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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的诗意与“远方”

2018-12-30

星星·散文诗 2018年36期
关键词:诗化散文诗诗意

散文诗是用散文的形式写成的诗歌,诗意是散文诗的骨骼、散文诗的魂魄甚至是散文诗的生命。散文诗诗意的创生,来自于诗人对现实的仔细观察、细心咀嚼和艺术描画,诗化的语言因此构成了散文诗最为通行的艺术表达方式,如“黛山秀水,生长爱情的故事。爱的山岭上,草长莺飞,花开蝶舞。丘陵上所有的花草,开满爱的箴言,在风语里明亮”(贾传安《虎丘:一把开满爱情鲜花的竖琴》)。“几场雪使土地生动起来,黑沉沉的脸庞,泛着光泽”(蒲永天《几场雪》)。“我只是偷偷摸摸地拿去了一些零乱的脚步声,填满虚空的夜”(白炳安《窃贼》)。“一辆突突开过的小四轮,以乡村现代的速度与冷漠,粗野地扬了我一身尘土”(墨凝《小村变了》)。等等,这些诗句都不是平实的日常化口语表达,是诗人调动诗的灵感、运用恰当的修辞而酿制出的诗化的琼浆。

散文诗的诗意生成,不仅止于对于现实的艺术描画,还需浸染上诗人主体的情感色彩,还需渗入诗人丰富而深隽的思想情怀。散文诗的诗意,是情与思相互摩擦、不断撞击并凝聚、混融成的美学素质。“太阳和月亮卧在高原上,日夜孵化着梦——绿色精灵啄壳而出,翅膀裁剪蓝色的天空。/十二月的风猛烈地吹,吹不散的是夜夜不归巢的星星……”《十二月的风被渐渐柔韧的枝条勒紧了咽喉》中云珍这样写道。

当然,情感在散文诗的审美表达中固然重要,但还不够,如果再加上思想的照耀,散文诗就会一下熠熠生辉,其震撼心灵的力量必将呼之欲出。包玉平的《蒙古马》起笔这样写道:

草原上的马嘶,撕破了帝国疆域百年沉寂。

飞鸟难以逾越的雪山,被不安的马蹄,踏平。

欲望的箭矢,出鞘,在弯腰的间隙,射中了欧亚版图的靶心。

这是对草原历史的独到理解、大胆想象与精彩描述,字里行间既有情的清泉奔涌,也有思想的火花闪耀,因而足以打动人心。在这首诗的最后,诗人还写道:“让草原的寂静,锁住弓箭,长矛,贪欲,杀戮!”这是祝福草原、渴望和平等理想的抒发,其思想性是凸显的,诗歌的境界也因此得到有效提升。

前面强调了诗意在散文诗创作中的重大意义,并指出散文诗的诗意主要基于诗人对现实人生的细致观察、形象描摹,是情与思的撞击与交汇而结出的艺术果实。自然是不错的。不过,散文诗创作仅仅贴住现实生活还不够,散文诗远不止是对现实生活的诗意书写,散文诗还应该有更为宏阔和广大的“远方”。散文诗应该成为散文诗人在平庸无奇的俗世之外另外建构的新的精神世界。邵永刚《晚秋》书曰:“一棵树,就这么立于深秋的旷野,有一句没一句地落着自己的叶子……”这落叶纷下的情形,被诗人描摹成沧桑老人在“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这是诗人匪夷所思的联想与想象,既充分体现出“一切景语皆情语”(王国维)的美学功能,又创造性地建构了富于陌生化和新奇感的诗意景观,取得了突出的艺术效果。当然,散文诗“远方”,还不仅仅是指诗人对现实场景的奇特想象,更多是指诗人对新的题材、新的场景、新的精神图貌的大胆开掘和天才般创造。“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陆机《文赋》),这是散文诗家能踏实走向“远方”所必备的艺术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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