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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日记

2019-01-16叶佳琪

意林·少年版 2019年1期
关键词:五毛钱咒语巫婆

叶佳琪

1.磁带里的周杰伦

安然出生于90年代中后期,周围的玩伴全是独生子女,只有她,就因为多了一个姐姐,家里的零食和玩具都得一分为二。

那时候,安然对外界的所有认知,几乎都来自姐姐。安然上二年级的时候,上初二的姐姐从学校带回一张海报,那是安然第一次知道“周杰伦”三个字,从那天开始,安然宣布,自己最喜欢的歌星就是周杰伦。

安然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哪里是喜欢周杰伦,明明是姐姐喜欢什么她就跟着喜欢而已。上大学后,安然去听了一场周杰伦的演唱会,她一边揮舞着荧光棒一边加入万人大合唱,脑子里想起的,只有小时候姐姐带回家的那张海报,以及那个本该用来学英语,却总被姐姐拿来放新歌的旧旧的录音机。

2.念咒语的巫婆

安然成绩很好,姐姐的成绩却截然相反。姐姐高考之前,安然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与她起了争执,只记得姐姐最后干脆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安然怎么甘心落于下风,便一直站在门口,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口气反复念叨着:“别看了,反正你也考不上!”像极了一个恶毒的念咒语的巫婆。

后来,姐姐去了邻省的省会念大学。安然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兀自喊了几声“姐姐”,发现没有人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说“谁让你进我房间的?快出去”时,才彻底明白,她和姐姐共同成长的岁月,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3.姐姐的日记

安然偷看过姐姐的日记。

一个很小的盒子里放着一本小小的日记本,老旧的式样,封面上厚厚地盖了一层灰。

“今天我做梦梦见安然死了,哭着醒过来,跑到安然房间去看了看,还好,她还在睡觉,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为什么爸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好像在他们的心里,安然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安然一页页翻阅着,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清晨,她被姐姐摇醒,蒙眬中姐姐塞给她一枚五毛钱的硬币,嘱咐着:“安然,这钱给你,你以后要听妈妈的话。”意识尚未清醒的安然并未意识到姐姐的反常,后来她才反应过来,那时姐姐与母亲发生矛盾,正打算离家出走呢,而那五毛钱,是姐姐对自己年幼的妹妹的放心不下吧。

安然曾因不能独享父母的宠爱而心存遗憾,曾在成长的岁月中与姐姐互生嫌隙。只是这一刻,抱着那本尘灰多年的日记本,往日的种种温情小事涌上心头,安然才发现,原来,能在这世界上拥有一个亲姐妹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她们的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她们参与并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她们截然不同又如此相像,互相讨厌又互相挂念,她们是这世上彼此唯一的姐妹。

绿森林摘自《中学生博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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