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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空气安好(外一章)

2019-06-25鲜圣

星星·散文诗 2019年3期
关键词:漫卷酒窖轻风

鲜圣

我们彼此陌生。如同一株高粱与另一株高粱的相遇。

我们来自不同的田野,一起被茅台收购。

你颗粒晶莹,暗藏缠绵、幽香、诱惑和憧憬,空气中,有你的味道,也有我的气息。

相遇茅台,一条河的两岸,我们相互揣摸对方的姓氏,眼神里流露出一株高粱对另一株的深情。

第一日,我便亮出了我的身份,你也是。我们注册,登记,茅台的窖池里,增添了我们这一粒粒远到而来的高粱,等待发酵,蒸馏,成为最纯净的一滴酒,为我们的相逢接风洗尘。

这样晴朗的天气,适合一朵白云奔走,适合一缕清风逗留,适合我们一起仰望天空,说出内心的激动。

空气安好。这里的温度和湿度,适合我们在窖中相爱,醉里水街上的灯火,适合我们彼此在勾兑中,结晶。

人生的每一次相遇,都是萍水相逢,而又心如止水。第一夜,我就醉了,醉在你的身边,醉在彼此掺入的窖池里。

入窖,轻风漫卷

依山而建的茅台镇,如一个庞大的酒窖。在茅台的窖池里,你是我今生遇见的最美的一粒高粱。

我的前世今生,与你融为一体,按照当地的习俗,一起在窖内厮守,一起被风干,相互簇拥,相互爱恋,相互交配。

今夜,茅台古镇上的一间木格小屋,就是我们的温床。

我们好好地爱一场,让两岸高山,忌嫉我们的相拥,让杨柳湾的一树桂花,在我们的芬芳中,低头,失色。

从一粒高粱到一滴酒,我不再平庸、普通。我是一滴酒的源头。

从成为酒的那一刻起,我所经历的如同一部精彩的人间神话。我实现了一次裂变,引爆我的是你窖藏已久的秘笈:曲母与水的重组,让世间多了一壶玉液,一豆琼浆。

我感恩于你的存在。九次蒸馏,八次发酵,我已被提取,被贮存,被流放,我的骨头已成火沫,血液已成甘露。

此刻,轻风漫卷,风在我们之间穿梭。赤水河寧静的波澜在心底起伏,我一呼吸,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你的氤氲。至此,我有了我自己的宗教,我的救赎是人间的爱恋,我的寄托是人世的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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