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亚倩

在全球工业互联网热潮下，包括 Gartner、IDC、Forrester等在内的多家知名研究机构针对工业互联网平台相继展开研究，并推出格局分析图。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各研究机构的平台评价标准不尽相同，但工业软件公司PTC的ThingWorx平台凭借领先的数字技术、独特的市场理解、完善的生态建设，得到了三家研究机构的一致好评。PTC作为解决方案提供商，注重打造轻量级平台，解决工业领域的单点问题，摸索出独特的转型路径和商业模式。其转型经验对我国解决方案企业的发展及轻量级工业互联网平台建设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工业互联网平台ThingWorx备受研究机构好评

众多知名机构针对工业互联网平台绘制格局分析图。近期，研究机构Gartner和IDC分别发布了“工业互联网平台魔力象限图”和“工业互联网平台供应商分析图”， 此前Forrester也发布了针对工业互联网平台的版图，各家都是基于各自的研究方法对全球典型的工业互联网平台进行对比性评价。其中，Gartner的魔力象限图已连续发布两年，从“愿景完整性”和“执行能力”两个维度划分出领导者、挑战者、远见卓识者和利基市场玩家四个象限。IDC和Forrester则从战略和能力两个维度将评估企业由强到弱划分为领导者、优秀表现者、竞争者和挑战者几类。

格局分析图揭示了平台演进的一些规律。一是全球工业互联网是一个新兴市场，平台及应用还处于早期探索阶段，整体能力仍然有限。在Gartner的评选中，共有16家平台供应商上榜，并没有企业入选领导者和挑战者象限。其中，大部分平台供应商位于“特定领域者”象限，特指公司执行力和发展前景的完备性较低，但占有一定的市场份额，在特定领域处于领先地位的公司。二是平台执行能力及服务客户的能力至关重要。在定义平台执行能力时，三家机构都提及工业数据的获取、处理、可视化及分析，以及多协议支持和数字孪生等数字化技术在实际场景的运用能力，这也表明工业互联网平台已进入落地窗口期。三是工业互联网平台推进中涉及的商业模式创新、组织变革和人才汇集等工作，要见到成效还有待时日。从评估标准看，熟知市场并制定相应的发展战略，具备完整的发展愿景是平台领导者的重要标准。

PTC的ThingWorx平台在各研究机构榜单上成绩骄人。Gartner、IDC、Forrester三家研究机构对工业互联网平台的定义、评估标准的思考各不相同，对应的上榜平台及排序差异很大。但值得注意的是，拥有ThingWorx平台的工业软件公司PTC在各研究机构的评估榜单中排名都靠前。近年来，PTC公司以轻量级工业互联网平台ThingWorx作为推行工业互联网战略的核心，是通过平台以及基于平台的解决方案，帮助企业实现以研发工艺和产品全生命周期管理为主的工业互联和应用，成为工业互联网领域一家典型的解决方案提供商。在 Gartner的魔力象限中，PTC与 Software AG、日立三家公司一起被列入“远见卓识者”象限，即着眼未来且拥有领先市场计划的公司。在IDC和Forrester的评估中，PTC与微软、SAP、IBM等四家公司进入领导者象限。此外，PTC的ThingWorx作为目前工业互联网市场最活跃的平台，还获得了ABI Research、IoT Analytics、Quadrant Knowledge Solutions等媒體和行业分析机构的认可，并被Constellation Research 授予2018年度物联网发展产品奖。ThingWorx在平台执行能力和服务能力等方面表现优异，得到新兴市场的高度认可。

PTC发展ThingWorx的经验

战略层面：以传统业务作为新业务的市场入口，侧重于行业纵深发展。2013年，PTC率先提出数物融合的数字化转型，收购ThingWorx作为其工业互联网平台以支撑未来技术框架，实施技术驱动转型战略，进军工业互联网领域。一是明确转型路径。PTC以在生命周期管理（PLM）领域几十年的沉淀为核心能力，通过平台着力将生命周期管理从以往的设计和制造领域延展到服务和运营领域，旨在实现现代工业体系下产品全生命周期管理的闭环。二是打造核心竞争力。PTC通过收购提升了平台的纵深服务能力，先后收购了物联网设备管理公司Axeda、专注设备互联的 Kepware，以及数据分析预测平台ColdLight和增强现实（AR）技术平台Vuforia，将相关技术与ThingWorx融合，深入制造领域，逐步建成拥有完整产品级的工业互联网技术组合的平台。三是构建能力互补生态圈。在研发方面，PTC与工程仿真领域的领先企业ANSYS联合，共同为客户打造世界级仿真驱动的设计解决方案。在IaaS方面，ThingWorx与微软Azure深度集成，建立统一的边缘智能战略，实现了两个平台间的数据和技术共享。在自动化方面，PTC与罗克韦尔达成战略合作协议，更好地将IT与OT深度融合。PTC通过加强战略关系使技术进一步差异化，将ThingWorx的使能范围尽量延展到工业应用的最前端。

商业模式层面：明确市场定位和发展策略，实践产品即服务的新模式。在目前工业互联网平台盈利普遍薄弱的情况下，2018年PTC的IoT软件收入较上年增长32%，其中ThingWorx 成为增长最快的部门，在很大程度上，这要归功于公司商业模式的转变。一是通过SaaS产业带动PaaS平台获利。以工业软件研发出身的PTC抓住工业互联网应用层工业软件发展的机遇，以“数字孪生”的思维重塑工业软件，以平台作载体为客户提供丰富实用的工业自动化软件产品组合，包括 PLM、CAD、SLM及ALM等，并迅速占领盈利模式清晰的SaaS市场。二是启用订阅许可的新模式。这种即用即付的创新模式，具有快速的更新周期、更高的灵活性和更低的前期成本，对中小企业更具“市场亲和力”，符合企业需求个性化的趋势，使PTC客户数量实现增长。目前，PTC应用商店有超过40个工业SaaS均以订阅方式提供。PTC分析师预测，订阅销售已带来软件收入增长，并将在未来几年持续向好。三是打造开放的开发环境。APP层是帮助企业加速业务应用和转型的关键，PTC开放APP层，为工业企业和开发者提供了广泛而强大的工业互联网开发工具，可帮助客户实现轻松开发、部署、扩展应用程序和服务，并加速将APP作用于现实业务，提升客户对平台的接受度。

技术层面：实践人、机、物互联技术理念，打造平台核心能力。ThingWorx在数据建模、快速构建、AR应用，以及协议支持和边缘计算等方面的能力，是其在欧美市场脱颖而出的重要因素。一是强大的数据建模能力。ThingWorx获取的全生命周期数据，通过ColdLight技术进行数据的聚类、建模和仿真，快速建立起数据之间的关联，进行实时预测，是ThingWorx的核心竞争优势。二是快速构建和灵活迁移的能力。ThingWorx支持通过Docker（容器）部署方式在公有云、私有云和混合云等多种基础设施上构建和迁移，允许企业充分利用现有基础设施，也为未来需求预留空间。这是ThingWorx在工业互联网领域“连得多、跑得快”的重要原因。三是IoT和AR的结合能力。ThingWorx通过Vuforia在AR领域开辟了大量的实际应用案例和应用场景，包括服务、制造、销售与市场、设计、培训和操作等。目前，有超过 6500名客户在工业环境中使用Vuforia。另外，ThingWorx强大的协议/设备支持能力，能够支持包括LonWorks、KNX、XML、SNMP、Modbus和BACnet等在内的140多种通信协议。同时，平台也提供全面的分布式实时边缘计算功能，能够收集并汇总来自传感器的数据，执行高度自动化的机器学习和预测分析。

对我国发展工业互联网平台的启示

商业模式创新应从“开疆拓土”向“开张盈利”转变。工业互联网不再是一种概念性的新兴技术，而是已发展到可落地、被工业企业逐步认可的阶段。PTC在某些程度上具有行业“风向标”作用，即打造以专业服务、功能订阅为最主要的商业模式。一是以专业服务进行价值输出。当前PaaS平台的价值需要通过SaaS和工业APP来体现，并逐步实现规模化应用。二是功能订阅正成为具有IT和工业软件背景平台的重要盈利方式，未来可能成为平台商业模式的核心。对中国市场而言，这种相对新颖的商业模式能够降低客户成本，满足中小企业的個性化需求，也能实现持续性的服务营收。另外，工业知识交易、数据附加价值交易等商业模式尚需进一步探索。可以明确的是，只有能盈利的平台才能在竞争中生存下去，并创造出真正的价值。

核心能力要从“平台建设”向“能力建设”转变。研究Gartner、IDC等机构的评价标准不难看出，工业互联网平台不应单纯追求技术架构的完备性、先进性和成熟性，更应关注平台的可用性、实用性。一是完善平台的基本能力。工业数据建模分析能力、IT系统集成能力、边缘计算，以及工业应用程序管理和安全等，是目前业界公认的工业互联网平台必备的基本能力。二是提供有效、易用、易推广的解决方案。要解决企业产品优化、业务运营优化，以及资源优化和业务协作、模式创新等利用传统方法无法解决的工业关键问题。三是从客户需求和应用场景出发。要找到真实工业场景的现实瓶颈问题，形成可操作、可复制的系列解决方案，并以模型、微服务、工业APP等形式沉淀到工业互联网平台上。

生态建设需从“生态范围拓展”向“持续价值输出”转变。平台生态建设不应以盲目增加合作伙伴、扩展生态范围为目的，初期应格外注重补短板、降成本、分担风险，寻找价值业务的方向和伙伴，打造更明确的价值输出型合作，形成可持续性业务。例如，在平台构建过程中，PTC积极通过股权投资和战略合作等方式，实现与其他龙头单位更深层次的合作，从而弥补自身在生产和运营方面的短板，共同构建覆盖多领域的平台服务，形成产品生命周期的闭环。一是技术合作，实现能力互补。比如ThingWorx与微软Azure云平台合作获得全球性云基础架构支持。二是行业合作，积累专业知识。PTC在与空客直升机公司合作时，就推出了能高效准确地管理直升机设计的方案。三是资本合作，分担发展压力。例如，罗克韦尔向 PTC 注入了10亿美元的股权投资，在推动软硬协同的同时，也加快了企业和平台的发展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