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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儿飘香

2019-01-23刘桂桥

饮食科学 2018年12期
关键词:枝梢枣儿红枣

文 / 刘桂桥

金秋十月,又见枣儿红,满树的红玛瑙排成串,挤挤挨挨地掩在枣叶的背后,伴着叶子沙沙的响声,用最清晰的挑逗馋着人们。抬手摘来,甜就从口入心。

数数看,我家的院子里,一共有七棵枣树。门外靠门的南边有一棵小枣树,说小也不小了,足有碗口粗。这棵枣树的枝子漫过南房,枝梢旁逸斜出,想吃枣的时候,爬上南房,伸手就行,或者拉下枝子,张口就吃。

待到枣子红了的时候,那可真叫一个漂亮,远远看去,满院子都被红玛瑙罩起来,一串串,一排排,红得耀眼,红得闪亮,那个诱人呀,就像半空中飘着一个甜甜的红红的果果区。你有本事不尝几颗就迈过去,算你本领大。风一吹,沙沙作响,沉甸甸的枣儿摇摇晃晃,是在显摆,是在炫耀,抑或在回报。诱人的口水,让你不由得不驻足树下,伸手探枝,饱尝香甜的人间风味。

而这样的时候,最忙碌的要算是妈妈了。她要核计着把枣做成新鲜的美味,当成招待客人的佳品。在枣儿红红的但还发硬的时候,妈妈和我们要上正房西房东房,在那些够得着的枝桠上,伸手在成串、成堆、成簇的枣子中,选择那些个大,没有虫病,硬实的红枣摘下来,变戏法一样加工成“酒枣”。我们会盯着妈妈的一举一动,不眨眼地看着妈妈完成她的制枣过程。先找一个大盆子,把一些擦洗干净的红枣放在里面,然后倒一定量的酒拌起来,看着每一个红枣都亮亮的、湿漉漉的沾匀了酒,就把这些枣倒在一个不大的坛子里,装满了一坛子,拿盖子盖上,再用布条糊严实了,放置在空屋里。妈妈吩咐,不准撕开,更不准吃。这就成了我们天天盯着的神坛子,既想撕开,又不敢,只好等。那等待的滋味可真是难熬,口水不知流过多少,大概要一个月左右吧,算起来不长,可在我们的等待中给放大了日子的长度,感觉中好长呀!直到有一天,妈妈用碗或者盘子为我们盛满了放在面前,那鼓鼓囊囊的,带着酒味的甜枣,可就成了我们的上等美食。三下五除二就来一个碗底朝天,妈妈就会再盛一碗,或两碗,这一天,往往会让我们吃到尽兴,却还是不让我们自己随心去吃,因为我们这些贪婪的孩子,会很快连吃带拿,几天就把坛底也弄个精光的。妈妈的节制,才让我们在比较长的时间里有酒枣吃,也才能在客人来了的时候,能端上这种新鲜的别样的美味。

能做酒枣吃的枣儿是不适合打下来的,否则存放不住。所以红红的枣儿就在树上招摇着,晃荡着,炫耀着,一边继续成熟着自己,渐渐地变软,变得更加的甜香了才是最适合的归仓期!

哪曾想这样的历练中,却又给妈妈增添了忙碌。秋天的风总是很多,吹个不停,那些经不住劲吹的枣儿就会不定期地“噼里啪啦”争先落下。妈妈就会一早起床,拿了筐子,转悠着四处捡枣,蹲下,站起,再蹲下,再站起,这样的动作要重复多少次才会捡完。地上零星铺着的枣儿,从院外铺到院内,尽管也夹杂着我们姐妹的小手,但却耐不住它的一落再落。妈妈跑前跑后的身影,就这样不断重复着,这成了枣儿成熟时的一个特别的记忆,永远定格在儿女的心中。

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打枣的那一天。往往会选择一个周日,我们不上学的时候,这样人多手多,枣儿才会尽快归仓。先把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把适合捡拾的筐子拿在手中,爸爸拿一根长长打枣杆,从西墙边的最大的一棵打起,顺序打来。树上的爸爸攀上枝梢,先来一阵猛猛地摇晃,再开杆狠劲打。那枣儿就成堆成串地争先恐后地做开了自己的自由落体运动,“噼里啪啦”的阵势就像下雨一样,直往抱紧了头的我们身上落,地上立马铺满了红枣。我们小心翼翼地在枣儿间挪移,边捡边挑拣最可心的吃,这样的时候,一定是敞开着肚子,想吃多少吃多少。这样的时候,每个人的嘴都是乐着合不拢的。手在动,脚在挪,院子里洋溢着的欢声一浪高过一浪。而往往是,枣儿捡了又落,落了又捡,这样想落就落的“红雨”,要在院子的半空持续一上午。打枣的“啪啪”声,和落枣的“啪啦”声,远远就能听到。

捡成堆的红枣,往往要弄上房顶翻晒很多日。这样的时候,也最操心,妈妈要抬眼注意着天气的变化,一见有下雨的迹象,就赶紧收枣,晴朗的天气里再倒出来晾晒。如此反复,直到枣儿完全合乎储藏的程度了,才收仓回家。

那成山成堆的枣儿,成了妈妈走亲戚的礼品,也成了沟通左邻右舍邻里乡亲的情感桥梁,当然,更成了我们整天里的“零食”,揣了满满的衣兜,跟小伙伴边玩边吃,玩中的滋味别有不同。

而妈妈也会有意存放一些挑拣出来的上等枣儿,当待客的最佳食物,每到亲戚朋友来访,枣儿的清香就会细细地飘起,糅合进那些笑浪欢声里经久弥香。我家的枣儿,往往是旧枣接上新枣,一年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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