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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庇护所的旅行:伊丽莎白•毕肖普诗歌中的景观

2019-07-13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200093

大众文艺 2019年23期
关键词:庇护所房屋景观

(上海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 200093)

伊丽莎白•毕肖普,继艾米丽迪金森之后美国最著名的女诗人之一,在美国诗歌史上一直享有盛誉。目前,国内外学者对毕肖普诗歌中旅行和景观这两个主题分别都有涉及,国外学者马里特•麦克阿瑟(Marit MacArthur)认为毕肖普的无根使她趋向旅游,同时引出毕肖普诗歌中房屋总是被“遗弃”这一观点;撒伽利亚•皮卡德(Zachariah Pickard)则转而提出,毕肖普事实上是在“就旅行提出一个特殊的负面解释”。而国内对和旅行相关的景观主题的讨论,主要来自米家路对诗歌中地理海景和毕肖普旅行中的“四种自我”的阐释,以及包慧怡对毕肖普这个“地图绘制者”的阐释。

这篇文章在继承前人坚实研究的基础下,对毕肖普诗中有关旅行的景观做研究。以此说明毕肖普虽然没能在这场心灵的旅行中找到永久的物理性庇护所,但在对不同种类的景观再现中,获得了代偿;在现实与想象之间置入安全距离,调和了两者之间的冲突。

一、在路上:小径、地理与人

毕肖普在旅途中对所见所闻进行描摹,用以展现她“在路上的”的状态。这些描写中,小径常常是荒凉的,甚至有时是致命的;同时,地理往往令人迷惑、难以分清方向。

(一)道路景观:致命与拒绝

通过对不同交通工具以及与交通相关的事物的描绘,例如小径、铁路、码头等,毕肖普表现了她希望路途终能通向庇护所的愿景。但事实上在建构景观时,她无意识选择性地表现它们荒凉、拒绝与致命的特质。

在《铁路》中,“我”走在荒凉的铁道上去寻找隐士,可铁道“枕木彼此靠太近/或许又太过疏远”。火车可能与“我”相撞,太近或者太远的枕木更是增加了小径的不稳定。此外,街道在诗人的诗歌中出现的频率也很高,例如在诗《粉红狗》《瓦里克街》和《我们前往街角的暗穴......》等诗歌里都对街道做了相应的描绘,着力呈现出街道的陈腐、拒绝和危险的一面。

对这些道路景观的消极描写,也是毕肖普对作为客体的自我书写,表现了作为外来者被更“安全”的地方拒绝的倾向,别处的庇护所对她呈现的并非包容的态度,继续旅行仍然成为毕肖普继续的事。

(二)地理景观:孤独与迷失

而对于地理景观,毕肖普也有自己的描绘方式,时常使用对比,通过不同论述之间的张力达到表情达意的目的。虽然她很详尽地描绘地图的颜色和形状,其中方向往往不定。

毕肖普的地理诗中,说话者与景观之间大都缺乏有效的联系和互动,处于非流动状态,继而营造被隔绝感与无方向感。《奥尔良码头》中,毕肖普就展示了关于码头的凝滞景观。码头孤零零且安静地伫立着,虽然开口的外部是广博的海洋,说话者可以走向的方向却是四面八方。毕肖普通过诗中落叶流动的方向和说话者的无方向感,表现了她在路途中的孤独迷失。与此类似的对立同样出现在诗人的《海景》中,诗中“灯塔”将海景一分为二,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天堂正是毕肖普在旅途中想要寻找的庇护所,但是伴随着疑惑“看起来的确恍若天堂”,这种构建的、存在于想象中的庇护所,最终解体、消解,天堂与地狱互相溶解、相互置换。

要之,毕肖普在悖论式的地理景观的描述中展现出来的是旅途中的孤独与迷失。这处于诗人潜意识中的情感往往被诗人以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通过诗歌中由对立带来的空间分割和置换不断强化旅途中的孤独与迷失。

二、未知的目的地:不是庇护所的房屋

毕肖普不断地旅行,寻找庇护所来安置她的身体与灵魂。然而,庇护所难寻。她的诗歌中的房屋往往缺乏跟庇护所相似的性质,相反,它们总是倒塌或者存在于梦中。正如加斯东•巴什拉认为的那样,房屋并不单单只是一件物品,它是“人类灵魂的分析工具”。借助于房屋,我们有可能找到通往毕肖普内心世界的入口。

(一) 倒塌的房屋景观:易坏的庇护所

毕肖普诗歌中倒塌的房屋因为不可抗的外部力量倾覆,通过外形的消失加剧了诗人旅行途中的孤独无助感。

《耶罗尼莫的房子》则提供了这么一个范本。正如加斯顿•巴什拉在《空间的诗学》指出的那样,一个房屋“要求人单纯地居住其中,简单性给人以巨大的安全感。”。被耶罗尼莫当做“童话宫殿”的房屋虽简单,但是拥有一个美好的庇护所的重要性质:美丽、舒适。房屋 “红红绿绿”的,“有一个/木花边晒台”,还有音乐、舞蹈。耶罗尼莫的房屋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家”,一个“爱巢”。然而,诗中的 “容易腐烂的”揭露了残酷的事实,一场飓风后,只留下乐透彩的数字,曾经的庇护所,最终归于废墟。

在房屋呈现逐步消逝下,毕肖普渴望在现实生活中找到的庇护所也逐一消散。倾覆的房屋不再具有庇护所的功能,宣告她再次尝试的失败。

(二)梦中的房屋景观:想象的庇护所

巴什拉相信,“家宅庇护着梦想,家宅保护着梦想者,家宅让我们能够在安详中做梦。”

如果一个人拥有一间房间,她/他就能成为一个平和的做梦者,因为房屋能够保护她/他。如果没有拥有房屋,她/他就会在白日梦里梦到房屋。

在《三月末》中,毕肖普描绘了她“原梦”里的“梦幻屋”应该是什么样的。但是这样的庇护所只存在于幻想中,那日“海风过于凛冽”,“走不到那么远”, “房子一定封上了木板”。而《站着入眠》里则涉及到真正的梦。梦中的小屋代表着对永久的庇护所的渴望,然而小屋既在眼前也远在他方。有时跟随着“碎砾和卵石”去寻找小屋,可它们却“在青苔中溶解”。直至即使“彻夜驾驶直至破晓”,我们“连房屋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现实中的庇护所难以寻找。然而正如巴什拉认为的那样,“家宅是一种强大的融合力量,把人的思考、回忆和梦融合在一起。在这一融合中,联系的原则是梦想。”梦,可以向做梦者提供强有力的精神上的房屋。毫无疑问,对于毕肖普来说,诗歌的书写成为一种梦,并借此寻找到了永久的庇护所。

三、结语

毕肖普诗歌中的景观虽然有时在解构旅行的意义,旅行路上的景观总是肮脏、压抑和无方向,然而它们也有自己实际上的意义。作为一种“视觉引导物”,给诗人提供了一个安全距离,在这个距离下,她能够有效与自己的记忆交流,缓解记忆与现实、个人所失与艺术创新之间的张力,因此某种程度上写诗的行为和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做梦,成为诗人不休、无根的生活的一部分,生活中失去的在艺术的创作中得到补偿。艺术即是她生命中最终永恒的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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