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

新年之初，俄罗斯与美国之间一场间谍战打得煞是热闹。

2018年12月28日，俄联邦安全局在莫斯科将正在从事间谍活动的美国人惠兰抓了个现行。次日，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俄罗斯公民马卡伦科，指控他非法出口美国军用物资。俄外交部于2019年1月5日从马卡伦科家人处确认这一消息。

惠兰被抓后，美驻俄大使洪博培赶忙前往探视。接着又曝出惠兰持有加拿大、英国、爱尔兰护照。俄美间的这场间谍战因此平添复杂因素。英国外交大臣亨特日前一脸忧愁地称，英方不同意在外交博弈中把个人当成“卒子”使用。但俄罗斯可不这么认为。他们不会忘记西方正是将在英国中毒的俄罗斯前特工斯克里帕尔当成一枚“卒子”，搅动俄欧、俄美间的外交博弈，至今令俄罗斯饱受制裁苦楚。

对于早已盯住惠兰的俄罗斯而言，这位前美国海军陆战队人士自投罗网的时机实在巧妙。2018年7月，30岁的俄罗斯公民玛丽亚·布京娜因在美国从事“间谍活动”被捕，主要被控事实是其潜入全美步枪协会，与其中有影响力的人物建立联系，试图通过这个强大的院外游说集团影响美对俄外交政策。半年后，布京娜承认自己确在美国从事间谍活动。这遭到包括普京在内的俄官方对美方的密集驳斥，随即便发生了戏剧性一幕：惠兰在莫斯科某酒店内从一名俄罗斯人手中拿到存有俄保密单位所有人员名单的U盘，当场被抓。

正在上演的俄美间谍战变得更不简单。外人越是说特朗普“通俄”，他就越会条件反射式地表现得对俄强硬。

这一场景令人顿感似曾相识。美国首都华盛顿有一间谍博物馆，展现了美苏冷战期间形形色色的间谍战案例。时光已进入21世纪第二个十年的尾声，俄美间这种冷战式间谍战的背后到底在说明着什么？

在人类社会经历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美俄之间结构性的矛盾关系仍居主导地位，双方猜疑大于互信，明争伴以暗斗，间谍这一古老行当也因此花样不断翻新。

这是一个不以特朗普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大势。人们都还记得，还在竞选总统之时，特朗普就屡屡表明对普京的好感，并宣称上任后要搞好美俄关系。他不仅嘴上这样说，而且手下人已经偷偷摸摸有所行动，因此触犯大忌，惹上麻烦。

时至今日，满脑子想着连选连任的特朗普最为忌惮的便是美国国内的“通俄门”调查，最想对其说出“你被解雇了”的人就是“通俄门”特别检察官穆勒，最棘手的事就是特朗普还真不能这样做。不仅如此，新一届美国国会议员就职，民主党人佩洛西重任众议院议长。如果穆勒关于“通俄门”的正式报告中果然有不利于特朗普的證据，弹劾一事就有可能成为现实。

在这种背景下，正在上演的俄美间谍战变得更不简单。外人越是说特朗普“通俄”，他就越会条件反射式地表现得对俄强硬。一向强硬的俄罗斯当然也不会示弱。

刚刚进入2019年，“二普”便掰起了手腕，考验着他们的神经，也考验着他们所倚仗的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