你偷手机。”矮个子嘴上功夫又发挥起来。
“没有，我没有说我偷手机。”黑风衣姑娘急忙分辩。
“谁说你偷手机啦？看你紧张得不得了。”矮个子又问胖子，“真的手机被偷了？”
“谁骗你了，我的手机我知道。肯定刚才被偷了。”胖子傻乎乎说道。
“好，姑娘你听着，我朋友的手机刚刚被偷了，你不要动，我有办法找到手机。”矮个子马上用自己的手机拨通胖子的手机。
一两秒钟的工夫，手机声音在黑风衣的大口袋里响起。黑风衣姑娘惊呆了，她自己的手机在手里捏着。
“掏出来呀，你自己掏出来看看，黑风衣大口袋里是谁的手机？还说不是你偷手机？”矮个子胸有成竹地奸笑着。
黑风衣姑娘不经意笑笑，慢慢从大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小偷，真的是小偷。看上去衣着打扮都是名牌，年纪轻轻的像个有钱人，想不到会是小偷。”有看客评论道。
“你没有偷手机吗？那我的手机怎么会跑到你口袋里了？”胖子准备上去抢手机，不料黑风衣姑娘手一躲，胖子没有抢到手机，就说，“我的手机还给我”。
“你的手机？你的手机怎么跑到我口袋里了？笑话！”黑风衣姑娘根本不怕。
胖子想你一个姑娘，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知道我是谁了，举手就想打人。
“不要动手。人家偷了你的手机，就是小偷，你动手打小偷，你就不对了。”矮个子劝胖子说。
“我没有偷手机，我向天发誓。”黑风衣姑娘信誓旦旦说。
“不承认也没用。走吧。”矮个子说。
“走？到哪里去？”黑风衣姑娘觉得好笑。
“去派出所。”
“我还有事，我不去派出所。”黑风衣姑娘强硬地说。
“你不肯去派出所，那我们就报警了。”
“报什么警？我又没有偷手机，有什么警可报的，滑稽！”
“你嘴硬，到了派出所看你嘴还硬？”矮个子说着就打电话报了警。
很快，两个年轻辅警走了过来。
“谁报的警？”一名辅警问。
矮个子马上说：“我报的警。是这个穿黑风衣的偷了我朋友的手机。”
胖子马上接口说：“对，这个穿黑风衣的偷了我的手机。”
“手机呢？”
“还在她手里。”胖子说。
“把手机交出来。”
黑风衣姑娘把手机交给辅警。
“唔，手机倒是不错，多少钱买的……6000元，倒是蛮有钱的。”辅警说着问黑风衣姑娘，“公了还是私了？”
“我没有偷手机。警察同志，你还没有搞清楚我偷没偷手机，怎么就问公了还是私了？”黑风衣姑娘觉得十分的冤枉。
“你这个同志说话注意点，我们是根据证据办案的，你偷手机人赃俱获，还有什么说的？进派出所就是按人赃俱获做个笔录，然后该罚款的罚款，该拘留的拘留。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辅警口气很硬。
“你进派出所，最轻也是要罚款的，还不如我们私了算了。你进去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如私了，给我们赔偿点钱算了。警察也是这么说的。”矮个子马上劝说道。
……
这个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便衣警察围了上来……黑风衣姑娘突然掏出证件：“我们是警察！等你们好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