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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只为一人弹
——歌剧《玉堂春》听后感

2019-05-18陈志音图片提供中国歌剧舞剧院

歌剧 2019年4期
关键词:苏三歌剧戏曲

文:陈志音 图片提供:中国歌剧舞剧院

《玉堂春》,从明代传奇到清代戏曲,人物剧情可谓家喻户晓。全国地方剧种基本皆以此为保留剧目,一段西皮流水“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梅尚程荀张异彩纷呈,更是咱老百姓耳熟能详、百听不厌的经典名段。著名作曲家徐沛东和著名剧作家韩静霆,新翻杨柳将其写成一部民族歌剧,并由中国歌剧舞剧院与大连汉风国际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联合出品。经2018年12月预热操练,2019年3月14日、15日,该剧在大连会议中心大剧院成功首演。

金枝玉叶沐春风

从中国音乐学院走出来的音乐文学家韩静霆,曾以《凯旋在子夜》《战争让女人走开》等影视剧作闻名遐迩,他有一大批歌曲脍炙人口广为传唱,如《今天是你的生日,中国》(谷建芬作曲)、《断桥遗梦》(赵季平作曲)、《世纪春雨》(印青作曲),等等。“一枝梅花踏雪来/悬崖上独自开……谁是我知音/谁解我情怀”,这首《梅花引》是韩静霆与徐沛东合作的女高音独唱歌曲。许多年以后,两位艺术家灵犀相通一拍即合,互为知音互解情怀,齐心合力将中国传统戏曲经典《玉堂春》推上歌剧舞台。

原非应景之作、委约之题,韩静霆完全听从内心意愿,想把苏三写成“中国古代的‘茶花女’”。她的命运、爱情、传奇色彩,用国际通行的艺术语言呈现出来,可以感动全世界。在无委约金创作费、未找到投资方出品人的情况下倾情投入创作,韩静霆独辟蹊径自行其道,歌剧文本绝非照搬“移植”戏曲剧词。韩静霆依照歌剧结构章法,保留主要人物和情节脉络并做适当剪裁增删。最妙的是听完第一场,竟然没发现“起解”的苏三身边,竟然缺了个解差干爹崇公道!在传统戏中,这个风趣谐谑的角色不可或缺,全靠小花脸插科打诨耍宝逗哏,在苏三悲悲切切的哀叹中平添一抹喜剧色彩;在歌剧里,这个人物删了也行。

全剧由恨别青楼、祸起洪洞、苏三起解、三堂会审、囚牢私会、后庭夜宴、刑场披红这几段结构而成。在人物关系与剧情设置上,韩静霆有意识渗透融入现代大众审美取向与个人艺术审美理想,满怀对传统的敬畏与尊重,“先俯身下跪、后挣断脐带”。歌剧《玉堂春》“存其精华去其糟粕”,在美化、净化上做文章。他将老戏中《嫖院》《会审》某些残留的格调不高、趣味不雅的文辞剔除殆尽,重点突出苏王二人的真挚爱情,提纯“情”的内涵,升华“人”的境界。

韩静霆古典文学功底深厚,文辞优美隽永,既有民间乡土的亲切质朴,又有文人雅士的精到深刻;既豪放又婉约、既直白又含蓄。因《玉堂春》故事主要发生在三晋之地,剧作家借鉴山西民歌腔调语法,“最痛最痛痛在心/最苦最苦人想人”和“哎呀咿呦喂”这类叠字衬词,还有“亲啊亲啊”“明晃晃的灯盏/白净净的杯盘”“天天闹嚷嚷……/夜夜热腾腾……”等极富地域特色的措辞。

OUTLINE / The protagonist Su San and the storyline ofThe Story Of Su San, a Ming-dynasty folktale turned into a Qing-dynasty drama, are well known in China.Composer Xu Peidong and playwright Han Jingting has now adapted the story as an opera. After a preview in December 2018, the opera had its premiere at the Grand Theatre of Dalian Convention Center on March 14 and 15, 2019.

第一场《自从有了你》,苏三的感觉是冰火两重天。有了心上人,“西楼暖和了”;走了心上人,“西楼太冷了”。从此她“瑶琴不弹了/海棠不浇了/花窗不开了/门儿关严了”。在歌剧中妙用化解民间说唱“数数”的体例,毫无违和生硬之感,第二场开始合唱从“一”到“十”,从“……两心思恋……四弦琵琶再不弹……”到“……九九开河又一年……十个指头数着心上人走的日子”,将苏三别离三郎后的心态情态、时态状态刻画得栩栩如生。

所有人竖起耳朵等着听的必是那段“女起解”,全剧重头戏,歌剧怎么写?从老戏八句中,韩静霆创新翻过数倍篇幅,一声“苏三离了洪洞县——”之后,话锋随之一转竟自拐上了一条新路。“碧玉簪换成了铁锁链/石榴裙换成了死囚衫”,在这段唱里,编剧的阅历、功力、能力充分体现酣畅淋漓。既有凄苦央告、又有倾吐诉说,还有回忆相思、更有深情呼唤。“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小苏三?”引燃听众情感爆点。

曾获“梅花奖”“金狮奖”“文华奖”的钟浩,在其歌剧导演首秀作品中出手不凡,表现出对民族歌剧艺术的高度尊重与独到见解。歌剧的舞台处理相当干净,画面美观调度流畅。陶雷的舞美设计也十分简约,浓淡相宜虚实相间,从传统戏曲中提炼元素,采用意象化的符号寥寥几笔点染环境。第一场西楼的花窗、勾栏,第二场沈家的高背椅、罗汉床……两处点睛妙笔最富视觉效果,开场背景正中从天而降的空白立轴条幅,苏三莲步轻移出场,走到“画轴”中央转身入画归位,“美人图”或“仕女图”赫然入目;末场舞台正中高耸入云的索命断头台,悬挂半空的刀斧触目惊心望而生畏。

所有传统戏曲中的苏三,在青楼或入沈家的服饰,形色各异粉浅红深。但“起解”那一身猩红色的罪衣囚服、那一抹孔雀蓝的束发长巾,却是统一的扮相。阳东霖的服装设计,保留了中国传统戏曲的美学概念。歌剧中的苏三同样是红与蓝的经典搭配,但服装款式已与戏曲人物相去甚远。孙艾娜的造型设计别具一格,从主角到配角再到歌队的妆容扮相,无不是由戏曲基因变异而来,从眼角到鬓角两抹斜飞红晕,既可唤起人们对古装戏曲的丝丝联想,还能激活我们对《玉堂春》母本的点点记忆。

“后庭夜宴”应该是韩静霆新添的一场戏。苏三断然拒绝贪官高晋的威逼利诱无耻行径,后者恼羞成怒大发雷霆,随即给苏三施以酷刑,这副“刑具”兼有老戏中鱼鳞枷与古代拶指的形制。“眼看着手指变红变紫/纤纤手指变得乌青”,满台红光象征着暴力与血腥,同一袭素白的受刑女子形成鲜明反差。前后歌队演员两套服装,从青灰素雅到赤红浓艳,寓意深沉耐人寻味,视觉冲击效果强烈。

然而,剧名虽是《玉堂春》,全剧却无一处提及,怎能要求所有观众都心领神会?王景龙为苏三题此芳名,哪怕就多加一句词道明由来呢?另,第一场“恨别”略显用力,可否改为“泪别”?这原本也是唱段里有的词。

花间含露化春意

大家都说经典翻新好似一柄双刃剑,徐沛东岂能不谙个中奥秘?按一般套路,从人们最为耳熟能详的西皮流水“苏三离了洪洞县”里,演化出一个音乐主题,应不失为一条有效又省事的捷径。但作曲家完全避开并跳脱了观众熟悉的戏曲旋律,另辟蹊径、绕道远行。

序曲精练简洁内涵清晰,有限的篇幅里包括:引子+A段+B段+尾声。开始以微弱的长音引出长笛领奏的主导动机,在五声羽调式四度下行接五度上行的旋律中,听到山西祁太民歌风味的绵长意韵。原本一首欢快风趣的民歌,在歌剧《玉堂春》里却由此延伸出一种凄婉缠绵柔肠百转的情愫。A段并未引用完整的民歌,而是融入作曲家的内心感受与其对剧中人物情感的理解表达。音乐富于自觉能动的扩展性,弦乐声部从中低音区到高音区,精准地呈现出一种压抑、悲愤的情绪;木管的出现,好像在为“爱情”主题推波助澜,一种追求美好充满希望的愿景。B段由突如其来的铜管和打击乐扭成一股带有破坏性的强势力量,仿佛对向往美好爱情的人猝不及防当头一击。音乐在激烈的冲突对抗与撕扯挣扎中重叠交织。序曲结束的尾声很短,只有两个乐句又回到A段再现动机,这里和声语言已有所变化而非重复初始形态。

在文本提供的弹性空间里,徐沛东自由发挥其创作的个性优势。全剧形成以山西民间音乐为基调的民族歌剧音乐的写作方式,穿越古今中西合璧。优美的抒情化、通畅的叙事性、丰沛的配器法、强烈的戏剧感,在其音乐语言体系中尽显风采。作曲家将三晋民歌中的大腔、杂曲、小调甚至晋剧梆子的声腔曲牌等,全部化作歌剧语言,用于苏三、三郎以及其他角色的咏叹调、宣叙调,咏叙与谣唱,重唱与合唱与之无缝对接浑然一体。

《苏三起解》是女主角的核心唱段,这段长达八九分钟的咏叹调,开阖张弛起伏跌宕,在高音区的一声“苏三离了洪洞县——”,借鉴戏曲的散唱的倒板(编者注:一种戏曲板式,也写作“导板”。多用以表达愤怒、激昂、悲痛的感情);第二句转入慢起渐快散唱的类似回龙腔,形成板腔体上下句对仗呼应平衡关系;“只央求过路的叔叔婶子大爷大娘听一句短命的女儿言”,经过突破民谣体高度歌剧化的抒情段落,“王公子王景龙/你可曾记得青涩少女……王公子王景龙/你丢在烟花柳巷的那个人……”那声声催句句急、紧拉慢唱的声腔效果,感人肺腑回肠荡气,听起来特别过瘾。

歌剧《玉堂春》里的合唱非同凡响,编剧作曲一度创作赋予合唱多重角色的篇章与分量。坚持杜绝洋腔洋调,但又绝不同于一般民歌合唱。歌队以讲述者、旁白式与参与者、角色化,在全剧中出入进退往复变换。“苏三苏三/双唇樱桃红/眉毛月儿弯”,开场的《苏三》由混声、男声、女声合唱交替出现;“苏三苏三/琵琶半遮面/玉簪缀云鬟”,这首三拍子唱段,从旁观角度赞美女主人公“好一似九天仙女下了凡”。中国各地民歌中,采用三拍子的比较少见,而这种韵律正是入选国家非遗名录的晋中太行山区《开花调》的标识特征。尾声的《苏三》仍以混声、男声、女声合唱轮番出现。“苏三苏三/平地一声雷/云开又雾散”“说不完的苏三/唱不够的苏三”,表达了对天下有情人的美好祝福:“世上花长好月长圆”。

有几段合唱写得特别有意思而令人印象深刻。第二场在沈家,老鸨大婆心生恶意打算毒杀苏三,“请她吃面——”。舞台上歌队演员变身沈家奴仆,前后忙碌热闹喧腾。这段合唱意趣盎然,既有生活气息又带民俗风情,在黑暗与阴谋中挑出一缕亮色;还有就是第六场在高府,贪官污吏图谋不轨威逼苏三,“你若逆我行也不行!”。此前,一首女声合唱《夜宴》作为铺垫。只见女仆一人一盏大红灯笼载歌载舞。音乐散发出浓郁的山西民歌风味,旋律流畅节奏明快,真是美得让人沉醉。在我国民族歌剧早中晚期与近期作品中,《玉堂春》的合唱独树一帜,可能成为兼具技术水准与艺术质量的一个典范。

曾任小泽征尔大师助理指挥的青年指挥家黄屹,应邀与中国歌剧舞剧院乐队与歌队精诚合作。通过《玉堂春》首轮两场公演,他成功地让他们的水平突飞猛进有效提升,在某些方面甚至可谓脱胎换骨面貌一新。其中,从头到尾作曲家亲自督阵把场也是重要因素之一。因一度创作的理念清明技术过硬,音乐在结构布局旋律、和声复调、配器手段上,无不精到成熟。指挥家贯彻作曲家的创作意图十分得心应手,在解读诠释、理解表达上,黄屹的确令人心悦诚服。弦乐和木管声部的音色有了明显的改善,抒情段落中的温暖柔润,可能是过去经年难以企及的程度;而铜管和打击乐声部在强化戏剧性张力与动力时发挥的作用,相当令人满意。

听3月14日首场演出时,笔者特意关注黄屹的一举一动,感觉这个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和德国柏林音乐学院的高才生,在歌剧指挥上有他自己的独特优势。他不仅才华横溢功力超群,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对作品保持着高度的责任感与自信心。在黄屹身上,可以看到吕嘉的激情与稳健、李心草的灵活与舒朗。他会给予台上演员足够的安全感与新鲜感,乐队几乎不会给演唱造成任何障碍或压制。这里既展现作曲家写作的技术,也得道于指挥家现场的掌控。

歌剧《玉堂春》中有些简短对白,偶尔会被音乐“盖”住。可能因歌唱演员台词功力尚存欠缺,但指挥是否也应适当克制有所退让?

琴瑟相和吟春曲

听苏三在舞台上高声喊冤,我脑子里即刻“跳”出歌剧《窦娥冤》。原非偶然巧合,该剧同样是从传统戏曲演化创编而成,1960年首演,1979年获奖。2019年正值共和国成立70周年,中国歌剧舞剧院又将一部古典题材的民族歌剧推上舞台,真是可喜可贺。

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历练,歌剧《玉堂春》的创作和表演,更加自觉贴近今天的时代今天的人民。这一点,中国歌剧舞剧院继承和发扬着一种自身的传统和精神。前任副院长徐沛东身体力行,用不断创新的作品争取“发言权”。更值得嘉许的是,该院培养造就出了一批优秀的青年演员,他们已然撑起了民族歌剧舞台上的一片天。

歌剧《玉堂春》首轮大连两场公演两组演员,应作曲家徐沛东之邀,青年女高音歌唱家龚爽领衔民声组苏三,她是唯一的非本院演员,同毋攀(饰王景龙)搭档;美声组则由王一凤担纲,同青年男高音歌唱家王杨(饰王景龙)组合。若要问哪一组更强?哪一组最棒?我只能这样回答:春兰秋菊旗鼓相当。

第一天听了王一凤,有点先入为主的印象。我个人认为,苏三,可能是她最下功夫也最具光彩的角色。这个角色,使王一凤在表演艺术上有重大的突破,是一个质的飞跃、一次有力的起跳。《玉堂春》对于“美声”女高音来说,必定是一次全新的挑战。苏三和她曾经饰演的角色完全不一样,而且,这是一个首演创作的角色。无论演过多少西方经典或中国原创,那些招数在苏三身上全都没用。王一凤很好地塑造出一个新的苏三,举手投足借鉴了戏曲旦角的某些招式,但却并非刻意生硬模仿。在公堂、在刑场,她的咏叹富于穿透力和感染力。《苏三起解》一气呵成,既熟练运用歌唱技巧,又努力追求风格韵味。

在这部戏里王杨可能最年轻,他音色清润柔美,技术上无明显瑕疵,很努力很认真地去演好王景龙。这个角色在歌剧中,男高音的戏份超过戏曲里的小生。从第一场的落魄公子到第三场的巡按大人,王杨的表演富有层次变化。在“会审”一场,初见苏三的惊诧、慌乱,问话中的掩饰、不安,如能在形体动态上更有感觉更到位,这个人物就会更立体丰满。相比起来,毋攀显然舞台经验更丰富。他从2011年的歌剧《红河谷》中饰演英国探险家琼斯开始引人注目,这七八年里领衔的男一号已为数不少,这是他的优势。更重要的是,古装戏于他也并非初试身手,通过林戈尔歌剧《苏武》,毋攀领衔已得历练。他在歌唱与表演上越发成熟,王景龙让他又有一番新的角色体验。毋攀唱得真好,有些中声区音色质感和戏剧性,恍若年轻时的莫华伦,很有威力和魅力。但还是希望这个好演员能够更好,在官场、刑场的戏还很角色化,而在青楼、在牢狱的戏还需用心琢磨。“囚牢私会”一场,王景龙手持油伞亮相,那段“纷纷夜雨打梧桐/今夜你是否把我等”分明隐含夹杂着一股情歌流行风。王杨的演唱,更自然更抒情。毋攀则有些用力过猛,一个公子哥面对恋人的多情和温情,应再松弛一些、潇洒一些。虽然是“私会”内心紧张,但千万别“绷”得太紧,免得带出些许“小二黑”的感觉。

从歌剧《长征》《二泉》崭露头角脱颖而出,龚爽已经开始被大家公认为是民族歌剧舞台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玉堂春》是一出大青衣的戏,苏三戏份重、难度高。龚爽作为唯一特邀演员不负众望,她的光彩有目共睹,以自己的实力和魅力交出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龚爽嗓音清甜甘美,上下通透气息稳定,在技术运用和风格把握上都做得相当到位。苏三大大小小的唱段,她都完成得很有质量。“苏三起解”的处理富有层次特别细腻,在行腔润腔上发挥出民族声乐技巧的独特优势,引发观众强烈共鸣。在形体表演上,龚爽让人青眼有加。舞台上的琵琶只是一件道具,龚爽却对自己高要求,“轻拢慢捻抹复挑”“嘈嘈切切错杂弹”,基本手型指法与乐池里的琵琶音调对得上,真不容易。

很久没听到完成度如此之高的歌剧新作首演。《玉堂春》横空出世,从几个方面提供了可资参考的经验:1.题材的扩展:在传统戏曲中挖掘“宝藏”,可以丰富民族歌剧剧目;2.创作的理念:从传统戏曲中汲取更多精华营养能量,可以让民族歌剧在戏剧文学、音乐、表演、导演的创作实践更加开阔思路;3.素材的运用:从传统中获取素材,关键不是用什么而是怎么用。需要创作者的态度与功力兼得才会获取理想的成果。

最后想再强调,徐沛东和韩静霆,两位创作者不以《玉堂春》谋生计,这部民族歌剧非应景之作委约之题。他们就是单纯想写出、写好这部戏。作曲家为了“苏三”归隐“山林”两年,白天黑夜地来回倒腾十几二十小节,精雕细刻慢工细磨。在他最清净、最安静的心境与状态下,《玉堂春》“孕育”而成。那些十天半月急吼吼赶出来的活儿,岂可与之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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