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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在巴赫金的诗学理论下再探《罪与罚》

2019-07-05胡清丽

智富时代 2019年5期
关键词:狂欢化对话性罪与罚

胡清丽

【摘 要】巴赫金在对陀思妥耶夫斯基文学作品研究的基础上,写出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诗学问题》,这是对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理论和问题的开拓性、综合性阐释,为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乃至小说体裁的研究开辟了新的视角。本文以《罪与罚》为细读文本,进一步探讨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的诗学典型体现。

【关键词】巴赫金;罪与罚;复调理论;对话性;狂欢化

《罪与罚》是俄国著名资产阶级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代表作,巴赫金针对陀氏的小说体裁作品提出了影响深远的复调小说理论,并著书《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巴赫金的一系列文论在世界文论的发展过程中具有重大作用和意义。下文笔者将结合巴赫金的诗学理论,从以下三个方面探视《罪与罚》中的诗学体现:

一、巴赫金——复调小说理论

“复调”原本为音乐术语,它没有主旋律和伴奏之分,所有声音都按自己的声部进行,相互交叠,构成复调体音乐,巴赫金则将该专业术语引入于文学作品中,他认为“有着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融合的声音和意识,由具有充分价值的不同声音组成真正的复调——这确实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的基本特点”。[1]如果没有巴赫金在其著作《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中提出的相关论述,我们或许就不会把《罪与罚》与“复调小说”理论联系起来,巴赫金还认为复调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里得到完美诠释,陀思妥耶夫斯基效法的前辈是巴尔扎克,虽然巴尔扎克也可以有复调的某些因素,但只是一些因素而已。那么,为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才是真正的复调小说的首创者呢?奥托·考斯曾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世界,是资本主义精神最纯粹最真实的表现。诚然,考斯的论证由我们今天看来大多是正确的。复调小说只有在资本主义时代才能出现,不仅如此,对复调小说最适宜的土壤,恰就在俄国”。[2]正是俄国的资本主义时代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复调小说的成熟提供了养分,创造出了客观的前提,使陀氏的小说更多的呈现出独有的多元化和多声部性质。

既然我们已经得出陀氏复调小说的产生基础和来源,关于复调小说的实质巴赫金则认为“不同声音在这里仍保持各自的独立,作为独立的声音结合在一个统一体中,这正是比单身结构高出一层的统一体如果非说个人意志不可,那么复调结构恰恰是几个人的意志结合起来,从原则上超标出了某一人意志的范围。可以这么说,复调结构的艺术意志,在于把众多意志结合起来,在于形成事件”。[3]西方人的世界观是传统的形而上学的“独白型”的一元权威,这种认识在西方深深地扎下根来,陀氏笔下的复调并不是一个单一体,不可以归结为一个人的思想或意识的统一,作为典型的复调小说,《罪与罚》在巴赫金笔下揭示出了它的复调性。巴赫金的一系列文学理论对世界文学理论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和意义。我们回到文本中来看,“不,妈妈,不,杜尼娅,你们骗不了我”、“她们还要为没征求我的意见,没得到我的同意就做了决定向我道歉呢……”、“唉,妈妈,就不去说她了,上帝保佑她,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杜尼娅是怎么回事……杜涅奇卡,这整洁的代价是昂贵的,太昂贵了!”拉斯柯尔尼科夫与母亲、与妹妹、与自己这几段内心独白中,其中所有的词句都是双声的,每一个发声体里体现出的都是两种声音的交织,都有两个声音在争辩,这即是微型对话,微型对话是复调理论的典型体现,这种对话在《罪与罚》中的大量体现,也使《罪与罚》被称为复调小说的典例便无可厚非。

二、众生喧哗的对话

复调小说是全面对话的小说,是一种“多声部性”的小说,有着众多的各自独立而又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到处存在的对话奠定了“复调小说”的理论基础,上文中的微型对话即可探视出对话在复调理论中的重要性,在陀氏的作品中,不是以一个统一的客体世界为坚实基础,用独白原则理解,再把通常的对话添加进去,而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则是对话型的。这种小说不是某一个人的完整意识,尽管他会把他人意识作为对象吸收到自己身上来。这种小说是几个意识相互作用而形成的总体,其中任何一个意识都不会完全成为他人意识的对象”,每个意识都相应的有自己的意识客观主体,他们每个人都有其独特与自主的思想性,但这种思想独立意识并不是生活在孤立的个人意识中,它们相对独立而又不孤立,思想意识同他人的思想意识发生重要的对话关系后,才能衍生新的思想。《罪与罚》中不同声音、不同思想的对话体现了巴赫金所说的复调结构的特色,这种全新的叙述对话特色在《罪与罚》中我认为大概可以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主人公的自我对话

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微型对话”,似乎每句话里都包含着异于单个人的声音。如:“不,最好别考虑,从肩上卸下这副重担吧”,这是他与内心的自己的对话;在他扔完证据之后,“如果做这一切当真是有意识的,而不是一时糊涂,如果你当真有明确和坚定不移的目的,那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连看都没有看到那个钱袋”,[3]这些都是拉斯柯尔尼科夫自我矛盾的对话,小说中举不胜数,此处便不再一一赘述。

(二)人物角色之间的对话

小说中人物角色之间的对话其实就是一种多元性的对话,即“大型对话”,在《罪与罚》中,正是不同思想的对话与组成了作品中的无数个对话,渐而成就了作品中的大型对话。在就拉斯柯尔尼科夫与波尔菲里进行的三次关于主人公是否犯罪的紧张对话中,他们每个人都谨言慎行,不露破绽地伪装自己,波尔菲里出其不意,常常诱使拉斯柯尔尼科夫表述出他自己的內心的真实想法,这里,他们每个人的对话都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简单陈述,而是承载着多人意识的对话。

三、狂欢化诗学

在《巴赫金狂欢化诗学研究》中,巴赫金提出了文学中的狂欢问题。我们都知道狂欢节本只是西方的一个比较传统的节日,它不受空间的限制,场地只能是广场,具有全民性。在文学上,它表现为以狂欢世界的情感、乌托邦的理想、平等对话的宽广精神、幸福的相对性和二元性为基础。这是一种更深刻、更开放的观察世界和人类内在形态的方式。他在狂欢化文学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同时也有一些特殊的类别,如亲密、对话、插科打诨、粗俗等。狂欢化消除了封闭性,使更多的人乃至全民参与其中,在一个“广场中”展现着人们,拉近了空间上的距离感,把众多人物放置于一个维度。《罪与罚》也鲜明地体现着狂欢化特征,“广场”作为情节演进的场合,并不仅仅是单一性的存在,它具有了双重的特性。陀氏笔下任何古怪可笑之谈,都带有狂欢化的性质,甚至连拉斯柯尔尼科夫的小屋都可以成为狂欢化广场的一角。在祭奠马尔梅拉多夫时,卡杰琳娜与阿玛莉娅吵闹、卢仁诬陷索尼娅的闹剧场面都是狂欢化的描写,冲破了传统视角,打破了各种界限,一切传统、非传统,高雅、粗俗杂织一起,深刻地揭示了《罪与罚》在狂欢化下隐藏的深层含义。

四、结语

巴赫金为我们提供了全新视角来解读这部经典之作,透过巴赫金的诗学理论,我们更加透彻地探析《罪与罚》中的诗学经典问题,正是巴赫金的相关诗学理论使读者能够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来品析《罪与罚》这一名作。

【参考文献】

[1][2]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 [M]三联书店出版发行,1992

[3]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岳麟译 [M]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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