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

摘要：作为现代城市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城市导视系统设计需要充分考虑城市的自然和文化特色，符合城市的整体风貌，提升城市的功能和品味。文章以嘉兴绿道导视系统设计为例，从概念发掘、元素提炼、主标识设计、子标识拓展、色彩设计、载体设计等方面探讨绿道导视系统与城市形象的高度关联性，分析了嘉兴绿道导视系统设计的科学性、合理性和可行性。

关键词：城市形象 导视系统设计 嘉兴绿道 标识设计

引言

嘉兴绿道建设是嘉兴现代城市生态系统中重要的组成部分，环绕嘉兴市域水道打造绿色生态长廊，连接主要的公园、自然保护区、风景名胜区、历史古迹和城乡居住区等，具有生态保护、慢行交通、景点集成、运动休闲、文化教育等综合功能。“嘉兴绿道”呈现“两环六放射”的总体布局，绵延548公里，打通嘉兴“一主六副”城市（镇）和35个新市镇，已基本覆盖了嘉兴市域的大部分区域。

嘉兴绿道视觉形象设计项目组承接了嘉兴绿道导示系统的设计任务，作为嘉兴城市导示系统的子系统，设计项目从最初的调研、梳理、概念发掘、元素提炼，到主标识设计、子标识拓展、色彩设计、载体设计，无不渗透了对嘉兴城市形象的理解和关照。

一、城市形象和城市导视系统

世界和中国正在经历一场有史以来最宏大和激烈的变革——城市化运动，城市作为人类文明的结晶和美好生活的载体正在深刻地影响我们的生活。在国际化进程中，无论规模大小，城市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单元体，如何在提供给人和谐的居住、生存需求的同时，承载传承文化的使命，在国际竞争和传播中以独特的面目传达城市特有的气质和精神，是城市发展的共识，也是城市形象设计兴起的根源。

城市形象是“人对城市内在特点所决定的外在表现的总体认知和综合评价……是现代意义上城市人有目的的、自觉的、主动塑造的结果，是现代社会城市发展战略和城市全员参与的一种城市新文化行为。”而城市的内在特点即城市的特色，是一个城市的个性，是城市区别于其他城市的本质属性，是城市自然风貌、文化传统、社会经济的综合呈现。城市特色和城市形象相互关联，密不可分。城市特色是城市形象的内核和根源，城市形象是城市特色的流露和表征，城市特色在具体的时空流转和制约下是多元的，可发展的，城市形象也是多元复合，有机生长的。

由于中国现代城市发展的迅猛和城市发展理论的滞后，城市历史文化脉络出现断层，城市特色逐渐让位于“建设现代化都市”的宏伟理想，造成城市形象的千篇一律。挖掘城市特色，塑造城市形象，成了城市规划、发展的重要课题。城市导视系统设计是城市形象设计视觉部分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城市形象的功能和视觉载体，是可视、可知、可感的城市微形象。如何把城市特色形象融合在城市导视系统设计中，成为城市的名片，是值得设计师思考的问题。

二、嘉兴城市特色构成因素和城市形象凝练

项目设计前期做了充分的调研工作，调研首先通过嘉兴城市实地考察和文献调研，取得大量直接和间接的文字和图片材料，包括嘉兴的历史沿革、城市发展现状、规模及发展规划等，地理条件、气候、资源、交通等，文化脉络及现存文化遗址、非物质文化遗产等，以及嘉兴对外宣传和城市形象发展现状等。在掌握大量资料的基础上，对资料进行分析整理，并结合城市发展和城市形象理论对资料进行整合，提取嘉兴城市特色的关键词句，形成嘉兴城市特色的核心观念。

（一）嘉兴城市特色的构成因素

一座城市的特色是由自然生态环境、城市风貌、地域文化、城市功能等方面组成的。其中“自然生态环境和地域文化是构成城市特色最内在、最持久的基本要素，是形成城市特色的基石。以城市空间特征、建筑风格为主体的城市风貌及其以产业发展为基础的城市功能是城市内在特色的外在物质表现形式，是基于城市自然环境、地域文化的‘上层建筑，同时也是城市个性最直接、最易被感知的表现要素。”依据上述理论，嘉兴城市特色经分析整理应具体包括以下内容：

（二）嘉兴城市形象的凝练：

1.水和水文化：嘉兴城市自然环境温湿多水，素以“水乡”著称。以水作为城市名片国际已有先例，但嘉兴体现的水文化是一派和威尼斯完全不同的东方韵味。嘉兴古城依湖而兴、以湖取胜，形成城湖一体的空间格局，京杭大运河穿城而过，环城河护卫城郭，市区内八条放射状水系联通城市水上交通网络，故有“八水连廓织秀城”的说法，这在世界城市中都是独树一帜的。水既是嘉兴的自然要素，人的生活要素，也是嘉兴文化的根源。嘉兴历史上以水为路，贯通贸易，沟通文化，因水派生出市河文化、河埠文化、桥文化、船文化等，产生了古朴素雅的水乡建筑，丰富的水资源也使得嘉兴草野之间自然诞生了古老的水稻，使之成为世界最早稻作文化的起源地之一。水文化是嘉兴城市区别于其他区域文化的重要特点。

2.江南文化：江南文化的涉及范围和影响力更为广阔深远，而嘉兴马家浜文化作为江南文化的发源地位是公认的。而江南文化的支流，如良渚文化、吴越文化、楚文化等都陆续对嘉兴产生影响，古运河文化也是奠定嘉兴文化的基石之一。它们既有时间上的承袭交错，又有空间上的融会贯通，无法分割，构成了嘉兴特有的人文景观。由于太过复杂，所以只能以姑且以“江南文化”一词一以冠之，包容并蓄是嘉兴文化的总体基调。

3.绿色生态文化：嘉兴自古以来就风和雨顺，土地丰腴，生态得天独厚，而嘉兴历来城市发展建设中都有意保护生態资源，90年代以来积极的生态建设成为嘉兴城市发展的一大特色。2006年嘉兴被国家建设部授予“国家园林城市”称号，是对嘉兴长期以来绿色生态建设的肯定，以此为契机，嘉兴市委市政府把生态作为嘉兴的城市名片着力打造，并于2011年初提出“生态立市战略”，以构筑现代化网络型田园城市为目标，培育和发展生态经济，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健全激励和约束机制，加快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以生态建设提升城市竞争力和打造生态人居城市。现在漫步在嘉兴街头，处处能够感受到碧草蓝天，水陆和谐，自然舒适的景象。

基于以上调查分析，嘉兴城市特色形象应定位于“江南文化故地、水都生态绿城”。“江南文化故地”，是对嘉兴城市文化气质的描绘，一指江南文化源头的马家浜等古文化在嘉兴发端，是为故地，一指嘉兴城市文化是多种文化的复合体，姑且统称为江南文化，具有更加宏观的国际视角；而“水都生态绿城”则来源于嘉兴曲水环绕，绿满禾城的生态风貌、人居环境和将来的发展方向。文化和生态相呼应体现出嘉兴人文积淀同城市生态的和谐共生，符合国际城市发展趋势，为嘉兴的国际化传播奠定基础，也成为嘉兴绿道导示系统设计的核心概念。

三、嘉兴绿道导视系统的主标识概念衍发

嘉兴这座城市历史久远，文化兴盛，具有鲜明的城市特色。水是嘉兴的生命，历史上以水为路，贯通贸易，连接文化，京杭大运河穿城而过，南湖，环城河，北郊河和城市四通八达的网状水路，水构成了嘉兴的自然风貌，造就了枕水而居的生活方式，带来了盈盈的绿色，塑造了嘉兴人的优雅、灵秀、包容、富足，是嘉兴城市的灵魂。嘉兴绿道依傍嘉兴水路构建城市绿色生态网络，“水都生态绿城”自然是嘉兴绿道标识系统设计的核心概念之一。但绿道又不仅仅是生态工程而已，还蕴含着对人的生存方式的思考，绿道建设既是对生态的重建和保护，更是人的绿色生存的需要和文明程度的标注，人本思想决定了绿道建设中的人文因素和文化考量。同时绿道导视系统设计需要考虑到识别性和传播性，必须使系统的核心部分——主标识在同类项目标识中脱颖而出，显示嘉兴城市的形象特征。这种对城市形象的全面思考和把握，是嘉兴绿道标识设计的创意的起点。

嘉兴绿道导视系统中的主标识设计紧紧围绕“水都生态绿城”的概念，水、绿色、城市、人文互为条件，互为因果，自然同城市，同城市文化相互融合，和谐共生是嘉兴生态绿道视觉形象的核心价值。将水、绿色、绿道作为设计核心要素，自然而然演绎出荡漾的水波纹、摇曳的树木、弯曲的道路等自然形态，这些视觉元素相互融汇结合，和谐共生，最终构成了主标识的视觉形态。绿道导视系统主标识形象取自倒影在水中的绿色树木，外形如荡漾摇曳的水波，环树木一周的波纹又显示了嘉兴绿道环水而建的特点。造型上线面结合，虚实相生，自然而优美，清新而灵动，体现了绿道的属性和亲水的特征，同时整个标识被赋予自然、灵动、平淡天真的气质，符合嘉兴江南水乡的城市形象（如图1）。

四、嘉兴绿道导视系统的拓展和应用

嘉兴绿道导视系统主标识拓展为完整的标识系统也需要紧紧围绕绿道的特征和功能，以嘉兴城市特色和城市形象作为设计的核心概念，从自然风貌和文化积淀中汲取营养，以现代设计思维和手法介入项目，构建符合现代城市发展的、可拓展的标识系统。具体设计时需要综合考虑子标识形象、风格、色彩及同主标识的统一，功能性明确、载体设计合理易施工等问题，使之具有功能性、艺术性的同时，同城市形象保持高度一致。

导示系统中的子标识是主标识的延续和拓展，需要包含各种功能性标识和警示标识。绿道导视系统使用的子标识众多，而很多标识是现有公共标识里面已经存在的，如停车“P”符号、卫生间符号等已有常见标识被大众广泛接受，具有很好的信息传播功能。但是这些通用标识不能够完全照搬进嘉兴绿道导示系统中，因为这些标识往往来自对国外经典标识的照搬和翻版，非常成熟，具有高度的国际通用性，对任何场所和环境都适用，精确而规整，无懈可击但陌生冰冷，不符合嘉兴绿道设计的总体思路和设计风格，更不符合嘉兴的城市形象。因此有必要打破这种设计常规，为嘉兴绿道项目量身定做一套属于自己的标识导视系统（如图2）。

子标识系统一方面要延续主标识绿色、水、生态人文和谐共生的核心理念，一方面需要更加强调功能性、实用性、明确性，因此需要从绿道功能属性和设计风格上寻找定位、进行拓展。从功能上考量，绿道是个人与自然充分融合的慢步、休闲长廊，这种轻松的休闲氛围，使得在表现上应尽量摆脱拘谨和束缚，需找一种返璞归真的轻松味道，同时要简单明了以实现良好的指示、警示等功能。而风格定位则在嘉兴历史文化中寻找灵感，发现江南越韵吴风的优雅缠绵或可作为方向之一，但在进一步资料调研中发现江南文化中除却轻柔婉转的吴楚风格，还有更加符合嘉兴绿道气质的简洁、单纯味道，意味悠远而深广这在被称为“江南文化源头”的嘉兴马家浜遗址中可见端倪，马家浜陶器设计中的单纯素雅、均衡和谐的素陶造型带来极大的启发。所以在设计中以天真的线条，质朴而本真的手绘风格表现构成了嘉兴绿道导视系统子标识的基本面貌。同时为了同主标识保持协调，在具体标识外形上，延续主标线条为主和有机形态的造型特征，如标识中大量的水纹线条呼应主标识中的水纹特点，线条造型几乎都随形象呈现自然的粗细变化，标识组中不规整的圆形设计符合自然、天真的主体设计风貌，禁止标识中的斜线设计带有水纹特质等。以嘉兴“水都生态绿城”的城市形象作为主基调，绿道子导示系统子标识设计无论从设计元素、设计手法还是风格气质上都统一于主标和整个导示系统，同时达到了良好的功能目的。

嘉兴绿道导视系统色彩的设计完全和自然色彩协调，系统主调为绿色，代表水的蓝绿和树木的翠绿、青草的嫩绿构成不同明度、纯度层次的绿道色彩系统，避免了单调。同时考虑到标识在实际绿道中的色彩感受度，在具体实施中加入白色和少量红色以营造清新、跳跃的视觉感受（如图3、4）。

嘉兴绿道系统囊括了各个不同的场所，如公园、景点和居住区等，并且承载多样的功能，载体大小、形态、材质和工艺的设计应当是多样而丰富的。实际实施中有从自然有机形态汲取造型灵感的水滴形态标识牌，以木质或石质等不规则形状天然材质制作的标识牌，亚克力材质和木质结合的简洁小标识牌，以及铝板UV印刷制作的具有现代感的标牌等，在不同的区域放置适合大小、材质和工艺的标牌，使得绿道导视系统的设置更加灵活和贴合环境，融于自然，不突兀，不张扬，同时清晰明确。

五、从嘉兴绿道导视系统扩展开去

嘉兴绿道导视系统设计充分考虑了绿道的功能、价值和城市特色、城市文化，创造符合嘉兴城市形象和未来方向的城市导视子系统，是嘉兴城市公共空间视觉导示系统的初步探索。

城市导视系统是完整的城市指示系统，具有定位、功能指示、示意说明等综合功能，包含交通导向系统、商业服务系统、文化旅游导视系统、公共空间导视系统、无障碍系统等多个子系统。城市导视系统是城市形象的基础构成之一。一个具有系统完整性、良好功能性和地域文化性的城市公共导视系统能够优化城市功能，提升城市品味，塑造良好城市形象。嘉兴绿道导视系统是典型的城市公共空间导视系统，也是第一个明确规划的嘉兴城市导视子系统，对嘉兴城市形象的塑造起到积极作用。

嘉兴城市形象确立于2007年，但之后城市标识设计并没有被提上日程，城市导视系统也没有在城市形象的指引下建立起来，也就是说城市规划思路并没有转化成可视、可用、可感的城市形象标识和导视体统，这不能不说是遗憾。一般来讲，城市形象的系统设计是一项自上而下的工程，从设计概念的提出，城市总体形象的确立，到视觉符号的转化，标识系统的分类建立等，体现了从观念到设计的完整思路和流程。但嘉兴城市形象在城市标志等关键的环节缺失造成这个设计链断裂。嘉兴绿道的整体视觉导视系统出炉，是一种自下而上的力量，就有启示性和现实意义。它使城市形象不再是一句口号和空洞的印象，而是人们随时可以在城市各个角落看到的实体和风景，引起人们对城市形象具体落实的关注，促进产生符合城市形象的獨特的公共交通导视系统、旅游导视系统等。当然，这种具体落实不单是导视系统，还应包括景观、建筑、城市小品等。以嘉兴绿道导视系统为砖，引来城市功能的健全、品味的提升，才是项目设计的最大价值。

结语

嘉兴绿道导示系统设计是嘉兴城市形象的集中视觉化体现，同时也是城市功能构建的重要组成部分。设计过程中小组时刻以嘉兴“江南文化故地、水都生态绿城”的城市形象作为核心概念，结合城市绿道的功能、特质，从前期调研、概念发掘、元素提炼到主标识设计、子标识拓展、色彩设计、载体设计这一系列过程中，充分感受和映照城市的自然、历史、文化特色，形成了符合嘉兴文脉和城市风貌的，面向未来的城市导示子系统，对嘉兴城市形象构建和城市功能的提升都起到了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