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羚羊角的临床应用

2019-02-11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100010赵小伟宋飞滨毛克臣

首都食品与医药 2019年18期
关键词:滴丸主治临床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100010)赵小伟 宋飞滨 毛克臣

羚羊角是常用的中药饮片,具有突出的药用价值。目前,临床除羚羊角片和羚羊角粉等传统炮制品之外,已发展出注射液、口服液、胶囊剂、滴丸、颗粒剂等多个类型的现代制剂。然而,当前相关研究大多偏重于基础科研,本文对羚羊角的传统和现代应用作一概述。

1 来源

羚羊角为牛科动物赛加羚羊Saiga tatarica Linnaeus的角,从基部取用。赛加羚羊又名高鼻羚羊,主要生境于亚洲内陆半沙漠及半荒漠地区,雄性有角,雌性无角,一般以8月~10月品质色泽最佳,因其数量稀少,已纳入濒危野生动物保护之列,现多用人工饲养品种,忌用野生品种。

2 性状鉴别

正品完整角长25~45cm左右,呈弓形弯曲,长圆锥形,表面有隆起轮脊,色白或黄白,尖细基粗,因质地差异,传统多有区分。透光见有血丝或紫黑色斑纹、光润如玉无裂纹者为嫩枝,有裂纹者为老枝。基部横切为直径3~4cm圆-09形面,内有坚硬质重角柱,习称骨塞,又称羚羊塞,去除骨塞,全角对光透视呈半透明,上半段中央隐约可见细孔道直通角尖,习称通天眼。其质地坚硬,气微,无臭,味淡。

因其价格昂贵,伪品多见。如黄羊角表面不透明,表面隆起轮脊不规则,基底截面椭圆形,无通天眼;如长尾羊角表面灰黑色;如苏门羚羊角无通天眼;如藏羚羊角表面黑色;如水牛角外观不规则长方块状,气味腥;其他常见多为山羊角、绵羊角,味腥,不具备羚羊角表面性状特征。

3 性味归经

《神农本草经》载其性寒味咸,《本草经梳》载其归肝心经,为《中国药典(2015版)》所录。后世虽有不同见解,见《药性论》载其味甘,然不离“性寒味咸,归肝心经”之说。

4 功效主治

历代医籍对功效主治多有不同论述,先秦《神农本草经》:主明目益气起阴,去恶血注下,辟蛊毒恶鬼不祥,安心气,常不魇寐;梁代《名医别录》:主治伤寒,时气寒热,热在肌肤,温风注毒伏在骨间,除郁,狂越,僻谬,及食噎不通;唐代《食疗本草》:伤寒热毒下血,末服之,又疗疝气;明代《本草纲目》:平肝舒筋,定风安魂,散血下气,辟恶解毒,治子痫痉疾;《中国药典(2015版)》统揽历代医说,功效平肝息风,清肝明目,散血解毒,主治肝风内动,惊痫抽搐,妊娠子痫,高热痉厥,癫痫发狂,头痛眩晕,目赤翳障,温毒发斑,痈肿疮毒。

5 炮制品规

传统炮制品入药不区分老枝、嫩枝,规格有羚羊角片和羚羊角粉。片者除去骨塞,水中浸渍,捞出,镑片,晾干,多另煎久煎服用;粉者除去骨塞,锉碎,研成细粉,多冲服或吞服。现代制品有羚羊角注射液、羚羊角口服液、羚羊角胶囊、羚羊角滴丸、羚羊角颗粒,学术界对此类衍生品是否属于炮制品规之列存有争议。

6 传统应用

古代医家多入丸散汤剂,与诸药共用。唐代孙思邈《千金翼方》有单行羚羊角散,即烧灰后服用,治产后心闷。有紫雪方多首,可见羚羊角组成,如:升麻一斤、玄参一斤、羚羊角八两、犀角四两、青木香四两、犀角四两、沉香五两、丁香四两、甘草八两,治热毒诸证,后世名药紫雪丹由此发展而来;宋代《圣济总录》羚羊角丸有17种配方,羚羊角汤多达70余首,主治范围包括中风手颤、四肢顽痹、产后中风、角弓反张、小儿夜啼及多惊热,说明此一时期临床应用已趋于全面;金元时期,刘完素《宣明论方》有羚羊角汤,以羚羊角三两、人参三两、去皮赤茯苓二两、去心远志半两、炒大黄半两、炙甘草一分,煎药为汤,主治阳厥气逆多怒之证;清初温病学派兴起,使得羚羊角临床应用更为广泛,王孟英在《温热经纬》中多以羚羊角与犀角配用,治疗温病壮热、谵语发斑等;民国名医丁甘仁著《丁甘仁医案·痹症门》创丁氏清络汤,其中主药为羚羊角粉,治热痹以清热解毒、熄风通络。

7 现代临床

当代名医大家对羚羊角多有独特见解。临床医者大多遵循古法以汤药配羚羊角治病,亦有运用现代制品单用或联合他药治病。各有所长,又各有特点,可相互借鉴,值得学习。

7.1名医心得 京城名医孔嗣伯认为羚羊角可入肺经,有清肺退热之功,对肺系不明原因高热神昏急危重症有较好疗效,冲服,用量在0.6g~1.2g之间[1];中医大家关幼波尤善治肝病,对肝阳偏亢之眼疾,常用羚羊角粉0.3g冲服或吞服,以平肝经之热[2];国医大师卢芳认为羚羊角有平肝熄风,凉血散血解毒之功,对久治不愈顽固性湿疹疾患多于汤方中加用羚羊角丝疗效确切[3];中日友好医院史载详教授认为羚羊角为平肝熄风第一要药,非它药所能及,冲服,用量在0.6g~1.5g之间[4];全国名中医颜乾麟治疗顽固性高血压及合并冠心病心功能不全者患者善用附子配羚羊角,认为二者相配相辅相成、阴阳相济,动静相宜,寒热相调,对肝旺于上、肾亏于下、母子相离之证有殊功[5]。

7.2汤剂配羚羊角 汤剂配羚羊角是临床常见治法,治疗范围广泛,用法多样,效果明显。何明教授[6]以汤剂配羚羊角粉共煎,治疗2例支气管扩张急性期发作患者,效果显著,认为羚羊角有清热化痰的作用;卢永兵医生以汤药配羚羊角另炖,治疗2例发热昏睡患者,均愈出院,认为羚羊角有清退实热的功效[7];张秀华教授以汤方配羚羊角粉冲服,治疗1例小儿发热患者,一剂热退,认为羚羊角粉有清热解毒、防小儿高热惊厥的效果[8];方邦江[9]等人综合运用中西医手段治疗1例心跳骤停心肺复苏术后属中医急性虚证患者,其中采用羚羊角粉胃管灌服,以对抗高热和惊厥,疗效明显。

7.3羚羊角现代制品单用或联合应用 由于羚羊角现代制品问世的时间较短,所以临床试验研究较少。虽然近三年呈现增多的趋势,然而相关临床试验类文献仅几十篇。上世纪七十年代,羚羊角注射液最先研制成功,小鼠试验和病毒试验表现出较好的效果,然而运用到临床却多见不良反应,如单纯肌注出现过敏性休克[10],混合林可霉素肌注出现高热抽搐等症状[11]。随后,有学者[12]运用羚羊角注射液肌注联合抗生素静脉滴注治疗30例小儿支气管炎患者,并未出现不良反应,结果表明能够提高治愈率、缩短治疗时间、减少并发症发生。不良反应的发生或受当时制备工艺、用药方式相关因素影响,近几年发生较少,但仍需引起临床警惕。

上世纪九十年代,羚羊角口服液与羚羊角胶囊相继出现,前者吸收更好,发挥药效更快,后者避免了对胃肠道刺激,二者相比较注射剂肌注的用药方式更为安全,目前尚未见不良反应报道,临床试验研究在联合其他药物治疗疾病病种方面有所扩大。周一博[13]将120例重型手足口患儿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各60例,对照组给予西医常规治疗,治疗组给予西医常规治疗加羚羊角口服液治疗,结果显示治疗组优于对照组,能缩短患儿发热、抽搐、疱疹消退时间和咽颊消肿时间(P<0.05),羚羊角口服液联合西药治疗小儿重症手足口病有较好疗效。

进入新世纪之后,羚羊角滴丸与羚羊角颗粒相继问世,除了剂型不同,二者有效成分、功效主治、作用等均相同。同样作为口服用药,羚羊角滴丸药物释放较慢,更具有稳定性,而羚羊角颗粒服用更为方便。目前,羚羊角滴丸的相关临床试验文献最少,有试验表明[14],治疗原发性高血压肝阳上亢型头痛,单用羚羊角滴丸优于单用复方降压片,在联合西药治疗痤疮方面,也取得了较好的疗效;羚羊角颗粒是出现最晚,应用最广泛的制品,临床研究主要集中在预防及治疗儿童高热惊厥,最早见于治疗小儿发热。近几年,随着相关试验设计的更加严谨和完善,试验结果取得了较好的疗效。如羚羊角颗粒联合地西泮片治疗小儿肺炎惊厥,联合肌苷、维生素B6治疗儿童抽动障碍等,均取得了理想的效果。

8 机制研究

机制研究的热点主要为化学成分研究和药理作用研究。化学成分主要包括蛋白质、多肽、氨基酸、磷脂、有机酸、无机元素等;动物试验证实的药理作用主要包括解热、抗惊厥,抑制癫痫发作、镇静、降低血压、耐缺氧、镇痛、抑菌、抗病毒、抗血栓、改善血管通透性、镇咳祛痰等。药理作用研究的结果与羚羊角传统功效主治的认识相一致,近几年,随着紫外光谱分析、薄层色谱分析、凝胶电泳、DNA鉴定等检测技术的进步,分离出的化学成分和占比越来越精准,而成分作为药理作用的物质基础,其中的量-效关系正在被逐渐揭示。

9 讨论

羚羊角作为临床常用的药材,其药用价值不容忽视,临床中药医务人员应当对羚羊角传统道地药材的性状特征有所了解,方可去伪存真,防止贻误疾患。古代文献对羚羊角性味归经的记载,为古代医家治疗所属脏腑疾患、归纳功效主治提供了范围。古代医家的经验总结为后世提供了大量的文献素材,当代名医大家在继承传统应用的基础之上进行医学创新。传统医学文献记载为现代医学机制研究提供了有效线索,现代医学机制研究证实了古代医学文献记载的真实性,这也为现代基础研究提供了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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