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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苑重光》补遗与勘误

2018-11-12杜鹏飞

文艺生活·上旬刊 2018年4期

杜鹏飞

按,拙著《艺苑重光:姚茫父编年事辑》在2016年底由故宫出版社出版发行,两年来陆续发现不少新资料,也发现书中一些错误,于是写就此文,借《艺术中国刻铜专号》出版之机,奉献给各位朋友,以期得到更多批评和指正。补遗仍依原书体例,正文采用宋体,勘误及按语用仿宋,引文则用楷体,皆置于相应年份。特此说明。

光绪二年(1876)丙子一岁

新发现茫父所用斋号与别名有:寿复?、寿复庼、寿复?主、晚香居士等。

按,寿复?堂号参见图25松溪载鹤图落款。

勘误:《艺苑重光》P61,将“宝华盦”归为茫父斋号,是误读了茫父释“宝华盦玺印四品”,见《艺苑重光》P185,宝华盦实为端方堂号。

光绪二十年(1894)甲午十九岁

十二月,严修到任贵州学政后,先后发出《观风公告》与《劝学公告》,后者有:“劝行日记法:先正读书,无不札记,日久积多,遂成著作,此最便之法。……若逐日登记,或以月次,或以年份,事后遗忘,便于检阅;朋友讨论,便于传观。所费不过一举笔之劳,何惮而不为也?” 此后不久先生即循此法研读《段注说文解字》,并将《读段氏注说文解字逐日札记》装成两册。

光绪二十一年(1895)乙未二十岁

先生弱冠之年,于读书之暇必偕二三知友徘徊南明河畔杜若洲边。

按,参见拙笔点校《如晤如语:茫父家书》(上海书画出版社,2018),先生在1920年2月23日写给时在贵阳家乡的长子姚鋈的信中,为即将诞生的次孙起名“南明”,并深情回忆弱冠时游览情景:“右名取贵阳南城外水名也,以记生于里之意。南明二字,意甚光大,吾极爱之。且吾里之美皆在南明河一带,吾弱冠时,读书之暇必偕二三知友徘徊杜若洲边,汝自顺城街到农校又每日必经此,尤足纪也。”

是年,得李玄玉一笠庵《北词广正谱》,奉为矩矱。

按,见壬子十二月条。清华大学图书馆藏茫父先生题跋明刊本《墨憨斋重定永团圆传奇》。其跋语云:“予喜治曲,弱冠得李玄玉一笠庵《北词广正谱》,尝奉为矩矱。”

光绪二十三年(1897)丁酉二十二岁

勘误:原书此年先生入学古书院条,提及同学陈国祥、唐尔镛,注释中此二人生卒年有误。陈国祥字敬民,其卒年目前各种传记皆作1921年,实为1919年,是年10月29号先生谕长子姚鋈信中有:“陈敬民年伯已于闰月三日去世”句(见《如晤如语:茫父家书》)。关于唐尔镛,目前可查到的生年为1863年,卒年有1912、1915和1917三个版本,皆误。《弗堂类稿》“序跋丙上”,第二十五页《题潘宗伯韩仲元造阁桥记》落款云:“己未六月五日唐慰慈生日招饮积水潭高庙,因访西涯故址,归而炳烛书之。”可知最迟在1919年唐尔镛尚健在。

秋闱后,为同学熊范舆题《历代帝王年表》(三册)封面,署款:“丁酉秋闱后,为君绪四弟书耑,重光姚华。”(图 1)

光绪二十九年(1903)癸卯二十八岁

秋,应同乡金瑞卿之嘱,以篆书题签《唐李阳冰篆书城隍庙碑》,款识:“光绪癸卯秋中,瑞卿属姚华题。”

十二月十三日,为筹款赴开封参加明年春闱,致信在晋为县令的同乡文静川先生,乞代为筹措二十或三十元,可窥当时之困顿境况。兹录全信:(图2)

静川先生大人阁下,前由邮并寄府报一函,不知何日能达座右。近维兴居百福,勋祉安善,无任鄙祝。弟近况前函已经述及,现复如故,惟天寒风冻,咳痰时作,为可嫌耳。先生春秋高矣,尚希時时珍摄。饮食近来如何?晋省土宜,想与北京无大殊异,当无不服水土之虞也。北京现情一如往日,路少蘧于前月出京,弟曾积得三十金留作明岁赴汴之资,嗣因闻家乡米价昂贵(石米七两以外),特嘱少蘧代为携带回家,春闱旅费又需周折。年关在即,所得资财仅足开账。在京至好除李宝钟外,他人亦属泛泛,弟亦不屑张罗。惟李独力难支,又不能不别求援助。现已函商长沙陈敬民王靖宣二君,并恳先生暨仲光先生合凑(仲光先生虽过蒙见知,但往还日少,不便径函相累。伏维先生转商之),鼎力代为谋二十金或三十元(可卖邮票寄兑),准于明正元宵前后赐寄,则弟可以早为布置出京一切。非先生素相爱厚,亦不敢渎干也。如蒙见诺,祈先赐函为盼、为祷。此请升安,两生近好, 并贺年禧。弟姚华顿首,十二月十三日成刻。时大雪积二寸许。再,前嘱向有正书局索问所购之报,据云第四期已邮寄到晋矣,顷又切嘱该书局按期照寄,当无贻误也。附闻。

按,先生至文明钦信,《艺苑重光》中仅收收尾二页,而缺失了中间一页,今以红色补齐。

九月,以双钩法为仲光先生临吴琚《寿父帖》书法横幅,款识:“癸卯九月临吴琚书,仲光先生大人雅教,一鄂姚华钩于京师。” 钤印:姚华之印(白)。

光绪三十年(1904)甲辰二十九岁

二月廿八日,抵开封。三月十六日,会试出场,中第二百二十八名贡生。保合殿覆试,一等第六十一名。廿六日回京,殿试三甲第九名,赐同进士出身。朝考三等第七十七名。总裁松寿田相国、长沙张文达、元和陆文端、南海戴文诚,房师深州阎鹤泉。同榜贵州籍进士有王庆麟(二甲34名)、唐桂馨(二甲65名)、刘宗俊(二甲78名)、戴宝辉(二甲102名)、袁永廉(三甲23名)、熊范舆(三甲39名)、孙鸾(三甲76名)、邢端(三甲138名)等。

光绪三十三年(1907)丁未三十二岁

勘误:《艺苑重光》本年七月十九日条云:雨后审阅颜真卿楷书《小字麻姑仙坛记》旧拓本,作《题记》一篇,注曰:“此南城旧拓,惜已裂矣。世有大字本,乃集《颜家庙》及《臧君》诸碑所为。好事者虽极推许,明眼人固不为所欺也。此石即刓,犹堪宝。识者自辨之。丁未七月十九日,雨后阅记,仰之。” 此段文字见《弗堂类稿》“序跋丁”,第十六页。当时读书未细,以为“仰之”二字,表达了先生对鲁公书法之推重。今重读此跋,始悟此段文字为拓本原藏家崇恩(字仰之)所跋,时在丁未。七年后茫父先生得此拓本,题跋时全文抄录了仰之跋语,在后文中已作说明:“予得此拓,边栏有敔翁题,即署仰之者是也。装池时迻在附叶,因附录于右。”(参见本文甲寅六月二日条)

宣统元年(1909)己酉三十四岁

三月,父源清先生举家自贵阳来京,寓城南烂缦胡同莲花寺西院。

勘误:源清误作清源。

十月廿一日,致信蹇季常七丈,感叹:“……华既视此生为无谓,然既已为人,来日方长,亦只有求消遣而已。”

勘误:信中“华既视此生为无谓”一句误作“华既视此生为无设”。

宣统二年(1910)庚戌三十五岁

三月,贵州乡前辈唐炯生前自订的《成山老人年谱》在北京付梓印行,该书附录一卷为其子唐坚所撰,先生以小篆为其题耑:“成山老人年谱六卷,附录一卷,乡后学姚华书。” (图 3)

宣统三年(1911)辛亥三十六岁

四月廿一日,致信邢冕之同年:“示悉。《補天石》尊记携回。前允假某氏词话,尚祈掷下一参。属书之件,容暇书成奉教。枣花寺之约甚佳甚佳,惟华作长卷工力不逮,不如推张治如琴同年。治如现庽砖儿胡同仙游馆,可商之倓忱、汉珊校长。余不一一,此请台安。冕之同年执事。弟,华顿首,四月廿一。”

勘误:此条原置1910年庚戌,经考证,实际应在1911年辛亥。

六月十日,为所藏《曹全碑》剪裱本题篆书签条,款识:“辛亥六月十日,钩深堂雨窗题初洗瘦本,茫僧。”(图 4)

十一日,大雨。中午于陶然亭宴请谭延闿。 同座有蹇季常、萧秋恕、 陈叔通、黎伯渊等七人。

七月四日,午后一时谭延闿来访莲花寺,召集其同门商议阎世兄学费事,赵孝陸、关颖人、王丙宸、曲立斋四人到。事后观赏先生所藏书画。

民国元年(1912)壬子三十七岁

初夏,以郴州陈氏善墀《金石摘》为底本,摹写大理南召崇圣寺钟铭。款识:“摹郴州陈氏善墀金石摘。壬子初夏,茫僧记于枣花轩夜窗。” (图 5)

八月初,撰《曲海一勺》,先生举《桃花扇》《铁冠图》等作品为例,论证戏曲是史的支流,提出昆曲是“和平之表,文化之符”并说“不观昆剧,无由悟也”,又从曲史角度云:

昆腔部于诸曲仅占一体,自明以来,即已擅场。胜朝相沿,三四百年,西被三巴,北极幽并,通都大邑,流传殆遍,耳目所习,皆为之化。故明清两朝,当其盛时,朝饰太平,野获康乐……顺气成象,海内晏然,治世之音。有如此者。

先生称许昆腔之雅,宣扬“昆曲之盛衰,实兴亡之所系”,但并未否定其他戏曲腔调,对京戏俗乐亦给予充分肯定:

皮黄品介雅俗,士夫素人,往往习之……盖皮黄之于昆调,犹元曲之于宋词,家法虽变,臭味犹亲。予以曲余之褒,宣存京调之谱,或亦论世者之所必原,而审音者之所不斥也乎!

十二月十八日(1913年1月24日),跋《墨憨斋重定永团圆传奇》明刊本:

予喜治曲,弱冠得李玄玉一笠庵《北词广正谱》,尝奉为矩矱。后得沈宁庵璟《南九宫曲谱》,其详审正玄玉之敌,以为南北曲律备于是矣。因欲证之于两家所作。去年见一笠庵四种曲(《一捧雪》《人兽关》《占花魁》《永团圆》),以其凡本,不欲置之,既而悔甚。今年得沈著《一种情传奇》,数数校读,颇于格有所会心,遂复思求李作,亟遣足入肆,得蔡长卿《永团圆传奇》,是墨憨斋本也。按,玄玉名玉,吴门人。吴伟业序其所作《北词谱》,谓曾中副车,甲申以后,绝意仕进,盖有明遗老。此本犹朱氏未亡时作,观传中有云:“北虏跳梁,潜窥内地”(第四折王晋白),又云:“督视三边,奏覆辽左之疏”(第十五折高谊白),可以略证,本传所採事不详所出。玩其词意,清疏无滓,殆亦宁庵之伦,极守词检,不矜才华者也。会稽高太初奕《新传奇品》讶云:“如康衢走马,操纵自如”,可以知其所造矣。玄玉所作传奇,多至三十余种,又尝採元人各种传奇、散套,及明初诸名人所著中之北词,依宫按调,彙为全书。亦见《北词谱》吴序,今不复闻。是又足令我颠倒,积不能去诸怀者耳。民国二年癸丑,太阳一之二十四,菉猗室书。时雨雪竟日,日色微明,天地皆白。茫父并记。” 钤印:姚华长年(白),贤孝子孙(白)。

是年,觅得明人沈璟所撰《一种情传奇》旧抄本,是康熙二十八年(1689)宫廷艺人传抄的演出台本,十分珍贵。因以蝇头小楷在卷尾跋曰:“予尝服膺词隐(按,即沈璟),素志为搜所作,愿使词坛条令显于既衰……清沿明制,宫中演剧皆内监搬弄,此或是当时演习口授写本,故脱讹间出,标目亦时有时无,掌故所存,不难徐考也。……故愿订正此本,因以词隐所辑《南九宫谱》对勘读,有所笺记,而原本无余地,且甚惜之。更复写本,以便丹黄,阅四日而讫事。”

按,此剧2卷21出。从题跋可知,先生欲对梨园抄本进行校勘,因珍惜梨园原本,且无充裕的书写之处,故亲自动笔,费时四日恭录一本。先生抄本后为好友梁启超所见而“强索”去。时在1918年4月16日,梁启超做戏东招待宾客,请北方昆弋班荣庆社在江西会馆演出《一种情》中的《冥勘》等折子戏,先生欣然应邀,并携此剧抄本前去。原跋中补记说:“戊午四月十六日,饮冰召荣庆部演《冥勘》于赣馆。时携抄本去,为饮冰所见,遂强索之。”先生所据梨园原本后归北京图书馆(今国家图书馆)收藏,1954年郑振铎主编《古本戏曲丛刊》初集予以影印,使世人得以见到原本跋语有关梁启超请看昆戏的历史记载。

是年,作水墨山水扇,细密淡雅。 (图7)

民国二年(1913)癸丑三十八岁

正月初五,题北魏《鞠彦云墓志》,明确表达了应从魏书取法其结构,而不宜追其点画,这与后人“透过刀锋看笔锋”的观点是一致的。题跋云:“予观魏石,皆以汉印求之,妙在以拙取妍,于敛为肆,其平重沉着,则刀法为之也。近代喜法魏书,然以毫当铁,岂能有合?隋唐以来,刻工渐进,乃与书家相得,其尤精者且能不失豪发,是亦时代使然,无足异者。独怪世人不明乎此,尤沾沾求肖于点划之间,自矜笔法,抑亦不思之甚矣。予谓书、刻分合,隋唐一门限也。故评魏书,当知只结构可为临池之资,其点划别入刻品,不可混而为一。此论前人未发,偶于鞠彦云墓志有所悟,因记。癸丑正月。”

又补题:“学书于二千年后,欲考见秦汉遗法,惟求之于石文而已。欲考石文,当书刻并举,遣笔奏刀,各有不同,古今笔史,已多变迁,石师旧闻,无从搜罗,不知书刻之间,难易如何。以意揣之,古用钝笔,今多锐毫,刀一而已钝,易为习而锐,难于将顺。自法帖兴,笔与到几几合矣。然求之于古,则益去而益远,又况易刚而柔,笔又异材,古今相隔,不啻曾玄。故凡论石文,宜熟笔乘,再辨石师等差,然后于书体之变革,一一求合,或可有得。第以石刻求笔法,遂欲自夸于古人,有所窥见于帖,且犹不得,况石文哉!怪数千年来,曾未闻有为石师作考者,假我岁月,试一为之耶?癸丑正月。

题罢意犹未尽,又写道:“此本是翻刻者,原石闻在山东黄县丁氏,又闻在潍县陈氏。

此与東魏天平二年务胜寺造像结法相类,刀法亦伯仲间。案正光四年癸卯为魏孝明帝第三改元,后年为孝昌元年,再三年为孝庄帝永安,越七年而魏分为二。天平二年当东魏建国之次年,太岁乙卯相距仅一纪,一时风尚大致不远也。中华民国二年癸丑,太阳二之十,于太阴当正月五日,菉猗室夜窗。”

七月二十日,偕周印昆、桂百铸拜谒孔庙,归过隆福寺,适值庙集,以银圆一角购百本张的折子戏《冥勘》。归斋后校对并于封面题记:“此沈宁庵先生《一种情》第九折也。癸丑七月二十日太阳八之二十一,偕印昆、百铸拜谒孔庙,归过隆福寺,适值庙集,以银圆一角买回一校,略有同异。所注音读唱法数处,乃搬演家口诀也。向疑《一种情》是弋阳腔,今得此本,售者云是高腔,乃信予非妄断。礼失而求诸野,此类是也。钩深堂记。茫” (图8)

民国三年(1914)甲寅三十九岁

六月二日,思考书法碑帖刀笔之要,因重新审阅旧藏颜真卿《小字麻姑仙坛记》旧拓本,于崇恩丁未年题记后跋云:“予得此拓,边栏有敔翁题,即署仰之者是也。装池时迻在附叶,因附录于右。予旧题七古,亦书在附纸,不复录出。拓本纸尾压‘不承堂帖印,又有‘楙华东二印,不知何人。此宜入碑类,然前人多欠考究,不可一一正矣。”又题:“予著书适述刀笔之要,以为刀与笔相习,未有过于唐人也。李榖堂先生世倬题唐拓,谓此是鲁公手刻,因论刀随笔妙之趣,而致叹于时手,左锤右刀,去古益远。嗟乎,此岂第刻手之失?古人使笔如锥,其书于纸犹以锥画石也。笔既中正,书故瘦硬。鲁公故丰良,由篆隶变迁,体格小异,然其神合于篆。古人笔法尽在此矣。”针对今人用笔,先生指出:“今人用笔喜柔毫,以其圆滑便于偏侧也。授以刚毫,则攒眉称谢,或诋为劣夫。柔毫作书,非无所长,然古意既失,若欲镌刻,非左锥右刀,何能与偏锋相应乎?”

闰六月,《黛韵楼遗集》出版,先生为题签条。(图9)

十二月八日,题释迦本《龙藏寺碑》:“渤海之先河,譬之汉分,则《礼器》《史晨》之伦。‘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时会所至,英华斯呈,岂人力之所能强者邪!此时,石师伎亦进,刀与笔庶几相迎矣。甲寅腊八。”不久又补题:“得佳拓则精神益真,意态如喜。北碑不外野、史两科,此其史者也;《杨大眼》之类,其野者也。若《郑道昭》诸石,则隶势篆笔,北书南法,可谓彬彬矣。乙卯上元前二日。”

民国四年(1915)乙卯四十岁

七月,好友周印昆时任清史馆编纂,僦居莲花寺中,日与先生研谈金石文字之学。偶于琉璃厂肆中购得《泰山秦刻十残字旧拓》及《新莽天凤三年莱子侯刻石旧拓》同装于一轴,先生为其审定并改装为两幅。好友陈师曾应周氏之请写《泰山碧霞元君祠图》以记之。

按,事见陈师曾题《泰山碧霞元君祠图》及1932年周大烈所作跋语。师曾题画云:“秦篆刻石先是在岳顶玉女池上,后移置碧霞元君祠之东庑。乾隆五年庙火,石遂毁。后又于榛莽中求得之,置于斗姥宫,仅存十字。去年衡恪与彭章诸君曾登泰顶,以同行志在地质,未及一访,至为怅恨。今印昆夫子得此拓,命作《泰山图》以记之。乃为写碧霞元君祠景,犹追想二十九字时也。”周大烈跋云:“乙卯秋,予在民国史馆,僦居宣武门外莲花寺。值帝制发生,馆务若存若亡,日与贵筑姚茫父研谈金石文字。时往来琉璃厂,于肆中购得泰山秦刻十残字及新莽天凤三年莱子侯旧拓,装在一轴,有娄东王应绶题字云‘道光纪元,舟过江北,获此旧拓云云。两拓盖同时物,同为王得,又同装之。因属茫父分别审定,改装两幅,师曾为画二十九字时所在地,作《碧霞元君庙图》。装此拓本下,甚自得也。己未秋,偕茫父游泰山,十字残石又移置山下岱庙中矣。亲手摩挲,久不能去。念我旧拓,益□自喜。壬申二月,移寓景山西陟山门,检点所藏,绫轴已坏,因重装之,记其始末。师曾殁已九年,茫父亦于前年下世,莲盦破屋,踪迹尽荒,令人怅惘不已。湘潭周大烈于陟山门寓舍,时年七十又一”钤印:头白周郎(朱)、大烈之印(朱)。

十月廿九日,武功焦心通之母崔太夫人病殁,其子焦易堂希孟先生请请胡汉民为其撰墓志,请先生书丹并篆盖;复请胡汉民为其父焦心通撰墓志,先生为其篆志盖。 (图10)

按,此为焦易堂父母墓志铭,分装二册,《武功焦公墓志铭》十一开,胡汉民撰文并书,姚华篆盖;《焦母崔太夫人墓志铭》十二开,胡汉民撰文,姚华书并篆盖。墓志铭见载于《咸阳文史资料》及《武功县志》,墓志拓片见载于《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历代墓志拓片目录》。

民国五年(1916)丙辰四十一岁

仲冬,得黄秋士竹垆图石刻墨本(图11-A、B),装成一轴并题诗堂并自题签条。钤印:姚华(联朱)。次年暮春,又手录吴徐康子晋《前尘梦影录》一则,落款:“丁巳春暮,弗堂书,华。”钤印:姚华(联朱)。又考订云:“湖上钓徒不知其人,印曰‘小溪,题在同治纪元,洎今已五十有六年矣。墨本有‘杨字印、‘昧庵印,亦不详其人;‘攘之一印是吴熙载也。镜鸥人亦莫考,据题,图石已无存,此墨殆孤本,乌可不善视之,以为听松故事留一实证也欤。秋士名鞠,子晋,号窳叟,光绪乙酉年七十二(据《影录》自序),当生甲戌,距丁酉刻此图时正二十有四岁,而秋士年当较长,今皆百年前人矣。茫父。”钤印:姚华(白)。

民国六年(1917)丁巳四十二岁

十月十七日(12月1日),为筹款赈济京畿水灾,叶恭绰、金拱北、陈叔通等藏家出各自所藏珍品,于中央公园倾力组织赈灾画展。好友陈师曾作《读画图》记其事“读画图,丁巳十二月一日,叶玉甫、金巩伯、陈仲恕诸君,集京师收藏家之所有于中央公园,展览七日,每日更换,共六七百件,取来观者之费以赈京畿水灾。因图当时之景,以记盛事,陈衡恪。”(图12)

民国七年(1918)戊午四十三岁

五月五日,端阳,与陈师曾合写铜盒,师曾写佛像,先生以小楷恭录《心经》。款识:“心僧黄哲商供奉。朽者画象,茫者写经。戊午端阳”。 (图13)写罢,意犹未尽,又摹师曾本另写一盒,由张寿丞刻成。款识:“朽者写佛为茫者所见,更缩而作之。戊午端阳日,寿承刻。” (图14)

夏,以双钩法为鼎忱三师兄节录蔡邕《郭泰碑》句:“于休先生,明德通元。纯懿淑灵,受之自天。崇壮幽浚,如山如渊。礼乐是悦,诗书是敦。匪唯摭华,乃寻厥根。宫墙重仞,允得其门。懿乎其纯,确乎其操。” (图15)

是年,秀水金兰坡藏有阮常生所拓汉青盖镜拓本,先生爱其图画生动,因双钩其形以备用。款识:“青盖竟画。阮小云拓本,金兰坡藏。铭文所谓‘上下有序,男女异行是也。文不甚明,而画极楚楚,备列诸状。” (图16)

民国八年(1919)己未四十四岁

二月,杭游归来,写《西湖晚梅》铜盒二,并录《曲游春·西湖和草窗韵》词。【图17-A、B】

三月,天津黄子林将家藏《钱竹初山水精品》交付商务印书馆珂罗版印行,先生为其题写签条,钤印:姚华之印(白)。

闰七月,应好友席儒之请,为其临黄小松山水扇面并录原题宋琬《风入松》词句:“雨花台畔访柴荆,匹练大江横。钟山紫翠斜阳外,虬龙景、几阵松声。曾共庐山老衲,小楼明月吹笙。戊午六月八日挥汗作,小松。”款识:“己未闰七月,席儒属临,姚华。”钤印:姚华(联珠)、莲花盦(朱)。

勘误:P196首段第2行“题与卷尾”应为“题于卷尾”。P201第4行,“部寅奥艺”应为“部演奥艺”。

民国九年(1920)庚申四十五岁

元辰,以篆书题“杭州刻阮氏重橅天一阁北宋石鼓文”,钤印:姚华(白)。七日,又以小楷长题:“天一阁本有数覆,阮亦屡刻之,而杭本为最佳。从阮刻再出者,北刻有盛伯羲本,在国学韩文公祠。杭刻之佳,以数经名手,阮亦亲对笔画,几于不差毫厘,惟石损处剥蚀痕微欠自然,抑亦极人工之至精矣。北宋本难得,得此犹足典型。惟以校《薛尚功帖》,则损失之字尚多耳。薛帖不注所出,顾篆势全异,殆由临本上石,存字虽多,又何如阮刻之精审完美也乎!七日书。”钤印:茫父(白)。又以小字补书三行:“明顾汝和石鼓砚本,亦据北宋本,而与此微有不同,如第一鼓‘其来??之‘来,阮刻此本缺‘来字是也。张芑堂《释存补注》则云‘?天一阁本割去,何耶?阮跋云:‘并参明初诸本,此所以小异也。然则阮题重橅天一閣本,犹未尽合事实。” (图18)

二月十七日,清明,收得潘祖荫藏子中姜镈拓片,因题:“潘文勤公藏子中姜镈精拓本,庚申清明弗堂收得,因署其鉴,茫父”。

六月,写《秋山萧寺图》扇,款识:“庚申六月围城中写,茫。”钤印:茫父(白)。 (图19)

八月廿七日,孔子生日,写《秋声赋》诗意成扇并以蝇头小楷恭录全文,款识:“欧阳永叔《秋声赋》源出楚辞,而参以庄荀之笔,此变汉魏旧统,善于自讬者矣。清秋无事,更演赋为图,根柢营邱之意,错综衡山之□□,亦不谬于永叔制作之妙也乎。雨山亲家幸为论之。辛酉八月孔子生日,莲花盦并题,姚华茫茫父。”钤印:姚华(白)、芒父(朱)。

秋,时畹华梅兰芳正师从先生习画佛像,某日应京剧名票许伯明之请画佛,参丁云鹏画稿造像,适先生与金城、陈师曾等好友过访,金城为补竹杖芒鞋并题:“忘却草鞋,余为补之,并添经杖,免得方外诸公饶舌。”陈师曾题:“挂却草鞋,游行自在。不听筝琶,但听松籁。朽者说偈,诸君莫怪。”先生为补题五言绝句:“芒鞋何处去,踏破只寻常。此心如此脚,本来两光光。”而樊山老人樊增祥的题跋最有意思,假这张罗汉讽刺当时的议员,云:“今参众两院议郎凡八百,人遂目为罗汉,兰芳此画,西方之罗汉欤?中国之罗汉欤?脑满肠肥,其酒肉和尚欤?面目狞恶,其地狱变相欤?北楼添画草鞋,岂欲促其行欤?耳大如此,作偈者谓其不听筝琶,彼将何以娱情欤?罗汉曰:‘如有筝琶可听,即永废议事日程,如促吾行,则二十圆之出席费谁肯牺牲?纵使詈我有民,殴我有兵,我神圣不可侵犯之罗汉,但觉宠辱不惊,并不觉坐卧不宁。兰芳此画诚所谓画鸡画毛难画鸡内金,画人画面难画不可测度之人心者也。”罗瘿公在旁边加了两句跋语:“吾为伯明丐樊山翁题此帧,以玩世语多,故不署名,伯明复嘱吾加跋证明之。”

冬,王梦白写《子母牛图》,先生为题七绝一首:“出林新笛竹初成,何处服箱话省耕。才了一犁闲养犊,畦边泥泞恰春晴。姚华题。”钤印:姚华(白)。

民国十一年(1922)壬戌四十七岁

二月十五日,为王国维所藏西汉《三老碑》拓片题跋:“隶与篆之别,不过以宛转为平直,去茂密为疏简,所谓解散粗书之是也。秦汉器刻(秦权、量诏、汉灯、鼎文)往往可见,桓灵以后,始出波磔,黄初既降,益变钩剔为分为楷,皆后人一时之体制,实即汉隶一脉之子孙也。汉隶石刻虽少,然西京如五凤、中殿,东京如鄐君、跳山,并无波磔,是分书以前旧制。书法变迁,源流明白如此,所以后出诸石不免可疑,即以其时代风气为衡,更以书势之优绌勘之,则真伪立辨。此刻有建武年号,是东京初制,前人以其时世过早,有议之者,然以建武二专[砖]相较,风气大略相似,视莱子侯一刻犹为差强人意。此师曾跋所谓可作西汉观也。壬戌二月望日,莲花盦漫笔,华。”钤印:姚华(朱)。 (图20)

按,此件拓本在前此一年已有好友陈师曾题跋:“西汉刻石传世者至可数,此犹可作西汉观。原石旧藏余姚周氏,三百金可售,闻今已移至上海,值数千金矣。据方氏若雨考定初出土本,第四列第一行次子之“次”字末笔未损,直线外尚有石少许,较此可知不仅墨色暗旧也。衡恪,辛酉冬日。”

九月廿一日,好友陈师曾令尊陈三立散原老人七十寿,师曾携妻及子封熊、封举返江宁拜寿。先生为赋《伯严老辈七十寿诗》:“少陵诗句几山谷,永叔文章亦退之。直到先生兼两美,尚容晚进与同时。孑余甲子仍成集,生后庚寅合有辞。不以高秋天地隔,满斟江斗入金巵。江斗用于湖洞庭念奴娇词。伯严老辈七十寿诗,后学姚华拜上。”

岁暮,写梅花铜盒,款识:“苔枝缀玉。壬戌岁暮,茫父写梅。”由张寿丞刻成。

民国十二年(1923)癸亥四十八岁

正月十日,凌唐(叔华)与江南苹做东籍凌福彭府邸香岩精舍开画会,先生与陈师曾、陈半丁、王梦白、萧厔泉、齐白石、金拱北、周肇祥等到会,另有美国女画家穆玛丽。期间众人作画多幅,合写《九秋图》,先生为题款:“癸亥正月,半丁海棠,梦白菊,师曾秋葵,厔泉松,白石雁来红,养庵桂花,拱北牵牛红蓼,茫父兰草,集于香岩精舍,叔华索而得之,茫父记。”另有王梦白画群鼠,诸家各补事物,先生为补山茶一支,又应凌叔华之请作赋,乃振笔立成《诘鼠赋》题画。

三月廿一日,立夏,以小篆作对联:“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百年心事惟有玉兰知。”并以行楷书作长跋:“伯迂仁兄欲规所造,属为此榜,万千古人何容后来立足,况作篆耶?然近世作者,又往往破藩篱太过,或至诡谲不可语于道。愚以为,集古之长以化我之短,则立足处在是矣。自邓山人冲撞少温,为后人开无数门径,子贞、郘亭二老更益变化,恪斋、寿卿遂进入史籀,虽未奏成功,继起而踵益之,此今人之责也。”款识:“辛酉立夏,姚华并记。” 钤印:姚华(白)、老芒(朱)、孝宪子孙(白)、莲花盦(朱)。

七月二十一日(9月1日)日本关东大地震,伤亡惨重,消息传来,与友朋谋划救助事,因议者难消前阂,乃撰《闵灾赋》相劝。售画数百件,得款寄日本以助赈灾。此事可见茫父仁爱胸襟,心系民众,热心公益。 按,关于这次震灾,目前可以见到日本学者大村西崖写给陈中凡的一封信 ,可为旁证,兹录于此:

斠玄先生阁下,敝邦地震成灾,忽辱存问,感荷曷胜!曩承寄《丛刊》,当以出在大阪,月余归后,匆忙终遗复谢,疏懒之罪,幸垂宽假!吾友高田竹山忠周夺其一册而去。竹山精金石学,尝有《古籀篇》之著,未刊。与仆同受学士院赏见。见《丛刊》所载《王陵车弁释文》拓本及李淑先生释文,以为有可商量,别作释文,转呈左右,祈加詧正。若有可取,则请示李先生而录诸后期中也。今次震灾,信极惨剧,转瞬间屋舍倒溃,劫火四起,帝都过半,化为焦土,死者十余万人;名画宝器,荡归乌有者不可胜算。就中吾友菊池惺堂所藏元明清宝绘尤为可惜。帝国大学书库亦蒙灾,新学之书,五十年来所蓄积,一朝而空矣。帝国图书馆、帝室博物馆及我美术学校幸而免难。友人山本二峰所藏支那古名画之富,宁胜于惺堂,住在郊外,亦幸不火。仆所居区,震度最少,火亦不起,壁土仅落,家族皆得无事。但我美校为避难民众所寄居,至今尚未能开课。加之驿邮不通,車马尽废焉。仆因之却得闲暇,灾后二星期,乃扫书斋之尘土,屏居作画。浅草观世音堂在四面猛火中而不兆焚如,避难于兹者无虑十万人,因之皆得不死。故仆灾后专绘观音像,以白描作之,上题《般若心经》,其咒则以唐代梵字书之,以颁于世,谙者亦多矣。闻贵国怜我大灾,解防谷令,善邻之隆谊,当铭感不谖也。把臂叙怀,未能得机,转足为憾,卒泐不庄。

弟西崖顿首。十月一日

昨至美术学校详查灾后现状,避难民众虽渐次退去,而所毁损屋壁玻窗,依然未遑缮葺。书库屋陷架倒,未就整理,官校幸免难者亦概如之。开课恐在十旬之后。加之都下印刷工场,多皆被灾,书肆大抵破产,刻印诸工,离散四方。夜来枕上思之,纵令吾家独灾害不甚,学艺之事,几不可赓续,欲不悲怆,岂可得乎?缅想贵地平安,诸先生皆乘新凉,亲灯火,孜孜研学,信无上幸福也。敝邦溺于物质文明,风俗逐日奢靡,人心虚伪险恶,不知所底。今次震灾,蓋真天谴也。前书未尽意,因再裁片楮以详之。奉祝 近祉。 弟 西崖又上。

八月七日(9月17日),好友陈师曾殁。十日得讣,时先生正写花卉扇,因有感跋云:“?道人双钩之作逼真宋贤,而仍不失山野之趣,此名家之所以与画史殊也。山窗无事,兴来写此,而?之凶问旋至。永证无从,感叹何似!然自忖所为,固属师心,要是自己壁垒,绝不依人。岂特作画如此?即以画论,初如太原公子,余弗能与争,终当走扶余而王耳。”

十五日,中秋,于铜墨盒写陶渊明诗。(图21)

九月初一(10月10日),国庆,日本友人辻武雄以听花为笔名在《顺天时报》第7039号第5版刊文《姚华君之黄花帖》,刊发先生为其《黄花帖》专栏所绘菊花及刊头题字。文中对先生书画颇多赞誉。

是年,将所绘山水、花卉纨扇分别装成诗书画册《莲花盦山水纨扇册》和《莲花盦花卉纨扇册》。(图22,23)

按,原书本拟印32页彩图,最终没能实现,兹补充纨扇册页彩图数桢。

民国十三年(1924)甲子四十九岁

三月廿九日(阳历5月2日),好友梁启超为来访的泰戈尔起了中文名字“竺震旦”,拟请茫父先生找人刻一对印章作为他的生日礼物,因致信蹇季常:

顷欲刻图章一对赠泰谷尔,其文如下:竺震旦印、复归自然。石不必佳,但愈大愈好。刻好拟装成一匣,于彼生日(八日)赠之。请公切讬茫父即日觅石并觅人代刻,所费即如数奉上。但望能以七号交来。敬上季常。启超,二日。(图24)

四月五日(5月8日),泰戈尔64岁生日,北京学界领袖假协和礼堂为其庆生,胡适作主席主持,梁任公现场赠送泰翁中文名字及印章一对,留下中印交流一段佳话。

十六日(5月19日),梅兰芳在珠市口开明戏院演出《洛神》,专门招待泰戈尔先生。次日中午,茫父先生与梁启超、梅兰芳、郑振铎等设宴为泰戈尔饯行。泰戈尔在京期间多次与先生晤对,虽语言不通,但相互倾慕。临别,先生有画馈赠泰戈尔,泰氏携回印度山梯尼克登美术馆陈列,增进了中印民间交流。

九月一日,写《松溪载鹤图》山水大中堂,款识:“甲子九月朔日,莲花盦午窗写意,寿复?主。”钤印:无人不说姚华好(朱)、收拾狂名须乘早(白)。鉴藏印:兴义王氏珍藏(朱)。 (图25)

民国十四年(1925)乙丑五十岁

二月廿九日,晦,为宋文郁书集宋词长联:“旧游忆着山阴,厚盟遂妨上苑;幽思屡随芳草,闲愁多似杨花。”款识:“墨林仁兄雅属,集梅溪东风第一枝西江月词。乙丑二月晦,莲华盦书,姚华茫父。”钤印:姚华(白)、多福庄严(白)。

四月三日,写浅绛山水,款识:“水脚湾环云远近,山头层叠树高低。村庄喜是秋收足,社酒家家日又西。乙丑四月有三日,莲花盦诗画。姚华茫茫父。”钤印:姚华(白)。

四月,写《双钩兰花》铜盒并书陶渊明《饮酒》诗一首:“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清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中。行行失故路,任道或能通。觉悟当念迁,鸟尽废良弓。”款识:“乙丑四月,莲花盦写陶诗,茫父。”钤印:茫父。次年除夕,加刻两行小字以馈亲家陈筱庄。(图26)

五月十六日,既望,写浅绛山水,款识:“探春几緉履,贮韵一囊琴。乙丑五月既望,莲花盦写意。姚华茫父。”钤印:姚华(朱)。(赵胥见于长春)

六月十四日,写东坡《赤壁怀古》词意铜盒并录原词。款识:“东坡赤壁怀古大江东去词,乙丑六月十有十四日,积雨出霁,凉意欲秋,菉猗室写为潜示,茫父。”由张寿丞刻成。

十一月五日,蹇季常请王梦白补写《夕阳芳草见游猪》一幅,先生为其补题秋日新月社宴集时所作应制诗并跋曰:“乙丑冬至前二日,季常得王云梦白此作,以予曾为黄澂子美题诗属重录焉,周大烈印昆颇赏柔字韵,实则游戏之作,无得失可言也。姚华茫茫父。” 钤印:姚华私印(白)。(图27)

是年,检出旧作古人诗意山水墨稿8开,计有《春水船如天上坐》《桃红又见一年春》《五月江深草阁寒》《雨足郊原草木柔》《紅叶无言秋又归》《霜叶红于二月花》《水风浦云生老竹》《数株临水欲成龙》,以青蓝皴染,又补题:“旧作八纸,粗拙极见意趣,再作不可得矣。乙丑检出,更加青蓝,鋻侍,遂以与之。茫父记。” 钤印:姚华(朱),芒父(朱),姚华之印(朱),华(朱),姚华私印(白)。 (图28)

民国十五年(1926)丙寅五十一岁

二月廿九日,手录《待清轩遗稿》并跋曰:“右《待清轩遗稿》一卷,宋潘处士声甫先生音撰。诸家著录,向不经见,珍本也。假得旧钞,亟录一本,原与《真山民集》同装,以皆宋遗民耳。山民或云宋末进士,其不士元,宜已。先生方成童而宋亡,厓山之祸,长才闻之,而犹一衿为宋。其人于孤竹彭泽而外,又别成一品格,与夫利外赀以愚国人者,美恶何如。呜呼,宋之亡久矣,先生一人延之,犹七十六年。(十岁而易世,八十有六岁卒,蓋宋亡后七十六年。见《戴沈传》,徐云乡序。)身殁,元亦随亡。因录遗稿,始信夷夏之防至峻,不能不颂理学之提撕切也。丙寅二月晦日书。”

五月六日,写设色山水扇,款识:“水流心不竞。丙寅端阳后一日,菉猗室写,茫父。”钤印:姚华私印(白);另面以行楷书录周邦彦《大酺·越调春雨》,款识:“孟范仁兄雅属,姚华。”钤印:茫父(朱)。

民国十六年(1927)丁卯五十二岁

七月,写《金盏银台》扇,款识:“金盏银台。黄白天成酒器新,晓承清露味何醇。恰如欲劝陶公饮,西皞应须作主人。宋史铸《百菊集谱》体题新咏。丁卯七月,茫父。”钤印:姚风(朱)、姚华(白)。

八月十五,送客归湘楚写山水卷子并题:“无辞一杯酒,昔日与君深。秋色换归鬓,曙光生别心。桂花山庙冷,枫林水楼阴。此路千余里,应劳楚客吟。” 款识:“许丁卯送客归湘楚,丁卯中秋莲华盦写,茫父。”钤印:姚华私印(白),老茫(朱)。 (图29)

九月四日,写《金玉为缘图》,款识:“金玉为缘。鹧鸪天:伏卉犹留最后枝,篱边寒蕊已当时。移来并作山斋供,金玉为缘亦是奇。香未减,露方滋。砂壶茗盌最相宜。秋长林下迟霜信,炎梦依稀似欲回。丁卯九月四日,莲花盦词画。”钤印:晚香居士(朱)、姚华(白)、青青病后全(朱)、莲花盦诗画(朱)。

三十日,晦,为海上陆丹林以胭脂豆取汁写《雁来红》,并录重阳和宋词人周邦彦《齐天乐》句。款识:“采胭脂豆取汁作雁来红,因赋和美成韵。丁卯九月晦,为丹林鉴家作,姚华风画并填词。”钤印:姚风(朱)。

腊月八日,以汉隶书《卧云轩主人传》。

除夕,作篆书九言对联:“蜀得龙,吴得虎,魏得犬;粤无镈,燕无函,秦无庐。丁卯除日,莲花盦残臂作篆,茫茫父。” 钤印:重光(朱),姚华私印(白)。

是年,于淳菁阁定制铜盒,亲笔绘制山水,刻成,赠张轶群参谋长,款识:“轶群仁兄雅玩。茫父写。”印章:茫父,丁卯。 (图30)

按,此盒原光未曾使用,盒内底有墨笔所书“姚定”二字,可知是姚华亲自定制;盒底有“淳菁阁”铭款,名店名家名品,珍贵难得。

民国十七年(1928)戊辰五十三岁

秋,泗州邓叔和先生以旧抄本《潘力田遗稿》见赠,于是作《潘力田先生年谱》,其首页注云:“先生以康熙中庄氏史祸被难,遗稿无闻。今年秋,邓叔和以旧抄见赠,其卷首有吴□诗,有注云:‘是时,公年三十有八。因得其卒年,更以吴止狷《顾亭林年谱》证之,是康熙二年癸卯也,复依《顾谱》推之至明天启六年丙寅为先生生年,因而依次谱之为此。” (图31)

民国十八年(1929)己巳五十四岁

正月十五日,上元,先生招饮友人雅集莲花盦中。廉南湖以王砚田临文衡山山水图借观并乞先生填词,画上有董小宛题诗,先生为赋《花犯》词,题注云:“王砚田建章为宫紫玄席缪作山水图,有董小宛题五言近体。紫玄女畹兰能工诗画,室于冒,盖巢民族也,以才情唱酬闻。小宛题识称紫玄宫太公者。以此画旧藏宫家,后归南湖,为制此词述其系连。”

初伏,拣出1912年所写山水旧扇,补题长跋云:“壬子初作山水写此,气格未成,但知工细为胜。非惟画不胜,即作画之见解亦不超也。然用功之作,大半如此,委之敝簏,久不复省。己巳初伏检出,因叹十八年光阴消磨可惜,覩此不堪回首。时第五子鐜新逝,鐜以壬子生,[与]此作亦鐜同命者。因叹逝者,复遇而存之,且以见初作画之稚弱也。莲华盦残臂挥豪,茫茫父记。”钤印:茫父(白)。另面又以篆书补录《五言飞鸟集》一则:“爱与名相敌,两事并不朽。名惟死者归,爱让生人有。近著《五言飞鸟集》,录一。己巳初伏,茫父。”钤印:芒(白)。

按,壬子所作山水及己巳跋语见(图7),己巳所补篆书见(图32)。

仲夏,为长子姚鋈写《水流心不竞》山水轴,款识:“水流心不竞。己巳仲夏,鋈儿家居成,写此□之,莲花盦残臂挥毫,茫茫父。”钤印:姚华(朱)。

长夏,为涵青仁兄写菊花扇并题:“笔下清霜胜雨肥,闲来洒墨写芳菲。若将明月呼元亮,定向东篱唤白衣。爱晚寒枝香在手,先秋凉叶绿成围。凭君领取西风意,何用长天眄落晖。己巳长夏写菊寄兴并题五十六言。涵青仁兄雅正。莲花盦姚华。” 钤印:姚华(白)。 (图33)

伏中,又作一本《墨香秋兴图》。款识:“明计汝和礼有此卷,见姚首源《好古堂书画记》,姚公绶首倡题诗落句‘鸦字,一时和者争出新意,吕九栢作,至为沈石田倾倒。其后,卷归吕天遗家,曾集社赏咏,天遗没后归于沈治,治子右皋以归于好古,好古亦有诗题末,亦和‘鸦字,落句记云‘艺苑之雅音、江南之故实也。予以为,卷倡题于云东,而记于《好古》,皆吾家故实,因复临此,亦曾和‘鸦字有二题,当别作卷,并录原题存之,不欲其事之为江南专也。姚华。”钤印:钤印:姚华(白),残臂挥豪(朱),印融余爪(朱)。(图34)

中秋,杨潜盦先生到访莲花寺,大加赞赏,因补题:“杨潜盦先生过访,称为胜事,因以奉贻。华记。”钤印:姚华(白)。

杨潜盦装池后持来(时在九月十九日),请先生再题,因于裱边录鸦字韵二首:“《墨香秋兴》以卷为轴临,已赠潜盦,既装池,因备书和云东‘鸦字韵二律于边幅,以足故实。云:‘雅音首倡数姚家,旧记曾闻计礼(花)家。画乃兼诗容我续,墨能发兴趁秋赊。三年病臂惭风致,两度京尘隔梦华。天顺以来几名手,霜前二笔笑涂鸦。‘今古三题总一家,无惭计老写陶花。千年残墨秋仍好,一溜寒泉兴复赊。不待成吟怜晚节,微嫌老鬓对初华。云东好古俱陈迹,落句争新更赋鸦。”

题罢始觉将“计礼花”误书“计礼家”,因补记:“计礼花,花伪为家。云东原唱云:‘忆在江南共别家,重阳时节正开花。花曾笑我满头插,酒欲凭谁取次赊。三径逢秋怀旧约,五年为客住京华。玉堂吉士劳相赠,醉咏寒香散墨鸦。好古和韵云:‘屈指先朝书画家,高名湮没等飞花。成(弘)才彦诗篇盛,天顺公卿笔墨赊。抚卷迁流同过客,倚歌稠迭感年华。惭予到手聊题末,绝类相随彩凤鸦。成弘误书成彦。己巳重阳后十日,莲华盦残臂挥豪,姚华茫茫父。同时作二本,其一本以与第六子鉴,复有一诗题之。”钤印:姚华私印(白)。

是年,张次溪业师李彰久殁,张为其出版《李彰久先生遗稿》并寄赠先生,先生有信答谢:“今奉到令师李彰久先生遗稿,高风古谊,晚近难得之至。病中未及细读,想贤者渊源所自,必是传作也。手诵兴居百益。华顿首。次溪世兄台鉴。”(图35)

民国十九年(1930)庚午五十五岁

正月十五日,上元,为本山仁兄写黄菊图。

二十七日(2月25日),时任南京国民政府交通部长的门人王伯群颁发部令,委任姚鋆为交通部科员,在秘书厅办事。

初夏,写设色山水图并题五言近体:“麦熟秋先觉,鸠鸣夏正新。行逢林下叟,邀醉甕头春。罢饷人休午,当风气转晨。山中忘岁月,何处访遗民?”款识:“庚午首夏,莲花盦写意并题五言近体。姚华茫茫父,残臂挥豪。”钤印:老茫(朱)。 (图36)

四月,作书答李伯嘉来函问学,谈语言、文字及音韵学问题,云:“盖积音成语,语或数约,始授受而为字。尝有略语为一音而为一字者,今尚时时见之,如天津語之吗?即什么之略语,而津人但言吗?是也。由此以推,则古代语与音之间,必尝有连缀而约略繁简不同之迹可为,惟古语多不能考耳。再推之止戈为武,人言为信,此会意字,即一语之代表也。故语言成文字,文字即所以符意,不能简单而谓为符音也。又如江河,以工可为状,江河之声,水之跫跫然者,江也;水之可可然者,河也(可可,今无此语)。盖江水急而流直,故其音跫跫然(从工声之字皆有直义);河水流曲而阔壮,故其音可可然。故是象声谓象自然之水声(非文字之声)也。然工、可二字,似已足表意,而不能明其为河者之符也。故必从水,工声;从水,可声。既如是,则已参水之意义,而文字随之。故水之工然者江,水之可然者河。是已经语言之间受,而为字不能以最初之声音为之也。故必明此种间受,而后无窒碍。不然,必有难通之处,困而不能释矣。此皆昔年受困过来,久之始能涣然。因为贤者述之。总之,学问贵积思,有一意绪,而其条理必周,不可太简单,则无困人之时。条理可以时增,所以非积思不获也。声与音不同,此关尤宜严别,否则致误必多。审之、慎之!声与音不同之故,尝俟贤者思而不得,然后点破,则得力不少矣。略示其意。声者,一发而即罄之谓;音者,无数之声相叠而成之谓。此声音之大别,可由此再思之。

“宋徽宗词,后人有辑本,刻朱彊村丛书中,虽不多,然大致已尽矣,以外不闻有他刻也。北宋犹与五代词近,徽宗、后主皆自写胸臆,非如士夫必以为工也,故自写处,真情毕露,而其所遭,又大致相似,故哀婉沉挚足想颉颃也。去年曾和其《燕山亭·见杏花》之作,然有意为之,便觉霄壤矣。清真词不但工细,而且气静而闳肆,无苏辛之粗粝,又非柳秦之温婉,此南北宋转关之大家。大抵词以入乐,乐有不同,故调亦随之。声情文情皆不能一律论也。此处亦须思而后言之。近日读曲,所见颇有日益,故寄来之书,积纸甚多,俱未获批。然前批已不少,所得如何,尚愿一闻之。手询近佳。兄,华顿首。”

收到李伯嘉回函后,又回复一信作进一步阐释:

“伯嘉贤弟左右,十四日书悉。前函所论声与音之别,不必牵入发音之历史,但就文字学中言之,所答已范围,虽按情理言之,自属不错,特与前函意旨不相衔接锋对耳。续前言之声者,一发而罄者也(声罄俱同声字,故以为训);音者,一发之后而续生无数阶级者也。不必以人口舌为泥,譬如火车气筒放气,有声无音者也;钟之杵发声,试数之,其声由近而渐远,由洪而渐纤,由一二渐至万,以讫至耳之所不闻,而音仍存,特由希以如微耳;一至万以讫至希微之间,声有无数之等级,即可分别为无数之音,而此无数音和洽而成片段,此成片段之总,即是韵也。故如文字东声也,栋、冻、动(从重,亦东声)、龙(从童省,亦东声)等从之,而声不变(虽清浊,然是声之等而未成音,则不为音等。是以声音不可不别,其关系即在此)。若以东为音,而通从同隆协之,然各为声而相洽,则为音矣。故在文字学中,声音之界极微,而分别极严。前人不知其别,致声音为一而滥用之,则有滥通弊,如郝兰皋 《尔雅义疏》其弊之甚者,即不严声之别,而一言音通,则音近之字极多,音近可通、音转可通、辗转牵延,一转数转,几无一不可转通之极,即滥之极,成何学乎?故同此弊而欲限之,不可不以声为之界,声同义同,此语极明确而斩截若音同。虽可云义或相借用,然只能云音近,义不能言同,近与同之别迥然矣。声同字譬如一祖相传,血统自然相同。音同者不过邻里呼唤,相闻然各为血统也。汉人通借字,声音并假,然汉人学术亦各不同,有精有粗,有疏有密,后人于此中讲求,更不严限之,更不可推汉人之波而助澜也。是以声音之严,为极进之学,而今世知者尚少,不可不广为说明而鼓吹之。贤者如就此发生问题,尚可一一答之。惟须按此条理之范围耳。腰不甚久书,顺颂近祉。华顿首。”

按,先生答李伯嘉前后两函,计1500余言,涉及语言、文字及音韵学问题,可以视为先生最后的学术文章。可惜不久先生弃世,已不及收入《弗堂类稿》矣。此二信目前尚未发现出版,先生幼子姚鋻在《过庭拾草》中的抄本,很可能是唯一记录,故不惮其长,全文刊出。

五月五日,端阳,邵伯?到访莲花盦与先生论词。李释堪旋至,出素扇请先生作画,因写《天中丽景》图,款识:“庚午五日即景,写似释戡十三兄大雅政。姚华茫残。”钤印:姚华残臂(白)。李释堪在茫父殁后请邵伯?、黄秋岳分别题跋。邵跋:“是日,余过莲华龛与茫父论词,适释戡亦至,出素箑浼茫父画午日即景并督余写新词甚懽。越三日,茫父以宿疴加剧归道山,是画乃其绝笔矣。伯褧为释公记。钤印:邵章(白);黄跋:“生犹悬赘死决之,造物虫鼠随所期。荒庵五月磅礴笔,想见自解天□时。为释戡题茫父绝笔画。庚午,濬。”钤印:黄秋岳(白)” (图37)

八日(公历6月4日,故墓志云十九年六月)晨,脑溢血疾复发,延至下午六时与世长辞。私谥靖宪。

好友廉南湖闻讯作《姚茫父挽词》 :

“砚庄片羽认题名,江汉东流觉地倾。半世伤心唯骨肉,百年遗稿得友声(门下士王伯群为刻遗著)。漫言肘痹宜生柳(为余题画署莲华盦残臂),忍忆筵空未解酲(白乐天诗‘客散筵空独掩扉,刘克庄诗‘伤春感旧似中酲,己巳上元公招饮于莲华盦,临余所藏砚田庄居士山水并题《花犯》一阕,不谓客散筵空伤春感旧,与公从此永诀也)。后有千秋君不死,桐花应识凤雏清。”

八月,葬于北京西郊皂君庙姚山之阳。生前好友周大烈为撰墓志,林宰平书丹,丁佛言篆盖,邵章为撰墓表并书丹。 (图38、39)

戊戌上巳 于清华园重华轩灯下

注释:

①严修:《严修年谱》,齐鲁书社,1990年,第48页。

②有题签照片藏姚府。

③指文静川的两个儿子:文宗沛与文宗淑,在贵阳时跟随姚华读书,后姚华将长女姚銮许配文宗沛,遂成姻亲。著名翻译家文洁若即文宗淑之女。

④中国书店2008年秋季书刊资料拍卖会,第120号拍品。

⑤北京翰海2018四季拍卖会“第96期”,第705号拍品,尺寸:31cm×127cm,以6.9万元成交。

⑥《弗堂類稿》“序跋丁”,第十六页。

⑦唐炯撰:《成山老人自撰年谱六卷附录一卷》,宣统二年铅印本。包含《成山老人年谱》6卷,唐炯撰,附录1卷,唐炯之子唐坚续编,由姚华题签,牌记“宣统二年三月刻于京师”,铅印9行23字,白口四周双边单鱼尾,卷首有谱主80岁像和自题。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单刻本。

⑧图见《弗堂词·菉猗曲》彩页,第11页。张治如(1876-1952),名琴,号石匏,室名桐云轩,福建莆田人。光绪进士,任翰林院编修,民国初任国会议员。曾创办莆阳图书馆。

⑨谭延闿:《辛亥北上日记》。谭延闿(1880-1930),字祖安、祖庵(组庵),号无畏、切斋,湖南茶陵人。曾经任两广督军,三次出任湖南督军兼省长兼湘军总司令,授上将军衔,陆军大元帅。后担任南京国民政府主席、行政院院长。1930年9月22日,病逝于南京。

⑩萧秋恕即萧湘(1871-1940),字汉竹,四川涪州(今重庆武隆县)人。幼即以文章词藻善美闻名乡里,深受赵熙赏识。光绪二十九年(1903)癸卯科进士,三十一年(1905)留学日本。宣统元年(1909)出任四川省谘议局副议长,积极参加辛亥革命。清王朝被推翻后,当选为国会众议院议员。1940年病逝。

谭延闿:《辛亥北上日记》。

北京泰和嘉成2016年春拍,第787号拍品,尺寸:25cm×18cm,估价1.5万元。

茫父跋见《墨憨斋重定永团圆传奇》书后,清华大学图书馆藏本。

吴新雷:《二十世纪前期昆曲研究》,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5,第62页。

吴新雷:《二十世纪前期昆曲研究》,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5,第62页。

广东小雅斋2016秋季艺术品拍卖会,第189号拍品,尺寸:17cm×50cm,以11.5万元成交。

《弗堂类稿》“序跋丙下”,第八页。

姚华旧藏康熙抄本《一种情》现藏中国国家图书馆(索书号A03444)。卷末附有百本张的折子戏《冥勘》,姚华手书题记其上。按:此折子戏在《古本戏曲丛刊初集》中并没有影印出来,故此姚氏題记未见提及。

《弗堂类稿》“序跋丁”,第十六页。敔翁即崇恩(1803-1870),字仰之,号语铃,又号香南居士、筏喻道人,晚号敔翁,满洲正蓝旗人。历任山东知府、江苏按察使、江苏布政使、驻藏大臣、山东巡抚等职。

《弗堂类稿》“序跋丁”,第一页。

北京市文物公司藏品,尺寸:59cm×50cm。著录于《陈师曾画集》,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年,第14页。

西泠印社2017年春季拍卖会,第2620号拍品,册页尺寸:30.5cm×18cm两件,估价15-20万元。焦易堂(1880-1950),名孟希,陕西武功人。曾任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民国政府最高法院院长等职。1930年与陈立夫等倡议成立国医馆,获得批准,1931年成立中央国医馆并任第一任馆长,为中医的生存与发展做出贡献。

作品今藏北京故宫博物院,尺寸:87.7cm×46.6cm,见《陈师曾画集》,第55页。

原盒下落不明,拓片藏姚府。

原盒不知所终,拓本存加州伯克利大学图书馆。(图片由台湾历史博物馆蔡耀庆研究员提供)

北京泰和嘉成2016年常规拍卖,第1139号拍品,成交价5750元。

北京泰和嘉成2016年春拍,第788号拍品,尺寸:25cm×18cm,估价1.5万元。阮常生(嘉庆咸丰间),字彬甫,号小云,江苏仪征人,阮元长子,曾官清河道。工诗,擅书法篆刻。青盖镜亦称龙虎镜,铭文常见“青盖作竟(镜)”,图案常见龙虎,故名。常见铭文有:“青盖作镜,自□古常。青龙白虎,□□阴阳。上下有序,男女异行。巍巍羊羊,佳哉文章。日月相望,昭式四方。千秋万岁,子孙满堂。长保二亲,位至侯王。传告后世,乐不可忘。”

《民国刻铜文房珍赏》第66页,《铁笔铜画》第54页。词见《弗堂类稿》“词一”,第八页。草窗,即宋代词人周密(1232-约1298),字公谨,号草窗,济南人,与吴文英(梦窗)齐名,并称“二窗”。且能诗,能书画。著有《草窗词》,编有《绝妙好词》。

原盒不知所终,拓本存加州伯克利大学图书馆。(图片由台湾历史博物馆蔡耀庆研究员提供)

《钱竹初山水精品》,商务印书馆,1919年珂罗版,题签见封面。

重华轩藏品。宋琬(1614-1674),字玉叔,号荔裳,山东莱阳人。清顺治丁亥(1647)进士,户部主事,历官四川按察使。有《安雅堂集》及未刻稿《入蜀集》等。

此拓为启功先生旧藏,笔者摄影于启功先生收藏碑帖展,嘉德艺术中心,2017年。按,张芑堂《释存补注》指张燕昌所撰《石鼓文释存》1卷,附释存补注。

张葆冬:《集古传薪:中国金石全形拓作品撷粹》,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17年,第13页。按,此作为中国嘉德2014年秋季拍卖会第1970号拍品,成交价10.12万元。

朵云四季第十四期(2017)拍卖会,第652号拍品,尺寸:18cm×55cm,以2.3万元成交。

私人藏品。

梅兰芳:《梅兰芳回忆录》,北京:东方出版社,2013年,第439页。许伯明(1877-1957),别名葆英,浙江海宁人。出身书香门第,早年留学日本。学成回国后历任江南武备学堂教官、江南陆军小学总办、上海都督府军械局局长、总统府咨议、保定中国银行行长、江苏省财政厅长、江苏省银行总经理、南京中央银行副经理等。1956年5月入上海文史馆任馆员,次年逝世。

台湾藏家藏品。见:台湾高雄美术馆,《世变形象流风:中国近代绘画1796-1949(III)》,第25页。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品。

马卫中,董俊珏著:《陈三立年谱》,苏州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444页。按,姚华此诗不见《弗堂类稿》及《姚华诗选》,属先生轶诗。

《弗堂类稿》“诗甲二”,第十八页。

参见《诘鼠赋》序,见:《弗堂类稿》“赋”,第十六、十七页。凌叔华曾据此撰文《回忆一个画会及几个老画家》,发表于《时与潮文艺》,1943年第1卷,第3期,第23-27页。文中对《九秋图》有详细记载。请参阅《艺苑重光》附录三。凌叔华的父亲凌福彭,府邸即今史家胡同24号院,香岩精舍是其画室。

广东小雅斋拍卖有限公司2017年春季拍卖会,第141号拍品,尺寸:136cm×31cm×2 ,成交价不详。

《闵灾赋》见:《姚茫父书法集》第105-106页。

见:《国学丛刊(南京)》,1923年第1卷第2期,第156页。

《莲花盦年谱》第48、49页。

听花:《姚华君之黄花帖》,见:《顺天时报》1923年10月10日第7039号第5版。

原信在海上藏家王金声处。

参见:梅兰芳,《舞台生涯四十年》,中国戏剧出版社,1987年。许姬传,《梅兰芳》,湖南文艺出版社,1987年。按,开明戏院后改名为民主剧场。

四川德轩2017年春季拍卖会,第357号拍品,尺寸:136cm×68cm,成交不详。王伯群旧藏。

西泠印社2016年秋季拍卖会,第445号拍品。尺寸:162.5cm×21.5cm×2,估价15-20万元。

长春私人藏品。

原盒下落不明,有拓本存世。

此画现藏贵州蹇人毅先生府上。

重华轩藏品。

北京清华学校研究院实学社:《实学》,1926年第3期,第14页。潘音(1270-1355),字声甫,新昌人,一作天台人。年十岁,宋亡。终生不仕。善诗文。有《待清轩遗稿》一卷及《读书语录》等。按:1926年,清华学校研究院国学门学生刘盼遂、吴其昌、杜纲百、闻惕、汪吟龙、高亨等成立实学社,并创办《实学》杂志,是年4月出版第1期,研究院导师梁启超、王国维等均曾为该刊题写刊名。依现存文献推测,该刊至少发行7期,为月刊,1927年后停刊。

此扇现藏于成都杜甫草堂,收录于成都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市文物局)编,《成都藏扇:成都市国有文博单位馆藏扇面书画藏品精选图录》,成都: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15年,第97-98頁。

苏州市吴门拍卖2016年秋季艺术品拍卖会,第92号拍品,尺寸:18.5cm×50cm,成交价不详。

北京宝瑞盈2017年秋季拍卖会,第029号拍品,尺寸:22cm×134cm,成交价不详。

北京宣石国际2017春季艺术品拍卖会,第948号拍品,尺寸:134cm×22cm,估价15-20万元。

作品为册页一开,现藏于温州苍南金小林先生处。陆丹林(约1897-1972),广东三水(今属佛山)人。早年加入同盟会,有过短暂从政经历。后到上海发展,加入著名诗人团体“南社”,从事报刊编辑,先后曾主编《国画月刊》和《蜜蜂画刊》等书画刊物。曾在上海国立艺专、重庆国立艺专等校任教授,是当时著名书画社团“九社”成员、中国画会理事,并编著有《枫园书画录》《红树室书画集》《美术史话》和《艺术论文集》等书。

姚华:《莲花盦书画第一集》,中华民国二十五年五月初版,第十二页。

著录于《贵筑姚茫父·武进汤定之·常熟杨无恙三家书画集》。

重华轩藏品。张轶群,生平不详,时任天津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南开大学张伯苓校长有多通书信写与此人,康有为亦有多幅书法写赠此人,可知非平凡之辈。

《潘力田先生年谱》稿本,先藏姚府。潘力田(1626-1663),名柽章,字圣木,一字力田,江苏吴江人,明代生员。明亡后耻于事清,隐居不仕,潜心著述。著有《国史考异》。康熙二年因庄氏明史案被诛。邓叔和(1875-1942),名泽銮,安徽泗县人。前清附监生出身,曾任民国政府察哈尔省财政厅庶务股主任,抗战爆发后,任伪政府北京特别市公署秘书处科员。

《弗堂类稿》“词二”,第二十四页。廉南湖即廉泉(1868-1931),字惠卿,号南湖,又号岫云、小万柳居士,无锡人。16岁中秀才,19岁与安徽桐城吴芝瑛结婚。光绪二十年(1894)中举人。翌年在京会试时参与康有为的“公车上书”。精诗文,善书法,嗜书画、金石,并以其诗文书画交游于王公贵人之间。王砚田,名建章,字仲初,号砚田居士,福建泉州人,明末清初画家。董小宛,明末清初金陵名妓董白,字小宛,一字青莲,冒辟疆妾。

广东小雅斋2016秋季艺术品拍卖会,第189号拍品,尺寸:17cm×50cm,以11.5万元成交。

北京瀚海2005第45期拍卖会,第337号拍品,尺寸:94cm×33cm,以1.3万元成交。

北京翰海2017秋季拍卖会,第929号拍品,尺寸:18.5cm×51.5cm,以2.875万元成交。

北京翰海2010四季(第70期)拍卖会,第389号拍品,尺寸:99cm×33cm,以1.344万元成交。

交通部令第68号,见《交通公报》1930 年第122期 ,第41页。

重华轩珍藏。按,此画是目前所见茫父最晚作品,可视为画作绝笔,题画诗亦未见著录。

《过庭拾草》,姚鋻手抄本,第一至第三页。按,茫父先生信中提到“去年曾和其《燕山亭·见杏花》之作”,指的是1929年作《燕山亭》和道君《北行见杏》作,同倬盦原韵,收在《弗堂词·菉猗曲》第221页。由是知此二信在1930年庚午。

郝兰皋即郝懿行(1757-1825),字恂九,号兰皋,山东栖霞人,嘉庆进士。历官户部主事、江南司主事。长于名物训诂考据之学,于《尔雅》用力最久。撰《尔雅义疏》十九卷,援引各书,考释名物,订正讹谬,稿凡数易而成。治学注重实际考查,主张凡有异于旧说者,必须皆经目验,不凭猜测。另有《山海经笺疏》《竹书纪年校正》《郑氏礼记笺》《晒书堂诗文集》等。其妻王照园亦通经史,时有“高邮王(念孙)父子、栖霞郝夫妇”之称。

《过庭拾草》,姚鋻手抄本,第三至第五页。

录自作品。

廉泉:《南湖梦还集·续集》,第6-7页,北平:中华书局,1931年。

见《莲花盦书画集第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