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金红

廢名和熊十力是湖北老乡，二人对佛学皆有深厚的研究。

一天，废名和季羡林一同去熊十力家，两人在客厅里讨论佛法，季羡林在院子里看书。一开始，里面还传出两人的说笑声。但过了几分钟，季羡林就听到打斗声，走过去一看，只见两人扭打在一起。季羡林使了好大劲才将两人拉开。废名气冲冲地走出客厅，回过头来对熊十力说：“以后再也不来了，你是一个疯子！”熊十力也不依不饶，跟在后面拍掌：“疯子打疯子，过瘾！”

仅仅过了一天，废名又来邀季羡林去熊十力家。季羡林心有余悸：“去了必是争吵斗架，不如在家看书写字，也落得耳根清净。”废名不以为然：“你以为我们是毫无理由的争斗？我平静地向他讨教，他却不肯与我深入交流，说麻烦人。我知道他的脾性，这种情况下，我就用言语激他，他反而倾囊相告。但说了之后，必定要与我纠缠理论一番。所以，你就看到了我们吵架、打斗。”说到这里，废名又满脸恭敬地小声告诉季羡林：“不过，从熊老头儿那里，我确实学到了不少新东西。”听到这里，季羡林方才明白废名乐此不疲地与熊十力吵斗的缘故，调侃道：“你是在使坏嘛！”废名一本正经地回道：“曾国藩不是有句话叫取人为善嘛。我这是在现学现用。”

两位大师的别样交流，令人叹服啊。

（编辑/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