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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谦对冯友兰新理学的批判

2019-06-01陈鑫

智富时代 2019年4期
关键词:冯友兰

陈鑫

【摘 要】洪谦作为维也纳学派的代表人物和进入中国哲学界的引路人,他将维也纳学派哲学发挥得淋漓尽致,充分阐述了维也纳学派对形上学思想的主张。形上学思想作为中国哲学主要形式,在中国哲学发展进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冯友兰作为中国现代哲学的代表,他吸收了西方哲学逻辑分析与中国哲学中“辨名析理”逻辑思维相结合,立足新实在论,继承和发展了宋明理学,建构了“新理学”哲学体系。冯友兰先生与洪谦先生在形上学思想上是有所区分的。通过对二者形上学思想的辨析,可以更好理解二者的思想差异,并且我们可以重新审视形而上学思想,给予启发。

【关键词】洪谦;冯友兰;形上学

自十九世纪以来,以维特根斯坦、石里克等为代表的西方哲学家们,都对形上学思想及一些列问题作出激烈的探讨。洪谦作为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一方面他是维也纳学派石里克的得意门生,另一方面作为这一时期舆论漩涡的亲历者,他于1945年5月出版《维也纳学派哲学》一书并将维也纳学派哲学引入中国。在《维也纳学派哲学》中,洪谦系统的论述了维也纳学派的哲学思想,并且集中探讨形上学思想的合法性问题。洪谦作为维也纳学派在中国学界的引路人,显然与当时的哲学家们思想研究是有所分歧的。中国传统哲学的构建体裁多以形上学思想的形式,20世纪早期的中国哲学家们将研究致力于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的继承与创新,中国传统哲学多以形上学思想的形式呈现,冯友兰、金岳霖、梁漱溟、熊十力等中国现代哲学家们在思想构建上,通过中西结合的方式对中国傳统形上学思想进行转化。显然,这与西方哲学取消形上学思想的看法是相背的,面对西方哲学以及洪谦先生对形上学的质疑,冯友兰先生以新实在论为基础,通过“辨名析理”的逻辑分析与“接着讲”的哲学方法,在发展和继承宋明理学思想提出了“新理学”思想体系,并在《新知言》中,对形上学思想与科学的关系、真正的形上学思想及方法等问题作出了回应。

在现代哲学的发展中,逻辑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逻辑在哲学中主要分为两类:数理逻辑、形式逻辑。数理逻辑的出现早于形式逻辑,数理逻辑早期广泛应用于数学应用中,后经费雷格、罗素等人发展引入哲学研究中从而成为现代哲学的新趋势,数理逻辑既是一种哲学方法又是一种“对于逻辑本质一种新见解的根据”。数理逻辑的发展,孕育了新的逻辑,即形式逻辑,由维特根斯坦提出,石里克广泛应用。通过数理逻辑分析知识概念获得了对逻辑形式的了解,知识概念的叙述形式不是唯一的,但不论何种叙述形式,它们的共同点就是形式逻辑,既是判断命题真假性的前提,又是知识是知识的必要条件。形式逻辑由实际与语言的逻辑形式构成,命题的产生由形式逻辑构成,但是形式逻辑不能用命题来叙述,这样就会出现“同语反复”。

“因为任何的形而上学理论之为实际的知识理论,都包含了逻辑的矛盾性和事实上的不相容性”[1]116,形上学与维也纳学派及洪谦先生所秉持的原则是存在冲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形上学思想是没有意义的。一方面对于科学、知识而言,形上学是没有意义,另一方从精神层面来说是人类必不可少的,形上学思想的体验与理想所能带来的是对人心灵空虚的填补、对生活的充实,通过诗歌等艺术形式实现精神的慰籍,“他们的形而上学体系在事实上也是一种充实我们内心生活和体验境界的方法,它也能从所谓形而上学名中如‘灵魂不死、‘意志自由、‘上帝存在等,以弥补我们生活内容的空虚,满足我们理想中的欲求和精神上的愿望”[1]116。综上,我们可以大致了解维也纳学派所坚持的观点,他们在系统论述科学知识的同时之处形上学的诟病,坚持反对将形上学视作知识,并将它划归为人生哲学。

1946年11月11日,在中国哲学会昆明分会第二次讨论会中,洪谦先生针对冯友兰先生关于新理学及其方法的相关论述发表了题为《论‘新理学的哲学方法》的演讲,一方面回答了冯友兰先生对维也纳学派的评介,另一方面就冯友兰先生建立的新理学形上学思想提出相关问题:“就在于维也纳学派只能‘取消传统的形而上学,而不能取消冯先生的形而上学么?冯先生的形而上学不但不能被维也纳学派‘取消,反而把它的本质因之‘益形显露”并做出回答。

洪谦先生指出作为综合命题,包含了自然、科学、社会生活等方面,原则上必须是对客观事实有所表达的,如果无所表达就会形成有名而无实,不论是“对于事实为形式的解释”还是“对于事实为积极的肯定”的综合命题,最终都会走向似是而非的命题命运,因此,这无所表达、无所叙述的形上学命题是无法称为关于实际的知识理论的体系。洪谦先生指出冯友兰先生虽然认为自己所建立的形上学思想体系摆脱了传统形上学思想的诟病,但是在维也纳学派的主张中这样的说法是无法成立的。洪谦先生也再一次重申了维也纳学派并不是“取消”形上学思想,“从维也纳学派的立场而言:它的‘反对形而上学的主要点,并不如冯先生所言奖形而上学从哲学上加以‘取消,只想将形而上学在哲学中的活动范围加以指示,在哲学中的真正地位加以确定”,是将形上学思想与知识相区分,形上学思想不应该属于知识理论体系,同时认可了形上学思想在人生哲学范畴内的巨大贡献。从维也纳学派的主张出发,洪谦先生指出实际的知识就是科学知识,科学知识是事实的知识体系和真理系统,所以冯友兰先生无论怎样的声称其所建构的形上学思想与传统的形上学思想不同,在维也纳学派这里都是不成立的,因为新理学的形上学思想是无法实现对客观事实和知识进行准确传达,他们不允许所谓“冯先生所指‘这一边实际之内有积极的科学方面的知识和形式的形而上学方面的知识”。洪谦先生指出冯友兰先生的形式主义形上学思想是存在一定问题的,“从冯先生的形而上学命题如‘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是非山,水不是非水……不仅无有如此的感觉境界、满足和安慰,甚至于似乎有点‘无动于中之感”[1]233,洪谦先生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冯友兰先生的形上学思想限制了人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以及克制了人对世界美好的情感,与形上学在人生哲学的方向有所偏颇,“只有应用直觉主义的方法,才能保持形而上学在人生哲学方面的重大意义。但是应用冯先生所谓形式主义的方法,则似乎有失去形而上学这个重大意义的危险” [1]236。

我们必须要承认洪谦先生是有道理的,冯友兰先生的新理学体系也的确存在着一定的问题。但是,我们要认清一个事实就是在洪谦先生之后,维也纳学派日渐衰落,对于洪谦先生来说,也并没有将他的思想独立著述。但是相较于洪谦先生,冯友兰先生的新理学对中国现代哲学的发展是意义非凡的,他运用逻辑分析法来构建符合中国哲学核心的形而上学思想,并且在维也纳学派思想的基础上,实现了自己哲学的建构。同一时期的金岳霖先生也积极使用逻辑分析法构建形而上学,并且与冯友兰先生有极大的相似之处,我们必须认识到冯友兰先生也好,还是金岳霖先生也好,他们并没有将视野局限于自己的思想范畴,而是走出去通过对自身之外的哲学加以认识和总结,从而实现了自身哲学思想的进一步发展,并对中国哲学的现代化转型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参考文献】

[1]洪谦.维也纳学派哲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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