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月珍

（四）白雪公主的秘密

年底，杨媚爸爸的工程接近尾声。他粗略算了一下收入，觉得还不错，于是很开心，每天晚饭时都要有滋有味地喝点儿老酒。妈妈提醒他，他有高血压，尽量不要喝酒。爸爸笑着说：“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可是，还是出事了。那天，寒风呼啸，乌云密布，杨媚爸爸在工地上爬高高的架子时，忽然感到头重脚轻，晕乎乎的，一下子摔了下来，被送进了人民医院。

那天放学时，杨媚发现来接她的不是妈妈，而是骑着摩托车的杨强叔叔，就很纳闷，问妈妈怎么没来。

杨强双眉紧锁，说：“你爸爸在工地摔了，你妈妈在医院陪他。”

“啊？”杨媚惊得浑身发抖，哭着要去医院看爸爸。

杨强没办法，只好带她去了医院。

当杨媚到达病房时，妈妈正好不在。爸爸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头、手、腿都缠满了白色的纱布，紧闭双眼，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杨媚禁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听到了杨媚的哭声，爸爸睁开双眼，想抬手去抚摸杨媚的脸，但手根本动不了，只好艰难地挤出笑容，安慰她：“别哭，小媚，乖，爸爸没事，只是看着有点吓人而已，你别担心。”

不一会儿，妈妈回来了，看着泪流满面的杨媚，知道她吓得不轻，就紧紧搂住她，安慰她说：“别怕别怕，刚才我去问主治医生了，说你爸爸没事的。唉，真是菩萨保佑啊。不过，你爸要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出院以后也要在家静养一两年，才能康复。”妈妈说着说着，自己也哭了。

杨媚看着妈妈憔悴的样子，赶紧边哭边伸手从床头柜上抽出几张餐巾纸，给妈妈擦眼泪。

过了一会儿，爸爸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妈妈忙着整理病房里的东西，而杨媚则在床头柜上做起了作业。

忽然，病房的门开了，原来是孙侠的奶奶来了。她看到杨媚的爸爸，赶紧奔过来，本想看看伤势，但发现他正熟睡着，就不忍心吵醒他。正在忙碌的杨媚的妈妈赶紧走过来。

孙侠的奶奶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问：“怎么样？不严重吧？”

杨媚的妈妈点了点头，说：“还好，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但也伤得不轻，要住院一段时间，还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孙侠的奶奶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真是老天爷保佑，杨家祖宗保佑啊！吓死我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是啊，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杨媚的妈妈点着头，看着正专心致志做作业的杨媚，忧心忡忡地说，“我要在医院照顾杨媚她爸，就没时间也没精力照顾杨媚了，要苦了她了，唉……”

孙侠的奶奶拍着胸脯，说：“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上下学我接送，反正我也要接送孙侠的嘛，三轮车坐两个人没问题的。”

杨媚的妈妈感动极了，紧紧握住老人的手，不停地说“谢谢”。

孙侠的奶奶有点不高兴了，说：“怎么这么见外啊？我们是一家人嘛，上次我摔了一跤，是你们帮忙照顾我的嘛，你还天天帮我买菜做饭呢！再说了，我一直把杨媚当亲孙女，你放心好了，她吃饭也跟我们一起吃好了，你安心照顾她爸吧。”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杨媚和孙侠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做作业。孙侠遇到什么不懂的，杨媚就不厌其烦地教他。在杨媚的帮助下，孙侠的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这让杨菲菲和杨小光羡慕不已。

周末，杨小光和杨菲菲背着书包，敲响了孙侠家的门。

杨媚和孙侠正在书房全神贯注地做作业，听到敲门声，孙侠赶紧出来开门，一见是他们，觉得很好奇，张开双臂，拦住他们，说：“我们还没做完作业呢！等下再和你们一起去玩！”

杨小光和杨菲菲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杨小光说：“猴哥，你误会了！我们才不是来叫你们去玩的呢，我们是来跟你们一起做作业的。我爸妈听说你自从跟杨媚一起做作业后，成绩飞速提高，就要我也来沾沾光，跟你们一起做作业！”杨菲菲连連点头，说：“我也是！”两个人边说边弯腰从孙侠手臂下灵巧地钻过去，自顾自地换上拖鞋，一边往书房跑，一边嬉皮笑脸地大喊着：“杨学霸，杨公主，‘学渣来也！”

杨媚看到他们，感觉好意外，问：“咦，你们也来跟我们一起做作业？”杨菲菲搂着杨媚的脖子，说：“是啊，以后我要天天跟你一起做作业。我妈妈叫我带口信给你，说热烈欢迎公主大人去我们家吃饭哦！”

杨媚听了，红着脸说谢谢。杨小光假装一本正经地对杨媚抱拳道：“我家也热烈欢迎杨学霸的大驾光临哦！”

孙侠给杨菲菲和杨小光搬来了两根塑料凳，杨菲菲和杨小光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忙着拿出作业本和文具盒。杨媚调侃道：“哈哈，想不到我杨媚成了香馍馍了！”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下，四个人认认真真地做起了作业。语文作业做好后，大家恭恭敬敬地把作业本递给杨媚，煞有介事地拱手，异口同声地说道：“有劳杨学霸了！”杨媚听了，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嗔怪道：“装！你们是不是皮痒，找打啊？”大家嘿嘿地笑着，各自开始做起数学作业。

杨媚认真地检查起语文作业来。忽然，她大声说：“大家停停，有一道题我们的答案不一样，大家讨论一下吧！”

三个人一听，急忙凑到杨媚身边，拿过自己的语文作业本，异口同声地问是哪道题。

杨媚指着作业本上的那道题，说：“就是这道，蛛丝马迹是什么意思？”

大家低头看那道题。杨小光说：“从字面上理解，就是从蜘蛛丝找到蜘蛛的所在，从马蹄印查出马的去向。我的应该没错！”

孙侠跟着说：“我也是这么答的，蜘蛛的丝和马留下的痕迹。根据字面解释，应该不会错呀！”

杨菲菲迫不及待地说：“我的也没错呀，比喻事情所留下的隐约可寻的痕迹和线索。”

杨媚慢条斯理地说道：“三位的意思都差不多，问题是，蛛丝马迹的‘马究竟是什么马？”

三个人一听，都愣住了。

杨菲菲轻描淡写地说：“管它是什么马！又不用特别指出是什么马！学霸，你也想太多了吧？”杨小光和孙侠在一旁附和着。

杨媚笑笑，摇摇头：“非也，非也！我问你们，酱油是不是油？鲸鱼是不是鱼？蜗牛是不是牛？海马是不是马？”

“当然不是啦，杨学霸，你什么意思啊？”杨小光感到莫名其妙，问道。

杨菲菲和孙侠也一脸茫然。

杨媚笑笑，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说的是，蛛丝马迹中的马也不是马，而是一种名叫‘灶马的小昆虫！”

“啊？灶马？那是什么？”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杨媚反背着手，像个老夫子似的，摇头晃脑地在书房里踱起步来：“此虫夏季常见于田野草石间，入秋后进入居民室内的厨房或餐馆的墙角缝隙间，喜欢生活在炉灶等温暖的地方。该虫在野外时以植物的茎、果、叶为食，在室内则以饭粒、菜屑等为食。不过，它对人无害。”

“哦！”三个人边听边点头，对博学多才的杨学霸竖起了大拇指。

杨媚害羞地抱拳道：“献丑了，我是从一本成语词典上看来的！”

杨小光想了想，说：“不对呀，我这个蛛丝马迹的解释也是从成语参考书上抄来的呀，应该不会错啊。”

杨菲菲和孙侠不知所措：“究竟哪个是对的啊？”

杨媚笑笑，说：“没事，等明天看老师的答案吧！”

三个人若有所思，点点头，继续做作业。

一个月以后，杨媚的爸爸终于可以出院了，杨强将他接回了杨家新苑。

杨媚打开门，调皮地做出一个欢迎的手势：“欢迎亲爱的老爸回家！”杨媚的爸爸感叹道：“好，好，终于到家了，在医院可憋坏我了！”

杨强扶着杨媚的爸爸坐到沙发上之后，就告辞了。

杨媚帮爸爸打开新闻频道，又削了一个爸爸最爱吃的红富士苹果，切成小块，放在水果盘里，用牙签插住，然后喜滋滋地坐到爸爸身边，拿起一片，亲昵地叫爸爸张嘴。

爸爸乖乖地张大嘴巴，杨媚把苹果放入爸爸的嘴里，爸爸有滋有味地嚼着苹果，呵呵地笑着。

“甜吗，爸爸？”杨媚歪着脑袋问。

“当然，很甜很甜！”爸爸幸福地笑着，感叹道，“还是在家好啊，被女儿伺候着，真好！”

杨媚一边喂一边说：“那当然啦，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嘛！”

妈妈在厨房忙碌，听到这话，一边擦着湿漉漉的手一边走了出来，假装吃醋道：“呦，你是他的小棉袄，那你是我的什么啊？”

爸爸看着妈妈，哈哈大笑，仰着脸，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咋的了？吃醋了？没办法，女儿天生跟爹亲！”

妈妈鼻子里出气，装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杨媚把最后一小块苹果递到爸爸嘴边，爸爸立即张大嘴来咬，谁知，调皮的杨媚却一脸坏笑地站起来，把苹果放进了妈妈的嘴里，气得爸爸大喊：“你个小丫头，反了反了！竟敢耍你老爸啊？真是胆大妄为！”

妈妈夸张地嚼着苹果，抖著脚，拍着手，说：“老杨同志，高兴得太早了吧？现在受到伤害了吧？知道女儿还是跟我亲吧？哈哈。”

爸爸假装生气，大喊着：“小媚，赶紧给我拿酒来，我要喝闷酒！气死我了！”

妈妈插着腰，威风凛凛地说：“我警告你，老杨，从现在起，家里我是老大，小媚是老二，你是老三了。记住，以后你的一切都要听老大老二的了，知道不？想喝酒？门儿都没有！哼！”

杨媚站在妈妈身边，拍手称快。爸爸一看这阵势，立即耷拉下脑袋，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唉声叹气。妈妈装作视而不见，趾高气扬地唱着京剧，走回厨房去了。

杨媚一见老妈进了厨房，立即讨好似的坐到爸爸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老爸，没事，我暗地里还是向着你的！刚才我是没办法哈！”

爸爸立即眉开眼笑：“明白！明白！”

两个人边吃零食边看电视。杨媚把电视调到了电影频道，那里正在播放一个悲剧：一个男人出了车祸，整个人都废了，最惨的是，他的妻儿竟然都离他而去。

爸爸若有所思，忽然问杨媚：“如果这次事故害得我眼睛瞎了，手脚断了，你会怎样啊？”

妈妈正端着一碗爸爸最爱吃的红烧猪蹄出来，听到这些话，赶紧说：“呸呸呸！一把年纪了，说话还没轻没重，胡说八道！”

爸爸憨憨地笑笑：“我只是假设嘛！”

杨媚看着爸爸，毫不犹豫地说：“爸爸，你放心，我是你女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照顾你的，我发誓！”

说着，杨媚站起来，把妈妈也拉到沙发上坐下。杨媚坐在中间，左手搂着爸爸，右手搂着妈妈，说：“放心好了，我是你们的女儿，一定会孝敬照顾你们一辈子的！”

爸爸和妈妈点着头，幸福地笑了，眼里泪光闪闪……

第二天，妈妈把杨媚拉到身边，对她说：“小媚，新工地在你爸爸还没出事前就已经签了合同，年后必须马上动工。可是，你爸爸的手估计年后也不能完全康复，医生说他不能开车。所以，我必须每天开车陪你爸爸去工地，陪他上下班，做他的助手，管理工地上的一切。”

杨媚听了，乖巧地点点头。

爸爸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杨媚，说：“这样一来，你妈妈还是不能照顾你，那你上下学怎么办啊？总不能老是麻烦孙侠的奶奶啊，毕竟她年纪也大了，用三轮车载你和孙侠两个人也很辛苦的。”

杨媚笑笑，安慰道：“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好了，我已经长大了，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你小学还没毕业呢！哪里长大了啊？我们总是很担心你啊。”妈妈双眉紧锁，看着杨媚。

杨媚走进书房，拿来一本旧的语文书，翻到《乌塔》这篇课文，说：“爸，妈，你们看看这篇文章，这是四年级时我们学的。它讲的是一个叫乌塔的外国小女孩，才14岁就自己独自游历欧洲。你们说，她是不是很厉害啊？她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我虽然没有她的胆量，敢独自跑到外国去旅游，但独自上下学没问题的。”

妈妈摇摇头，说：“你是中国小孩子，怎么能跟外国小孩子相提并论啊？我还是不放心你。”妈妈边说边把书合上，放在一旁。

杨媚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你放心好了。听说，我们小区很快就要开通直达学校的公交车了，那样，我就可以自己每天乘公交车上下学了！”

爸爸惊讶地说：“真的吗？确定吗？那真是太好了！”

杨媚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当然是真的！我、菲菲、孙侠还有杨小光，我们四个人早就说好了，等这条公交线一开通，我们都不用你们家长每天接送了，我们可以一起乘公交车上下学，这样既安全又方便，多好啊！”

妈妈听了，高兴之余还是有点担心：“可是，你们毕竟还小，会不会出事啊？”

爸爸却满不在乎地说：“能出什么事啊？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还不都是自己走着去上学的啊！”

妈妈白了他一眼，说：“他们能和我们以前相比吗？你也真是的！”

爸爸刚想再说话，杨媚却赶紧伸手，做出叫他们停止的动作，插嘴说：“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妈妈，你放心好了，我们都长大了，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绝对可以的！”她边说边举起手臂，捏住拳头，用力向下，做了一个加油努力的动作。

爸爸笑了，也学着杨媚的样子做了一个加油努力的动作，可由于手还没恢复好，加上用力过猛，疼得嗷嗷直叫。妈妈赶紧按摩他的手臂，埋怨道：“你看你，老是忘记手还没好！”

爸爸笑着说没事。

最后，妈妈总算答应了杨媚可以和杨菲菲他们乘公交车上下学。

杨媚听了，高兴得手舞足蹈，拍手叫好。

“可是，我们中午在工地吃饭，那你节假日的中午饭怎么办啊？”妈妈又想到个问题。

爸爸却很轻松的样子，对妈妈说：“你呀，就是杞人忧天。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家里多备点吃的呗！”

妈妈很不高兴，说：“你们男人就是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我是女人，当然要想得周到。女儿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养大的，我当然要担心她的吃喝拉撒，不能有一点儿闪失的！”

杨媚伸手拉住妈妈的手：“妈，这点我也考虑好了。前段时间我不是在孙侠家里吃饭吗？他奶奶已经教了我几个简单的菜，我尝试着做过几次，第一次做砸了，可难吃了，后来两次成功了，孙侠还夸我做得不错呢！哈哈，要不，现在我给你们露一手，怎么样？”杨媚边说边煞有介事地挽起袖子，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看着爸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爸爸妈妈忍不住哈哈大笑，真心觉得女儿又乖巧又能干又可爱。

看妈妈还有点不放心，杨媚说：“妈妈，等过年时，你再教我几道你的拿手好菜，那我不仅可以自食其力，还可以做菜给你们吃，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爸爸竖起大拇指：“你看，不愧是我的女儿，多独立、多懂事啊！”

杨媚赶紧抱拳：“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嘛！都是你这上梁好！”

妈妈扑哧一声笑了：“呦，父女俩相互拍马屁啊！我真是服了你俩了！”

三个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周末，风和日丽，杨家新苑的小区公园里，杨媚和杨菲菲正在兴致勃勃地跳绳，鸟儿们在她们头顶飞来飞去。不一会儿，杨小光潇洒地拍着篮球走了过来，看见她们身边有串钥匙躺在地上，就好心提醒道：“喂，你们钥匙掉了！”

杨菲菲和杨媚听了“你们要死掉了”，气得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们干吗无缘无故推我啊？真是好心沒好报！”杨小光摸不着头脑，埋怨道。

杨菲菲说：“乌鸦嘴，你才要死掉呢！我们又没惹你，你干吗无缘无故咒我们死掉啊？”

“就是，青蛙王子说话怎么这么恶毒啊？”杨媚在一旁也气呼呼地说道。

杨小光哈哈大笑，笑得差点岔气。杨媚和杨菲菲愣愣地看着他，实在想不出这有什么好笑的。

杨小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指着杨菲菲脚边的钥匙，说：“看，那是什么？不是你们掉下的钥匙吗？”杨媚一摸口袋，“哎呀”一声，赶紧捡起钥匙，说：“是我家的钥匙，可能刚才跳绳时不小心掉出来了。”

杨小光假装伤心地叹了口气：“唉，有人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杨媚和杨菲菲对望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杨媚吐了吐舌头，讨好似的对杨小光说：“对不起，别生气了，我们刚才不小心听错了嘛。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你还是王子呢！肚子更大嘛！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杨菲菲拍着杨小光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谁叫你平时说话老是口无遮拦，哪知道你狗嘴里竟然会吐出象牙呀！哈哈！”

杨媚听了，扑哧一笑。杨小光瞪了杨菲菲一眼，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杨媚和杨菲菲继续跳绳，杨小光在一旁拍球，三人自得其乐。

忽然，孙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声喊着：“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事情啊？”杨媚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

“捡到宝了？看把你高兴的！”杨菲菲也很好奇。

杨小光把篮球踩在脚下，看着孙侠。

孙侠站定，喘了一口气，说：“嘿嘿，应该说我们都捡到宝了。猜猜看，是什么？”

杨媚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

杨菲菲说：“不会是我们小区要给每个住户发钱了吧？”

孙侠瞪了她一眼，说：“你一个学生，怎么老是钱钱钱的，多俗啊！”

“就是！”杨小光不失时机地凑上一句。

杨菲菲推了杨小光一下，回击道：“我是俗，俗不可耐，好吧？你不俗，你有本事，那你猜猜究竟是什么大好事呀？”

杨小光嘿嘿地笑着，凑到孙侠身边，说：“猴哥，赶紧告诉小弟究竟是啥好事，别卖关子了，好不？”

孙侠抿嘴一笑，点点头，然后跳到一块大石头上，神气活现地叉着腰，打着官腔，煞有介事地说道：“大家好，我是闻名遐迩的齐天大圣，也就是你们的美猴王孙侠也！告诉大家一个特大好消息，我们杨家新苑小区门口直达阳光小学的公交车明天就开通了！大家鼓掌！”说完，他自己先鼓起掌来。杨小光立即响应，用力鼓起掌。杨媚和杨菲菲也高兴得鼓起掌来。最后，四个人兴奋地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不停地转着、笑着……

杨小洁正好拎着一袋水果从公园旁走过，看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就把水果放在一边，拿出手机，偷偷把他们摄了下来。杨菲菲他们发现了，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来抢她的手机，闹着要看视频。

杨小洁紧紧护着手机，指了指水果，又指了指公园里的那棵大樟树，说：“别急别急，我们去那树下的草坪上坐一会儿，一边吃水果，一边看视频，如何啊？”大家拍手叫好。

于是，五个人飞跑过去，美美地坐在草坪上，有滋有味地吃着水果，兴致勃勃地看着视频，不时地哈哈大笑。

温暖的阳光透过大樟树的树叶暖暖地照着他们，一阵春风吹来，他们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和草香，树上有小鸟在叽叽喳喳地歌唱，快乐的歌声环绕着他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星期一早上，杨媚、孙侠、杨小光和杨菲菲背着书包，迎着初升的太阳，有说有笑地走出小区大门，坐上了去学校的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