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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孤独与守望

2019-02-20杨延致远

中文信息 2019年1期
关键词:麦田里的守望者孤独

杨延致远

摘 要:《麦田里的守望者》是美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作品之一,是塞林格留下的唯一一本长篇小说。作者围绕主角霍尔顿在被劝退后的孤独、厌世与彷徨的生活展开了一系列的描写。本文就霍尔顿彻头彻尾的孤独与他理想中在麦田里“守望”的关系进行论述,对主人公孤独性格与守望理想之间的联系进行分析。

关键词:《麦田里的守望者》 霍尔顿 孤独 守望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082(2019)01-0-02

《麦田里的守望者》是美国“垮掉的一代”最早的代表作之一。该书自美国一经出版就引起轰动,立即成为头号畅销书,其主人公霍尔顿鲜活的形象也成为了西方文学所塑造的人物中“孤独”的代名词。

文学界多数认为麦田里的守望者就是霍尔顿本人,但通篇小说中,霍尔顿更多的是处于一种“孤独者”的状态而非“守望者”的状态。可以说,霍尔顿的守望是对于他长期孤独的觉醒与延续,他的孤独与守望始终环环相扣,在守望中霍尔顿达到了对于内心孤独的升华满足。

本文就霍尔顿守望与孤独之间不同阶段的联系进行深入探讨,希望能够对于本书主题的认识带来新的角度。

一、守望前的孤独

1.家庭带来的孤独

导致主角霍尔顿孤独的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的家庭。正是因为弟弟的早逝和父母的不理解激发了霍尔顿内心孤独的种子。

霍尔顿非常喜欢他的弟弟艾里,在“朋友”要求他写一个关于房屋之类物品的作文时,他的第一选择是写他弟弟艾里的手套,并且称呼他为“最讨人喜欢的孩子”,“最聪明的孩子”。这点在后文他看电影时、孤独徘徊时想起他弟弟也多有提及:“每次我要穿过一条街,我就假装跟我的弟弟艾里说话。我这样跟他说:‘艾里,别让我失踪。艾里,别让我失踪。艾里,别让我失踪劳驾啦,艾里。等到我走到街对面,发现自己并没失踪,我就向他道谢。” 在霍尔顿最痛苦最恍惚的时候,支撑他一息尚存的力量仍是对已成为逝者弟弟的怀念,弟弟对于霍尔顿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虽然文中对于霍尔顿父母的描写极少,但是读者也可以看出来父母对于霍尔顿在成长中孤独的漠视与误解。矛盾恰恰在于,霍尔顿与父母是彼此相爱,但又不能彼此沟通。尽管书中霍尔顿无奈的把父母叫做最容易生气的人,但霍尔顿却深知在冰鞋店里问了许多傻里傻气问题的父母是爱着他的。而霍尔顿在被开除后在外游荡,也恰恰是担心母亲提早知道自己被开除的消息,怕她伤心。

弟弟的死以及对于父母不可言说的孤独,造就了霍尔顿对于妹妹菲兹的一个“尽职尽责”哥哥的形象。其原因不仅仅在于霍尔顿喜欢妹妹,喜欢单纯的孩子,更在霍尔顿把丧弟的孤独和无人交谈的寂寞转嫁成了对妹妹无微不至的呵护与想念。这是霍尔顿一遍遍涂掉墙上的脏话,为孩子们引路,给滑冰的小女孩系鞋带的源泉。妹妹菲兹在他小时候溜冰的地方溜冰,在他小时候参观的博物馆参观,在他小时候上学的学校上学,霍尔顿又怎么能忍受妹妹和他一样在不久的将来在势利的社会中迷失呢?如此,霍尔顿守望孩子的愿望逐渐清晰。

2.社会带来的孤独

整个社会的风气是冷漠的,虚伪的。在霍尔顿眼中“我生平见到的最最假仁义的杂种”校长与老师群体里,霍尔顿是个说脏话,喝酒吸烟,四次被劝退的差生形象,老师拿着他那低分的卷子“像拿着臭屎”。他投奔的“这辈子有过的最好老师”安多里尼,也满心劝诫他认真学习融入社会。与他相似年龄的同学们,更是一些与他毫无精神交流、自私自利的人:老阿克莱“一点也不懂礼貌”;斯特拉维莱塔表面君子,私底下邋遢的要命。酒保、钢琴家、老萨丽、演戏的伦特夫妇,更是资本主义社会典型势利小人物的代表。

对于霍尔顿而言,“出人头地,买一辆凯迪拉克”断断不是他想要的。他这种与时代不符的观点,注定了霍尔顿很难在社会里找到可以与内心中纯真的自我交谈的人。只有在与孩童聊天时,霍尔顿才会暂时摆脱无人可谈的孤独感。霍尔顿无比厌恶着这个势利的世界,迫切需要一个保护罩和避风港,不仅能遮蔽他远离侵扰,而且还可以转变他孤独的现状,可以在那里畅快的交流,打开心扉。因此,成为“守望者”的种子已经洒遍了霍尔顿心中的原野。

3.成长带来的孤独

霍尔顿在书里的年龄是十六岁,按主人公视角,他撰写这本书是在来年也就是他十七岁的时候。每个人成长的蜕变期都不同,对于过分接触成年人世界的霍尔顿而言,他在书中的经历正是他从青少年过渡到成年的时期。在阐述自己理想时,霍尔顿说:“不管怎样,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霍尔顿喜欢孩子,厌倦几乎每一个虚假的大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麦田里守望的他,已然算得上是一个大人,而不是一个孩子了。尽管如此,霍尔顿显然没有很满意自己一步步迈向大人世界的人生,他的精神上仍拒絕改变,仍向往自己内心中留存的那股纯真与善良,因而被整个世界所孤立,进一步加深了他的孤独。

世界逼迫着霍尔顿做出改变,逼迫着他做出决定,成为大人。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大人们对于成长的帮助,想要固守自己的纯真世界,但他那不断在孩童和成人世界的摇摆却显的愈发艰难。无论他在他天马行空的世界里呆多久,还是和他一点都不爱的老萨丽一起远走与否,他明白他都要做出选择了。正因如此,他的孤独逐渐酝酿着守望——一个更加高尚的使命,一个救助孩子,更是自我满足的必然选择。

二、守望对于孤独的意义

1.对家庭以及丧弟之痛的填补

在霍尔顿对其理想的阐述下,他所希望守望的人是一群没有大人的孩童。霍尔顿孤独的困境是小说从始至终存在的,他最喜欢孩子,却马上将不再是孩子,这种困境使得守望成为了霍尔顿最终的选择。在他梦想的守望过程中,他把跑到悬崖边上的孩子捉住的过程中,他内心中一大片孤独被填满了——丧弟的孤独。在霍尔顿十六岁的人生中,他弟弟的存在无疑占据着很重要的一部分。他弟弟死去之日,便是霍尔顿孤独爆发之时。但在他对妹妹一人的守望中,他找到了弥补,他受伤的心灵得到了安慰。由此推广,在对和弟弟妹妹相似年龄的孩童守护时,霍尔顿是会暂时抛开这两种孤独的,守望的过程自然而然将孤独转化成为了一味忘记的良药。在雪疯狂下个不停时,霍尔顿可以和孩子们玩个痛快,在他买的唱片摔碎时,孩子们会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告诉霍尔顿自己“正在收集碎唱片”。霍尔顿很后悔的一件事情,便是弟弟生前想和他一起去塞德比哥湖打猎,却被他因弟弟年纪太小否决了。如今故人已逝,在麦田里狂奔的孩子们其实也代表着弟弟,在接受着哥哥的守护与偿还。

2.对纯真心灵的守护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虚伪世界上,霍尔顿的知音只有孩子。对于他而言,只有孩子们是可以与他被保护起来的纯真心灵进行交流的。这种交互可以让霍尔顿的纯真善良得以永久性的保全。在与孩童的交谈中霍尔顿是可以放下各种架子,真真正正的交谈的。他在孩子们纯真无邪的话语里可以“笑破肚皮”,而孩童们对于霍尔顿的话会认真倾听,有一半可以听懂,甚至让霍尔顿难能可贵的聊到“兴致上来”。守望正可给霍尔顿一个交流机会。

在悬崖边上,霍尔顿的任务,也是他唯一的任务,就是远远望着孩子们玩耍,并且把那些试图到悬崖边上玩耍的孩子轰回去。在这种互动里,霍尔顿的最美好最纯真的一面都会显现出来。在小说的绝大部分篇幅中,霍尔顿是一个孤独者,一个懦弱的反抗者。而在几次霍尔顿对孩子进行帮助的时候,情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霍尔顿由内而外的孤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守望”。在孩子们面前,霍尔顿并不像面对催促他变成大人的世界一样无能为力。在小女孩没有办法脱掉溜冰鞋时,霍尔顿可以轻松出现并且帮助了她。书中霍尔顿的善良形象都与他和孩童的联系密切相关。在麦田里,他接受过成人世界洗礼的另一种纯真非但可以保存,而且还可以成为保护孩子们的屏障,帮助孩子们的工具。在霍尔顿成为“守望者”时,很明显他的孤独感暂时消失了,被一种他能跟从自己价值观行事的充实感所替代。

3.赋予孤独的反抗意义

霍尔顿的孤独感是一种极强烈的,深入骨髓的东西。相对于他的语言来讲,他雷声大雨点小的反抗也是深深植根于他性格的懦弱,他明白这样的反抗是不会起到任何效果的。霍尔顿就是这么一个把冰球“捏的硬上加硬”,却不肯把它扔出去砸任何东西的人。他的孤独若一息尚存,则必须投入对于世界的不懈斗争与反抗。霍尔顿异常喜爱的红色猎人帽,在他看来是打人时务必要戴的。可在霍尔顿买下这顶红色猎人帽后,他的反抗不仅没有伤害世界,反而伤害了自己。与其说霍尔顿帽子的“红色”是他在孤独处境下的反抗,不如说是如同动物一般戴上的保护色,警示着其他人远离纯真的自己。守望对于在现实里反抗无效的霍尔顿而言,实在是一种更加高明隐晦的反抗方式。当妹妹问他喜欢什么时,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两个提着破篮子求人募捐的修女,以及不屈不挠反抗侮辱、跳楼自杀的老詹姆士,其实这正是霍尔顿反抗精神的化身。而反抗正是为了守护像弟弟艾里一样单纯的孩子,能够在麦田下自由奔跑,不至于掉进成人世界的深淵。如此,整部小说的孤独得到了合理的安放。霍尔顿借助这种守望的反抗,不仅可以保全自我的孤独,同时也可守护着那些尚未被势利世界所浸染的孩童。

结语

霍尔顿的三种孤独间接引出了他守望的理想。在守望与孤独的交汇中,他内心长久的孤独被充实,并得以在这种逃避中蜕变为一种独特的使命,孤独与守望环环相扣,最终达到了升华的效果。

参考文献

[1]JD·塞林格. 麦田里的守望者[M]. 施咸荣译,南京: 译林出版社, 2014.

[2]平坦《麦田里的守望者》:孤独的逃离者——霍尔顿形象解读题目[J]. 辽宁工业大学学报, 2010(12): 1.

[3]韩露.《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红色猎人帽的审美意蕴[J].文学界,2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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