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

白岩松的母亲曾说：“咱们学校哪怕校长不在，只要打铃人在，就能正常运行。”后来白岩松写道：任何单位只要强调考勤打卡，一定走下坡路。

白岩松这段话被“读史”发到头条号，后面的评论有赞同的，但多数反对。后者的观点大同小异：一个单位少则几百人，多则上万人，不打卡怎么行？

客观地看，白岩松的话没错，但反对者的意见也不能说不对。应该怎么看待“都对却顶牛”的现象呢？也許北京的一句老话能给我们一把解题的钥匙。这句话是：你唠前门楼子，他唠胯骨轴子。白岩松和反对者正是这样的两拨人。显然，他们不在一个话语体系里，白岩松嘴里的“前门楼子”是没错的，反对者嘴里的“胯骨轴子”也没错。两者虽都正确，但不搭界，都属于自说自话，胯骨轴子和前门楼子没对上茬儿，反对者跑偏了。

用学术语言说，双方站的角度不同。白岩松站在价值理性角度，谈的是文化；反对者站在工具理性角度，谈的是实用性。他们虽针对同一现象，但一个高屋建瓴，一个脚踏实地，结论自然不同。古希腊哲学家芝诺曾提出“龟兔赛跑悖论”：乌龟先爬了一段处于A点，兔子想追上乌龟，但它追乌龟时，乌龟还在往前爬，兔子到达A点，乌龟又爬到了B点……兔子永远追不上乌龟。这当然不合常理。但若驳倒他，你不能用常理，得用学理。用到白岩松和反对者身上就是：反对者该从文化角度而非实用角度提出反对意见，这样双方才能真正对上阵，不然，双方弄得再热闹，也是新版的前门楼子和胯骨轴子。很多话题之所以越辩越让人糊涂，盖肇因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