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亮

缘起于随缘

专题片创作有时无法刻意为之，要拍什么、能拍成什么，要看创作者掌握的素材情况。掌握的素材充分，进入实际创作后很多事就可以水到渠成。相反，没有相应素材准备，却要制作有关的片子，付出和获得必然不成比例。所以说创作有时候要“随缘”。虽说我们的工作性质要求我们要会做“命题作文”，但无论如何，有素材准备，才是制片的第一要素。

我和国家一级工艺美术师、柴烧陶工艺大师乔新建老师相熟多年，算是互相比较了解的朋友了。他是一名自由职业者，美术造诣颇深。九年前，他引进日本无烟柴窑技术，在萝北县建造了东北第一座柴烧窑，潜心钻研仿古陶、黑陶、素陶的制作工艺，积累了极其丰富的制陶经验。他的柴烧陶艺作品种类丰富、魅力独特，多次作为鹤岗地区民俗文化产品代表参加一系列国内国际博览会，斩获颇多，蜚声远近。后来，我们在接到实用技术片的制作任务时，就自然而然想到了他和他的柴烧陶。于是，《柴烧陶的制作》（以下简称《柴》）一片，便应时而生。

职业认知和追求

《柴》片是一部实用技术培训片，制作时间紧、任务重、标准高。选题确定下来了，我们就立即着手对片子进行全方位策划和前期准备。

一般而言，实用技术培训片有其“先天不足”，因为更侧重于技术上的传授，所以在思想性和可视性上较差，制片上往往“千片一律”，程式化、语言枯燥，可供发挥的创作空间和可供选择的表现手法十分有限;同时，片子的创作目的在于知识的灌输传播，很难做出故事性、观赏性来，所以想拍得让人喜闻乐见，着实不易。

尽管如此，历来的技术片制作者还是在努力追求着更好的表现效果，或者从表现元素上，或者从画面语言上，尽可能使之富有感染力。让自己做的每一部片子都对得起所耗费的资源，有所益于我的观众，这是我的职业认知和追求，窃以为这也应当是所有制片者的一种职业操守。所以，在制作这部技术片时，明知表现空间有限，我们也极力追求手法的创新。怎样才能让受众在技术传授中拥有更加愉悦的学习体验呢？一番思索之后，我们最终决定在《柴》片中引入动画角色，运用真实人物与动画角色互动的方式，强化受众对柴烧陶制作工艺的学习体验，增加片子的趣味性和观赏性。

勇于挑战

近些年来，随着CG技术、3D技术的成熟，影视作品制作技术有了长足发展，在专题片中加入动漫形象，其实已经不是什么太新鲜的东西。但是，在既有的应用了动漫角色的专题片作品中，来源于县一级党教片制作单位的却寥寥可数。为什么？一方面，大家普遍把动漫技术看得太高端了，县级制片单位由于在制作资源上的先天差距，都有种“妄自菲薄”的心理，觉得“这么高端的东西不是咱们能碰的”;另一方面，动漫制作确实需要较充分的技术储备，后期制作的工作量也很庞大，对人力资源要求较高，这也使一些基层单位不愿入手。

世上无难事，用心就不难。《柴》片最终能在我们手里自力更生、独立完成，源于我们一开始就没把动漫技术想得多么难，也做好了“无论多难都要克服”的心理准备。我们面临的困难和很多有同样经历的同仁一样，首先就是技术上的难题。要在较短的时间内创造一个三维动画形象，并让它在真实场景中与陶艺师互动起来，这对我们这些“技术菜鸟”来说，确实不太简单。其次，柴烧陶的制作工艺专业性也很强，要将其形象直观地表述出来，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难题。

一切服从于制片的需要，我们只有去战胜困难。我们选择了萝北县旅游吉祥物——小龙人的卡通形象作为三维建模的原型。理由很简单，小龙人的形象是以黑龙江的传说为故事背景塑造的，在本省人民心中有强大的思想基础。最初的制作难度是最大的。我们需要在电脑上进行小龙人的三维建模，这是以往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应用软件不熟练，制作得慢慢摸索;有时遇到问题，要打电话向专业的人请教。就这么一点一滴地积累，经过一个月的废寝忘食、通宵达旦，终于在MAYA软件上成功地创造出了三维形象。随后又用两周时间，让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穿上了美丽的“外衣”，可以自如地在电脑屏幕上动起来。

其实这些工作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和专业制作人相比，我们做出来的东西也显得粗糙。不过，县级单位的条件有限，我们没有足够经费请高手来制作，只能自力更生了。

脚本精益求精

实用技术片和其他体裁的党教片不同，是极度依赖脚本的。可以说，一个严谨的脚本，是技术片成片的根本。有了这个根本，我们再根据脚本策划内容，一步步地去将之搬进荧屏。《柴》是实用技术片，自然也遵循这一规律。《柴》是从小龙人的视角来推进情节的，并由小龙人提出问题乔新建作答来揭示柴烧陶的制作工艺，流程脉络十分清晰，只要把脚本策划好，然后按部就班地进行就可以了。

我们从片子的开篇到片中的对话，都进行了精心构思。开篇的设计简洁而富于意趣：以滚滚而去的黑龙江为画面背景，小龙人驾祥云由远及近，落定开口：“嗨，大家好！我是小龙人，来自美丽的中俄大界江——黑龙江。今天，我要带你们去一個好地方！”接着就是对萝北县自然风物的展示，自然而然引出柴烧陶这一萝北名产以及小龙人与乔新建的对话。在双方一问一答的过程中，简洁地介绍柴烧陶的工艺特色和烧制流程。互动语言则强调通俗风趣、语感亲切，还引用了大量的俗语。比如，乔新建同期：“呵呵，小龙人，前人说，过手七十二，方克成器。学做柴烧可是一件十分艰苦的事儿啊。”小龙人同期：“不怕！不怕！吃得苦中苦，万事皆不难嘛！”

互动环节制作

动画角色与现实人物的互动场景要富于真实感、不出戏，是需要下番功夫的。为了制作好这一部分，我们对各环节都进行了严密构思和策划。

首先，就是让乔新建完全了解我们的创作意图。我们把写好的脚本拿给乔新建，向他详细解说了每一个场景的制作合成方法，并把我们设计出的三维动画形象小龙人给他过目。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片子尚在酝酿期间，乔新建老师就已经胸有成竹，知道我们要制作什么，他要如何配合。他对照着脚本，对每一个场景都进行了一番前期排演，表现极为自然亲切，符合了我们的创作要求。

其次，为了在实际拍摄中让乔新建有现实的对话对象，我们先期制作了小龙人的配音。小龙人的配音，我们选择了萝北县少年宫一家口才培训机构的一位小朋友，他稍显稚嫩的童声为片子增色不少。然后，乔新建对照小龙人的提问，一一进行解答，我们则现场录制。

最后，就是把这些分别制作的素材在电脑上合成，插入字幕、图例，设法让片子更加生动活泼，运用3DMAX、AE、PS、Particles Illusion等软件进行节目包装。这些环节下来，一个“小龙人拜师学艺”的故事就这么活灵活现了。

凡山必有缺，这是自然。电视片是艺术创作，旨在追求完美，但却又总是难免遗憾。反观《柴》片，还是有许多不足的。一是动画手段在片中的运用不够充分，柴烧窑的内部情况缺乏动画动态演示;小龙人仍然不够活泼，动作比较呆板。二是由于片长的一再压缩，最终的成片其实比脚本规划的要短很多，最终只能保留一些重点环节，牺牲了细节，展开不充分，学习的价值有所降低。不过，作为我们的一部创新作品，这部片子也具有不少“附加价值”。它证实，动漫制作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我们县级制作单位一样可以尝试。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萝北县委组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