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 李悠然 钱龙

【摘 要】劳伦斯·哈普林作为一个热烈的自然保护主义者设计了“哈氏山水”等一系列的城市景观，将人工艺术化的自然景观带入环境之中，被大众广泛接受。哈普林强调的是设计的参与过程，主张设计过程中作为使用者的“人”的参与性，他认为景观的设计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视觉上的需求，更重要的是让人们参与其中，完美诠释了景观与人互动的重要性。他将自然山水的章法融入现代景观设计之中，给予人们一种“城市山林”的非凡感受。

【关键词】劳伦斯·哈普林；加州花园；“哈氏山水”；美国现代景观

【Abstract】Lawrence·Halprin as a warm-hearted conservationists， Halprin designed a series of urban landscapes， such as "Haste landscape"， which brought artificial and artistic natural landscape into the environment and had been widely accepted by the public. Halprin emphasized the participatory process of the design， advocating the participation of human which are users in the process of design .He thought that the landscape design should not only be designed to meet the visual needs ， what's more important is to involve people， perfectly interpreting the importance of interaction of landscape and human. He integrated the natural landscape into the modern landscape design， giving people an extraordinary feeling of "urban forest”.

【Key words】Lawrence Halprin；California Garden；Halprin's landscape；American modern landscape

哈普林出生于美国纽约，作为美国二战后的景观设计师代表，他亦是美国第二代景观设计师中的佼佼者。1942年，哈普林追英国现代景观大师随唐纳德在哈佛大学学习景观设计。作为“哈佛革命”支持者的唐纳德认为，具有历史意义的景观仍可以得到完美的保留，并认为风景园林是一个大的综合性原则，主要体现在“功能的、移情的、美学的”三个方面，这些观点深深的影响了哈普林。二战期间，哈普林参与设计了具有“加州花园”风格的唐纳花园。受六七十年代美国环境保护运动的影响，哈普林作为一个忠实的自然保护主义者，自诩为“环境规划师”。与此同时设计了“海滨别墅”社区，社区兼具住宅、娱乐、休闲的功能。他認为景观的设计最重要的是让人们参与其中，与景观互动。“哈普林用自己的景观语言诠释了现代景观设计的基本含义，以现代的工程技术结合抽象的表现、简洁的形式去展示自然的美与规律。

1. “加州花园”的早期探索

唐纳花园是哈普林与设计师托马斯·丘奇一同设计的，被评价为“二十世纪最重要的花园设计之一”。在唐纳花园中可以发现，景观并没有被限定在一个特定的地方，而是当人处在任何一个方位，都可以感受得到花园景观。“他们放弃了传统的轴线，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动态的构成，即由流动、简洁的形式、多视角的观赏和自由曲线及折线的构成。”这种做法有点类似中国江南古典园林中“移步异景”的设计手法，使整个景观空间充满生命力。同时采用了一种“借景”的方式，将远处的海湾和旧金山美丽的天际线带入庭院之中。“肾脏形”的泳池与“S”形的海湾相呼应，使曲线的庭院设计和建筑及铺装的直线与整体的环境融合在一起。身处庭院之中，既能有“庭院深深”的独处，又有“悠然见海湾”的开阔，因此才能成为“那些能够真正拥有自我，能够感悟自然乃至生命之源的地方。”作为哈普林早期“加州花园”风格的代表作品，唐纳花园不仅带有立体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形式语言，还满足了各种功能上的需求。此时的设计也为他之后的由曲线到直线、矩形、折线的形式的转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2. “哈氏山水”的形成

（1）进入二十世纪中后期，美国城市的更新速度加快，高速公路及市郊居住区建设迅速增加，随之与建筑相匹配的景观设计也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此时哈普林的景观设计更趋向人性化、自然化。“哈氏山水”将人工艺术化的自然景观带入环境之中，被大众广泛接受。如波特兰市系列广场，它是由三个广场组成，三个广场由人行林荫道相互连接，设计师将自己在内华达山上所看到的景象移植进城市环境之中，并为人们创造了一个相关联、又各自具有特点的广场空间。哈普林首先通过设计在听觉、视觉、触觉（即“视觉与生理”的设计）上对人们产生一定的吸引，将人们引入景观之中。其次，三个广场有节奏的进行递进，设计者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又像在弹奏一首协奏曲，而这首曲子，正是由这个空间之中的景观所带给我们的来自听觉的感受。人们畅游其中，被空间内丰富的景观所吸引，与空间产生互动，像是在这个已搭建完成的“舞台”上进行的表演。正如哈普林受其舞蹈家妻子安娜的影响提出的“城市舞蹈概念”，“人类活动是使环境充满生机的发生器，环境因为有了人的活动才被赋予存在的意义。”人人参与其中，从而达到设计者的初衷。

（2）作为美国景观设计师，虽然哈普林借鉴了许多东方古典园林的设计元素，但他在景观设计中并没有采用东方园林“叠石”的方法进行自然山水的再现，而是将所见所听进行变形和艺术的加工，将自然景观进行人工化的处理——用混凝土石块模拟自然山石，然后堆砌成人工的叠石景观。从而“显示出他对直线，折线等形式语言的运用的熟练程度，和对水、水泥等材质把握的准确度。”

（3）同波特兰系列广场相似的还有旧金山莱维广场和西雅图高速公路公园，我们在其中都可以看到“哈氏山水”的身影。他们几乎都运用了大量的混凝土石块和瀑布这两种元素，“公园里的造型虽然模仿大自然，但却是以人为的方式将其抽象化，最后的设计显示出，它有着与山间小河那样迷人的诱惑力。”

3. “哈氏山水”中的生态学

（1）在旧金山北部，太平洋东岸有一块长约10英里，面积约5000英亩的“海滨别墅社区”——被视为哈普林作为著名的社区规划作品。在进行此方案设计之前，哈普林花了两年的时间在此地做了关于地形、地貌、天气、气候、植物等诸多因素的调查。“他想使这个社区发展成为一种允许人们在不破坏基地的大自然本质下，能居住在此的方式。”他将生态学的原则运用到社区的规划之中。“需要以生态评价作为生命的一个基本生态前提，美由此而生。”从最后所呈现的效果来看，他的做法是成功的，人们与建成的环境相融合。同样被设计的景观也与原生的自然景观相融合。哈普林将住宅单元安排在基地的一角，同时房屋也不允许建造在道路两旁，道路保持原有的宽度不做改变。“不谋求以趋同的方式求得与建筑环境的协调，而是表现自然的过程、典型景象与模糊的界面实现与包括建筑在内的周边环境相融合。”这样最大程度上保持了基地的原状，同时也给居住着带来安静、祥和的生活环境。房屋在建造时运用了斜屋顶，表现出哈普林对太阳能运用的一种前瞻性。

（2）正如哈普林自己所说的，他的所作所为想要寻求两个问题，其一“什么为人类与环境之间共栖共生的根本？”其二“人类如何才能达到这种共栖共生的关系？”他用生态学的观点向我们解释了这个问题——将设计观念根植于自然和生态之中，将人看作是生态系统中的一个因子，使两者之间相互影响，又相互制约，进而形成一个共荣共生的景观系统。

4. “哈氏山水”延续——罗斯福总统纪念园

（1）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作为美国唯一一位连续出任四届的总统，不仅在二战中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在帮助美国走出经济危机重振美国经济方面更是鞠躬尽瘁。“哈氏山水”的缔造者——劳伦斯·哈普林以罗斯福总统执政的四个时期及其任期内所宣扬的四种自由作为创作背景，设计出了“罗斯福总统纪念公园”。它符合哈普林所有环境设计工作的主题——“为体验而设计”。设计者通过园内空间的变化，将触觉、听觉、嗅觉交织在一起，纪念园由四个半开敞的空间及其连接两个空间的过渡空间以自由有机的方式沿湖岸线形分布，它并没有因为分隔成四个空间而显得分散，相反，空间之间的连接，就像在看一本精彩的历史书，它呈现出一种整体感，没有任何一个部分超乎其它之上，设计者没有可以强调单独一个空间的重要性，而是通过整合每一个空间使它们之间不可分割。像是罗斯福执政的四个时期，没有哪一个时期是可以缺少的。

（2）纪念园中对“哈氏山水”的运用也达到了极致。从美国经济大萧条导致的“等待面包的队伍”到充满温情的“炉边谈话”，从“就职瀑布”的“一往无前”到象征田纳西流域水利工程的大叠水瀑布，从映射战争残酷的巨石阵叠水景观到第四空间的“四种自由”。我们游览其中，像是“引导你走进过程，此过程对你来说，它是你的生命与死亡变得更重要——你变得使自己更平等似的像一个人。”

（3）有人曾说，于哈普林来讲，他的整个生命就像是一个设计过程，如同他所设计的罗斯福总统纪念园和波特兰市系列廣场一样，设计之于他是富有生机和韵律的。在他的设计作品中，我们看到的不再是对自然简单的抄袭，而是对于参与景观之中的“人”的关注与理解。他“坚持从愉悦人的感受，满足人的活动等出发，关注空间的创造，并且注重创新性的设计过程。”他将自然山水的章法融入现代景观设计之中，给予人们一种“城市山林”的非同感受。“如同东方人的”搜尽奇峰打草稿“的创作过程，在深刻理解大自然及其秩序、过程与形成的基础上。”以一种艺术的抽象手法再现自然，这便是哈普林的都市山水之道。

5. “哈氏山水”存在的弊端

（1）诚然，“哈氏山水”在设计上也存在着诸多安全性的问题。在都市中建造类自然的景观，可以减轻人们的紧张情绪、缓解工作压力。但是由瀑布所产生的噪声使人们无法在此空间得到良好的休息。都市中“高层建筑能够产生局部的扰动风，这些风会使喷泉的喷雾扬撒到广泛区域，从而使得部分广场区域无法使用。”同时，“山水”瀑布景观会产生巨大的运行和维护的费用，对资源也会产生一定的浪费。“哈氏山水”过于形式化的外表使其并不适用于老幼和残疾人群体。在设计中，出于视觉的需要，设计师并没有在制高点设置护墙或者护栏，这样很容易导致人们在游玩时出现人身伤害。

（2）在另一处景观——西雅图高速公路公园中，设计师将面积仅有2.2hm，但长度有400m的高速公路两侧设计成了一个如同峡谷一样由巨大块状混凝土和流水构成的“山水台地公园”。公园中水网和瀑布产生的巨大音响与诸多相互贯通却又隐蔽的空间，成为了城市犯罪（吸毒、抢劫等）的潜在危机场所。

（3）与传统设计相比，哈普林更强调的是设计的参与过程，主张设计过程中作为使用者的“人”的参与性，而传统设计方法更把设计看成对既定目标的合理化解释，而人们在使用过程中更看重的是景观最后所呈现的效果，因此哈普林的设计行为有明显的“强权”和“规范”的色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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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1619-2737（2018）05-22-834