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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loser

2019-03-15阿司匹林

中学生博览 2019年4期
关键词:阿东小北博览

阿司匹林

阿东不能否认,她口口声声称他是死党,是为了掩饰不愿袒露的心迹。

阿东真的很美。她有着干净耐看的脸,简单地梳着半长不短的马尾,天生具有的女王气质却是怎么都掩饰不掉的。最令她的朋友小Z羡慕的部位是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下,眸子深邃清冷,让人看了无端地产生忧伤。

认识阿东的人都对她看法不一。大多数的人说她高冷、女神,交往深一点的认为她很暖很搞笑。阿东却是这么形容自己的:贱到了骨子里,但并不招人恨。

晚自习时,阿东托着下巴,右手转着笔,笔不断地掉落在桌子上的声音令老师十分不满。她百无聊赖地抬起头,猛然对上老师的目光,心一惊,正在进行第N次旋转运动的笔掉在了地上。

老师满意地转过头,继续和学习委员一起研究题目。

阿东捡起笔,望着学习委员谄媚的笑容和老师一脸的“亲切关怀”偷偷干呕几下,心里被刷爆的弹幕恐怕全都要进行消音。

下了自习,学习委员朝慢吞吞收拾书包的她走过来:“阿东,帮我把作业本搬到办公室好么?我一个人拿不了。”

阿东深吸一口气,然后呈现出与对方相媲美的笑容:“好的呢。”

小Z深谙阿东的心思,恨铁不成钢地说:“既然讨厌她干吗还要帮忙?”

阿东在心里“哼”了一声。哪里可以做事这么随性,如果想要让讨厌的人下不来台,那么任性的结果也只能由自己买单。

阿东都想为自己鼓掌。然而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慈爱地看着小Z。

小Z被阿东的笑容震得毛骨悚然:“怎么了?”

“嘿嘿,没什么。”

阿东从不谈恋爱。

她在七夕时无聊地刷着空间,满眼都是关于秀恩爱与吃狗粮。阿东面无表情地发表了一篇日志:“恋爱本身就是无趣、无用、无果。或许对于你们来说,恋爱的意义就是作秀罢了。看看你们所谓的‘真爱,真正到最后都能够在一起的恐怕寥寥无几吧。别动不动就讴歌爱情,搞得好像过了个七夕就一下子悟出生命的真谛一样。”

转到消息页面,看到班上一个默默无闻的男生给她发了消息。

“在?”

“嗯。”

“我喜欢你。”

“呃。”

“我可以追你么?”

“不好意思,不可以。”

“啊,这样。那我们还是朋友吗?(大哭.jpg)”

阿东一脸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回复:“我们有说过话么?还有别再烦了,ok?”

“阿东,你是我的独家记忆,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拜托,独木舟的文字是这样用的?

阿东想了一会儿,点击了“删除好友”,然后伸了个懒腰去睡觉了。

她不担心别人会因为那篇日志和她翻脸,反正她的空间一直都是仅允许自己访问。

阿东不是没有暗恋的人,相反喜欢过的男生已经扎堆了。

其实她并不懂什么叫喜欢,不讨厌应该就算喜欢了吧。

阿东说自己不长情。“不讨厌的”A同学因为偷偷挖鼻屎被她不小心看到,在B同学的头发上偶然发现了两粒头屑,C同学本该散发着淡淡洗衣粉味的衣服却飘来了汗味……他们都无一幸免地被拉进黑名单。

阿东正儿八经地形容自己有“精神洁癖”。小Z反驳说这是洁癖?整个人简直是处女座的招牌。

阿东也只能两眼一翻随她去。

但小Z明白在阿东的心里有个还未“夭折”的人物——比她们大一届的学长。学长颜好腿长、穿衣有品,他清爽阳光的笑容总能让常年阴郁的阿东悸动好一阵。但后来偶然得知学长换女友就像换袜子,阿东沉默了几天,决定请一群好姐妹吃海底捞。她的好姐妹不知这火锅有什么用意,但也乐得接受。

小Z在暗地里揪了揪阿东的脸:“咋回事啊?”

阿东笑了:“图个高兴。”

小Z知道,阿东其实一点都不高兴,学长大概算是阿东真真切切喜欢过的。

但最终也止步于“喜欢过”罢了。

“阿东虽然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但人其实很暖的。”

这是小Z的原话。

阿东有次请病假耽误了两天的课。她来到学校后,小Z便借了她笔记。原本小Z作为好朋友都没有帮阿东整理笔记之类的,让她心里还有些愧疚,结果笔记本还回来却发现原先折皱的书页都被理平整了,有些不够精细的知识点也被纠正过来。

于是小Z更愧疚了。

放学路上,交往广泛的小Z总能碰到前来搭伴回家的同学,这时阿东就会恢复成一座冰山。那些和阿东搭讪的人也只能得到“嗯”“对”“好”的简单回答。而只有小Z和阿东两个人时,阿东才笑着参与八卦。

小Z很感动:“阿东……”

“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暖?”

“有吗?”

“嗯呢。”

“别用这种语气词,太那啥了。”

……

阿东觉得自己作为小Z的好朋友真的足够幸运,一件狗血的事却降临到她身上。

仍然是放学时间。

小北(阿东的青梅竹马)走过来:“阿东,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你问这个干什么?”

“马上到你生日了,我总得准备个礼物吧。”

“哈哈,咱俩谁跟谁啊。你不提起来,我还真没注意快到我生日了。”

小北坏笑着说:“感觉你对什么都没兴趣啊!干脆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了。”

阿东开玩笑:“你之前不是我的吗?”

冗长的沉默。

小北一怔,有些艰难地开口:“阿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别再说这种话,或许你只是在开玩笑,但对我来说这是饮鸩止渴也不为过。因为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莫名其妙地喜欢你了。”

阿东看着眼前有些緊张的男孩,虽然现在的模样还稍显青涩,但可以推断日后定会成长为一个俊秀、有魄力的男人。阿东又想到小北从小到大都十分关照自己,小时候有了好吃的零食会第一时间与她分享,顽皮的自己闯了祸却是小北替她担责任。长大后,成绩优异的小北会很耐心地教她功课,她有时候欺负他,这个无比宠她的男孩也只是温柔地笑着不还手。

并且,阿东不能否认,她口口声声称他是死党,是为了掩饰不愿袒露的心迹。

刚要开口的阿东余光瞥见旁边正在等她的小Z红了眼睛,然后在她恍然大悟的前一秒跑了出去。

面前的男孩紧抿着唇等待她的回答。

阿东忽然觉得很讽刺。

她眯着眼睛,过了良久,说:“嗯,我知道了。”

小北眸子里的情绪几经变幻,最后他松了口气,依然温柔地笑:“好,回家吧。”

自诩无论发生何事都波澜不惊的阿东此刻却莫名有些难受。和小北say goodbye之后,没有拿他为自己准备的伞,背上书包跑了出去,一头扎进雨中。

经过跑动,阿东的头发松散开来,她索性拽下发绳,慢慢地淋着雨向前走。

那些复杂的情绪渐渐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心里是说不出的肆意畅然。

面前是一家商店的橱窗。阿东望着橱窗上自己的影像笑起来:“想要的就去争取,讨厌的选择摒弃,别再像个loser。”

在阿东身后,有个男孩正撑着伞向她跑过来。

编辑/张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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