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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一眚掩大德

2018-12-26李禹心

散文百家·下旬刊 2018年12期
关键词:大德秦穆公大度

李禹心

做完功课后,窗外仍旧虫鸣蝉唱。虽已立秋,燥热的夏并未褪去她的威严,紧紧地箍握着那仅能吹动发梢的微风;秋似乎也不在乎,任由夏去折腾,桌上的瓜果,是她将要到来的名片。人们似乎还没熟睡,谁家电视机声音太大,《延禧攻略》还在不紧不慢的演着,这次魏璎珞又犯了错误……这个电视剧除了网上大家说的好处之外,我倒觉得虽然魏璎珞很多次犯了在皇上看来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最后皇上还是原谅她了,大约帝王的胸怀都是是天下的,都饱含着“不以一眚掩大德”的用人之道。

最先提出“不以一眚掩大德”的,是开启大秦王业的秦穆公。大秦,这个奇怪的国度,从做“牧马人”开始,骨子里流的血都是要对外扩张,就是要更加强大,穆公也是不例外,但往往所有的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很多是建立在已有的失败之上的,“失败乃成功之母”,此言一点不差,所以这次也不例外。那年(前627年),秦穆公穿着素服站在郊外,满含热泪地看着这些从殽之战中被释放回来的将士:他们衣不蔽体,带病带伤,毫无斗志……。是啊,这些曾经救过周王的赳赳老秦人,随着他东进的梦想一起被晋军击败,这真是他自己不听从谋臣的逆耳忠言造成的!想到这,热泪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大声号哭,说:“我没有听蹇叔的话,使你们几位受到侮辱,这是我的罪过。不撤回孟明的驻军,这也是我的过错,你们有什么罪?即使有罪的话,我也不能用一次的过错来掩盖大德(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德)。”

秦穆公面对苍天和残兵败将的呼号,并没有阻挡住历史前进的车轮,也没有阻挡住他东出的决心。仅仅两年后(前625年),秦军在彭衙之战中再次被晋军击败,三将被俘,全军覆没,秦东进的路自此被晋国牢牢地扼住……但历史总是为你关闭一扇门的同时,又为你打开一扇门。东出不成,被逼无奈,秦穆公只得向西发展,收复故周失地,开辟国土千余里,这也是“救驾”之后周天子许给他的特权。数战成功,遂称霸西戎,成春秋五霸之一。而为穆公谋划“西出”大计的人,就是晋国投奔到戎人的由余。穆公没有因为由余曾经的过错(本为晋国人,缺投奔到戎,出生地和投奔地都与大秦世仇)而弃之不用,反而因其才学加以重用,真正体现了他在殽之战后的呼喊:不以一眚掩大德!

《左传》是一本很神奇的书,想表达同一个道理,却用了不同的故事,也用了不同的语言。《左传·宣公二年》中就有“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原来的故事说的是晋国灵公的事情,故事说的是灵公发现厨师炖的熊掌不“烂糊”,就残忍地把厨师处死了,大臣士季几次三番因此进言,灵公才轻描淡写地说:“我错了,下一次改”。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自己找台阶下,士季听他这样说,也就用温和的态度道:“谁没有过错呢?有了过错能改正,那就最好了(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但以后的故事证明,灵公并非知错就改,只落得被相国的弟弟杀死的下场。但这著名的话却流传下来了,经过逐步演变,这句话就成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不以一眚掩大德,说的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生在天地之间,几十年的历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总是经历着不同的事情。或许由于年幼时的无知,或许由于生活所迫,或许由于被逼无奈,或许由于一时兴起……造成了各式各样的小小错误,但瑕不掩瑜,这些错误并没有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甚至连绊脚石都不算,他们已经朝着自己的目标“绝尘”而去。如果这些错误,真的能称之为错误,那么一般都是英雄末路或者圣贤委曲求全时的不得以。自古各种大才都有其自身的特点,林林总总都有一方面的优势和长处,同时也伴随着一方面的缺点和短板,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鲍叔牙有举贤之能,但其略贪财;管仲相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然其缺仁;吴起常胜,缺不惜为功名杀妻;孔子圣贤,却藐视农耕;白起战神,却心高气傲……

而所有的这些,并不耽误他们成贤成圣成名。他们在工作时,扬长避短,“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俗话都说,猛张飞粗中有细,智诸葛细中有粗。

不以一眚掩大德,说的是帝王将相用人的胸怀,说的也是臣子百姓奋发的决心。流传着的故事,往往多流于褒贬。楚庄王簪缨流淌的是大度和报效,将相和传说的是大度和知错能改;最明显的故事还是周处除三害,三害皆除终成孝侯……所有的故事说的都是两个方面的,一方面是将相的大度,一方面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努力。天道酬勤,付出总有回报,只要努力了,都会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最接近的还是太史公《报任安书》中说的: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是的,人处困境,往往能更加发奋,因为他们遭遇了一般人无法遭遇的困境,碰到了一般人没有碰到过的困难,他们走过了这些困境,克服了这些困难,推开窗户,就是另外一篇艳阳天。

不以一眚掩大德,说的是学子求学上进的心态。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学习就是为国为民,就是积极投身国家的建设;随着网络的发展,书生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逐步变为现实。我们年轻的一代人,更是生在中国积极要求富强的历史潮流之中。弘扬中国梦,我们更应该像老一辈读书人一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通过自己的努力,傲立潮头,做时代的弄潮儿,让我国立于强国之林贡献自己的力量。不能以一点小小的困难就望而却步,也不能以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前功尽弃;我们正处在人生中学习的最好时光,只要有学习的心态,不管何时,学习未晚。浪子回头皇甫谧;卧薪尝胆可吞吴。

不以一眚掩大德,说的是不怕失败,勇敢尝试的心态。

收回思绪,仍感慨万千。或許受电视剧情节的左右,或许受重读《殽之战》的影响。高考在即,我们都厉兵秣马,希望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提高自己的学识,提升自己的平台,以“不以一眚掩大德”的心态,去规划好自己的人生之路。言及此,时间尚早,还可以再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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