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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梅州民俗舞蹈“打席狮”的当代审美解读
——以原创岭南舞蹈作品《夏日席趣》为例[1]

2019-01-15张颖

粤海风 2019年4期
关键词:草席狮子民俗

文/张颖

引 言

岭南民俗舞蹈是我国人类文化的宝贵财富,但随着社会的发展,民俗舞蹈的原生属性日渐式微,如何更好地传承岭南舞蹈文化,使之焕发艺术新生,是值得研究与探讨的学术命题。

“打席狮”是2008年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的岭南民俗舞蹈。“打席狮”基于当地民间风俗、宗教精神和区域气候等原因,积聚着岭南文化的魅力,具有较高的人类文化研究价值。为了深入探究岭南民俗舞蹈的文化内涵,更加准确地把握岭南民间舞蹈的风格,创作出符合当代审美期待的舞蹈作品,2016年9月,星海音乐学院舞蹈学院研究生团队前往广东省梅州市探访了“打席狮”的传承人——释宝华法师,聚焦民俗学、艺术人类学,以当代审美视角解读“打席狮”,创作了岭南舞蹈《夏日席趣》。

一、从民俗审美文化, 透视“打席狮”的多元形态

“民俗”是民间民众的风俗生活文化的统称,是指一个民族或一个社会群体在长期的社会生活中逐渐形成并世代相传的文化事项,可以简单概括为民间流行的风尚、习俗。[2]而“打席狮”作为穿插于“香花佛事”宗教活动中的游艺活动,具备民俗文化的基本特质,是源于生活、产于民间的民俗活动。

(一)宗教习俗形成“打席狮”的物化形态

“打席狮”源自梁朝,是流传于广东省梅州市梅江区的一种佛教文化和当地客家文化相融合的民间祭祀舞蹈。“香花”佛教僧尼创造了“打席狮”的原生形态,并在宗教活动中进行表演传播。“草席为狮”是表演的主体,表演者通过模仿狮的动作,以“非狮”展现了“似狮”,达到“神似”的境界。

“打席狮”是民间用来驱魔降妖的礼仪法式,传说有降妖驱魔的作用,但这种作用是无法证实的,“它只是民间文化体验的对象,看不见、摸不着,是主体习惯的延伸”[3]。因此,“打席狮”作为特定的意义而存在,它的物质和精神都蕴含着某种意义。

(二)艺术个性丰富“打席狮”的风格形态

“具体的民俗事项,不仅可以具体地感知,而且可以分门别类地抽出一般规范来加以把握,特别是一些程式化、周期性的与岁时节令有关的习俗,具有相当的规范性。”[4]“打席狮”作为“狮舞”中的一种,其艺术个性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表演时间的规定性。“打席狮”的出现一般是在香花佛事时,穿插于其中的游艺活动;第二,外部形态的原生性。“打席狮”的外部形态,始终以一张草席扮狮,作为表演的主体,表演者模仿狮子的动作;第三,表演动作的程式性。“打席狮”有一套完整的表演程式:出狮、引狮、舞狮、种青、偷青、藏青、抢青、逗狮、入狮等数个环节。“打席狮”之所以能一代代地继承下来,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具有个性化的程式和相对稳定的表演结构。

(三)地域文化发展“打席狮”的娱乐形态

广东省梅州市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夏季十分炎热。作为农耕文化的产物——草席和蒲扇是人们解暑的最佳利器。古梅州人的居住地依山近水、房屋矮小、居住分散,办丧风俗都是日夜连宵,没有足够的空间供众多的宗亲族戚住宿。缘此,人们铺席休息,僧人们披席呈狮、耍狮成舞,作为余兴节目起到调剂坛场气氛的作用。由此可见,“打席狮”不涉及利害,只是一种精神愉悦。“打席狮”现今更多的是在时令节庆时出现,它的驱魔降妖的作用几乎失去,原本驱巫驱邪的宗教色彩已经淡化,更多的是其娱乐功能。“打席狮”所呈现出的基本形态有着坚实的群众基础。具有实用性功能的草席、蒲扇还在继续使用,在舞狮中尽显趣味。

二、从当代审美视角, 重塑“打席狮”的舞台形象

从当代视觉解读传统民俗舞蹈,即要处理好传统和创新这一矛盾。以传统民俗舞蹈为素材,创作出新的舞台艺术形象。舞蹈作品《夏日席趣》以传统“打席狮”的动作元素为创作素材,去除其宗教色彩,经过人物形象的提炼,舞台道具的加工,以当代视觉进行审视编创。它描绘了在星光闪烁、蝉鸣幽幽的丰收的夜晚,梅州客家少男少女们享受着丰收的喜悦,抢席逗趣,以席扮狮,耍狮成舞,借舞传情,嬉戏打闹中成就了一段美好的爱情的画面,表达了梅州客家人对丰收的喜悦之情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一)保留“席狮”形象,丰富呈现形式

披席呈狮,是“打席狮”的传统文化形态。传统的“打席狮”表演有一僧一狮、一僧三狮及一僧多狮。在舞蹈作品《夏日席趣》的创作中,加入了双狮逗趣、人物互动等具有趣味性及技术性的造型动作,而在人物形象的转变上,实施了双保留、双改变的艺术手段:即保留狮子原有的形象,保留具有地域文化特色的席狮道具——草席和蒲扇;将僧人的人物形象改变为少女,从僧人的基本动作元素中提炼出符合作品人物形象的动作特点。通过少女戏狮的舞蹈艺术语言,呈现出不同情绪下的少女与狮子,形成鲜明生动的舞蹈形象。

在呈现形式上,也由之前的一僧多狮转变为了六男六女的群舞形式。在群舞中,不乏表达爱恋的男女双人舞、男女逗狮双人舞、男子耍狮独舞、男子呈狮群舞舞段,以及女子欢快群舞舞段,赋予人物更加丰富的情感。传承“席狮”的原始形象,丰富其呈现形式,创作出符合当代审美要求的艺术作品,达到作品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结合与高度统一。

(二)承袭岭南“风骨”,拓展动作语汇

所谓“风骨”,即刚正的气概、顽强的风度与气质。而“打席狮”马步桩这一具有标志性的主体动作形态,正体现出岭南人坚韧、坚毅、坚守的品质。“马步桩”具有坚韧的动作质感。“坚韧”,即坚持而不放弃的忍受力、耐受力和后劲。它要求练习者持之以恒不放弃,形成扎实的腿部基础,终能达到稳如泰山、灵巧多变的技能。“坚毅”即坚定又有毅力,“打席狮”训练的背后,讲究道德和礼仪,讲究苦练和认真,师傅对徒弟再严厉,徒弟也不会反抗,父子亦是如此,将客家人的孝悌思想传承下去,也塑造了坚毅的性格。“坚守”即坚决守卫,坚持守护,有着1500年历史的“打席狮”之所以能够传承下来,离不开一代又一代的坚守,把老一代的技能和套路一丝不苟地继承下来,同时毫无保留地传给下一代,以使人们喜爱的“打席狮”表演世代相传。“打席狮”中站马步桩这种动作形式,是基础也是代表,它蕴含着岭南“风骨”,是岭南的文化精神品格,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马步桩”动作语汇的拓展,主要是选择“跳跃”这个动机,通过多种方法进行舞蹈语汇的发展与变化。

其一,方向的变化。主要是在动机形成的过程中,变化动作的上下左右前后的动势方向。“打席狮”中,有狮子前扑采青的动作,一般都是向正前方,在转变动机的方向时,向斜前45°蹭地跳出一个马步的距离,再改变方向向后退回。此方向的改变,可以更好地呈现狮子采青时的敏捷威猛。

其二,三度空间的变化。三度空间的变化主要是指动机在低、中、高空间的变化。一度空间的狮子,趴在地上,俗称“趴狮”,在站马步桩的基础上,一膝着地,蹬脚滚毛,起身回到站马步桩。二度空间的狮子,前后蹭地采青,单脚立狮卷身等。三度空间的狮子,向上向前跃起扑食,以及原地跳起、空中双飞燕等,尽显狮子威猛的体态。

其三,力效的变化。“力效的变化是指整个动机或动机的某一部分力效强弱的变化,也就是动机的质感发生变化。”[5]狮子增加力效的强度,向前蹭地,蓄势待发。狮子减弱力效的强度,脚步轻盈,左脚向右迈开,右脚跟上,形成漫步的状态。

(三)依据艺术规律,创新视觉符号

民俗是古老的,但又是现实的,要使“打席狮”这一民俗舞蹈,在古老与现实的漩涡中焕发出更强大的生命力,世代延续下去,仅仅依存传统的温床是不可行的,必须走出传统,用艺术的花环打扮自己。

1. 民俗道具舞台化

草席、蒲扇是“打席狮”的传统道具。草席作为狮子形象的载体,具有不可代替的重要性,表演者披席呈狮,活灵活现,而蒲扇作为逗狮引狮的工具,也具有地方代表性,揭示了梅州人民生活的地理环境和气候特点。从当代审美视觉出发,对道具进行工艺的视觉设计。

在道具的使用上,进行艺术化处理,突破道具限制,实现极致舞动。“打席狮”的表演者永远都把草席披在背后,身体状态多以向前弯曲为主,偶尔会直立表示立狮,而其他状态几乎没有。在当代视觉审视下进行编创的舞蹈作品《夏日席趣》,突破这一限制,将草席移开身体,在舞者上方做云手,同时舞者加上涮腰,展现出一头在空中舞动的狮子形象。再者,舞者右手执狮头,左手不再拿狮尾,即席子底端的位置,转动右手腕,使狮头看向舞者,进行向前或向后的追赶,实现人狮互逗。在草席的使用上进行创新性发展,实现一席多用:草席横着立起可以是草垛,舞者躲在草席后进行移动变成移动的“林子”,将草席竖向立起变成房间的竹帘,可以左右打开,将草席平铺于地面,形成一斜排意为乡间小径,把草席披于舞者身上即披席呈狮,将草席横着立起,两位舞者一人手拿一端,藏在草席后,露出两双脚,意为爱情的桥梁,将六张草席横向立起首尾相连形成一个圆,代表着客家围屋等,将“打席狮”中的两个民俗道具最大程度地用透、用尽,从舞台构图、视觉观赏、情感表达等方面实现民俗道具在当代视域下的舞台化。

2. 古拙动作技艺化

“打席狮”具有一套完整的程式化动作,其手腕动作比较单调,脚下更侧重于生活化的动作,以当代视觉进行审视,其形态略显古拙,难以达到艺术视觉效果。因此,在《夏日席趣》的创作中,对原始动作进行艺术化的拓展与创新。

其一,手部动作技艺化。“打席狮”的手部动作比较单调,局限性较强。保持席子抓法不变,狮子头的运动轨迹结合三角、圆等几何图形。首先创作狮子三点头的基本动作,狮子头正中准备,舞者用手腕的寸劲儿,进行“左上、右上、回正”的倒三角路线,幅度小而强悍,意为狮子四处张望,确定目标。狮摇头,舞者用手腕灵活抖动草席,“打席狮”有着其他狮舞所没有的灵巧多变,具有独特的艺术特征。借鉴“平圆”“立圆”“八字圆”,改变狮头运动轨迹,狮子头朝前,从正中出发,逆时针画一个“平圆”,然后回正,同时配合手腕的绕腕,可用于女孩逗狮时,表现狮子的调皮。“立圆”的使用多出现在“立狮”的状态下,狮子头逆时针画立圆一圈半到斜上立,狮子头朝上,展现出狮子威猛的艺术形象。“八字圆”可用于狮回头,通过手腕的绕动,狮头走横八字路线回头到前。所有的路线都是以狮子头作为轴心的运动,画出变幻无穷的“圆”“三角”等。

其二,腿部动作技艺化。“打席狮”多模仿狮子的各种形态,行走、跳跃等,在此基础上,《夏日席趣》融合舞蹈技术技巧,占领一度、二度、三度空间。在一度空间,不同方位地打席子,接躺地鲤鱼打挺,前滚翻,呈现狮子活泼的艺术形态。在二度空间,加入旁腿转、四位转、平转、翻身、吊腰等技巧,使狮子活起来。在三度空间,结合舞蹈技术技巧中的跳,如飞脚、蹦子、蛮子、双起单落跳,空中舞姿有狮子拧身回头、空中扑食等。在双人配合上,加入托举,一狮站马步桩,另一狮单脚站至其胯部,身体倾斜,站马步桩的表演者用手扳住上面表演者的膝盖,向外送,两人找到一个力的平衡点,使上面的狮子达到失重的状态,双狮抖毛互看。“狮上肩”,一狮双腿打开直立,左手在胯前准备,另一狮左脚踩在左手上,右腿经过盖腿,借力划至狮的肩上,形成双狮上下造型。

在技艺化过程中,侧重采用了重复编舞法。通过对“打席狮”中代表性动作的分析,找寻动作重复的理性方式。

首先,“打席狮”代表性动作在不改变空间和时间的基础上进行重复。分拆舞蹈短句中的动作,进而获得新动作的叠加,在群舞中通过人数的变化进行叠加,由“打席狮”一人的马步桩到多人的马步桩。

其次,调节动作在时间或空间中的不同呈现,从而加强动作在重复时的视觉冲击力。“狮点头”是“打席狮”的特征性动作,左上、右上、回正的三个点,在不同的时间、空间状态下进行重复。

慢速:在速度上放慢,表现狮子慵懒和蓄势待发的状态;

中速:速度适中,幅度适当,表现出狮子的威猛、机敏;

快速:以最高频率、最小幅度抖动手腕,表现出狮子的灵巧、调皮。

3. 意象创设审美化

意象,是指创作主体经过对客观物象的感受,形成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意’是精神性的,‘象’是感性的、直观的。而舞蹈,是意象艺术的典型代表。”[6]在舞蹈中,舞蹈的“形”表现了美,内在的“意”传达了情,这个“意”就是舞蹈的意象。在原创舞蹈作品《夏日席趣》中,通过对传统民俗文化特有的感受,营造出一个美好生活的氛围,塑造了一个意象的群体,实现情景交融的艺术效果。苏珊· 朗格指出,舞蹈家创造的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一个“意象”。她强调“意象”在舞蹈的存在和发展中的重要地位。[7]

作品伊始,几声蝉鸣后,铺设出一个夏夜的场景:银色的月光洒下,立起的草席形成草垛,营造出农田丰收的环境,表达了人们丰收的喜悦之情。在舞蹈的构图上,六个草垛形成弧线的队形,给人流畅、匀称和绵延不断的感觉。随后,草垛变成移动的林子,构成虚的景,与草席、蒲扇和人物这些实物相互结合,虚实相生,女子穿插走曲折线出来,林子也迂回移动,给人活泼、跳荡的感觉,生命的律动在不断跳跃。

草席立起形成一竖排,左右倾斜分开,女子们透过竹帘向外看,并结合音乐创作出符合作品情节发展的舞蹈意境。男子卷席跳起,和女子抢席打闹,营造出热闹的场景,展现出梅州青年们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草席相连铺成一斜排,形成线状乡间小径,女子挥扇走过。斜线的构图,是种有力的推进,并有延续和纵深感。其中有一对男女产生了情感,立起的草席遮挡两人,既是他们爱情的阻隔,也是爱情的桥梁,借草席表现出青年男女对情感的羞涩和对美好纯洁爱情的向往。最终两人相拥在一起。男子披席呈狮,耍狮成舞,形成狮的“象”,披着草席的男子,创造了“意象”,是意象的载体。在动态中尽显狮子的灵巧敏捷、调皮多变,诙谐有趣。作品的最后,结合梅州当地具有代表性的建筑——围屋,把席子立起相互连接起来,围成一个圆,即客家围屋的形象造型。推开草席,观望这美好的夏夜,那对恋人在银色的月光下,在众人的祝福中,相拥而视,达到情感的升华。

三、从人类审美诉求, 探寻“打席狮”的传承路径

(一)以“再现”中重塑,强化舞蹈“非遗”的民俗符号特征

“打席狮”作为国家级“非遗”民俗舞蹈,由独特的民俗载体、行为方式和文化空间所体现,其“民俗”的符号特征始终要摆在首位。

舞蹈作品《夏日席趣》的创编中,多个民俗标志性符号始终具有一定的视觉冲击力。首先,在舞蹈主体形象上,保留了狮子原有的基本形象和传统道具草席、蒲扇,为了突显这一民俗符号特征,在道具的工艺制作和色彩搭配上进行艺术化处理。其次,在舞蹈主体的基本体态上,通过艺术手段强化“马步桩”这一具有岭南“风骨”的动作性符号特征,进行拓展和发展,使马步桩始终贯穿于整个作品,不仅提升观赏效果,更是强化从“席狮”开始直至发展到今天的“南狮”的主体形象符号。最后,在舞蹈主体的代表性动作中,将狮点头进行艺术加工,运用编舞技法,强化这一动作符号,让它更有视觉冲击力和感染力。

(二)以提升艺术审美性,扩展岭南民俗文化的受众群

在民俗学及艺术人类学领域,“打席狮”属于民间文化范畴,即草根文化意识;《夏日席趣》属于精英文化范畴,即精英文化意识。二者有很大的不同:草根文化很少受学术思想的影响,有相对的稳定性;而精英文化不断受到学术思想的影响,所以不断变更、翻新。在舞蹈领域中,可将二者分类为生活舞蹈和艺术舞蹈。“打席狮”源于民间,贴近生活,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反映了梅州当地的风俗习惯和文化传统。而《夏日席趣》作为艺术舞蹈,在其创作过程中,提炼出民俗舞蹈中极具特色的动作符号,通过艺术的手段进行加工创造,形成的舞蹈作品已不是草根文化,而是精英文化。“打席狮”更强调生活性,而《夏日席趣》是从民俗活动演化过来的,注入艺术理念和学术思想,营造一个新的创作,使之“雅化”,符合当代视觉审美要求。

舞蹈是以视觉为主的综合艺术形式,对视听的形象化思维转换有着极高的要求,《夏日席趣》不是在编纯粹的所见,而是在编“这一个”的所知所感。也就是说,作品所表现的是编导在原生态民俗活动“打席狮”的启发下,所产生的知觉和理解,是从日常生活升华到艺术行为,脱离原有的生活美学经验,获得审美的享受和感官的愉悦。

(三)以文化战略眼光,发展民俗舞蹈传承的途径

“非遗”民俗舞蹈作为一种艺术形式,也应该得到重视和保护。在“非遗”民俗舞蹈的保护工作中,要有科学的方法和道路,结合现代科技,拓展和更新“非遗”民俗舞蹈的传承途径,找到一条适合其延续发展的道路,这对保护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具有重要意义。

从根本上说,“非遗”民俗舞蹈遵循民俗文化传播的两种形式:“一种是纵向的传播,即由原始社会到今天的现实生活进行传播;另一种是横向传播,即由一个族群向另一个族群,一个国家向另一个国家的传播。‘打席狮’的传承,既是历史的纵向传播,同时也是现实的横向传播。”[8]

但从传播方式来看,“打席狮”当代传承途径单一,以言传身教、纵向传播为基础,师傅带徒弟这种狭隘的传承方式存在缺陷。而在横向传播上,传播的场地有限,仅在当地进行传播,相对来说接受的人很少,很难实现区域的扩大传播。再者,“打席狮”这种民俗文化形态主要以人的肢体表现为主,然而技艺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练就的,它需要舞者日复一日的练习,才能实现“打席狮”无误传播,保留原汁原味的民俗形态不走样,通过传承人的教授,领悟其中的道理和文化内涵。因此,加强横向传播为主线,拓宽“打席狮”的传承范围是传统舞蹈现代演绎的重要途径。

将“非遗”民俗舞蹈从特定的民间区域引出来,走出狭小的传播范围,实现“打席狮”的舞台呈现,寻找更为广阔且适应其发展的空间和方式。创作者创作出新的舞蹈作品,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将更多的类似于《夏日席趣》的艺术作品搬上舞台,为广大人民群众所熟知,令老百姓们喜闻乐见。

“非遗”民俗舞蹈进校园,直面广大学子,传承人为舞蹈专业学子传授技艺,在广东省岭南舞蹈大赛、大学生舞蹈大赛、高雅艺术进校园等赛事活动中进行传播,吸引更多的舞蹈爱好者,进行源源不断的创作。

编写舞蹈校本教材,系统地归纳整理出“非遗”民俗舞蹈“打席狮”的动作组合,并插入图片详细说明,以提升“打席狮”所蕴含的美学思想、文化精神内涵,让广大人民群众了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

开展作品研讨会,进行国家的对外文化交流,共同研究和推广“非遗”民俗舞蹈,举办系列讲座,将学术研究与创作作品紧密结合,在欣赏和鉴赏过程中实现“非遗”民俗舞蹈的传承和弘扬。

建立电子资源库、发展客家文化产业,用电视、媒体的平台去整合推广。整合“打席狮”非物质文化资源,包括传承人口述史、视频、音乐、客家山歌、唱词等,通过当今互联网媒介进行传播,不断更新“打席狮”的发展动态,使更多的类似于“打席狮”的活化民俗文化形态,活在人们的现实生活之中。

结语

本文主要以广东省第五届岭南舞蹈大赛获奖的原创舞蹈作品《夏日席趣》为例,对“打席狮”进行了当代视觉的解读。作为传承已达千年之久的传统民俗舞蹈,“打席狮”内涵丰富、形式多样,因而本文的研究仅从呈现形式、动作语汇、视觉符号等领域对“打席狮”进行了再创造的研究,但如何更全方位地提升“打席狮”的文化内涵和质量,如何让“打席狮”走向世界等还有待进一步探讨和研究。

在“非遗”民俗舞蹈的传承过程中,要把融入当代生活、符合当代视觉审美作为着眼点,与大众的现实生活紧密相连,使传统文化资源适用当代,紧跟时代潮流,其中那些与社会时代发展不相适应的东西,应该革故鼎新,对民俗文化进行扬弃,促进社会和人类精神文化的发展。

注释

[1] 本文为笔者硕士学位论文《梅州传统民俗舞蹈“打席狮”的当代视觉解读——以原创舞蹈作品〈夏日席趣〉为例》节选,指导教师:成慧慧、李晓燕。

[2] 转自钟敬文.民俗学概论[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6.

[3] 转自杨庆黎.民俗文化审美探究[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3,6:88.

[4] 转自杨庆黎.民俗文化审美探究[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3,6:88.

[5] 转自肖苏华.当代编舞理论与技法[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3,8:58.

[6] 转自袁禾.中国舞蹈意象概论[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5:2.

[7] 转引自袁禾.中国舞蹈意象概论[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5:17.

[8] 转自钟敬文.民俗学概论[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1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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