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媛 侯红航 孙文琦

[摘 要]近年来，政府补助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研究受到国内学者们的广泛关注。政府补助究竟是否促进了企业的创新投入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结论。本文对政府补助对企业研发投入相关影响研究进行文献综述，总结近几年相关的研究成果，找到不同研究之间的联系，并对其进行评述。

[关键词]政府补助；创新投入；创新能力

1 引言

近年來，政府对企业创新激励力度不断加大，越来越多的企业受益于政府补助而加大自主研发。与此同时，政府补助的效果如何也成为学者们研究的热点。是否所有的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都起到了促进作用？政府补助力度过大是否会挤出企业的研发资金？两种作用之间是否存在一个明确的界限？政府补助对研发投入是否受其他因素调节的影响？政府补助是否通过研发投入进一步影响其他企业其他特质？这些都值得我们关注。因此，本文将近些年相关的文献研究进行梳理汇总，提炼研究结果，寻找不同研究之间的联系。

2 政府补助对企业创新投入能力影响文献综述

2.1 激励效应和挤出效应

企业的创新投入主要表现为企业研发投入，目前学界有研究认为，企业研发投入会受到政府补助的激励效应或挤出效应，其中激励效应是政府补助对企业的研发支出的正向促进作用，有学者研究发现，这种激励作用呈现“倒U型”，即企业研发投入随着政府补助强度的增加而增加，当到达一个临界值时，随着政府补助的增加企业不再追加研发支出。挤出效应是政府补助对企业研发支出的负向作用，即政府补助的增加会挤出企业原本用于研发的资金。但是具体表现为哪一种效应，目前学界还未有相关的定论。

国内相关的实证研究可以追溯到2005年，如许治，师萍（2005）对我国 1990-2000年政府科技投入对企业研发支出的影响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我国政府科技投入对企业研发支出的影响为杠杆效应（即激励效应），政府科技投入每增加1元，企业将额外追加研发投资0.268元[1]。解维敏，唐清泉（2009）以我国2003-2005年剔除金融企业的全部上市公司为样本，发现政府补助与上市企业研发支出具有显著正相关相关系，并且，他们还进行了行业对比研究，结果显示，政府补助对高新技术行业企业和非高新技术行业企业的研发支出都具有显著的刺激效应[2]。赵康生（2017）研究发现地区金融发展水平越高，政府补助对于企R&D投入的激励效应越显著 [3]。

而吕久琴（2011）以2007-2008年剔除金融保险和ST企业的上市公司为样本，发现政府科研创新补助对当年、下年的研发投资有显著的挤出效应，即当年获得政府补助的公司，其当年与下年的研发投资越少。在此基础上，他通过是否披露研发支出或政府补助对全样本进一步细分，结果发现，只披露了政府补助的公司，政府补助完全或部分挤出了企业研发；只披露了研发支出的公司，研发投资并没有显著激励下年度的研发；两者都披露的公司，政府补助显著激励了下年的研发支出[4]。肖丁丁（2013）使用分位数回归的方法，对全国30个省大中型工业企业当期的研发经费与政府补助的数据进行分析，也发现政府对企业的研发资助会对企业R&D支出产生显著的挤出效应，但是随着条件分布从低端向高端移动，这种挤出效应在降低[5]。

由此可见，政府补助与企业研发投入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不同的研究样本，方式，模型得到的结果不尽相同。

2.2 门槛效应

门槛效应是基于政府补助对企业研发支出的非线性关系提出的理论，即它不拘泥与简单的二次函数关系。门槛模型不仅可以以处理包含一个临界点的“倒U型”关系（单门槛），还可以处理两个（双门槛）甚至多个转换点的复杂非线性关系。引入门槛效应模型，能够探究政府补助对研发支出的激励效应或挤出效应是否存在最优的作用范围；也可探究激励效应和挤出效应之间是否存在一个或多个门槛值，超过这个值，政府补助对研发支出的影响就从激励效应转变为挤出效应。具体关系如图1。

目前学界关于政府补助对研发支出的门槛效应研究并未有统一的结论，不同的研究对象得到的结果不尽相同。戴小勇，成力为（2014）采用门槛面板数据模型研究发现，财政补贴与企业研发投入呈现复杂的非线性关系：对于制造业国有企业，财政补贴占企业研发投入的比例超过27. 75% 时对企业研发投入的挤出效应明显；对于国有高技术企业，当上述比例高于58.18%时才发生挤出效应；而对于私营高科技企业，只存在很强的促进效应，不存在挤出效应[6]。余菲菲，钱超（2017）研究发现政府补助对科技型中小企业只有激励效应，没有挤出效应，但是激励效应中存在门槛值，即资助强度小于7%时，政府补助的激励效应表现最好[7]。罗植（2018）利用北京市工业企业的科技数据研究发现，随着政府资助强度的提高，政府补助对企业R&D投入的激励作用逐渐降低。当政府补助超过全部研发支出的8.7769后，激励作用就开始变得不太显著[8]。

以上研究结果表明，根据不同的研究对象，政府补助发挥的作用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当只存在激励效应或者挤出效应时，门槛检验能够识别出效应作用的极值点；当两种效应并存时，门槛检验能够识别出二者之间的临界值。

图1 门槛效应，激励效应及挤出效应三者关系图

2.3 调节效应和中介效应

图2：调节效应与中介效应作用路径图

目前关于该领域调节效应的研究，多数是探究外部因素如何影响、调节政府补助与企业研发支出的关系；关于中介效应的研究，多数是探究政府补助如何通过影响研发支出而影响其他变量的，如创新绩效，企业成长能力等。前者侧重过程研究，后者侧重结果研究。具体作用途径如图2所示。

已有研究表明，政治关联，寻租行为，经营现金流等因素对政府补助和研发支出的关系存在调节效应。魏长升，蒋琳（2017）研究发现政治关联在政府补助和企业R&D投入之间发挥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存在代表委员类政治关联关系的企业的政府补助对企业研发投入的激励效应要强于没有政治关联关系和存在政府官员类政治关联关系的企业[9]。赵树宽（2017）从企业寻租水平角度切入，研究发现当企业寻租水平比较高的时候，政府补助对企业研发投入起到负向影响[10]。李经路，宋玉禄（2018）研究发现，对于经营现金流充裕的企业，过多的财政补助会挤出研发投入[11]。

关于中介效应，如章新蓉（2016）研究发现滞后一期的政府补助通过滞后一期的研发支出对当期企业绩效产生的中介效应最大，即在这种模式下补助政策导向作用对本期企业绩效提升效果最优[12]。戴浩，柳剑平（2018）利用2011-2016年创业板251家科技型中小企业为样本，发现研发支出在政府补助与企业成长之间起到了显著的中介效应，即政府补助能够通过激励企业创新投入而实现企业成长[13]。王薇，艾华（2018）研究创业板上市公司发现，约有97.7%的政府补助通过企业研发投入作用于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从而促进其提高，研发投入能够在政府补助和全要素生产率之间起到显著的中介效应[14]。

从以上研究可以发现，探究外部因素对政府补助和企业研发投入关系的调节效应可以

帮助我们找到补助作用效果最好的企业类型；探究研发投入在政府补助和第三方因素之间的中介效应利于我们评价政府补助的绩效的优劣。两种效应研究能够涵盖从投入到产出的全过程，利于我们更好地审视政府补助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

3 总结

基于前文的综述可以发现，对于不同的研究样本，政府补助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也不尽相同，可能是激励效应，可能是挤出效应，可能是二者并存，不可一概而论。对门槛效应的研究可以帮助我们在以上三种情况下找到门槛值，从而找到政府资助强度的最优范围。调节效应和中介效应的研究，有利于我们对政府补助作用于企业研发投入的全过程进行审视，评判。在今后的研究中，笔者认为，可以将以上的两种或多种效应相结合，多维度地探究政府补助与企业研发支出之间的关系。

参考文献：

[1]许治，师萍.政府科技投入对企业R&D支出影响的实证分析[J].研究与发展管理，2005，17（ 6） ： 22-26

[2]解维敏，唐清泉. 政府R&D资助 ，企业R&D支出与自主创新——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J].经济问题探索，2009（ 6） ：86-99

[3]赵康生，谢识予. 政府研发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基于中国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J]. 世界经济文汇，2017（ 2） ：87-104

[4]吕久琴，郁丹丹. 政府科研创新补助与企业研发投入：挤出、替代还是激励？[J]. 中国科技论坛，2011（ 8） ： 21-28

[5]肖丁丁，朱桂龙，王 静. 政府科技投入对企业R&D支出影响的再审视——基于分位数回归的实证研究[J]. 研究与发展管理，2013，25（ 3） ： 25-32

[6]戴小勇，成力为. 财政补贴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门槛效应[J].科研管理，2014，35（ 6） ：68-76

[7]余菲菲，钱 超. 政府科技补助对企业创新投入的门槛效应——基于科技型中小企业的经验研究[J].科研管理，2017，38（ 10） ：40-47

[8]罗植. 政府资助、企业研发投入和创新产出 ——基于北京工业企业的门槛回归分析[J].中国流通经济，2018（1）：102-112

[9]魏长升，蒋 琳. 政治关联、政府补助与技术创新投入关系研究[J]. 武汉理工大学学报（信息与管理工程版），2017，39（6） ：715-720

[10]赵树宽，齐齐，张金峰. 寻租视角下政府补助对企业创新的影响研究——基于中国上市公司数据[J]. 华东经济管理，2017，31（12） ：5-10

[11]李经路，宋玉禄. 财税补助与研发投入：倒 U 型关系的检验[J]. 会计之友，2018，（1） ：67-71

[12]章新蓉，梁正伟，陈煦. 政府补助时序模式抉择——高新技术行业政府补助、R&D投资与绩效的中介效应[J]. 科技进步与对策，2016，33（11） ：42-47

[13]戴浩，柳劍平. 政府补助、技术创新投入与科技型中小企业成长[J]. 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45（6 ） ：138-145

[14]王薇，艾华. 政府补助、研发投入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基于创业板上市公司的实证分析[J].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18（5） ：88-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