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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诗化皮囊,诗意对抗恶意
——里马斯《假面舞会》剧评

2019-01-28陈效

中学生百科·大语文 2019年12期
关键词:八音盒上流社会雪球

文|陈效

人们对于“过去和历史相关”的生活总有着无尽的爱意和思绪,因为“那个时代”的作品印刻出来的气质总能让人产生浪漫的遐想。

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俄罗斯便是这样:豪赌、上流社会、决斗、假面舞会。这些总能捕捉到一丝与这个时代不同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一方面源于上流社会对高贵的思绪与向往,一方面源于底层人民的无奈与冷漠。而《假面舞会》用一个简单的大雪纷飞的场景展现了这两方面的交织融合和对比,一切的罪恶与丑陋、美丽与忧愁、纯净与哀伤坦诚相见,悲哀的“优雅”昭然若揭,一切的恶意就如同那个越滚越大的雪球,由小至大。

《假面舞会》是由俄罗斯“民族诗人”莱蒙托夫创作的诗剧,最近一次来中国进行演出的是由屡次带来惊喜的导演里马斯·托米纳斯(Rimas Tuminas)携手立陶宛VMT剧院共同创作的,而里马斯前作《叶普盖尼·奥涅金》在乌镇演出时已获得赞誉一片,这次携带《三姐妹》与《假面舞会》亮相静安戏剧谷本已是种惊喜了。对这位导演屡获赞誉的其余作品不甚了解,但这一版《假面舞会》若要评论谈谈心境,便只能从开头就已充斥着安宁的悲哀开始。故事很简单,不过是关于一个男人以为妻子背叛而自以为是的复仇的故事。背景音乐优雅往复,好像在这场大雪中,一切的缘由、纯净、高贵都能被掩盖。

导演用极度浪漫、童话般的方式寻思这种复仇的本质——“爱是罪恶的来源,丑恶是高贵的底色”。阿尔别宁的自私自大无处遁形,对比他妻子如八音盒一般的灵动净美,这种对比引导出的最终毁灭在舞台上更容易让观众心生悲哀。但里马斯对于女性角色的美(还有剧作)的诠释,最终并不是让她在这场复仇中被毁灭,而是让她的美矗立在观众的瞳孔里。里马斯在访谈中说道:“不纯净的东西不属于舞台,应该将它们驱逐出去。”所以,他的这部作品,从头到尾都充满干净而纯粹的仪式感:假面舞会齐整的荒唐、越滚越大的雪球、女主如雕像一般的陨灭。导演就像一个循环着优雅旋律的八音盒,在一遍遍相同的旋律中探索着这种关于纯净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在导演处理舞台的技术上也得以延伸。比如简单的场景如何进行最简单而有力度的换场,比如如何利用舞台下的空间尝试做观众想象空间内能展开的内容,比如对人物造型如何体现人物状态和心态的改变。导演对这些拿捏驾轻就熟,并且在拿捏之上给予了观众很多的点睛之笔:八音盒的运用及寓意,雕像及女主最终舞台呈现的寓意及呼应。

剧中不乏幽默的地方,在中场休息时听到有人在探讨,觉得这是导演对于观众的取悦。我个人并不这样觉得。因为时代不同了,观众对于过去的高贵,那些属于贵族的气息是容易形成自己平面化的一套概念的,那些高贵本身就带着一股疏离感,和我们无关,和这个时代无关。而里马斯让这些幽默成为现代人的幽默,一定程度上他让观众与当时的时代和人更亲近,他破坏了我们约定俗成的“疏离感”,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这种亲近。我们对现实世界越失落,就越容易美化过去的时代,这种缅怀也是带着一种对比而存在的,所以对于过去时代的亲近,可能更加客观。

他们的仪式感,他们的高贵,不过都是皮囊罢了。最终人性在每个时代都相同。那些嫉妒,那些因为爱所产生的最终的化学反应,都会被掩盖在大雪里,封存住,成为一个时代并不起眼的小小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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