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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勉关系双人舞”表演关系分析

2019-08-16孙科

智富时代 2019年7期
关键词:双人舞表演分析

孙科

【摘 要】此段双人舞为徐志摩与张幼仪之双人舞。由于受制于父母之命,徐志摩未对张幼仪产生真正的爱情,因此形容为“牵勉关系”颇为贴切,舞剧在设计这段双人舞时,给二者设计了不同的动机,通过动机体现了双方的人物性格特点,确定了舞剧开篇叙事基调,也通过张幼仪的反衬较为直接的塑造了徐志摩的人物形象。

【关键词】双人舞;表演;分析

1.张幼仪原型人物说

张幼仪,一九零零年出生于江苏宝山书香世家。祖父曾为清朝官宦,至父辈张润之改行行医,家境殷实,属当地名门望族。至张幼仪辈共生养十二子(8男4女),张幼仪二哥张君劢曾是清末翰林,早年留学日本与梁启超缔结师生之关系;四哥张公权,历任中国银行总经理、中央银行副总裁、中央信托局长等职。一九一三年,正在浙江督学的张公权,被一篇《论小说与社会之关系》的文章所吸引,经过询问,得知本文章出自硖石镇富商徐申如之子徐志摩。出于对徐志摩文采的赏识,张公权立即致信徐申如,提及自己家中还有待嫁闺中的二妹张幼仪,并提议两家缔结秦晋之好。徐申如虽家产颇丰,但在重文抑商的中国传统社会里,能够与书香世家的张家结亲,依然是求之不得的荣耀。他在回信中表示:“我徐申如有幸以张嘉璈(即张公权)之妹为媳。”实际上,此时的张润之刚刚从家道败落中恢复,家族的决策权已经向为政的张公权过度,张公权本人是经过儒家教育和新式教育的学识性官僚,学识和见识都颇为现代,出于从幼时起对二哥的尊重和崇拜,听闻定亲之后,张幼仪对未曾蒙面的徐志摩也是充满了尊敬。

徐张二家定亲之后,徐志摩却对这段父母之命的婚姻颇为不屑,甚至在看过张幼仪的照片之后,极具讽刺的说张幼仪“这就是个乡下土包子”,而娶妻也只不过是圆了父母香火接续的想法,而张幼仪依然对徐志摩充满期待,经过多年的“妇道”教化,她已经做好了为丈夫缝缝补补、擦擦洗洗的准备。徐志摩作为新式教育的年轻人,自然是对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发自内心的鄙视,即使婚礼当天,徐志摩也是以走个过场的方式扮演了新郎,在旧式观念中的洞房花烛夜里,娇羞不知所措的张幼仪竟然静坐了一整夜,而浪荡不羁的徐志摩也丝毫没有体恤新婚妻子的意图,一场充斥着悲剧的爱情正式开始。

婚后,勤勉而隐忍的张幼仪开始以徐家儿媳的身份融入这个大家族,做到了晨昏定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操持家务,帮助徐润之理财。时间不久,徐家上上下下都对这个少奶奶表示出了极大地欢迎,而她的丈夫却始终故意远离她,并充满嫌弃的称这段婚姻为“小脚与西服不合适”,在徐志摩看来,这个只知道孝敬公婆,缝缝补补的女人毫无情趣可言,既不解风情而无法读懂自己。但家族的压力徐志摩违抗不了,只得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被迫回到家扮演张幼仪名义上的丈夫,抱孙心切的徐申如施加压力,让徐与张履行夫妻基本义务,出于对张幼仪的嫌弃,也由于对父亲的惧怕,一回到家,徐志摩便利用尽可能的机会读书。据张幼仪回忆:“每到假期,徐志摩回家之后,从来不会跟我主动说话,只是躺在藤椅上自顾自的看着书,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在旁边缝缝补补”。在结婚四年的时间里,张幼仪与徐志摩相处仅仅有四个月,张幼仪怀孕之后,徐志摩更是大喜,但喜的不是即将为人父,而是已经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出国留学父亲无法阻止。

几经辗转,徐志摩来到了剑桥大学,结识林怀民,双方结为忘年交,经常书信往来,徐志摩在看到林徽因之后,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随后展开了一系列的追求。此时,张幼仪在二哥的建议下,赴英陪读,但在接船的人群中看到了极为不耐烦的徐志摩,对于张幼仪精心打扮的装束,徐志摩表达了格外的嫌弃,认为这个土包子让自己颜面尽失,随后强制张幼仪换上了自己在百货商店买的西式衣服。徐志摩依然我行我素,张幼仪依然在家里照顾徐的饮食起居,但徐并不感念,还无休止的表示出对张幼仪的嫌弃。至张幼仪怀上二儿子彼得后,徐志摩冷酷的要求打胎,因为他对这个骨子里就不喜欢的女人充满嫌弃……。

2.创作提炼法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指出:“性格是指人们‘表示某种抉择的言行。”而舞剧的语境中由于时间限制,对于“某种抉择”还需要进一步的拓展和定义,编导认为性格是舞剧人物一种贯穿性的行为,由于这种性格的存在,使得他在遇到问题之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类似的行为,性格即命运,实际上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所谓的命运是人物的一系列选择,这些选择的相加之和构成了人物的持续性行为。笔者对张幼仪原型进行分析,可以看出张幼仪身上有深刻的旧式妇德烙印,这使得舞剧表演中她面对不爱自己的丈夫时,几次三番地做出“妥协”“退缩”的动作,并试图讨得徐志摩的欢心。对于才华出众的丈夫,张幼仪的内心是极度自卑的,而且内心带有持续性“他不爱我怎么办?”的恐惧,由此,她的动作体态和动作习惯都是萎缩的,这一人物情感特点在舞剧中被结构为:憧憬-讨好-心碎。在表现婚姻的情景时,编导并没有去营造婚礼的气氛,只是用了一个贴着喜字的背景板来略过,然而,在这短短的处理瞬间,却隐藏了婚礼背后的悲喜之因果,在这一部分,编导为张幼仪设计了贴、附、拧身回望的动作来表现她的期待,也为后来的结局定下了基调。

张幼仪与徐志摩的关系被形容为“小脚与西服的爱情”。这是一种无法调和的矛盾。在动作的设计上合理的挖掘了人物的原型素材,并设计反映特定性格的动作。为徐志摩设计的叙事道具是手中的书,而给张幼仪设计的道具是手中的抹布,不同的道具也形成了不一样的寓意与指向。徐志摩的动作直立挺拔,手持书,这种挺拔是高傲而不屑一顾的,而张幼仪则表现的谨小慎微,手上拿着抹布,不停地擦擦抹抹,这个“擦抹”的动作给观众带来深刻的印象,生动地反映出张幼仪不知所措、讨好他人的卑屈心态。两个角色的动作状态和节奏频度表现出不同的性格。在舞蹈的步态上,徐志摩身着西装,步态均匀,节奏较为平和,而张幼仪则反复使用一种快速的花帮步,这种花梆步的设计带有焦虑不安,二者动作的表现,为人物的塑造形成一种简洁明了的生动感。

本段双人舞的设计着眼人物的不同心态,徐志摩的托举动作显出十分的被动,而张幼仪走着碎步,不停地围绕着徐志摩擦来擦去,致使男主角到处躲藏,一次次地围绕,一次次地躲藏,徐志摩最终不得不将张幼仪托举起来,这个托举能够看出女人的妇道和男人的无奈。随后,双人舞便进入了具有距离感的贴合模式。态度的瞬转是刻画人物心理的重要手段。这段情感的回暖处理,在道具“书”“抹布“的对话中,张幼仪在感受到徐志摩的微微悸动之后,整个情感色彩出现了欢快的节奏。高兴之余,她抢走了徐志摩手中的书,引发出双人追逐的舞段。这段双人舞显出两人的貌合神离,神態节奏的不和谐,表现在书被张幼仪抢走之后,徐志摩的动作开始出现了一阵慌乱,表现出夺回书的强烈愿望,徐志摩找回书之后拒绝张幼仪所有靠近自己的行为,用了投射性的动作来阻止,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张幼仪措手不及,她心知肚明,只能慌乱地再次拿起抹布进行擦抹。无论张幼仪如何讨好徐志摩,也难以唤起对她的关注。此段双人舞在徐志摩的木然中,张幼仪的无奈中,徐志摩毅然拿起行李箱出国而结束了舞段。

3.双人舞视线关系

从双人舞的构成来看,视线关系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刻画手法,王玫指出:“舞蹈中人物的相互关系,通过行为给予支撑,行为关系的核心就是视线关系,从人体立体性来看,头部和躯干往往是两个不同的表达部分,当两个部分方向一致性的时候,往往代表主人公的态度倾向于开放接受;当两个部分呈现为不一致的方向时,往往表示对某种事物或某个人的抵制和拒绝。“看”是行为,而“见”是结果,视线关系会延伸出“看”与“见”行为的多种变化:

双人之间的及物之看;双方可以互看互见,往往用于同一事件、同一时空中,展开人物关系的叙述。

双人之间的不及物之看;双方各看各的,视线无重叠交集,彼此的行为都不会受到对方的影响,往往处于不同时空中双人关系的表现,在作品中往往用于表现心理性时空。

双人之间的参半之看;一方可观之另一方,既可看,又可见。被看见这一方自身行为不受影响,但看见的发出者会根据所见引发自身动作,一般参半之看常用于人物处于不同时空的叙述。

由于舞台是一个被人为加工过的艺术空间,当两个人处于不同的空间位置上也会具有一定的寓意,对于处于不同的时空所发生的视线关系一般会称之为“隔空”,在隔空概念中同样会产生:隔空及物之看,隔空不及物之看和隔空参半之看,三者又在不同的情境下具有不同的寓意。对于视线原理的分析方法将有助于本文的论述。

张幼仪与徐志摩双人舞行为关系的处理,是基于视线原理。舞段之初,背景板贴有一个巨大的喜字,形成了张幼仪看见的对象,张幼仪略带害羞的看和拧身回望都表现了其复杂的心态,但徐志摩登场之后,视线关系构成了新的形式,由于徐志摩对张幼仪是没有感情基础的,甚至是带有强烈的鄙视色彩,故此徐志摩登场后的第一组视线关系就打下了双人舞的整体基调。

徐志摩出场后,视线一直聚集在手中的书上,其自身视线关系没有向张幼仪方向发出,因此形成的不及物之看,代表了漠视。而张幼仪的视线关系则保持为及物之看,对徐志摩的行为既用视线,也用心去看。随之通过重复性圆圈的调度,张幼仪强行将自己贴近徐志摩,她的行为都由及物之看而引发,故此她的动作表现出极大的主动性,而徐志摩一直处在非直接性的视线关系,出现一种“缓看缓见”的效果,在行为的发出点方面双方既不同神,也不同步,故此徐志摩的緩看缓见依旧是不及物之看的一种变体,代表二者冷漠的关系。

在“悸动”段落中,由于托举技术的运用使得双方的物理距离接近。双方的视线关系出现了第二次变化,由于张幼仪是牺牲自己成全丈夫的性格,故此视线关系所引发的动作出现了空间变化,具体表现为张幼仪跪在地上,用身体靠住徐,如此动作所呈现空间低于徐志摩所处的空间。双人视线在不同的高度平行,但不交叉,也无对视的焦点和触碰的可能性,张幼仪依然是既能看,又能见到徐志摩,所引发的动作依然是擦擦抹抹;徐志摩也保持不及物之看,有看的行为,但没有看到结果,再一次表达了该舞段的人物关系。

在“抢书”段落中,双方的视线关系出现了第三次变化,徐志摩因为愤怒转而为及物之看,终于看见张幼仪,但是此视线的举动表达出对张幼仪的反感,动作力度很强,具有强烈的拒绝意味。突如其来视线变化让张幼仪措手不及,惊恐引发了擦抹为主动机的动作再现。此时徐志摩无可奈何,而张幼仪是不知所措,情节冲突明显,尽管张幼仪依然在不停地擦抹徐志摩身上的灰尘,但徐志摩却是麻木状态,随后愤然走到舞台后区,双方形成隔空视线关系,视线关系发生了第四次的变化;徐志摩与张幼仪隔空参半之看,徐志摩对张幼仪既不看到,也不见到,张幼仪对徐志摩的行为既能看到又能见到,引发的行为是痛彻心扉。

徐志摩与张幼仪的双人舞设计遵循了原型人物的真实事件,但并没有在戏剧结构中去展开叙述,而是通过视线关系的多样性处理,清晰地勾勒出了双方的人物性格和行动特点,这为双人舞的展开进行了铺垫。

【参考文献】

[1]王艺潼.论中国古典舞表演对戏曲舞蹈的扬弃[J].赤子(上中旬),2015(17):4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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