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彬，叶红蕊，连晓敏

(广州城市职业学院，广东 广州 510405)

2011年李树华教授主编出版《园艺疗法概论》，正式定义了园艺疗法，即通过植物、植物的生长环境以及与植物相关的各种活动，维持和恢复人们身体与精神机能，提高生活质量的有效方法。指出“园艺疗法把着眼点放在‘过程’上”，并明确提出建立具有中国特色园艺疗法学科体系的思路[1]。园艺疗法主要有体验式、植物栽培活动与园艺操作活动、隐喻—心理治疗3种形式[2]。

近年来园艺疗法在我国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与应用，主要体现在理论研究、以园艺疗法为理念的景观设计表达、以校园、康复中心等机构为载体的应用实践等。多肉盆栽组合也被越来越多地应用在社区、学校、公司等，受众群体包括幼儿园的孩子、公司白领以及退休老人等，但这样的园艺疗法活动大都在课室进行，由主办方提供所有材料及器皿，种植器皿往往就是一个便于摆放在窗台的小花盆，参与者以个人为单位，在短时间内自由完成组合栽植，难度小，持续时间短，感受及体验很难深刻，对心理成长帮助不大。

大学是人一生中心理发展变化最活跃的时期，是人生观、价值观、信念形成稳定的关键时期。美国新精神分析学说重要代表人物埃里克森(Erik H Erikson)认为，在18～25岁，人格发展的主题是亲密与孤独，即获得亲密感，避免孤独感。亲密的社会意义，是个人能与他人同甘共苦、相互关怀，反之则是孤独[3]。在大学时期，通过参与团体活动，增强大学生与他人的交际交往能力，团队合作能力，无疑对大学生一生的发展都是极其重要的。有调查表明，我国27%的大学生有较为严重的心理问题，71.3%的大学生承受着很大或较大的心理压力[4]。当前大学生接受心理健康知识的主要途径是依靠被动地听课和讲座，忽视了学生自觉关注自我心灵的健康和生活体验。因此，一些学者呼吁心理健康教育要注重体验式学习[5，7]，增强大学生的心理调节能力，克服某些心理障碍，提高心理素质。

美国学者B·约瑟夫·派恩和詹姆斯·H·吉尔摩认为体验最重要的2个方面是参与和融入[8]。在园艺疗法开展过程中，让体验者充分调动视、听、嗅、触、味等感觉器官与之互动，从而获取与个体内心相映的心理信息，同时身体通过不断的移动来感知环境，当同等的生命力量反馈到心灵时，就会直接震撼人的心灵，达到“以身体之、以心验之”[9]。园艺疗法对培养大学生积极个性的作用具体表现在：精神上的解放；增加活力；培育适当的耐性；培养正确的判断力、计划和准备能力；评价自身行动及恢复自信[10]。

90项症状清单(Symptom Checklist 90，SCL-90)，又名症状自评量表(Self-reporting Inventory)，由美国著名心理学家德若伽提斯(L.R.Derogatis)1975年编制。量表共有90个项目，采用10个因子分别反映个体10个方面的心理症状情况，是当前使用最为广泛的精神障碍和心理疾病门诊检查量表。本文将其作为园艺疗法使用情况的评价方法。

1 方案设计

1.1 设计背景

运用景观设计原理，将多肉植物进行合理配置、组合，增加必要的辅助器件，构成具有一定意境的综合性景观作品，并进行必要的后期养护，结合园艺疗法中的体验式、植物栽培活动与园艺操作活动，是一种更综合性的方式。学生以小组为单位，全程参与作品方案的设计、材料的准备、具体的施工、以及后期养护，在合作完成的过程中克服各种困难，增强自我觉察与心理调节能力，体验“团队”与“过程”的意义。园艺疗法的体验过程及心理成长过程原理如图1所示。

图1 园艺疗法的体验过程及心理成长过程

参加本次体验的是“园艺疗法与心灵成长”小组的成员，共15名，其中14名来自大二，1名来自大一，学生专业均为园林技术，正在上园林设计专业课与栽培类相关课程，具有一定的景观设计基础与表现及植物栽培技能，比较熟悉多肉植物的栽培与管理，但未完成过综合型的大型景观作品。学生学业比较繁重，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要上课，课后有较多的作业，有些学生参加了学校的各种社团和多种比赛。学生对探索自我比较有兴趣，希望能在自我成长方面取得突破。学生以自愿的方式组合为3个小组，体验场地位于广州城市职业学院园林技术专业苗圃基地。

体验前两天学生参加症状自评量表SCL-90测试，得分分布情况见表1，每个成员总分均不超过160分，阳性项目数不超过43项，不需要考虑筛选阳性，症状得分与常模比较不超过1个标准差，处于中等水平，学生总体心理健康水平较高。其中，人际关系敏感一项有7个成员小于18分，3个成员在18～25分，5个成员在27分以上，分别为27、29、30、32、33，表明这5个成员人际关系较为敏感，得分与常模比较不超过1个标准差，处于中等水平。

1.2 方案目标

以“缤纷生活”为主题，多肉植物为主要材料，小组成员合作，自主设计、制作1幅园林缩微景观实景，作品规格不小于1 m×1 m。成员在整个过程中加强自我觉察，积极进行自我暗示，提高心理调节能力与团队合作意识，从而实现心理成长。

1.3 方案内容

自主设计、制作及施工，作品完成后要承担后续养护及管理；详细记录整个完成过程，包括遇到的困难以及各种问题；参与老师定期召开的会议讨论，共同协商解决问题；作品完成后，老师将与每个小组进行小组讨论，包括“情绪”、“困难”、“发现”、“收获”等主题。老师提供足够数量的30种多肉类园艺植物材料、木板以及粘贴的白乳胶、U胶、锯子等，小组可以任意选用所需的植物材料，其它所需的各种配件可以选购，价格控制在老师要求的范围；作品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2017年10月20日—11月30日)完成，并在学校图书馆公开展览。

表1 SCL-90测试得分情况

*：括号内数值为相应分值人数。下同。

1.4 方案实施

在整个体验过程中，学生是体验的主体，老师只从旁引导与协调，最大程度减小老师的角色对学生产生的干扰。各小组工作场景见图2，其中第1组、第2组分别完成作品“幸福小岛”、“画出缤纷人生”，见图3。而第3组没有完成作品，任务失败。

图2 各小组工作场景

图3 各小组工作成果

图3第1组作品说明：完成一件团队作品，首先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然后在相互配合中解决遇到的困难，更需要在面对困难产生矛盾时的相互理解和包容。图3第2组作品说明：多肉植物排列错综复杂，乱而有序，象征着人生的迷茫与懵懂，而画架和调色板则增加了缤纷的彩色元素，代表着积极的人生态度，突出人生如画。

2 结果与分析

12月5—7日(施工结束后)，老师与各小组分别展开讨论，重点围绕完成过程中产生的“情绪”、遇到的“困难”、新的“发现”、各种“收获”等。从小组的讨论反馈来看，在制作作品的过程中，3个组都经历了困惑、迷茫、痛苦的过程。第1、2组在作品完成后，收获了很多的满足、开心与喜悦，与第1组相比，第2组在制作过程中，经历了更多的压力，所以做完之后，轻松的感觉更多。第3组成员当后期彻底失败后，体验到害怕、嫉妒、生气、无奈等负面情绪。

体验过程中，3个小组都遇到了很多困难，由于试验设定的开放性，小组意见难免不一致，如何坚持自己的想法，说服大家赞同自己的构思，购买什么材料，如何购买，怎样使用等都是不小的难题；作为框架结构的木板由老师统一购买，使用前需要切割，学生们尝试过多次之后，均感觉难度很大，后来纷纷找了外援帮忙才解决了难题；第3组因为动手慢，要使用的植物材料和胶水等都已被第1、2组优先选用，且组长当时参加了比较多的其它活动，不能很好地带动及参与到作品的制作中，其组员参与的热情与信心就下降了很多，直接导致了她们放弃制作的想法。也说明大学阶段是个人人格进入最后稳定的时期，学生们相互间的影响很大，某个人的思想及行为有时会极大地影响他人的言行，特别是小组的核心人物对活动有很重要的影响。

通过试验发现：比如构思和实现是完全不一样的，设想可以很完美，但在实际完成的时候才会发现其中的诸多区别；当能力有限实在做不了的时候，及时找到外援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成员之间的沟通、交流与包容很重要，当大家都很忙的时候，更要学会互相体贴，有效利用时间；在坚持自己的意见时，也要看到别人的长处，事实证明有时候别人的想法和做法更好；大家一起为了某个目标静下心来付出努力的时候，感觉很好，完成效果也会更好；拖拉会导致动力下降，也会让自己越来越被动。

从小组成员的讨论发现，本次试验让她们收获了很多东西，深刻体会到“团队”与“过程”的意义，成功的开心与喜悦，以及从失败的过程里体会到诸多宝贵的东西。特别是第3组，尽管最后失败了，但感受、发现与收获却最多，并能更加正向看待失败。12月8日(讨论结束后的第2天)进行症状自评量表SCL-90复测(表2)，总分产生变化，参与学生得分均有降低，其中平均减分率为29.5%，大于25%，体验为有效。测试前人际关系敏感因子在27分以上的5个成员，重测时同项因子得分总体呈下降趋势，减分率分别为52%、38%、40%、50%、30%，2位为显效。躯体化症状得分变化不明显，可能与实施方案工作强度比较大，学生学业比较重有关。

表2 SCL-90复测得分情况

3 结论

社会普遍的价值观是追求成功，但从失败的过程中同样可以学习到很多珍贵的东西，教会大学生如何正确面对失败，是大学教育的一个很重要课题。本试验结果表明，第3组从失败的过程中领悟到了比第1、2组更多的东西。

从接受任务到老师完成最后总结，整个体验持续了45 d，时间较长，难度较大，经症状自评量表SCL-90重复测试证明有效，拓展了园艺疗法的角度与深度，特别适合高校学生特点，为高校心理健康教育提供了有效的辅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