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凡,鞠 笑,鞠可一

(江苏科技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 镇江 212003)

能源行业作为关系着国家经济和人民生活的重要行业,它的价格变动影响到许多行业的利益．长久以来,我国的能源资源的价格总体偏低,不能完全体现出其稀缺程度和对生态环境造成的恶劣影响,产生了很多消极的后果,比如能源资源浪费现象严重、资源的利用率低下、环境的污染问题严重等[1-3]．众多研究表明,我国现阶段的能源价格未反映出代际公平性,同时也无法保障环境的可持续发展[4-7]．能源价格扭曲主要表现为以煤炭、原油、天然气为代表的主要能源在定价过程中,由于价值管制致使能源要素的市场价格背离了其机会成本,往往只考虑了资源的开发成本[8],而忽略了资源的稀缺性和环境成本,使得能源价格不能真实反映其价值,进而造成能源价格扭曲的现象．现有的研究中,利用投入产出模型研究价格变动的影响都几乎没有考虑到价格传导过程中的阻滞问题．如果不能考虑价格传导过程中的阻滞问题,价格波动的影响程度并不能反映实际情况．从方法及模型层面来看,学者们采用了计算一般均衡模型(computable general equilibrium，CGE)、马尔科夫体制转换模型等多种模型，模拟了能源价格波动对经济的影响．文献[9]中采用马尔可夫体制转换模型,发现能源价格的变动不仅对能源部门产生影响,还对非能源部门的产品价格有一定作用．CGE模型的构建过程相对繁琐和耗时,并且对数据的要求相对较高．与CGE模型相比，投入产出模型的构建相对简单,并且对数据的要求略低,但运用却很广泛[10-11]．因而需要探究多种能源价格扭曲在传导阻滞情况下的价格影响效应,进而使下游经济部门做出应对措施,并进行相应的能源定价机制改革．文中将对此展开研究，通过对成本传导能力和投入产出模型的分析,系统性地探讨煤炭、原油、天然气3种主要化石能源的价格扭曲引起的各经济部门产品价格和一般价格水平的变化情况．

1 方法和数据来源

1.1 传统投入产出价格影响模型

价值型投入产出表现某一个时期国民经济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关系,能够全面考虑和反映价格的波动效应情况.这使得它在价格测算研究、价格影响研究以及价格变动的波及效应研究方面形成了明显优势．基本原理是:某一产品价格的变动是由于与该产品相关的其他产品价格发生改变,从而使得该产品的成本有所变动,最终引起该产品价格的变动．那么,设k部门为价格首先变动的部门,称为主动部门,而剩余的n-k个部门就是价格受到影响的部门,叫做从动部门．ΔPk=[Δpn-k+1,…,Δpn]′和ΔPn-k=[Δp1,…,Δpn-k]′分别表示k个主动部门产品和n-k个从动部门产品的价格变动情况．传统的投入产出价格影响模型为:

(1)

(2)

(3)

式中：aij为j部门对i部门产品的直接消耗系数;A为直接消耗系数矩阵．

1.2 考虑成本传导阻滞的价格影响模型

成本传导能力指由于成本上涨导致的价格上涨部分与上涨成本的比．因为无法估量在上涨的价格中有多少是由于成本上涨导致的,于是将成本传导的效率解释为:

(4)

可以看出,若不考虑成本传导的阻滞问题,实际涨幅便等于成本涨幅．根据式(4),σj即为1．然而成本并非完全顺畅传导,所以此时0<σj<1．而j部门的价格变化缩减为:

(5)

(6)

式中：σ为对角矩阵,表示各个行业成本的传导能力系数．式(5)可以表达为:

(7)

所以，

(8)

式(8)所得即为考虑到成本阻滞问题的价格影响模型．根据此式可以计算出能源价格扭曲的情况下,各部门产品价格的变化幅度．

1.3 数据来源

文中的投入产出数据主要来自中国《2007投入产出表》、《2012投入产出表》,其中包括42个部门的投入产出数据．

2 能源价格扭曲的部门传导效应

2.1 能源价格扭曲对各部门价格的影响

煤炭、原油、天然气都是基础能源产品,是现代生产过程中必须的消耗品,因此煤油气的价格扭曲对每一产品生产成本都会有直接和间接的影响,其影响程度视生产工艺的不同而有所差异．根据式(1)和式(8)可以得出在成本完全传导和成本传导阻滞两种情况下所有部门产品的价格波动情况,计算结果见表1．

表1 能源价格扭曲后各部门价格波动情况Table 1 Prices fluctuations of each department affected by energy price distortion %

整体来看,在成本完全顺畅传导的情况下,煤炭和原油的价格扭曲对第一产业农林牧渔业影响不大,而对第二产业工业部门的影响较大,受影响最小的是低能耗产业和第三产业．在成本传导阻滞的情况下,能源价格的扭曲对于各部门的影响力度普遍降低.这说明,虽然能源价格扭曲的幅度较大,但由于各部门企业在应对成本变动冲击的情况下,会做出一系列措施来降低价格冲击的影响．所以,各部门受影响的程度大大降低．可以看出,无论是2007年还是2012年,无论是否存在价格阻滞,能源价格扭曲都对石油加工业和燃气生产业造成了最严重的影响．由于石油加工业和燃气生产业两个部门都是以石油和开采业部门的产品为原材料,所以他们的变化幅度远远高于其他部门．其余高影响部门，比如电力热力的生产业、化学工业、交通等,由于这些部门相对使用更多的能源密集型生产技术,所以能源价格的扭曲会很快作用于这些生产部门的生产成本上．

2.2 各部门价格受影响程度的排序

尽管2007年与2012年的能源价格扭曲程度各有差异,但就各部门受影响的程度来看,两个年份的排序还是极其相似的(图1),且成本传导阻滞情况下的排名更能接近实际情况,所以下文将着重考虑成本传导阻滞下的排名关系(R1,R2)．

图1 2007年与2012年排序散点Fig.1 Scatter diagram about the rank in 2007 and 2012

图1清楚地显示出了两个排名的关系,可以发现它们呈现了强正线性相关．这表示若某一部门2007年价格受能源价格扭曲影响较高,那么其在2012年的受影响程度较其他部门也较高．这表示虽然两个年份的能源价格扭曲程度不一样,但是各个部门价格对能源价格的敏感度几乎是不变的．

3 对一般价格水平的影响模型

按照以上价格影响模型可以计算出能源价格扭曲时其他产品价格受影响的情况．可以看出,煤炭、原油和天然气的价格扭曲对各部门价格的影响只是中间过程,这一影响将最终反映在对整体经济价格水平的影响上．鉴于此,下文将基于前文研究,进一步测算由各部门价格变化引起的一般价格水平的变化．各类价格指数采用不同类型的权重进行计算,对应的关系见表2．

表2 价格指数与权重对照Table 2 Matching of price index and weight

该模拟方法所采用的产品价格包括所有部门的,所以是全面的、合理的．可以用公式表达为:

(9)

利用式(9)，文中分析了成本传导顺畅与传导阻滞两种情况下能源价格的扭曲对中国物价总体水平的影响．结果见表3．

表3 能源价格扭曲对一般价格水平的影响程度Table 3 Influence degree of the energy price distortionon general price level %

各类价格指数不同的变动幅度表示其对能源价格波动的不同的敏感程度．从表3纵向对比来看,在成本传导阻滞的情况下,能源价格的扭曲对各类物价指数的冲击都变小了．而所有价格指数受能源价格扭曲影响的敏感度排序不变,敏感程度从大到小为:PPI>WPI>GDP>城镇居民消费价格指数> CPI>农村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这样的结果是直观的,也是可以解释的．因为PPI衡量的是对能源消耗最大的工业品出厂价格水平,表示了生产领域价格变动情况的经济指标．WPI除了反映生产领域，还包括了服务业．而相对于工业来说，能源价格扭曲对服务业价格水平影响并不大,所以WPI整体水平的变化幅度低于PPI．能源价格的扭曲先从生产成本的角度最先传导到工业品价格上(PPI),然后间接传导到居民的消费水平(CPI)．所以能源价格的扭曲对PPI的影响最大,对CPI的影响最小,这与文中的计算结果一致．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能源作为经济发展不可替代的一部分,其价格的变化对中国整体经济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由于我国能源定价机制尚未完善,能源价格只能反映能源资源的生产成本,而忽视了代际成本和环境成本,从而产生了能源价格扭曲现象．与现有研究相比,文中结合最新的2007年和2012年的投入产出表,综合考虑了煤炭、原油价格扭曲和成本传导阻滞,这更符合实际情况．从分析结果看,能源价格扭曲主要对工业部门的影响较大,因为这些部门都是高能耗部门,而对于服务业的冲击则很小．从部门的价格变化和CPI变化看,对生产领域的影响大于消费领域,而对城镇的影响又大于农村．所以,应对价格扭曲导致的这些现象,文中给出如下建议:

(1) 首先,将能源的稀缺性和环境成本反映到价格中，可以采取政府征收税费,或者要求企业增加环保设备投资等方式将能源稀缺性在定价过程中予以反映．

(2) 其次,建立合理透明的能源定价机制,通过价格手段实现节能减排．能源价格的偏低使得高能耗企业逐渐扩张,让能源价格市场化可以促进经济结构的调整．

(3) 最后,在应对能源资源价格扭曲时,政府应该着重关注这些高能耗部门,这些受影响较大的产业部门应该积极采取应对措施,将能源价格扭曲对经济的冲击降到最低．更重要的,国家应从源头抓起,充分考虑资源的稀缺性和对环境的影响,完善能源定价机制,逐步纠正扭曲的能源价格．

文中虽考虑成本传导阻滞的影响,却未研究传导的时滞效应,这也是投入产出表的不足．这些不足将在后续的研究中加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