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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中的太阳意象及其象征意义

2019-08-18王芝月

北方文学 2019年21期
关键词:象征苔丝太阳

王芝月

摘要:《苔丝》中的太阳意象具有双重的象征意义,一方面象征着苔丝生活中的光明、美好和希望,另一方面也象征着她的悲惨与不幸,并指向苔丝最终毁灭的结局。此外,“太阳”意象还暗示了男主人公安吉尔与太阳神阿波罗的相似性,从而展现出他对苔丝影响的双重性。同太阳一样,安吉尔一方面给苔丝带来了美好和希望,另一方面却给她带来精神上的打击,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苔丝的毁灭。作者借“太阳”这一意象凸显了小说的主题思想。

关键词:太阳;象征;献祭

一、引言

《德伯家的苔丝》是英国小说家托马斯·哈代的作品。小说描写了纯朴、善良的乡村姑娘苔丝的悲惨命运。

在小说中,哈代使用了大量的意象来塑造人物、表达主题。本文将对这部作品中最鲜明的“太阳”意象展开分析,探讨其所代表的象征意义。

二、“太阳”意象及其象征意义

(一)环境描写中的“太阳”

在这部小说中有许多环境描写,这些描写或多或少具有一些象征和暗示的作用,其中,“太阳”这一意象是最为突出的。文中的“太阳”有两个方面的象征意味:其一是象征美好、光明和希望;其二则是象征痛苦、不幸和毁灭。

太阳是万物之源,对人类来说,太阳最原始的意义就是光明和希望。这主要出现在苔丝相对平静的生活中,这段时间,苔丝所感受到的都是生活中光明和美好的一面,而此时的“太阳”正是对此的见证。

苔丝在美丽的布雷克摩谷度过了她的童年,那时她的生活充满了阳光。苔丝与伙伴在山坡上起舞时,仿佛阳光都在为她们助兴。苔丝刚来到亚历克家工作时,“就在那个太阳照耀的早晨,对她的新地位里所有的那种新鲜和自由劲儿,倾心向往起来……”当苔丝走出诱奸的阴影,去往陶勃赛乳牛场时,沐浴在阳光下,她感受到新的希望。苔丝在牛奶厂与安吉尔相处的这段日子大概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这短暂的幸福之中,太阳也很应景:“太阳离地平线那么近,牧草场那么平坦,克莱尔和苔丝的影子在他们自己前面伸出去有四分之一英里那么远,好似两个长长的手指指向绿色平原与谷地山坡相毗连的远方。”

太阳已经不再是我们司空见惯的自然景物了,而是有了某种程度上的象征意义。它象征着布雷克摩谷中纯朴的村民其乐融融的生活,象征着不谙世事的苔丝美好快乐的少女时代,象征着苔丝对于新生活的美好向往和希望,也象征着苔丝与安吉尔生机勃勃的爱情,温暖美好。

然而,太阳在天空中的移动意味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常把它和生命的消逝进行对比联想。从这一角度来看,太阳也蕴含着失望、痛苦和死亡。每当苔丝的命运开始走向悲剧,变得失望和痛苦之时,象征着光辉落下的“夕阳”总是应景地出现。

在苔丝失身那天的傍晚,惨兮兮的太阳出现了。“夕阳即将西沉,黄色的余晖正与丝状的蓝色暮霭搏斗,……在这苍茫暮色里,苔丝慢悠悠地向前走去。”遭到亚历克诱奸之后的那个早晨,太阳是冷冰冰的。

在陶勃赛奶场,奶场主讲述的关于一个年轻女孩被诱奸的故事使苔丝想起自己的痛苦经历,这时侯:“夕阳这会儿在她看来是很丑的,好似天空中一大块红肿的伤口。”而当苔丝一家因父亲去世,被迫搬家,原先租好的房子被房东无理毁约,一家流落街头时,“春日薄暮时分冷冰冰的斜阳不怀好意地照在那些铁锅、瓦罐和水壶上,……”苔丝行刑的那一天,安吉尔和苔丝的妹妹丽莎·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悲痛万分,此时的太阳“毫不怜惜地含着笑容,看着他们那种悲伤的姿态。”这时候的太阳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温暖和喜庆,而是显露出冷淡和残酷。

“太阳”意象具有双重的象征意义,它既是生命的源泉,也是毁灭的力量。在苔丝和安吉尔相爱相亲的牛奶厂,“太阳”给苔丝带来了新生、爱情和希望;而在苔丝与安吉尔最后分别的巨石阵,它带给苔丝的则是复仇、审判和灭亡。

(二)“太阳神”安吉尔

除了环境描写中的太阳,哈代更是用太阳神阿波罗来塑造男主角安吉尔的形象。在苔丝看来,安吉尔不仅是太阳,而且是神。自始至终,苔丝都像崇拜神那样崇拜着安吉尔。

哈代在作品中明确赋予太阳“神”的属性:“雾霭使太阳显得很特别,好似人一样长着有感觉力的五官,必须用阳性代名词才能恰当地形容。……这个光芒四射的物体,长着金黄的头发,笑容满面,目光温柔,如上帝一般神圣,它充满着青春的活力,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对它来说是那么趣味无穷的万千世界。”

文中太阳神阿波罗的化身正是安吉尔。安吉尔与阿波罗的相似之处在于他们影响的双重性,阿波羅在希腊神话中是“使大地生机勃勃,也能使大地酷热干旱;给万物带来生机和光明,也会毁灭万物生灵。”

安吉尔对于苔丝的影响同样存在双重性:从一方面来看,苔丝遇到安吉尔并与之相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治愈了苔丝遭到诱奸的苦痛,使他对生活重燃信心和希望。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安吉尔深受传统道德观念的束缚,他因传统礼教抛弃苔丝,这对于苔丝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正是这导致了苔丝走上不归路。

(三)献祭太阳的纯洁女人

哈代之所以安排苔丝在悬石坛被捕,是为了表达一定的象征意义,悬石坛是古时候人们祭拜太阳的地方。作品中提出的太阳崇拜,对于理解主人公命运来说是一个再重要不过的因素了。对于苔丝来说,她心中的太阳毫无疑问就是安吉尔。她将安吉尔视为梦想、爱情和希望;安吉尔的智慧、坚定的意志和对传统道德的质疑、独立的思想都是苔丝所崇拜的。

如太阳般明媚、平等的安吉尔深深吸引着苔丝,使她奋不顾身地追寻心目中的“太阳”。然而苔丝却没有想到,纵使光明如斯的安吉尔也无法逃脱传统礼教的束缚,他身上残存着传统男权社会对于女性的压迫与偏见。苔丝奋力追寻着的人到头来却是要她献出生命的存在。

哈代用一个极具象征意义的结尾来结束苔丝的一生:曙光微亮,太阳渐渐升起,“不一会儿日光变得十分强烈,一道光线照在并无知觉的苔丝身上,透过她的眼睑把她弄醒。”苔丝于悬石坛前被捕,象征着她完成了向“太阳”献祭的仪式,成为了她一直崇拜着的“太阳神”——安吉尔的牺牲品,同样也是安吉尔始终无法摆脱的传统观念和传统社会的牺牲品。

三、结论

《苔丝》这部小说讲述了一个农家女短暂而悲剧的一生,作者通过运用大量的意象来塑造人物,这其中,“太阳”这一意象显得尤为突出。

文中的“太阳”不再只是普通的自然景物,而是象征着主人公命运之中或悲或喜的时光,利用“太阳”的双重性,照应着主人公幸福和不幸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生活。与此同时,作者更是用太阳神阿波罗的双重性来影射男主角安吉尔对于苔丝的双重影响。安吉尔的爱渐渐抚平苔丝心中的创口,给她的生活带来光明和希望。然而另一方面,安吉尔对于苔丝的打击也是致命的。虽然安吉尔敢于反抗旧的道德观和婚姻观,但他却无法摆脱所受的教育,无法摆脱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的影响。他带给苔丝的是精神上的摧残,是导致苔丝死亡的重要因素。在小说的结尾处,作者安排苔丝在悬石坛被捕,正是借这个人们祭拜太阳的地方来暗示苔丝的死是在完成她对于“太阳”的献祭,成为她一直崇拜的太阳神安吉尔的牺牲品,也成为安吉尔所代表的传统社会的牺牲品。

参考文献:

[1]池晓文.《德伯家的苔丝》的原型初探[D].内蒙古师范大学,2011.

[2]谷彦君.《德伯家的苔丝》中的象征手法解读[J].理论观察,2013 (01):11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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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戚永慧.《德伯家的苔丝》中的象征手法[J].世界文学评论,2007 (02):95-96.

[5]曾令富.《德伯家的苔丝》中的环境描写──象征和神话与原型意象的巧妙运用[J].四川教育学院学报,1994 (02):36-41.

[6]曾令富.象征与神话原型:《德伯家的苔丝》中的环境描写[J].外国文学评论,1994 (04):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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