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杰12

(1.信阳师范学院 当代马克思主义研究所， 河南 信阳 464000； 2.西南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四川 成都 611756)

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1〕。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论断深刻地阐明了话语权的实质。“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实际上就是一种意识形态话语权。谁掌握了意识形态话语权，谁就拥有了主导权〔2〕。福柯认为，话语权生成是源于生产技术、符号系统技术、权力技术和自我技术的实践行为。具体到思想政治教育领域而言，话语权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范畴和具体表征，“是一种掌握、控制、支配和阐释‘话语’的权利与权力，是对话语背后的是非判断、价值取向和意识形态进行引导和塑造的一种资格、能力、身份与地位”〔3〕。实际上，任何一种意识形态在彰显其观点和主张时，必然需要借助一定的话语生成技术而塑造一种影响力与支配力。由此可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应是基于一定生产力和科学技术水平而建构符合社会或阶级需要的“话语权势”，借助“符号、意义、象征物，或者意指活动”〔4〕将政治观念、思想价值、道德规范融入符号系统技术而赋予主体以“话语权利”，使客体屈从于某种特定目的或支配权而被规训的“话语权力”，最终通过个体的力量或他人的帮助而实现个体自我改变、支配控制他人言行的“话语权效”。它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生成逻辑和技术路径，是意识形态主导权在现实实践中的一种话语呈现。

一、话语权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生产技术

话语权势，即什么决定权势，权势是如何形成的。福柯认为，生产技术能够使我们生产、转换和操控事物，是与生产力发展和科学技术水平相关联的。正是有了先进的生产力和科学技术水平，工业革命话语强占了手工业传统话语，资本主义话语替代了封建主义话语，可见，人创造了先进的生产力和科学技术，先进的生产力和科学技术又创造了具有权势的话语体系。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势就蕴含在物质的生产力发展之中，成为主导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由此而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生产技术，就是这种通过生产力改进和科学技术创新，从而实现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再生产、再转换或再变革，进而在社会各个领域转化成为权势话语的实践行为，即生成话语权势。

1.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着现实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导强弱

实践发展证明，任何时候思想政治教育都体现着一定阶级鲜明的主导性，这种主导性决定于生产力发展水平，是伴随阶级的出现及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产生而产生，并形成适合统治阶级需要的权威主导和带有阶级思想、阶级意识的一元性“权势话语”。这是由于“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而社会意识形态的产生与变化“必须从物质生活的矛盾中，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中去解释”〔5〕。事实上，“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因此，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隶属于这个阶级的。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不过是以思想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因而，这就是那些使某一个阶级成为统治阶级的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因而这也就是这个阶级的统治的思想。”〔1〕可见，统治阶级所处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着这种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的特性，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势主导强弱也就贯穿其中。对于阶级斗争依然存在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思想政治教育呈现出了主导性与多样性、一元性与多元性、开放性与包容性并存的特征，尤其随着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突飞猛进与全球化发展，坚持和巩固社会主义条件下的思想政治教育主导性显得更加迫切，这是现代思想政治教育主导性的生命力与有效性的根本所在。

2.科学文化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构的中坚力量

在马克思主义看来，作为一般的生产力或社会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发展水平，是与人类的生产生活方式分不开的，它既是生产力本身发生全面变革的内生动力，又是整个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结构变迁的基础，交织着科学的社会文化意蕴。这是马克思恩格斯揭示科学技术社会本质、生产力变革、社会文化价值、意识形态等方面功能的具体体现，说明了科学技术、社会关系和意识形态是紧密联系的。在当代，科学技术成为生产力发展的第一要素，每个国家都将发展科学与创新技术作为立国之本、兴国之路，彰显了科学技术在整个社会文化中的重大作用。科学技术在被纳入生产力范畴的同时，日渐向科学文化范式转换，开始承载越来越多的意识形态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势，进而在一定历史社会条件下与人文文化形成了相得益彰的文化霸权，成为现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构的中坚力量。可见，科学文化是创新文化建设的核心内容和重要方向，科学文化对现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构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从时代发展趋势看，作为“立世之基”的科学文化和“为人之本”的人文文化必然实现相互渗透、融合发展，必将为现代科学事业与经济社会发展提供重要理论支撑，也为现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构与实践供给丰富的文化禀赋与支持资源。

3.掌握核心技术是掌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前提

话语内蕴着权力，话语权依赖于物质。关键核心技术是国之利器。事实证明，谁掌握了关键技术、核心技术、高新技术，谁就掌握了主导权、话语权。以互联网领域为例，最大的隐患就是核心技术受制于人，这“就好比在别人的墙基上砌房子，再大再漂亮也可能经不起风雨，甚至会不堪一击”〔6〕,“中兴事件”就是最深刻的教训。科学技术迸发出来的科学价值、技术价值、经济价值、社会价值、文化价值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影响着、改变着世界发展及整个人类社会的格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建设也被深融于科学技术大发展大创新的革命实践之列，交织于科学技术文化的价值教育体系之中，主导着人们的生活理想、道德信念、审美情趣，形塑着人性的价值与自由。这种相互交融的科学价值和人文价值成为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建设的“核心技术”。谁掌握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技术”，谁就掌握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主导权。而实现这种“核心技术”的突破，靠化缘是没有指望的，必须要依靠自己，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之路，例如“两弹一星”精神、载人航天精神，就是我们在自主创新实践中塑造的思想政治教育权势话语。一句话，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势一定意义上说来自于经济推动力、思想引领力与科技发展力。这也是我们自我锻造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物质基础。

二、话语权利——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符号系统技术

话语权利，即谁赋予权利，以及代表谁说话。在福柯看来，话语是权利的争夺对象，话语主体是依靠物质条件和社会关系进行运作、传递权势能量的一种资格、身份、地位，是一种统治与被统治、压迫与排斥的权利形式。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符号系统技术，就是通过一系列的符号意义、象征物或意指活动，将话语权利与权利话语、话语自觉与话语自信、身份担当与责任担当统一起来，构建话语权利与话语能力、话语责任相匹配的话语主体，从根本上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

1.明晰话语主体的话语权利与权利话语

权利是政治学的基本范畴，是支配控制他人的行为和社会而组织起来的力量。话语主体权利的赋予，内在地蕴含着话语权利和权利话语两层意蕴。在阶级社会里，话语权利的赋予和权利话语的表达是与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国家政权结合在一起的。统治阶级借助代表国家权力的一系列政治符号、文化意义、精神象征物和国家导向活动，如国家和政党的相关法律法规、纪念日等，将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上升为占据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进而通过被赋予权利的话语主体去表达统治阶级的权利意志。思想政治教育就是统治阶级在意识形态上反映出来的一种话语权利，也是维护现存政权功能与话语权利的重要载体。思想政治教育被赋予的话语权利必然是国家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具有绝对性和权威性，其权利话语表达绝不能超越这种政治性、教育性原则。有权利就有冲突，但权利也存在边界。针对目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场域呈现的“失语”“失声”“失踪”的各类话语困境，必须要进一步厘清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利冲突实质及话语权利与权利话语、绝对权利和相对权利的边界，借助法律解释和权益平衡机制去化解权利冲突，正确履行被赋予的话语权利，提升主体的话语能力，反对失语，敢于发声，杜绝失踪。

2.增强话语主体的话语自觉与话语自信

话语借助思想政治教育特有的语境、主体和方式，进行有意识、有力量、有特色的言说表征，是一种自觉自信的功能性语言实践。现代意义上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体的自觉自信源于对中国发展的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充分肯定，是中国话语实践与话语权利功能表达的注脚之一。面对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中的那些“言必称希腊”“崇洋媚外”的心态，指认“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西方的花儿格外香”的现象，我们必须要自觉地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去提炼，自觉地从改革开放以来发展实践中去感悟，自觉地从中国发展的道义力量中寻求物质和精神支撑，自觉地从指导中国创新发展的科学理论中寻求话语滋养，这“是建立在对客观事实的认知、对未来充满期待、对国家和民族的热爱基础上”〔7〕，彰显现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利的自觉自信和实践根基。总之，要解决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自觉自信问题，还必须要正确看待“中国问题”，既不能夸大化的给予以偏概全地抹黑，又不能绝对化的自以为是地无视，要充分利用社会激励机制或倒逼机制的反推动力作用，树立敢于发声、勇于亮出思想的话语意识；增强以物质实力为根基，自觉锻造代表中国话语体系未来走向和嵌入国家价值的国际秩序话语，打造能够展示中国智慧、中国方案的话语体系，实现“中国话语，国际表达”，努力把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政治优势、实践优势转化和厚植为自觉自信的话语优势，以牢牢掌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

3.强化话语主体的身份担当与责任担当

话语实现语言学转向而进入社会环境场域之中，“被认为是符号化于语言中的意识形态，是一种权力关系的代表”〔8〕。这就意味着话语存在着一个身份与担当的问题，即为谁代言的权利问题。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符号系统技术，不但要求话语主体能够明晰话语权利与权利话语之间的关系，还要树立应有的话语自觉与话语自信，更需要话语主体能够担当起自身被赋予权利的身份、责任和义务，能够为国家主流意识形态和人民的美好期盼而担当“代言人”，使话语权利、话语能力、话语责任统一于能够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话语主体上来。可以说，这是福柯的符号系统技术理论在思想政治教育场域内生成话语权的应然逻辑。应该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体包括党和政府、党员干部、知识分子和普通群众，他们分属不同的位置、层次和身份，担当不同的责任和使命。面对当前思想政治教育一些领域的话语主体缺位、担当不足、伪担当等现象，我们必须要以舍我其谁的气概，担当起中国转型期“以我为主”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建设的责任与使命，充分发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体在榜样示范、阐释研究、倡导推行和认同践行等方面的社会作用，时刻紧绷意识形态这根弦，强化落实意识形态的责任担当，树立共产党人应有品格的道德担当，增强权威性与公信力的话语担当，促进协调发展的实践担当，真正使思想政治教育主体“成为先进思想的倡导者、学术研究的开拓者、社会风尚的引领者、党执政的坚定支持者”〔9〕。

三、话语权力——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权力技术

话语权力，即如何将权力话语背后的思想、价值由主体实现客体化。福柯认为，权力技术能够决定个体行为，并产生使个体屈从于某种目的或支配的话语力量。实现这种转化就需要将隐藏在知识、制度和理性中的话语与实践中适当的形式匹配起来，进而在一定语境下生成话语权力。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权力技术是通过话语的内在力量和外在形式引导个体的行为朝着预期的目标发展，并使他们能够被纳入到话语主体设定的某种特定目标内，或者屈从于某种支配权力，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力不是话语霸权，更不是话语主体对话语客体的绝对权威，而是由话语权利产生并受制于话语权利的思想影响力、实践导向力。

1.提升话语内容的权威性与思想性

一种意识形态要在话语形态上占据主导地位，首先其本身就要具备正当性和先进性的话语内容，具有强大的理论魅力。话语内容的权威性和思想性是思想政治教育场域内话语权生成的核心内容，体认着思想政治教育场域内话语权力的内在规定性，即解决话语主体说什么的问题。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既包括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资源的传承与转化，也涵盖当代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的创新与发展，其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目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空泛、僵化、滞后，说服力、感染力、亲和力都明显无法满足“现实的人”的心理诉求，这既有经济文化社会变迁的影响，又有各种社会思潮的冲击，还有市场经济条件下西方价值观的挑战，更有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自身功能的遮蔽、肢解。这就必须要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彻底性，坚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时代，将中国梦融入到个人、社会和国家的价值共同体中，进一步强化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权威性；要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的创新性，在吸收国外理论研究成果的同时加快构建哲学社会科学的学科体系、话语体系、理论体系，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互补共生，立足中国实践创新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拓展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资源。总之，提升话语主体的权威性和思想性必须要以“理”服人，即以“理”批判“落后”思想理论，抨击“错误”社会思潮，引领“灰色地带”的舆论走向，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说得出、立得住、叫得响、传得远。

2.彰显话语形式的生动性与多样性

权力生成技术的内在规定性并不能形成话语力量，还必须借助于议题设置、创新表达、方式转换等辅助形式增强话语解释力、吸引力、引导力、认同力，才能形成有效的权力话语。恰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好的思想、观念、内容，要通过生动的形式、多样的手段表达出来。”〔10〕面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差异化、分众化的传播趋势，要满足不同人的信息需求和接受特点，一个腔调、一套话语、一种形式显然是不够的，必须要创造生动性和多样性兼备的话语方式，打造全方位、多层次、多声部的思想政治教育场域内的话语权力。面对思想政治教育权力话语中存在着的视觉冲击力、情感震撼力和思想感染力明显不足等现象，特别是网络上负面信息放大和网络舆论引导乏力等问题，我们必须要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实践中予以改进。优化设置话语议题的时效性与思想引领性，进而以增强现实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议题的吸引力和凝聚力，规避被“空化”“弱化”“淡化”“边缘化”的话语困境；增强话语表达方式的亲和力和感染力，将以理服人的刚性话语表达与以情动人的柔性话语表达结合起来，形成“润物无声”的表达效果；实现话语方式转换的自由性与交融性，实现静态话语与动态话语、官方话语与生活话语、学术话语与实践话语、现成话语与生成话语的自由切换，构建交互性话语新范式，实现双向、动态和平等的话语沟通，进而将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力量转化成为话语客体的一种自觉自信的实践行为。

3.创新话语平台的交互性与共享性

话语平台是话语权力生成、彰显与转化的重要载体，是话语外在表现的应然规定。面对社会形态现代化、利益格局多元化、社会话语体系分散化的现状，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权力技术必须高度重视话语平台建设，拓展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与其他话语体系交流的空域，实现“控制话语”“独享话语”向“互动话语”“共享话语”的转变。以高校为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平台包括课堂平台、校园平台和网络平台三类，前者包括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课堂、专业课堂、实践课堂，中者包括各类党团组织、学生组织、志愿团体等，后者包括微博、微信、贴吧、论坛等新型网络媒介。创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平台的交互性与共享性，必须要坚守思想政治理论课的主阵地，建好课堂教学、实践教学的主渠道，将理论的彻底性、专业的支撑性、表达的创新性、育人的功能性、话语的政治性全部贯穿于思想政治教育全过程；优化校园育人环境和传播氛围，提升校园平台上各类团体的组织力，实现教学科研、管理服务、文化环境的育人辐射性与话语传播规律性的协同发展；抢占和巩固网络媒介话语平台，完善网络平台管理制度与适度有效监管并重，发展意见领袖与引导现实利益矛盾同行，不断深化线上线下的话语交流共享，推进优质载体打造、新旧媒介融合、教育平台开放的大环境建设；打造懂理论、懂网络、懂传播的“三懂”队伍，提高思想政治工作者媒体驾驭能力，对准思想认识的共同点、情感交流的共鸣点、利益关系的交汇点和化解矛盾的切入点精准、持续发力，提振现实社会场域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权威性与影响力。

四、话语权效——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自我技术

话语权效，即运用话语力量达到的状态。福柯认为，自我技术是借助自我改造或他人支配力量，使个体思想、行为、存在方式被转变，最终达到某种预期的完美状态。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效就是在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中，“行使‘话语权利’和运用‘话语权力’时，所能达到或产生的一定思想政治教育效应、效果或效力”〔11〕。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自我技术，就是通过外化和内化的话语力量对个体施加思想政治教育影响或约束，以此引导个体的政治立场、价值观念、行为实践实现自我改变自我，达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建设的预期目标。

1.提高个体自我思想的认同性和明辨力

提高个体自身的认同性和明辨力是现实思想政治教育场域中话语权效达成的基本目标。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认同性和明辨力就是通过教育的方式或途径增强个体对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认知，提高个体对于是非曲直、善恶荣辱的明辨能力。一是要注重从认同意向上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价值导引力，促使个体原有的认知结构与主导性价值意向进行融合，在引导和规整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认同的价值语境基础上，发挥先进的主流价值、核心价值的引领作用，深化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方法旨趣，进而形成符合个体认知本身需求和社会发展认同初衷相吻合的预期状态。二是要注重从认同情境中实现思想政治教育语境的同步建构，通过挖掘中国传统文化、红色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及世界优秀文化资源，形成一种影响、改变个体思想与行为的显性文化吸引力和隐性文化驱动力，激发个体对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产生情感趋同，增强个体思想和行为转变上的规训。三是要注重从认同过程中引导思想政治教育过程的自我反思，在完善自我知识结构、认知思维格局、意识形态把握等基础上，善于识别西方话语中的“美丽谎言”“话语陷阱”，深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认同与建构的“引导—内化”反思过程。

2.加强个体自我教育的引领性和感染力

加强个体自我教育的引领性和感染力是现实思想政治教育场域中话语权效达成的基本要求。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引领教育，就是要借助一定的教育方式或手段，引导个体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行为实践等方面自觉发生转变，形成具有感染力的“润物无声”的教育状态。一是要从个体思想观念上进行引领，不断铸牢理想信念和强化思想道德，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守护主流意识形态，敢于批驳错误言论，在常态化的党性教育和道德修养中厚植理想信仰，以更高的政治站位和政治认同，自觉凝聚服务社会发展的思想与价值共识。二是要从个体价值取向上进行引领，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贯穿于思想政治教育全过程，凝聚价值共识的“最大公约数”，促进价值理论向价值心理、价值评价向价值行为、价值规范向价值示范转化，增强价值引领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的活化力、感染力。三是要从个体行为实践上进行引领，通过人物彰显事迹，借助事迹贯通历史，透过历史感悟精神，依托精神教育人，时时处处将思想政治教育的示范话语、榜样力量转化为群众的实践行动，引导群众做改革的参与者、支持者和推动者，自觉投身轰轰烈烈的社会变革发展实践中去。

3.拓展个体自我学习的融入性和创造力

拓展个体自我学习的融合性和创造力是现实思想政治教育场域内达成话语权效的重要动力。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融合性和创造力，就是要借助一定的教育方式或手段，使个体围绕一定主题在学习、训练、省察过程中融入情感和创造力，实现自我的身体、灵魂、思想、行为、信仰、存在方式受到服从与默想的支配，并将自我改变的关系功能与身份建构融入到自我改变之中。一是要围绕主题融入情感地学习，以自己的想法和创造力为基础进行自我再塑造。一切情境皆语境。将思想政治教育主题融入一定文化环境和生活环境之中，以语境凸显人物，以人物寄托故事，以故事贯通情感，以情感融入思想，以思想升华灵魂，进而在潜移默化中实现自我改变与塑造。二是要提供充满乐趣的学习体验，把思想、政治、品德、文化、技术等融入思想政治教育全过程，通过优化体验式师资培训机制，构建多维课程教学体系，规划体验式教学进程，完善相应保障机制，以提升个体人格塑造、自主性品格开发和团队精神培养，如亲历游戏体验、谈论感悟反思、概括总结要求、内化监督评价等学习体验模式。三是要以思维激活而融入学生个性化学习过程，充分利用互联网思维的精神、价值、技术、方法和规则，构筑全方位参与、尊重个体差异、激发思维创新的思想政治教育模式与机制，持续创设“无边界—有共识”的生态乐学环境，构建“小个体—大数据”的资源数据库，发展“个性化—多层级”的思维评价机制，以提升个体的实践能力和创造能力。

4.提升个体自我发展的全面性和公信力

提升个体自我发展的全面性和公信力，是现实思想政治教育场域内话语权效达成的价值取向。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全面性和公信力，就是要借助一定教育方式或手段，提升个体全方位的核心素养，塑造一个能够独立思考、明辨是非、立场坚定的有担当、敢作为的社会系统中的信任个体。一是要塑造个体独立精神和独立能力，把倡导质疑精神、培养观察能力、鼓励自我探索贯穿到思想政治教育全过程，增强个体的独立思考与批判创造的思维、能力，明辨是非曲直的现实观感，提升处理问题、独立决策的能力与自信。二是要坚定人民立场，强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政治意识和政治生态，始终把人民利益和人民立场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场域内检视话语权效的重要标尺，从思想和实践中主动自我革除有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建设的错误思想或不良倾向，积极成长为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和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建设的参与者、维护者和捍卫者。三是要明确发展导向，把问题导向、需求导向、改革导向贯穿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效实现全过程，提升个体自我发展的全面性、综合性，真正成为能够顺应时代潮流、呼应群众期待、回应现实挑战和解决实际问题的成熟高效个体。

总而言之，福柯的自我生成技术具有特殊的研究语境，“关键点在于，我们不能仅按照表面价值来接受这种知识，而应该将这些所谓的科学作为非常独特的‘真理游戏’进行分析，它们都与具体的技术相结合而成为人类了解自身的工具。”〔12〕同样，这也为我们深入把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问题提供了一种分析框架和逻辑构境，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生成技术绝不是福柯自我生成技术的“翻版”，它既具有话语权生成的一般特点，又具有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特有的政治属性、价值属性，即必须坚持以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为根本指导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旨归。所以，从一般意义上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是“一个语言符号系统和价值观念的统一体”〔13〕，其生成技术理路包含了四个层面，即话语权势、话语权利、话语权力和话语权效，他们分别是构成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的前提与基础、核心与关键、手段与要求、目标与宗旨。四个层面实现依次递进，螺旋上升，相互协同发挥效力，即通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产技术、系统符号技术、权力技术、自我技术，以生成操控和“产生管约、陶染、感化受教育者的强大精神力量，达到一定的思想政治教育效应、效果，并对受教育者产生一定的教育效力”〔11〕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