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涛，姜 涛，石 荣，闫姝雅

(1.宁夏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宁夏 银川 750021；2.中国人民银行 吴忠市中心支行，宁夏 吴忠 751100 )

一、引言

2015年10月，十八届五中全会的公报中明确提出“探索对贫困人口实行资产收益扶持制度”；同年1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提出“探索资产收益扶贫”；2016年3月，“十三五”规划纲要指出，“探索资产收益扶持制度，通过土地托管、扶持资金折股量化、农村土地经营权入股等方式，让贫困人口分享更多资产收益”；2017年5月财政部、农业部、国务院扶贫办联合印发了《关于做好财政支农资金支持资产收益扶贫工作的通知》，专门研究部署进一步做好资产收益扶贫工作，同时指出“协调相关部门加大对资产收益扶贫工作的支持，及时研究制定相关制度和支持政策”。随后全国各省区相继出台了“资产收益”扶贫的相关文件。

资产扶贫模式已经得到了中央和地方的重视，资产收益扶贫已经成为精准扶贫的重要措施之一。从现实意义看，资产收益扶贫项目可以为农村无劳动能力或弱劳动能力的贫困农户提供较为稳定持久的收入来源。在未来扶贫攻坚阶段，资产收益扶贫可能成为有效的可供选择的扶贫措施之一。因此，有关贫困地区资产扶贫问题的相关研究已成为扶贫现实的需要。

Schultz研究了人力资本和经济增长关系[1]。如果将人力资本看成是资产的重要组成部分，那么将资产与经济增长相结合的研究源于20世纪60年代。近年来，资产扶贫相关文献的研究，促进了扶贫措施从注重提高农户收入转变为农户能力以及农户资产积累。一方面，个人、家庭以及社区等因素对于资产持有和积累具有显著影响。李凤等从家庭特征以及区域特征等角度分析讨论了影响中国家庭资产积累和增长的决定因素[2]，除此以外，也有研究表明户主特征对家庭资产的影响也较为突出[3-4]；解垩分析了家庭和社区特征、地理资本对家庭资产变动的影响，他认为家庭特征等变量对农户资产变动有显著影响，并且可以吸收冲击带来临时的负向效应[5]；Michelle等的研究结果表明，无效的社会资本会阻碍家庭资产的积累，而家庭积极的社会资本会促进资产的积累[6]；还有学者研究表明，认知能力或金融知识对于家庭金融资产的持有具有显著影响[7-8]。因此，贫困地区重点培育农户的自我发展能力，为农户提供就业机会，组织培训提高务工技能，提升穷人积累资产的能力，这样才可能使农户最终远离贫困[9]。另一方面，资产状况对个人、家庭和社区也会有显著影响。邹薇和屈广玉认为资产就是衡量家庭未来发展的能力[10]；汪三贵和梁晓敏认为资产收益扶贫可以给农户带来直接和间接两部分收益，间接收益部分对于农户能力的建设十分重要，同时资产建设还可以改变穷人的思维方式[11]。

国外关于家庭资产方面的研究已经日渐成熟，国内关于家庭资产的研究还处于探索阶段，为了丰富资产增值方面的相关研究，本文基于能力贫困理论，设计了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这一研究问题，尝试构建家庭资产与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指标体系，并对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机制进行验证。

二、数据来源与模型设计

(一)数据来源

2017年课题组调研了宁夏六盘山连片特困地区3个贫困县和 4个移民安置区。调查问卷包括农户的家庭基本信息、资产持有状况(主要包括自然资源、金融资产和非金融资产)、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主要包括农户自我发展能力、自我发展意识、社会公共空间)及其他相关信息。课题组按照调研区域家庭分布数量随机抽取调查户，进行了预调研和问卷修正，保证了样本的信度和效度。正式调研有效问卷548份，包括海原县129份，西吉县111份，隆德县68份，永宁县闽宁镇原隆村34份，西夏区镇北堡镇同阳新村67份，金凤区良田镇和顺新村82份，永宁县胜利乡杨显村57份。

(二)模型设计

结构方程模型不仅可以讨论观测变量之间的复杂关系，更能利用因子分析的方式构建多个“潜变量”。讨论潜变量之间或者潜变量和观测变量之间的复杂关系，结构方程模型为高度抽象且难以测量的变量提供了计量的可能。结构模型更多的是验证功能，具有理论上的先验性，它可以同时处理多个因变量，允许自变量和潜变量之间存在测量误差，精确估计观测变量与潜变量之间的关系，同时估计因子结构和因子关系，还可以分析潜变量之间的结构关系和整个模型和数据的拟合程度。正是因为结构方程模型的优越性，才使其成为近年来经济学研究中极其重要的实证方法[12-13]。

下面简要介绍结构方程的几个概念。观测变量是指研究者直接观测的变量，潜变量不能直接观测，但可以间接地通过观测变量间关联性而得到；外生变量是指没有测量误差的变量，内生变量是指因变量；残差项是指不能被变量解释的部分；自由度是指当以样本的统计量来估计总体参数时，样本中独立或能自由变化的数据的个数；路径是指变量之间的关系，在结构方程模型中用箭头表示，单项箭头表示箭头联结的两个变量是因果关系，双向箭头表示是相互作用关系，路径系数表示对变量间关系强度的估计值。

结构方程的估计方式可用如下三个方程式表述：

测量方程：x=Λxξ+δ

y=Λyη+ε

(1)

观测方程：η=Bη+Γζ+ζ

(2)

上述方程各变量含义如下：式(1)中x为外生测量变量(在因子分析中用来生成外生潜变量)，主要包括农户特征、教育水平、家庭收入等24个可观测变量。ξ为外生潜变量，主要包括金融资产、非金融资产、自然资源、自我发展能力、自我发展意识、社会公共空间。Λx为外生观测变量在外生潜变量上的因子载荷矩阵，δ为外生观测变量的误差项。y为内生观测变量(在因子分析中用来生成内生潜变量)，研究拟定义农户资产分布与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作为内生潜变量。Λy为内生观测变量在内生潜变量上的因子载荷矩阵，ε为内生变量的误差项。式(2)中B和Γ是路径系数，B表示内生潜变量之间关系，Γ表示外生潜变量对于内生潜变量值的影响，即表示金融资产、非金融资产、自然资源对农户资产分布的影响以及农户自我发展能力、自我发展意识、社会公共空间对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影响。上述模型有以下一些假定：E(ξ)=0，E(δ)=0，E(η)=0，E(ε)=0，E(ζ)=0。

三、基于SEM模型的实证分析

(一)指标选取

1.资产指标的选取。为了更好地描述农户资产持有状况，分析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相关因素，首先设计农户资产相关指标[注]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可以用农户家庭资产状况的水平来体现，本文选取的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关键测量指标可以从客观的角度全面反映其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水平。。本文中所提到的农户家庭资产，主要是和财产性收入相对应的资产，包括住户或住户成员所拥有的金融资产(包括现金、活期存款、定期存款、银行理财产品、股票、保险、借出款等)、非金融资产(净房产、生产性固定资产和生活消费性资产)和自然资源(包括耕地、果树/林地、流转土地等)。农户资产统计指标说明如下：

金融资产：农户家庭金融资产占家庭总资产比重较小，类型单一、价值量小。由于农户理财知识及行为习惯等原因，农户金融资产更偏向低风险、稳定的定期存款、活期存款、现金等金融资产形式。本文按照农户现有资金、存款、借出款等的现有价值进行统计。

生产性固定资产：主要包括生产性机械设备、三轮车、铡草机、生产性用房(包括牛棚、羊棚、温棚)等。本文在吸收已有文献研究的基础上，根据调研的现实情况拓宽了生产性固定资产的涵盖范围，例如，散户养殖牛羊创造的收入计入家庭经营收入，随着集体经济的发展，部分家庭将牛羊作为股份入股合作社，获取股利分红，计入财产性收入，从而牛羊可统计为家庭生产性固定资产；生产性用房在不同地区有所不同，例如宁夏是枸杞生产的重要基地，宁夏的调查问卷将枸杞烘干房作为家庭资产的一部分。参照李实等对非金融资产处理方法，以消费者物价指数为通货膨胀率参考指标，对数据进行处理[14]。

生活消费性资产：现有文献将家庭耐用品也作为家庭资产的一部分[5，9]。家庭耐用品主要的观测指标有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热水器、摩托车、电动车、私家车等生活消费品。根据农村调研实情，并参照冉和光和田庆刚对农户耐用品的折旧方法“对于农村住房、生产用房、交通运输工具、生产设施设备、家用电器，分别根据其建设年限或是购买年限进行平均折旧处理，折旧年限的选择结合国家规定的折旧年限范围以及作者实地调查过程中对农村的了解确定，确定后的具体折旧年限分别为40年、40年、15年、15年、10年，对于超出折旧年限的资产则视为现值为0”[15]，参照其对交通运输工具折旧年限15年，本文将私家车的折旧年限定为15年，其对家用电器的折旧年限10年，本文将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热水器、摩托车、电动车折旧年限定为10年，超出年限的资产现值视为0。

房屋价值：房屋价值主要指建设房屋的所有费用。对于调研中移民户的房屋价值计算，根据宁夏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关于《宁夏“十三五”易地扶贫搬迁规划的通知》所述方法计算，按照户均4人口为标准，扩建部分则按照实际花费。住房建设资金实行按人补助和农户自筹的方式，劳务移民住房(含征地、水、暖、电、路、气、围墙、绿化等基础设施配套)，人均自筹0.3万元，人均补助投资4.7万元[注]http://www.sohu.com/a/194852996_740774。。

自然资源价值：由于土地是农户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因此把作为公共资源的土地划分到个人资产的范畴。土地价值计算按照Terry和Keith的测算方法，假定农业经营毛收入中的25%是土地带来的，土地的收益率为8%，据此得出家庭的土地价值[16]。调研过程中个别农户对农业经营毛收入模糊不清，但回答了土地面积，我们将这些农户所在的县平均农业经营毛收入作为替代，算出其土地价值。

2.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影响因素指标。根据上述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设定的相关“潜变量”来描述我们在调查问卷中抽取的相应指标。表1列出了可能影响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相关因素。

(二)统计性描述

从相关变量的统计性描述发现，农户拥有最大价值的资产是房屋，其价值量对数的标准差并不大，这说明不同农户房屋价值量较为集中和稳定，两极分化情况并不明显。此外，农户资产中生产性固定资产价值较少，但标准差很大，这说明农户持有的生产性固定资产价值差距较大。从农户自我发展能力相关指标来看，户主年龄均值为48.78岁，户主年龄的差距较大，受教育情况不一，只接受了小学阶段的教育人数占比较高。超过一半的户主主要从事农业生产，户主为党员的人数较少。从社会公共空间来看，有部分农户认为村民关系并不融洽，干群关系不好；从自我发展意识来看，农户主要的通讯方式为手机，信息获取的主要渠道为电视，农户用于网络社交的时间大约为1.22小时/每天。

表1 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变量解释说明表

(三)模型假设及结果分析

本文初步设计了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影响因素结果图(见图1)。其中，长方形表示可以直接测量的观测变量，例如观测变量1，当然其中具体的观测变量有多个，为了节省篇幅，用观测变量1表示；椭圆内的变量为潜变量，需要由观测变量得到，单箭头表示回归方向(由外生变量指向内生变量)，双箭头表示存在互为相关关系。此外，假设模型只是前期认为较为合理的模型，并非最终使用的模型，在分析过程中需要以图1为基础模型，根据模型及变量的相关性进行调整，以便于求得拟合度最高的模型。

图1 结构方程模型假设模型图

本文采用AMOS22.0对经过标准化处理的548个调研数据进行极大似然估计。在得到最终估计结果前，进行多轮指标的筛选。首先，按照图1设计的路径和相关变量进行了模型估计，模型结果并不显著，随后根据第一步估计结果不断筛选出具有显著影响的变量，最终获得了较为满意的模型估计结果。修正后的模型整体拟合情况见表2。

表2 结构方程模型拟合情况检验表

结构方程模型的拟合中卡方值(CMIN)越小，表明整体数据越稳健，如果模型的协方差阵等于样本的协方差阵，则会获得较大的卡方值，从而会使概率值变小，容易造成假设模型与样本不能拟合的结论。相对卡方值(CMIN/DF)是最小样本差异除以自由度，该比值越小越好，若卡方与自由度的比值小于4，那么表明模型具有良好的拟合度，表2的拟合结果显示，本文设计的模型拟合结果较好。近似均方根残差(RMSEA)是用来衡量理论模型与完全拟合的模型之间差异程度，一般情况下，近似误差均方根若小于0.05则表明模型拟合非常好，正常情况下，该值小于0.08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拟合优度(GFI)是用来观测样本数据的方差与协方差的解释度，类似于简单回归中的可决系数，该值越接近于1，则表明模型的拟合程度越好，当GFI值大于0.9时，就可以接受模型的估计结果。根据上述解释，本文的模型完全符合相关检验要求，是一个拟合程度较好的模型。

表3给出了模型估计的参数值。在结构模型中，自我发展能力、社会公共空间对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都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自我发展意识对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显著性无法判断，但令人欣喜的结论是，自我发展意识显著地作用于公共参与、教育重视和信息获取。在测量模型中，大多数变量都通过显著性检验。在理论模型不断修正的基础上得到最终路径估计结果，见图2。

自我发展能力主要是由一阶潜变量农户的家庭特征和借款难易度、贷款难易度以及借贷难易度三个观测变量构成[注]①农村家庭借款和贷款能力不一，比如借款能力强的农户，贷款能力不一定强，因此设置了借贷难易度作为农户借款和贷款的综合能力。。借款难易度、贷款难易度以及借贷难易度与自我发展能力的因子载荷(在结构方程模型中，潜变量与观测变量之间系数被称为因子载荷或路径系数β，当0.5≤β≤0.95时，可以认为模型的配适度良好)分别是0.80、0.95、0.80，这三个变量均达到了显著正相关的水平。家庭特征与自我发展能力的路径系数为0.40，勉强通过配适度检验，但是尽管家庭特征与自我发展能力通过配适度检验，可以看出来，只有人均受教育(β=0.50)以及户主年龄(β=0.45)的解释力较高，其他的观测变量的配适度检验均不显著。

自我发展能力对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路径系数为0.38，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这表明，农户的自我发展能力越强，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越强，同时也说明，农户借款难易度、贷款难易度、借贷难易度会直接影响农户的自我发展能力，从而影响农户的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家庭特征，主要是人均受教育、家庭人口数，则可以通过自我发展能力对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产生影响。造成上述结果的可能原因如下：第一，六盘山片区的农业生产机械化水平较低，农户家庭的自我发展能力较为依赖劳动力的多少，也就是说若该家庭有较多的劳动力，则其就会有较高的发展能力，从而影响到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第二，借、贷难易度之间存在显著影响，家庭资产持有状况会显著影响借、贷难易度的评价，以自然资源为例，如果家庭有较好的自然资源，那么给农户的直接感觉是借贷都较为容易，同时，如果农户感觉自身借贷容易，其借贷行为又可以促进自然资源的持有，这种相互促进关系会帮助农户进行更好的生产，从而促进自然资源的持有量，进而促进家庭资产的增加，因此农户借、贷难易度会影响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

表3 所有路径系数的估计结果表

注：***、**、*分别表示1%、5%、10%的显著性水平，单向箭头指向的变量是被解释变量(或是形成潜变量的观测变量)，起始端是解释变量(或潜变量)。系数中有的值为“1.000”，它指的是将该观测变量与潜在变量的因子载荷设置为1，并以此作为参照项或是量尺，从而使其他的观测变量与潜变量关系可以自由估计，它是一个固定值，不参与估计过程。

图2 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标准化解释路径图

自我发展意识是由公共参与、教育重视、获取信息三个一阶变量构成。公共参与和教育重视对自我发展意识的路径系数分别为0.88、0.30，均达到显著的正相关水平，而获取信息对自我发展意识的路径系数为-0.09，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从观测变量具体指标来看，集体活动组织(β=0.90)对农户自我发展意识的解释力很好，但参与选举(β=-0.26)和集体活动参与(β=0.20)对其解释力不高；教育关注(β=0.15)对重视教育的解释力较好，而接受培训(β=-0.24)和教育满意(β=0.11)对教育重视的解释力度不够；此外，虽然获取信息(β=0.05)对自我发展意识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但设置的信息渠道(β=0.73)和社交时间(β=0.45)这两个观测变量可以很好地解释获取信息这一潜变量。

自我发展意识不能直接作用于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其路径系数为0.07，可能是一些集体活动会限制农户的资产增值开发能力。例如调研时发现，很多农户在农闲时期选择参与聚众赌博，这在很大程度上会限制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提高，因为当时间花费在以赌博为主的集体活动中时，不会提高其能力，甚至会造成其能力的降低。

社会公共空间从公共服务和社会风气这两个维度进行衡量，公共服务和社会风气的路径系数分别为0.80、0.90，显著正相关，这说明以公共服务和社会风气作为公共空间的解释力度很强。具体来看，公共服务中文化活动(β=0.88)和最近公交站距离(β=0.14)对其解释力较好，周围环境(β=-0.02)对其解释力不高，这表明文化活动和公交站距离可以很好地测量公共服务这一潜变量。此外，村民关系(β=0.42)对社会风气的解释力达到显著性水平，表明其可以很好地解释社会风气这一潜变量，但干群关系(β=0.09)和发生矛盾(β=0.10)不能很好的解释社会风气这一变量。

社会公共空间对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路径系数为0.11，与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显著正相关，这表明，如果农户所处的公共空间环境越好，越有可能促进农户的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提升。具体来看，公交站距离、干群关系以及村民关系会影响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可能的原因如下：一是相比于干群关系、发生矛盾，村民关系可以更好地代表社会风气，而社会风气越好越表明农户所处的社会公共空间环境越好，而社会公共空间环境越好越可以促进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提升，因此，村民关系越好，越容易或是越好地促进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提升。村民关系越好，村民从外界获取帮助就会越容易，或是相对成本会很低，例如农户之间生产工具的借用及农业上的互帮互助等，不仅可以节约生产成本还可以促进生产效率。二是文化活动的召开为农户提供较为健康的交流机会，有利于农户之间产生凝聚力，可以更好地改善公共空间环境，对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提供正向作用。因此，为了更好地改善公共空间，应该以村集体为单位，开展积极健康的文化活动。三是公交站的建立方便了不同地区之间农户交流，这种公共设施的建设可以显著促进公共空间的优化，而且可以扩大公共空间的地域范围，不再使公共空间的范围局限在一个小村的集体中。

四、主要结论及建议

本文选取六盘山片区作为贫困地区的典型区域，设计出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指标体系，利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了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及其影响因素的路径及相互作用机制。

(一)主要结论

第一，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提升的路径之一来自于自我发展能力，其作用机制是自我发展能力正向作用于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借款难易度、贷款难易度、借贷难易度和家庭特征等因素正向作用于自我发展能力。这表明，提升农户的自我发展能力，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会显著提升，农户借款难易度、贷款难易度、借贷难易度、农户特征等则是提升农户自我发展能力的关键因素。

第二，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提升的路径之二来自于社会公共空间，其作用机制是社会公共空间正向作用于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公共服务和社会风气等因素相互作用于社会公共空间。这表明，改善公共空间，可能促进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的提升，公交站距离、干群关系以及村民关系等则是改善公共空间的关键因素。

第三，自我发展意识不能直接作用于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但显著地作用于公共参与、教育重视程度和信息获取，公共参与和教育重视又显著作用于自我发展意识。

(二)政策建议

第一，激发贫困户内生动力，提高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贫困农户的内生动力来自于自我发展能力和自我发展意识的提升。自我发展能力方面，指导帮扶农户掌握实用技术，有计划地组织培训，提高农户使用现代化生产要素的业务能力，帮扶指导劳动力转移和就地就业，贫困户以就地就业为主。值得强调的是，教育扶贫是精准扶贫的重要措施之一，教育水平是自我发展能力的重要体现，提高农户的教育水平，提升自我发展能力，从而提高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自我发展意识虽然不能直接作用于资产增值开发能力，但能增强贫困户脱贫致富的自信心和内生动力。只有通过各种有效措施，摆脱农户意识贫困、思想贫困、精神贫困，才能激发出贫困户的内生动力。

第二，改善社会公共空间，提高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改善道路等公共设施，提高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水平，推动农户参与公共事务和有益集体活动，增强他们之间的联系，不仅赋予他们在社区文化、政治和社会生活中更多的参与权和选择权，而且更重要的是提高他们的参与意识。同时，在社区内建立劳务互助、生产工具互助、信息互助以及资金互助等多种形式的互助中心。良好的社会公共空间可以提高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这是促进家庭资产积累的外部动力。

第三，增强农户资产意识，提高农户资产增值开发能力。受传统消费和投资习惯的影响，农户对家庭资产配置多注重于农业生产，忽视其他方式的投资和资产积累。针对这种现象，要帮助农户增强多种途径积累资产的意识，比如积极参与发展壮大村集体经济，积极参与集体经济入股，包括劳动力入股等，获得更多的财产性收入。帮助农户树立金融投资理财意识，普及和宣传理财知识，通过农户金融理财的优惠政策，增强农户参与金融市场的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