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梅花

茶茶4岁了，是选择兴趣班的时候了。就在茶茶4岁生日的第二天，茶茶奶奶终于按捺不住了，晚上，她把全家人召集在一起开会，商量为孩子选择一个兴趣班。

茶茶妈妈抢先发言：“学芭蕾舞！将来考清华、北大，艺术生能降分呢。”奶奶当场反对：“茶茶就不是跳舞的料。再说了，个子在班里排倒數第一，跳什么？将来最多当个群众演员。”

爷爷见此，便举手提议：“学游泳吧。将来万一落水，也能自救。再说了，我的水性好，还能教她。”奶奶瞥了他一眼：“现在，城市里到处是高楼大厦，哪找水去？只有洒水车有点可怜的水星星。”奶奶又说：“还是参加奥数班吧。教育怎么改，数学考试是离不了的。老话错不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一听到这，茶茶爸爸发话了，他是留美博士：“学学美国，这么大的孩子就是玩。没人参加什么班。什么数学、语文，大了自然都会了。现在有些方面的教育，就是残害小孩的天性。”没想到，他的话立马激起了全家的愤怒，异口同声炮轰他：“请博士注意，这是中国。国情不同。”

姥爷是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平时在家里不大爱说话。这时，扶了扶眼镜，一字一板地说：“还是背唐诗当作家吧，我看这孩子观察能力特强。”说到这里，姥爷若有所思：“我从初中就想当作家，奋斗了一辈子，梦想也没实现。希望茶茶能续我的作家梦。”姥姥一听便一脸的不以为然：“别提了，每次熬了几天几夜，写篇文章眼都熬红了。发表了，稿费也买不了几斤肉。”

争论了半天，每个人都有最充足的理由，却又都说不服对方，大家的意见难以统一。最后只能由最强势的奶奶拍板：“周一学画画，周二学英语，周三学游泳，周四学写作，周五学围棋。周六不上幼儿园，学芭蕾舞。”矛盾终于解决了，大家都舒了一口气，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还是姥爷细心，转头发现茶茶根本没有注意大家的争论，而是不停地看窗外。姥爷慈爱地问：“茶茶，能告诉我，你最喜欢学什么？”茶茶用手朝天空一指，突然说：“我喜欢学鸽子飞，鸽子在天空里飞呀飞呀，鸽子妈妈不像你们，她让小鸽子飞到哪里都可以！”

全家人一听，都呆住了。

（裴金超摘自《金山》2019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