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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斜阳,温暖半生

2019-08-13黄福生

青年文学家 2019年20期
关键词:姐姐妈妈

黄福生

自我叙说是一种质性心理学研究取径。近些年,在中国台湾地区的大学心理学系,早已经成为一种流行的论文题材,硕士学位论文和博士学位论文均可以写自我叙说。目前在大陆地区,尚未见自我叙说论文的影子。我有幸于2016年赴台湾辅仁大学社会文化与咨商组攻读博士学位,受教良多,亦决定以自我叙说作为我的博士论文方向。自我叙说之所以能作为一种研究取径,重要的原因在于,个人的故事,也是社会的故事,从个人可见社会脉络。在准备论文的过程中,积累了很多文本,现拿我写我姐姐的部分分享出来,希望能引起一些关于自我叙说的探讨,也希望能有更多人加入到自我叙说研究的行列中来。“一抹斜阳,温暖半生”,是我撰写姐姐的故事之后的强烈感受,不知道能否也能温暖到在看这篇文字的你。

一、暖暖

2017年夏天,因为回去奔丧,我终于回到阔别两年多的山东老家,爷爷的弟弟(我叫四爷爷)去世了。我这个不孝子,这些年一直忙工作和照顾小家庭,渐渐放轻了家乡亲人在我心中的分量。就连这次奔丧回来,我也只计划了7天,除去服丧的两天,只有5天陪同爸爸、妈妈、姐姐、弟弟、外甥(姐姐的儿子)、侄子、侄女,看望爷爷、奶奶、三叔、三婶、二婶、二姨、三姨和舅舅。照例,姐姐和弟弟都停了工来陪我。这几乎是他们约定成俗的安排,我回去的时间,他们就尽量不做事情,在家里做饭、闲聊、打牌。通常那几天,要吃什么都是我定,我常常点一些儿时记忆中的美食来回味。西红柿蛋面一定要是妈妈做的,花生咸糊糊,水煎包,芝麻烧饼,油条,都不能少。

通常做饭时,姐姐并不是主厨,但她又是最闲不下来的那一个。四个人开一桌麻将,爸爸,妈妈,弟弟和我。弟弟不参与时,就是弟媳,他们俩通常只派一人参加。姐姐不常参与打牌,她就做些做饭前的准备工作和饭后善后工作。没事时就在旁边看看别人打牌。小孩子无聊想捣乱牌局时,姐姐就带他们打扑克,有时也会带孩子们去逛村里的小卖部,然后买一摞雪糕回来,是最便宜的那种,和儿时吃过的很接近,姐姐应该是故意买给我吃的。姐姐家离我们老家大概有三公里,姐夫有时也会过来一起吃晚饭,但不常来。姐夫过来的时候,姐姐和外甥就跟姐夫一起回自己家去。姐夫没过来的话,姐姐就和外甥住下来。收拾得干净的床并不多,外甥跟我住,姐姐就直接睡沙发。看得出来姐姐平时并不常在这里过夜,应该是只有我在时她才过来住。

我和姐姐并不是无话不聊的姐弟,但常常即使不说什么,也觉得很亲近。即使长久没联系了,见面后,我叫“姐姐”,随便问个几句,感觉就会连起来,并不觉得生分。我留在家的时间太短,也从来不打开话匣去询问她在过去的时间经历过什么困苦,似乎只是闲聊,碎碎念村里的一些大事,熟悉的谁谁去世了,谁谁家的小孩考上了大学,外甥多么淘,不爱学习,爷爷奶奶的身体健康状况,什么东西好吃,她上的保险推销员的课荒废了,等等。话题基本都在外面转,很少关于自己。但琐碎的闲扯,也在向我报告着她的生活是平静的,她在努力运营自己的家,日子虽不富足,但也还能过得去,不算多好,也不算太坏。我们有时也会谈论我在外生活的一些细节,不知道她是否真能理解,她总是替我高兴,我知道那是祝福。

我说我的博士论文要写童年的故事,提议找个时间大家坐下来好好回忆下童年的事,弟弟开玩笑说“小心聊得吵起来”,爸爸笑笑不做声,妈妈说“你们童年都和啊,没什么好写的”,只有姐姐很热心地帮我回忆,想起来什么,就及时跟我报告。好像我的需要,在她那里总是特别重要。我也不知哪里的豪情,吹牛说,写得好了,说不定可以出书,再写得好了,有一天拍成電视剧,也不是不可能。姐姐依然替我高兴,虽然她没明说,但看起来她似乎对我的论文有信心。

从小到大,姐姐对我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正向的陪伴者。我不记得她打过我,更是没有使用脏字骂过,不曾嫌弃我,不曾贬低我。她大我两岁,在弟弟出生以后,她大概就承担起来照顾我的重任,再后来,妈妈离家去忙的时候,她就照顾我们两个。可能因为陪伴时间更长的原因,我一直都觉得姐姐和我关系要比和弟弟更近。上幼儿园,应该是她带我去的,那时我还不到上学年龄,但在家里没有人照顾,就跟她一起去上幼儿园了,在比她低一届的班。我幼儿园时期最好的朋友,是个女生,也是姐姐的好朋友。后来上小学,不用爸妈管,姐姐自然就带我完成人生阶段的转变。如何销铅笔,如何敬礼,如何买东西,如何管理零用钱,如何避免被狗追,如何交朋友,大概一切都是姐姐教我的。我不记得姐姐烦躁过,只记得我总是跟着她,连她的朋友我都很熟悉,雪梅、英姑、凤鹅、丽姑,她们也都对我很熟悉。我那时大概是姐姐的“跟屁虫”。

初中的学校,离家较远,需要骑车去学校。刚上初一时,我个子还太小,坐到骑行车座上脚还够不到踏板,自己骑车时只能坐在前杠上登踏板。那时常常是姐姐骑车载我,姐姐常骑家里的那台大大的自行车,登起来有劲,后座宽宽的,容易载人。每天上学,放学,晴天,阴天,我就那么稳稳当当地坐在后面。印象中姐姐的骑车技术很好,没出过差错。印象中,姐姐从没抱怨过,她把这当做理所当然。大概5里路,姐姐十几分钟就能骑到,速度还很快呢。等到大概初一下学期时,我就能自己骑自行车了。我们通常起床洗涮后就去学校,上两节课再回来吃早饭,然后去学校上上午的课,之后回家吃午饭,通常晚饭是在学校吃,晚饭后上两节晚自习再回家。我和姐姐通常一块走,放学后我们在校门口集合,然后一路飙车,通常她在前面赶,我在后面追。我不记得我骑车载过姐姐,可能是因为我初中阶段身材都很矮小的原因。初中时,我们俩都是班上的第一名,姐姐还是她年级的第一名,我只是在班上第一名,在年级里,常常排第三。记忆中,姐姐一直都是在带我,她直接帮助我,或者她在前面赶,我在后面追。就像骑自行车时载我,以及带我一路狂飙一样。

高中时,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姐姐常寄信给我,勉励我努力,一起报答辛苦的父母,我也常回复类似的信件。姐姐第一年高考不理想,没达到分数线,复读了一年,我们一起参加高考,我考上了一个不理想的师范大学,姐姐还是没达到分数线,但是比上一年有进步,如果愿意花钱,其实可以读一个私立的专科学校。但那时候私立专科还不大被认可,再加上需要花钱,家里同时供两个人读大学太辛苦,姐姐主动选择放弃私立专科。但她也读累了,不想在复读,就到工厂去打工。她跟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去工厂,第一年在黄县,第二年去烟台。我就在烟台读大学,那一年,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周末,有时我会去她工厂看她,有时她也会和小伙伴们一起来我的学校逛逛。爸爸、妈妈、姐姐,都在赚钱,我读大学是家里最大的开销,三个人微薄的收入加起来才让这个家经济不会卡壳,他们都在为我服务。那是我觉得,我的大学,是整个家的投资,不是我自己的命运而已。我猜,早期经历真的能决定人的一生,在姐姐的生命中,她对我的照顾和陪伴,一再重复。有姐姐的陪伴,是我一生莫大的福气,我常常觉得姐姐是我的第二个妈妈,她给了我妈妈所疏漏的,让我不至于因为妈妈的忙碌、理性而缺少母爱。

多年前,偶然听过一首歌,只消听过一次,我就无法忘记,因为听的时候,它让我泪流满面。

贾盛强《姐姐》

小的时候上学 老师总是说你比不过我

我也躲在角落里 偷偷笑过

冲出教室福利社 最爱的福满多

结果那张券 都是你给的

面粉抹在脸上那是做游戏

阿妈拿着留声机在唱花戏

长大以后 现在的你 为人娘为人妻

记得小时候这样 做过家家泥

童年时候 飞走的你折的纸飞机

什么时候再飞回我手里

泥巴抹在脸上那是做游戏

光着脚丫 追我说要教训你

我的姐姐 长着一对可爱的虎牙

大手牵着我的小手陪着我长大

我的姐姐 长着一头乌黑的头发

以后找个美丽姑娘一定要像她

如今姐姐已经嫁人不能常回家

二、离人

再美好的阶段,你也无法贪恋,人必须要顺势走向下一个人生阶段。那年冬天,春节前,冰雪消融,鸟儿已立上枝头,姐姐的嫁衣准备好了,新的人生阶段在前面等着她。

婚礼的前一天,我和姐姐坐在房间里闲聊,姐姐说她心很慌,觉得不真实,很想退婚,担心这个人不是对的人。她的偶像是陈道明,但未来的姐夫完全没有陈道明那样的气质,虽然对他不太了解,但比较闷是比较确定的了。万一以后不幸福,还要离婚,那就惨了。姐姐说着她的担忧,我听着,重复着,但无力开解。箭已在弦上,婚礼的前一天决定退婚,只有逃婚一条路,这可让父母以后如何做人。而且姐姐也从来不是有主张和有魄力的人,她也没有充分的动力于现在悔婚。她只是对未来不踏实,担心未知的人生新阶段充满凶险,担心未来的夫家可能对她不好,担心丈夫不是一个有趣的人,也担心自己做不好一个妻子、儿媳、妈妈。

时间在一分一分地走,留给她可以犹豫的时间只能以小时来记了。她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做着一切准备,收拾嫁妆、新衣服、新鞋子。直到夜深了,该睡觉了,她也没去和父母谈自己的心慌。我不知道姐姐是到哪一个时刻正式下定决心“不考虑了,嫁”,但我猜想一定有那么一个时刻,她思想上退到無路可退,终于决定不再后退,横下一条心,管他三七二十一。

婚礼当天凌晨2点,姐姐就起床,弟弟开租来的婚车带她去城里的理发店盘头,要盘那种专门的新娘头,只有城里的理发店才会做,大概20公里的路。等天亮时,他们就回来了。在我们家乡的风俗中,嫁女儿的请客是在早上。宾客们陆续来报到,父母坐在房间里等待宾客们依次过来送祝福,我和弟弟、堂弟们进进出出,忙前忙后。姐姐在她的房间里,女方的伴娘们也早早过来帮忙。很快接亲的队伍也到了,男方是派来6位伴娘和几个放炮的男孩子。人潮涌动,热闹起来,看起来是各种准备都已妥当,离姐姐出嫁的时间更近了。从饭店订的菜很快送到,宾客们自动分散开来,围坐在桌子边等待开席,吃过饭以后就要举行嫁女儿的仪式。

宴席就是在我家院子里依次摆开十几个桌子,露天的。天冷,宾客们吃饭也快。大概9点多,宾客们就结束了用餐。然后有任务的就各就各位,没任务的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扯,等待举行仪式的时刻。我是长子,有些仪式需要由我来完成。仪式其实很简单,但却富有寓意。等到主持人决定开始,他就指示负责放炮的人去点火,先是一串很长的鞭炮,大概持续了五到十分钟,然后是一些冲天炮和礼花,很快院子里落满了红色的纸屑,一派欢天喜地的样子。当鞭炮响起时,我躲在房间里使劲捏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太激动。老人们遇到我们家人时,会不经意地嘱咐,“嫁女儿是喜事,千万不要哭”。我让自己忙起来,让自己没时间去体会内心是什么感受。可当鞭炮想起时,人们开始忙起来,离愁别绪直接射进心来。我的姐姐,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她从此将有另外一个家,而这个家里将不再常看到她的身影。那个五个人的家,从此成为历史,一段再也不可能回去的历史。

载嫁妆的汽车已经准备好,在大门口依次排开,先是装家具,然后电器,再然后是棉被衣物等。棉被和衣物从姐姐的房间里依次取出来,有两个人早就准备好一个大筛子,棉被和衣物一定要在筛子上面通过,还有人在旁边解说“把家里的财都留下,不要带走,要留给弟弟们”。这时筛子的另外一边会有人等着接这些棉被和衣物,然后拿到外面去装车。等所有东西装好之后,载人的人也依次在大门口排开,就等着新娘、伴娘们上车。亲人们都围到姐姐的房间,姐姐已收拾妥当,跟爸爸妈妈告别,难过是免不了的,强撑着的爸爸妈妈都开始抹泪,姐姐说“爸,妈,我走了”,然后泣不成声,伴娘们簇拥着姐姐往外走,所有人都跟着往外走,爸妈跟上,走到出大门的时候,早有老人端了一碗水在那里等着,交给妈妈,让妈妈挥臂泼出去,老人还念念有词“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以后的命就有她自己过了”。

因为我是长子,我还有一项任务。等所有人上车后,我要手里提一个暖瓶,拿上一个碗,跟着姐姐的车子走到村口。车子缓缓地前行,只需要三百米就到村口了。我为自己承担这个重要任务而自豪,将由我来送姐姐最后一程。这个从我出生开始就陪在我左右给我最多关怀和陪伴的人,即将离开这个家。她明天就要回到家里,再回来时,我们的关系会有什么不同吗?姐姐是离开这个家了,还是只是部分地离开这个家?我边走边思索,一边不自觉地摇晃着手中的暖瓶。三百米的路程很快走完,我需要给姐姐倒上一碗水,让姐姐喝了,算是送她一路好走。等到把水倒出来时,才发现暖瓶里的水碱都被我给晃起来了,水很浑浊,根本不能喝,姐姐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下。姐姐已经变得平静,嘱咐我回去吧。

这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是对姐姐的回忆录里印象最鲜明的一天。那一天,我告别了我的第二个妈妈,让她去嫁人,我放手,让她离开。我内心的小孩应该在窗台下哭了很久很久,等眼泪哭干了,才收拾情绪,继续去玩耍。

三、小妈妈

说起童年往事,妈妈最常讲的一段是弟弟不到一岁、我三岁、姐姐五岁时的一个生活片段。那时刚结束农村合作社,改为个体承包制。土地按人头平分,每家种自己的地,自负盈亏。我们家有五口人,但只有三个人的地,我和弟弟都还没轮到分地。而这三个人的地,要养活一家人是不够的。所以爸爸选择外出打工,把家里的一切丢给妈妈,妈妈要照顾三个小孩,还要负责种地。我们家已经早就也爷爷奶奶家分开,虽然我们住隔壁,只隔了一个墙头,但是爷爷奶奶也有自己的地和各种事情要忙,所以他们也没时间也没计划要看管我们。我也隐约记得,那时的生活光景。白天妈妈要下地去干活,留我们三个在家自己照看自己。其实是姐姐照看我们两个。那时姐姐才五岁,我三岁。所以大部分时间是弟弟坐在他的小车上,姐姐推小车,我跟着。姐姐应该还抱不动弟弟,弟弟还不会说话,所以弟弟吃东西、拉屎拉尿都直接在小车上。等妈妈回家来,弟弟的小车上已经满是屎尿。可能小孩的屎尿也不臭,我不记得讨厌弟弟拉屎尿在小车上,我只是跟着姐姐玩,偶尔逗逗弟弟。我也不记得姐姐感觉无助过,只记得我很听话,我会陪姐姐一起看弟弟等妈妈回家。等妈妈回家了,姐姐就解放了,她会跑出去找她的好朋友玩,家里交给妈妈收拾。

爸爸常年在外务工,只是过年才回来一个月。即使他回来的时间,也很少带我们,所以基本都是妈妈和姐姐带我和弟弟。妈妈又常常要忙,所有妈妈要忙的时间,照顾我和弟弟的重任就落在姐姐的肩膀上。我不曾倾听姐姐的心声,她有没有怨恨过这样的安排,让她没有童年,让她过得辛苦。似乎她只把这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等我们都上学以后,放学回到家,妈妈不在家的话,姐姐做饭,三个小孩就先把晚饭吃了。周末,要么是下地帮妈妈干活,要么是三个小孩留在家里,姐姐看管我们,带我们做游戏。我很早就懂得帮姐姐的忙,那时做饭还用灶台,需要烧麦秸等,姐姐在锅上头,我就在锅下头,负责烧火。有时我们也会一起去农田里玩,有时一起去外婆家,通常都是拖一个板车,有两个轮子,需要一个人拉。通常是姐姐拉,我和弟弟坐车上。为了让姐姐省点力,我常常在旁边推,等车子高速跑起来,我在爬到车上去。姐姐累了,我也会跟她轮换,让她到车上坐一会,但通常很快就换回来。去外婆家,我们常常会得到一点零食,妈妈很少买零食给我们,去外婆家时是“发财”时候。外婆会故意安排人帶我们买零食,还让我们捎些回来,还说“你妈妈肯定不舍得,外婆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去外婆家,是幸福的,但也带来自卑感和羞耻感,觉得自己家很穷酸。所以等大一些了,反而不那么愿意去外婆家。每次从外婆家带回来零食,我们都会平分,姐姐最大,负责数数,然后弟弟先挑,再是我挑,剩下的就是姐姐的。

记忆中姐姐总是扎一个马尾小辫,头发是偏黄的。姐姐很少发脾气,也很少急躁。她就像个小妈妈一样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和弟弟。在情感依附上,妈妈总是第一位的。但我的妈妈太忙碌了,要做的事情太多,而且妈妈又是一个比较理性的人。姐姐用她幼小的身躯去补足妈妈的空缺,让我和弟弟的童年得以风和日丽。

四、娶妻当如姐

2012年冬,我30岁,我还孑然一身。在经过朦胧的情感和大剂量的相亲之后,我几乎做好了独身的准备。要找个人结婚不难,但要找个让我心甘情愿结婚的人,太难。我那时就像在海中游泳的选手,开始觉得累了,不结婚也罢,如何都是过一生。

2013年的春节来临前,又有人介绍女生给我认识,我有些懒惰,但还是硬着头皮赴约,不存在一见钟情,但印象还不错,至少比较漂亮。年后,她直接到山东老家来看我。她似乎是中意我的。再后来,我被她的耐心和热情感动,我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我很清楚,这一次,我是想要结婚的,我心甘情愿结婚。不像之前的两次,临到女孩子计划结婚时,我就开始慌了。这一次,我是笃定的。未来的路,就算颠沛流离,就算历经风雨,我决定跟这个人一起走。

为什么这一次,我这么笃定,原因的分析可以有很多版本,但最打动我的解释是,其实她在很多方面都像我的姐姐,我们的相处中,至少在早期的相处中,她真的像姐姐一样照顾我。也是这份熟悉和自在感,让我终于鼓起勇气“不管三七二一”跳进婚姻这个人生大梦中。

姐姐在我婚姻选择中的影响,是无意识的。我并没有有意识地寻找像姐姐的女生,一切都在无意识中进行。

人生兜兜转转,我最终是娶了个像姐姐的女孩子。人生真是奇妙。

虽然童年回忆里有很多艰辛和困苦,但因为有姐姐的存在,这童年的记忆就成了金黄色。大概姐姐就像那午后的斜阳,柔和、明快、安静,照耀着这个家,也照进我心里。我有一抹斜阳,赠我半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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