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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中的女性人物形象简析

2019-04-23倪宁李妍朱益辉张紫馨

青年文学家 2019年9期
关键词:金瓶梅女性

倪宁 李妍 朱益辉 张紫馨

摘  要:产生于明代的《金瓶梅》,以其深刻的思想内涵和独特的艺术魅力,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受到了后人的赞赏。后人们对它的研究也是经久不衰,不断向新的层次发展。本文从女性形象塑造的角度,分析《金瓶梅》中女性人物的形象,从而了解当时人性解放思潮已深入人心的现象。

关键词:女性;人性解放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09-0-02

众所周知,明朝是中国古代小说创作的黄金时期,先后出现了被人称誉的“四大奇书”,即《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和《金瓶梅》。时至今日,对“四大奇书”的解读仍在向前发展。关于《金瓶梅》的作者、成书、版本、思想内涵、价值取向、艺术构思、人物塑造等方方面面的问题,学者们不断提出自己的真知灼见。其中对人物的分析,尤其是对女性形象的分析,研究者看法不一,各有观点。

马克思曾经指出:“在任何社会中,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42页)。《金瓶梅》中的潘金莲赤裸裸地追求和满足自身的欲望,成为一位有胆识的女人,是当时社会中的一个典型妇女形象。从她的身上让我们感受到人性解放的思潮在当时女性群体中掀起的轩然大波。

明中期以后,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以王学左派为主的异端思想风靡一时,王守仁大胆地反拨了程朱理学对人性的禁锢。小说《金瓶梅》敏感地捕捉着人的自我意识,表现了迥异于传统礼制的价值取向。现就其中一部分有代表性的女性,谈谈自己的看法。

小说的第一女主角无疑是潘金莲了。她是个年轻漂亮、聪明能干的女人。丈夫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生的狰狞,头脑可笑”的“三寸丁树皮”。貌美如花的潘金莲与“人物猥摧,不会风流”的武大郎在一起生活所受的压抑是不言而喻的。她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和原始情欲,在性的狂欢体验中她感觉出自己的存在和身为女人的胜利。在第十二回潘金莲私仆受辱中她的情欲表现得极其强烈。西门庆在院中贪恋桂姐姿色,约半月不曾来家。惟有潘金莲这妇人,青春来及三十岁,欲火难禁一丈高。每日打扮的粉妆玉琢,皓齿朱唇,无日不在大门首倚门而望,只等到黄昏。金莲归到房中,捱一刻似三秋,盼一时如半夏。知道西门庆不来家,把两个丫头打发睡了,推往花园中游玩,将琴童叫进房与他酒吃。把小厮灌醉了,掩上房门,褪衣解带,两个就干做一处,一个不顾纲常贵贱,一个那分上下高低。一个色胆歪邪,管甚丈夫利害;一个淫心荡漾,纵他律法明条。百花园内,翻为快活排场;主母房中变作行乐世界,霎时一滴驴精髓,倾在金莲玉体中。自此为始,每夜妇人便叫琴童进房如此。第八十六回金莲解渴王潮儿。金莲到王婆家,次日依旧打扮乔眉乔眼,在帘下看人,无事坐在炕上,不是描眉画眼,就是弹弄琵琶。王婆不在,就和王潮儿斗叶儿、下棋。朝来暮去,又把王潮儿刮刺上了。晚闻等的王婆子睡着了,走出外间床上,和王潮儿干。从这三回中就可以看出潘金莲无伦在什么情况下,都有极强的情欲性欲。勇于冲破封建礼教,体现原始的、发自本能的性的狂欢。

潘金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身体突围”后的“狂欢”者。在性的特有体验中,感觉自己的存在,小说描写了她一生的风流史,但“她对男性的选择基本是动物性选择。”性欲的极度膨胀必然将她推向最后的毁灭。潘金莲就这样芳魂归尘,一生的追求付诸东流。毫无疑问,小说叙述带有明显的道德归罪倾向,但她的这种大胆追求的心理是值得肯定的。尽管她的这种追求有时表现得这样冷酷和肮脏。

李瓶儿与潘金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表现在与西门庆结婚后的感情专注、性格温和、待人宽厚。李瓶儿和潘金莲最大的不同在于她能够得到满足,这给她带来了后半生的幸福。

庞春梅给人的整体感觉是“邪恶”“愚顽”的,全无是非观念,她的良知已经彻底泯灭,她当丫鬟时曾与西门庆的侧室孙雪娥结怨,一旦成为周守备太太,她对孙雪娥的报复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她对性欲的放纵较之潘金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后落了个油尽灯枯。

吴月娘是恪守封建礼数,遵守传统道德,妇女贞操守节观念的化身。她生活在礼教沉重的十字架下,西门庆在世时,她的生活已经形同枯木、了无生气;西门庆死后,她更是生活在一种莫名的恐惧中。作者借吴月娘的形象披露了妇女的苦难,同时对其愚贞又给予了善意的嘲讽。吴月娘这一形象在中国小说发展史上有开启性的影响。

以上分析的是几个主要的人物,下面再和大家共回探讨一下作者是如何完成次要人物塑造的。兹以宗惠莲和韩爱姐为例进行分析.

宋惠莲身为奴才,她也向往过主子般的生活,她的唯一资本就是她的身体。她把自己押给了西门庆,希望能借此平步青云,改变自己卑贱的身份。对西门庆的勾引,她似子毫不迟疑,甚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然而,在建社会中,这种“身体平等”只是一种虚幻的影像,当她的丈夫遭到西门庆的陷害而她的求情又落空之后,她终于从这种自似的幻影中苏醒过来,由身体培植的自尊心最终导致她走上自杀的道路、她的不幸,是男权社会的必然结果;而她最后的觉醒是她灵魂的一次升华。作者这样赞美她“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她无疑是《金瓶梅》中闪耀着熠熠光辉的一个成功艺术典型。

比宗惠莲地位更为卑贱的另一女性是韩爱姐,她是西门庆绸缎辅的伙计韩道国和与西门庆有染的王六儿之女。张竹坡把韩爱姐与潘金莲等人比较,从中可以看出其鲜明的褒贬倾向。韩爱姐倾心于陳敬济,何尝不是宋惠莲与西门庆苟合的翻版。韩爱姐欲摆脱娼妓的身份。过一种女人的生活。但这一愿望最终破灭了,随着陈敬济之死,韩爱姐的心也沉入了无底的深渊,她找不到出路,唯一可做的是为陈敬济守寡。在韩爱姐身上,多少能体现出某种与吴月娘相似的东西,她们最后的结局虽不够完美,但相比其他女性来说,她们仍算幸运的,这是作者对他们守节守志所赋予的一种由衷的同情。

在《金瓶梅》里,除吴月娘等个别女性外,我们已经很难看到孔孟思想尤其是传统妇道对女性的束缚。不单单女性自身已经从三从四德的教条中解放出来,就是男性也不再苛刻地要求女人对他从一而终、忠贞不渝。且看西门庆,在他的妻妾中,很少不是从别人手中夺来的,而与他发生过关系的有夫之妇更是不可胜数。由此看出,他并不把女性贞节看得如何重要。再看韩道国,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王六儿与人私通竟然熟视无睹,甚至是主动为对方提供机会。也许,正是这种男性对女性态度的转变,才在一定程度上为妇女解放开启了闸门,使她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张扬自己的个性进行身体的交易。

我们说,无论是潘金莲、庞春梅、吴成娘、李瓶儿,或是韩爱姐、宋惠莲,她们都是当时特定文化要育下的怪胎。当束缚女性几千年的礼制规范上一旦出现松弛时,这种被压抑已久的个体欲望便会如洪水爆发般被释放。它来的是那样迅猛,一切行为完全依凭自己内心的欲望。在这些人物身上,略去那些不适当的成分,已经体现出近代新女性的精神状态和价值追求,她们以女性自己独特的姿态活跃于历史的舞台上,不再甘心情愿地去作男权社会中男人的点缀。这是时代的进步,也是历史发展的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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