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琳，梁正友，孙宇

（广西大学计算机与电子信息学院，南宁530004）

0 引言

人脸表情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与人脸表情相比，自发式的微表情更能够反映人的真实情绪。自发性微表情是指人们尽最大努力抑制真实表情的视频片段，它的持续时间短，仅为1/25～1/3 s[1]，并且动作幅度小。尽管能够通过人力进行识别，但识别的准确率并不高，经过培训的人员识别准确率不超过50%[2]。因此，有必要使用先进的计算机视觉技术来提高识别率。

最先用于微表情识别的是手工描述特征识别方法。LBP-TOP[3]作为手工描述特征识别的一种基准方法，在微表情识别史上首次被采用，该方法是在平面图像特征LBP 的基础上，结合微表情视频在时域和空域方面提出的，通过在三个正交平面上对像素及其邻居之间的信息进行编码，从而提取微表情的特征。另外，Huang 等人[4]提出了时空全局部量化模式（STCLQP），包括信号、大小和方向因素。Liu 等人[5]提出了一种基于时空空间局部纹理描述符（SLTD）的主方向平均光流（MDMO）法，更为简单有效。

近年来，深度学习技术在识别方面获得巨大成功，已经广泛应用于多个领域，如行为识别[6]、自然语言处理[7]、语音识别[8]等方面，也逐步被应用到微表情自动识别当中。Kim 等人[9]提出结合时域和空域不同维度特征的提取方法，时域维度特征通过搭建CNN 提取帧序列的五个不同状态信息获得，时间维度特征通过LSTM网络获得，提高了微表情识别准确率。Peng 等[10]采用两种时域维度差异的卷积神经网络（DTCNN）对不同数据集的微表情进行识别，通过一种数据增强的算法提高数据样本量，也提高了识别的准确率。

本文提出了一种三维卷积神经网络与支持向量机（3D Convolutional Neural Network and Support Vector Machine，C3DSVM）的方法，通过C3D 提取微表情在时域和空域上的中间层特征，并采用SVM 分类器进行分类，实现微表情的自动识别。所提出的方法在CASME2[11]微表情数据集上做了实验，实验表明该方法在采用五折交叉验证法的情况下，提高了微表情自动识别的准确率。

1 C3D

C3D 是一种在时域和空域上进行同时进行深度学习的一种技术，可用于行为识别、场景识别、视频相似度分析等领域。Ji 等人[12]首次提出一种能够同时作用在时间和空间上的3D 卷积网络，在实时视频环境中识别人类行为。

C3D 的优点在于，采用三维卷积核对上一层网络中的图像感受野进行卷积操作，可以一次性提取时域特征，即可以捕捉到多个帧的动作信息。具体地，对于第i 层网络的第j 个图像感受野上的像素点( )x,y,z 的特征值可以记作，公式为：

其中，而Si和Ti分别是三维卷积核的高度和宽度，Ri是三维卷积核的时域维度大小，为连接上层图像感受野的三维卷积核位置( )s,t,r 的权重。f（x）表示激活函数，常用的激活函数有ReLU（Rectified Linear Unit）、sigmoid 等。Hinton 等人[13]提出实验中使用Re-LU 比sigmoid 更好，因此，实验中采用ReLU。ReLU 可以表示为：

最后一层输出层采用Softmax 激活函数，Softmax在输出层中表示当前神经元输出的概率，公式为：

其中，c 为输出层神经元个数。

2 C3DSVM微表情自动识别

2.1 微表情数据集

目前自发的微表情数据集较少，仅有的三个数据集分别是CASME1[14]、CASME2 和SMIC[15]。本文的全部实验采用CASME2 数据集。

CASME2 是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收集的CASME 数据库的升级版本。CASME2 包含由200fps相机记录的26 个受试者的255 个微表情视频序列。获得的微表情样品由AU 编码，包括三个部分：起始、顶点和结束。微表情数据集可以分为七个类：高兴、惊讶、恐惧、悲伤、厌恶、压抑、其他。

在我们的实验中，由于两个类的样本量不足以进行特征学习的训练，因此不使用样本过少的视频序列类别（即恐惧和悲伤）来进行识别，即其余的246 个样本用于实验，如表1 所示。

表1 实验中使用的微表情数据集情况

2.2 C3DSVM

C3DSVM 微表情自动识别方法就是通过C3D 提取微表情在时域和空域上的中间层特征，再将中间层特征送入SVM 分类器，实现微表情的分类。图1 为微表情自动识别示意图。

图1 注释：输入视频序列尺寸为（16×112×112），其中16 表示为微表情视频帧长，112×112 分别表示帧的长和宽。

图1 C3DSVM微表情自动识别方法

图2 注释：蓝色表示卷积层（conv），黄色表示最大池化层（pool），绿色表示完全连接层（dense）。所有的卷积层的卷积核大小为（3×3×3）。除了pool1 的降采样核大小是（1×2×2），其他pool 层均为（2×2×2），并且全部采用的是最大采样，每个完全连接层有4096 个神经元。

图2 实验的网络结构

如图1 所示，输入的微表情序列在C3D 网络结构上经过反复的训练后，在dense1 这个中间层输出特征，并送入SVM 分类器，实现分类。具体的网络结构如图2 所示。所提出的三维卷积神经网络包括6 个卷积层、4 个最大池化层、2 个完全连接层以及1 个输出层。除了最后一层输出层采用Softmax，其余层的激活函数都采用ReLU，参数训练采用随机梯度下降算法（Stochastic Gradient Descent，SGD）。

后面的分类采用SVM 分类器。SVM 是用于分析数据的一种监督学习算法，在小样本训练集上能够得到比其他算法好很多的结果[16]，也具备泛化能力。实验中的SVM 分类器采用径向基函数（Radical Basis Function，RBF），RBF 是空间中任一点x 到某一中心c 之间欧氏距离的单调函数，其作用往往是局部的，即当x 远离c 时函数取值很小，形式为：

其中c 为核函数中心，t 为函数的宽度参数，控制了函数的径向作用范围。RBF 通过将样本映射到一个更高维的空间，实现非线性可分的样本。微表情由非线性的图片序列构成，使用RBF 核函数的SVM 分类器能够有效实现分类。

3 实验

3.1 实验过程

预处理。微表情识别的预处理流程包括人脸识别、裁剪以及规范化处理环节。如图3 所示，首先在微表情预处理阶段检测人脸区域，对每个视频序列的第一帧采用Haar 人脸检测器[17]进行人脸识别，第一帧识别得到的人脸区域矩形识别框适用于剩余帧，最后将整个视频序列对应的人脸区域裁剪下来。在规范化处理中，由于每个视频的大小尺寸不统一，我们首先通过平面线性差值的方法将每一帧的平面尺寸统一为112×112。其次，由于帧序列长度不统一，在时域序列上（Temporal Interpolation Method，TIM）[18]通过TIM 的方法统一帧数为150。经过这样的调整，每个样本大小统一为112×112×150×3（3 为RGB 通道）。最后，为了获取更细致的特征，等步长截取视频帧，如图4 所示，实验以16 帧为步长无重叠地截取每个样本中的16 帧，即新的样本大小为112×112×16×3，实验中由于微表情出现的高峰在视频时域上的中间段，尽量取该段的帧序列。

图3 微表情识别的预处理流程

验证方法和指标说明。本文的实验均采用五折交叉验证的方法，即将样本随机打乱后平均分为5 份，4份用作训练集，剩余1 份用作测试集，循环下来，就能得到五个测试集的预测结果（准确率）。本文的指标采用该准确率。

图4 以16帧为步长截取原始帧序列

训练参数及硬件说明。网络结构如2.3 节所述，用Keras 实现。训练时，目标函数使用均方误差（Mean Square Error，MSE）；初始学习率设置为0.01，epoch 设定为60。以上参数通过反复试验确定。实验的主要硬件设备是两个NVIDIA Titan X GPU。

3.2 实验结果及对比

（1）和其他方法的对比

实验结果如表2 所示，与其他前沿方法相比，本文提出的C3DSVM 的识别方法获得了最高的准确率，为88.79%。表2 前两行是手工特征描述的识别方法，后面为深度学习方法。相比之下，C3DSVM 作为一种深度学习方法，能够自动提取特征，省去了人工寻找特征的步骤，也提高了识别准确率。

相比二维卷积神经网络，C3DSVM 能够提取在时域和空域上的特征。二维卷积神经网络在提取视频特征上，是将时域上的特征图堆叠得到，容易丢失时域的信息。对于微表情本身动作幅度小的特性来说，使用C3DSVM 能够有效提取时域上的特征，实现了很好的分类。

表2 不同微表情识别方法的准确率

（2）不同条件下方法对比

使用SVM 分类能够提高识别准确率。图5 表示C3DSVM 和C3D 的五折识别准确率，图6 表示对应的平均识别准确率。由这两个表格可以看出，C3DSVM的总体识别准确率高于C3D，这是由于SVM 适用于样本量较少的数据集，C3DSVM 不直接在C3D 网络的最后一层分类，而将C3D 提取出的dense1 中间层特征放入SVM，在小样本的数据集下SVM 能够发挥其优势，实现微表情的有效分类。

图5 使用C3DSVM和C3D的五折识别准确率（%）比较

图6 使用C3DSVM和C3D的平均识别准确率（%）比较

使用预处理中TIM 统一帧长处理的视频帧可以提高微表情识别准确率。no-TIM+C3DSVM 表示没有采用TIM 的对比方法。图7 表示C3DSVM 和no-TIM+C3DSVM 的五折识别准确率，图8 表示对应的平均识别准确率。由这两个表格可以看出，C3DSVM 的总体识别准确率高于no-TIM+C3DSVM，发现在采用TIM的情况下，C3DSVM 能够发挥出最好的效能，在使用C3D 网络的前提下，输入层的输入大小一定，微表情段帧长统一有利于网络提取特征，进而提高识别准确率。

图7 使用C3DSVM和noTIM+C3DSVM的五折识别准确率（%）比较

图8 使用C3DSVM 和noTIM+C3DSVM 的平均识别准确率（%）比较

4 结语

本文提出了C3DSVM 的微表情自动识别方法，通过C3D 对微表情视频序列在时域和空域上的中间层特征提取，再用SVM 分类器分类。和传统的手工方法以及现有的深度学习方法相比，所提出的方法明显提高了识别准确率。另外，本文也探索了采用TIM 的预处理方法对识别准确率的作用，实验结果说明采用TIM能够有效提高微表情识别率。

然而，深度学习极度依赖硬件设备，参与训练的参数过大，训练时间过长，训练效率不高，这也是使用深度学习技术普遍存在的弊端。另外，实验中探索网络结构设置、网络参数设置和激活函数等参数较为复杂。如何优化网络结构，优化网络参数，以进一步提高识别准确率是今后研究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