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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编织的梦

2019-01-22谢根林

小小说大世界 2019年9期
关键词:传达室羊绒梦境

谢根林

女儿毕业后决意要留在美国。做父母的总是把子女的前途放在第一位,宁可自己苦一点,也不能让孩子受委屈。在女儿回国还是留在美国的抉择中,做母亲的还是让了步,尊重女儿的选择。

女儿留在美国,就意味着跟女儿长期分离,想见个面都变得十分困难了。

一开始,她跟丈夫一样,想念女儿的时候就打开手机,通过视频聊聊天,也算见过面了。但时间一长,觉得靠视频聊天还是不够的,她跟丈夫商量,今后一年去一次美国,或者让女儿每年回来一趟。

半年甚至一年都见不到面,思念的烈焰越来越旺,加上她的年龄又到了转折期,情绪就越來越差,常常会莫名地烦躁。

有时候她也参加朋友间的聚会,喝一点红酒。谁知,酒后的右脑细胞异常活跃,梦境异常清晰。梦里,女儿回到了身边。叫人不解的是,她每次梦见女儿,看到她并不是现在的样子,而是七、八岁时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甚至在梦里她也知道,女儿已经不是眼前的那个小女孩了,早就长大成才了。

每每做到这样梦,醒来时泪水总是沾湿了枕巾。

这样的梦境如疾病一样,折磨着她。有时候她甚至怕饮酒,怕进人梦乡,

然而,这样的梦,这样的愁绪,却不能告诉女儿。其实,女儿在异国他乡也常常梦见自己在父母的身边,在国内自己的家里。

同样的一个夜晚,酒后多梦,梦境逼真。

也许是她的被子没有盖好,肩膀裸露在了外面,让她觉得冷飕飕的。所以,她的梦境跟天气有关。女儿又出现在了身边。在离小区不远的公园里,她跟女儿一起在河边的大道上散步。凉风阵阵袭来,告诉她冬季就要来了。她对女儿说,想买一件驼色的羊绒短大衣。别看一件薄薄的短大衣,有时御寒还是挺管用的。这件羊绒短大衣挺贵的,去年看中了,舍不得买,今年无论如何也要买了。

女儿说,妈,想买就买呗,别舍不得花钱。前几年供我读书,您省吃俭用的,现在我毕业工作了,你们的工资足够花了,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节省了。好吧,这次就成全女儿一次孝心,让我来买吧。

过了一个月,上午上班后不久,公司传达室的老邱打了个电话到她的办公室,说有一个美国的快件送到了下面,他帮着签字了,请她下去取件。

她接到老邱的电话,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女儿读书的时候,她偶尔也往美国寄过一、二次包裹,可从来没有发生女儿往国内寄件的事,难道……

一个印有FEDEX标志的纸箱,真的搁在传达室的小桌子上,而且收件人的确是她的名字。她如坠雾里。

她急忙拿起剪子,划开包装物上的胶带。

待打开最后一道包装,她简直惊呆了:一件驼色的羊绒短大衣展现在了她的眼前,跟她梦境里的短大衣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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